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我這人就喜歡講道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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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牢門打開,血腥味撲面而來。

後面傳來丘神績惡狠狠的聲音,大力猛的推來,李思沖一個踉蹌,往前沖了幾步。

抬頭一看,就見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吊在那邊。

嘴里嘀嘀咕咕,似乎在喊著什么。

噗通!

李思沖當場又跪了。

如果不是控制力強,說不定下半身都要散發出一股新的惡臭,加入到牢房氣味的大家庭中。

不過下一刻,丘神績和王孝傑一人一邊,把他架了起來,鎖上鏈條,吊在邊上。

繼竇德成後,李思沖也吊了上去。

而等了半響,李彥才走了過來,開口道:「放心吧,思沖兄,我會還無辜者清白的。」

聽到熟悉的稱呼,李思沖險些淚崩,趕緊想去抓他的手。

但他下意識的動作,只是將鏈條扯得晃了晃,手腕一痛,頓時哎呦一聲,叫了起來:「元芳,放我回去吧,我就是無辜的啊!」

李彥微微搖頭,不再說話。

李思沖叫喚了半天,見對方雖然不理會自己,卻也沒有審問乃至逼供,松了口氣。

看來父親的暗示沒錯,宰相權威尤在,走個過程,自己就能回去了。

接下來就是平靜而……並不祥和的等待。

且不說牢房內,污臭的氣息和可怖的刑具,單單旁邊那個時不時呻吟兩聲的犯人,就讓人毛骨悚然。

漸漸的,李思沖更覺得雙臂酸疼,渾身難受。

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嚇得襠下又是一熱,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此人是誰?」

李彥道:「那是竇掌事。」

李思沖其實有些猜測,但得到答案後,還是忍不住呻吟道:「他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李彥實話實說:「是崔閣領行刑逼供,我本想阻止,卻未能成功……小心!」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輕又快,李思沖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就聽腳步聲傳來。

牢門開啟,崔守業虎虎生風的走了進來。

進來第一句話,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李機宜已經開始審問李寶郎了?」

李彥道:「剛剛開始。」

崔守業聲調一昂:「好,看來我來得及時,李機宜審吧,我看著!」

這句話的用意,是給李思沖吃一顆定心丸。

我崔守業來了,青天就沒了,保你顛倒黑白。

但李思沖剛剛並沒有接受審問,崔守業一來反倒要審,臉色頓時一沉。

再打量這位刑部侍郎,更是暗暗皺眉。

李思沖曾經是刑部員外郎,崔守業是他的上官,雙方來往密切。

可自從那件事後,做賊心虛,雙方就很少見面了。

此時再看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刑部一把手,卻是雙目通紅,神情憔悴。

連一向打理整齊的威嚴胡須,都有些散亂,完全沒有昔日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淡定。

這樣的狀態,怎么讓人放心?

李彥也道:「崔閣領如此匆忙,不休息一下?」

崔守業大手一揮:「不必,速速審問吧!」

開玩笑,你這家伙精力旺盛,在周國公府上,耗個幾天幾夜,都不合眼的,他一大把年紀,哪里吃得消?

肯定是要趁著自己狀態最好時,把審問的基調定下,才不至於真相被揭破。

李彥微微點頭:「那好吧,李寶郎,我此次帶你來,是詢問六年前,江南潤州,丹徒縣青羊村一事,六年前,你有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李思沖趕緊道:「沒有,絕對沒有!」

李彥道:「將你六年前那段時間的大致活動,講述一遍。」

李思沖想到父親的關照:「我記不清楚了。」

李彥繼續問:「將你和竇德成昔日的來往,講述一遍。」

李思沖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血人,臉色一白:「我與他早已不再往來,曾經的交情也是泛泛。」

李彥道:「竇掌事指證你,肯定有其用意,李令郎請仔細回憶一下,你們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產生過哪些糾紛?」

李思沖愣住,眼珠一轉道:「我們曾經馬球比賽,爭球結怨。」

崔守業臉色一沉,這是什么借口,你說在平康坊爭為都知娘子吃醋,都比這個好。

李彥也皺起眉頭,語氣里帶著提示:「李寶郎仔細想想,是這樣嗎?」

李思沖啊了一聲:「這只是一件事,還有平康坊中,我們為了一位都知娘子爭風吃醋!」

崔守業:「……」

你還真編這個啊!

李彥也不在意,繼續問道:「還有嗎?」

李思沖又開始編造,都是些紈絝爭鋒,雞毛蒜皮的小事。

或者說,他被李敬玄壓了六年的官職,這些年真就是個標准的紈絝子弟,平日里接觸的,也都是這些了。

再加上本來就是臨時被抓進來,宰相之子哪會想到自己被抓,根本沒考慮過接受審問時該怎么捏造事實,只能從生活中取材。

丘神績充當錄事,將這些一條條記下。

李彥等供詞說完了,繼續問道:「關於雲丹,李寶郎有什么可說的?」

李思沖一怔,眼珠滴溜溜轉了起來。

他在那天宴請時,將雲丹的功效和副作用都詳細告知。

現在對方的意思,是再說一遍,記錄在案?

可如此一來,他無法解釋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啊!

李彥耐心的等了半刻鍾,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李寶郎,這個你說不說?」

李思沖試探道:「這個……可以說嗎?」

李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