吳升眨了眨眼睛,感覺燕伯僑話中有話:「您的意思是?」
燕伯僑反問:「你看我和桑學士誰的年歲大?」
吳升說實話:「感覺您的歲數大。」
燕伯僑臉色有些不好:「胡扯!你不要因為他成了合道學士,就不敢說實話,明明我比他小三歲!」
吳升呵呵:「是是是,您更年輕一些。」
燕伯僑又問:「那你知道,早先時候在燕國——啊,對了,你知道我和宋母忌、桑田無都是燕人吧?不知道?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們是一個村的,哈哈。早先時候在燕國,你知道桑田無喚我什么嗎?」
「這個……」
「他喚我一聲師叔,哈哈哈哈!」
吳升一臉震驚:「您也是丹論宗的?」
燕伯僑笑著搖頭:「不是,老夫跟他們學的不是一個路數,老師也不一樣,不過老夫是宋母忌的忘年交,先有宋母忌和老夫的交情,之後才有宋母忌收桑學士為徒,你說他該不該稱老夫師叔?至於東籬子,那是他們去晉國後的事了。」
原來如此,吳升心中對燕伯僑充滿了敬佩,您老藏得也太深了!不過也終於明白,過去享受到燕伯僑的種種照拂,並非人家看自己有多順眼,那是扯澹。
「都是一家人啊……」吳升感慨。
燕伯僑笑了笑,忽然嚴肅起來:「既然身為東籬子的長輩,老夫當然不會看著他就此沉淪,因此暗中派你前往丹論宗,化名伍勝,就是為了勸其向善,改邪歸正,將一身丹道奉獻給學宮。當時是……」
嘴上叼著半條魚,燕伯僑仔細回憶:「那是哪一年來著?」
吳升干咳了一聲:「十二年前。」
燕伯僑點頭道:「就是十二年前。」說著摸出一片竹簡,塞給吳升:「這是老夫當年給你的密令,收好。」
吳升呆了呆,低頭看著這片竹簡,又抬頭問道:「那……公冶干之死……」
燕伯僑道:「被雷噼死的,從崖上摔死的,被自己的琉璃真火燒死的,總之是個意外。你想啊,當年你可是煉神都沒入吧?」
「剛入。」
「不可能,你記錯了,你就是一個小小的煉氣士,手里再有什么神器,也不可能干倒煉虛大高手啊,是不是?」
「是……可,別人信么?」
「你應該問,學宮信不信。奉行議事的決定,就是學宮的決定,奉行議事認為可信,那就可信。有我、你、東籬子、陸通、羅凌甫,再加上簡葭,這就差不多了,當然,如果能把子魚也算上,那就更穩妥了。子魚那邊,我打算再跑一趟,他們去秦國叫人,我們就去巫山叫人。子魚這個人啊,很務實,你放心,老夫不會看錯的……」
正說時,吳升掏出一份絹帛,塞給了燕伯僑:「您不用跑這一趟了,他當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