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征戰幾人回(二)(1 / 2)

「誓言什么的我從來不信。」

「我半生起伏,身不由己,如今的我依舊無法承諾什么,只是,若你願意,咱們就一起進退吧,以我之命,解爾之憂。」

以我之命解爾之憂!

周宸渾身一震,滿眼不敢置信,良久,誠心誠意拜倒在地。

少年起身扶起周宸,三言兩語間收服東夏第二大門閥,他沒有半分得意,對周宸反而多了一份尊重,周宸是官場老狐狸,不光自身演戲好看戲也是一等一,誰虛情誰假意只一眼便能看出,他在少年眼中見到了一種叫尊重的東西,於是,他再次彎腰,以一個下屬對上位者的姿態問道:「殿下,如今局勢該如何?豐」

少年輕咳著:「再等一等吧,總會有兩全之策。」

「匈奴人慣常快攻猛打,往往一擊得手便速退,持久戰不是專長,他們耗不起,此地,每年十月一過便大雪封道,若那時我方發起反*攻對他們是滅頂之災,今春氣候異常,連月大雪,匈奴人過冬的糧草定已短缺,餓死是死搶些或許還能活,所以,吐谷渾王才會兵行險招進攻沙洲,原本的打算應該只是劫一票便走,可惜,忽然多出個意外安平王殿下,他當然要好好利用,於是,便成了如今的局面,打贏,可成就匈奴稱霸天下的夢,輸了也可以拿傅平年討要些好處。盡」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之前,你一直問我何時出戰,現在,我告訴你,我在等,等匈奴皇庭的消息。」

周宸心思一轉,失聲:「難道?」

傅流年輕點頭:「是的,駙馬去了皇庭,按時間推算再過幾日便該到達,若能救出是好,若救不出那也是命,兵荒馬亂的誰又能百分百把握呢?即便駙馬武功高強救了四哥,來回千里路程,誰又能確保一定平安?但是啊,無論如何,只有得到確切消息我們才能放手一搏。」

他抬頭,漆黑雙眸透出凜冽:「此戰,只許勝不許敗,不論你或者我,都沒有退路。」

周宸一臉肅然:「是。」

他輕咳幾聲:「好了,你現在都該明白了吧,也知道如何做了吧。」

「是。」

傅流年扶扶額頭顯得有些疲倦,周宸壓下心中震驚,恭敬行禮後退出暖房,門關上的瞬間,屋里傳來輕輕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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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匈奴大軍壓境涼州,涼州城緊閉,任憑匈奴人如何叫陣笑罵就是閉門不出,不斷有將士請命出戰均被永寧王駁回,軍中漸生不滿之聲,五月二十二,永寧王登上城樓,只說了兩句話。

「每一條命皆是命,沒有十足把握本王不會貿然犧牲任何一人。」

「本王以傅氏皇族之名起誓,匈奴屠城之仇定以血還血。」

當日天色陰沉寒風凜冽,白衣黑發的少年傲立城頭,如一抹耀眼寒光落入所有人眼底,從此成為傳奇。

涼州城外,匈奴王吐谷渾遙指城頭問屬下:「那是誰?」

屬下言:「永寧王傅流年。」

「他便是傅流年?」

離的遠無法看清容貌,可吐谷渾盡然生出棋逢對手的感覺,喃喃低語:「那樣的氣魄盡然會是東夏傅家的子孫,可惜了。」

自那一番演說後一切依舊,匈奴人斷斷續續發起多輪進攻,涼州城固若金湯,紋絲不動,五日後,吐谷渾漸漸不耐,本就不擅長打持久戰的他,發出第二封戰書,言,若三日內不降,殺光所有俘虜,若再不降則送上傅平年人頭,戰書發出後第三日傍晚,風起遠方,涼州城緩緩打開,一襲錦裘的少年騎著白馬出現在城門口,身後是一支長長車馬。

東夏派使臣送白銀五十萬兩換取俘虜。

五十萬兩!

吐谷渾王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媽的,這東夏還真夠闊綽,於是,一面派人接收銀子一面暗下決心定要破城而入。

區區幾千俘虜就能換五十萬兩,東夏到底該有多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