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皆大歡喜,都贏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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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

明明是為士子中毒案定的期限,可此案的惡劣影響力,完全被另一起舊案的轟動所蓋過。

別說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即便是紫宸殿內的帝後,其實都不太關注中毒的凶手了。

不過當李彥稟報時,李治還是欣然讓他坐下:「元芳,看來此案能順利了結,十日內連破兩案,好啊!」

李彥道:「臣有罪,臣已知嫌疑者,卻苦於證據不足,恐十日內無法結案。」

李治有些詫異。

六年前的案子都審清楚了,十天前的卻無法找到證據?

他直接問道:「那毒害張士子的凶手是誰?」

李彥道:「依臣目前推測,就是張士子本人,他是服丹自殺。」

李治眉頭揚起,頓時明白,嘆了口氣:「以死伸冤,才達天聽,奸佞暗藏,蒙蔽朕心啊!」

千錯萬錯,都是李敬玄的錯。

李彥道:「張士子是潤州本地人,與丹徒縣齊縣令之女有婚約,想必早明冤屈,卻苦於無法伸述,幸得陛下聖明,為民除奸,臣今日來朝路上,就聽街頭巷尾議及此事,駐足聆聽,心中也感歡欣。」

武後聽到齊縣令之女,眉頭微微一動,李治則微微頷首,覺得今日李元芳愈發順眼。

話說他早就看李敬玄不慣,但對方無錯,也不好貿然更換,此次正好光明正大加以整治,還能留下美名,史書記上一筆,可為後世榜樣。

唯一不太好辦的,是繼任者。

李治又看了看階下的臣子。

如此知道為上分憂的能臣,如果大個三十歲,再有六部任職的文治經驗,入閣當宰相是真不錯。

他轉瞬揮去了念頭,又問道:「你既無證據,單憑張士子和齊氏女的婚約,就推測他以死伸冤,未免牽強,還有什么線索?」

李彥將諸多證物交給內侍,呈了上去:「陛下英明,臣首先發現,士子中毒的後續症狀並無想象中嚴重,而凶手卻殘忍殺死了張士子,兩者間產生矛盾。」

李治看著太醫署的診斷,尤其是陳御醫和兩位醫佐的全程跟進,確定了士子目前基本都已康復。

想到如果凶手狠辣,效仿江南案般在貢院毒死一片,那此案就真的鬧到不可收拾了,惡劣的影響久久難以消除,微微點頭。

李彥又道:「臣還了解到,京內士子李守一,曾對張士子進行欺凌,要奪他的丹葯,李守一是李侍郎的庶出子,行事傲慢,張士子卻不願賣丹,甚至為了護住丹葯,險些被打死,他應是早知此葯有毒。」

聽到李守一的名字,李治厭聲道:「區區庶子,如此家教,由子及父,無怪李侍郎癱身!」

這黑鍋扣的真狠,傳出去便是李敬玄教子無方,驕縱行惡,羞愧難當,才癱倒在家。

惡名又疊一層。

不過聽到張陽護住丹葯不給搶,又看了看其他士子的供詞,李治有些不解:「此人難道不知,江南案就是李思沖所為,這報仇的機會,他為何主動放棄?」

李彥沉默片刻道:「臣猜想,張士子仁善,不欲禍及家人!」

明明對方的父兄都是仇人,卻不願累及家人,而是護住毒丹。

這樣的士子最後自盡而亡,讓李治心中有點慨嘆,只是口中並未發表看法,繼續聆聽。

李彥道:「第三點,陛下請看蕭氏謝氏提供的賬單,張士子這些年除了貢舉外,一直在各地行走,四處尋找伸冤的機會,也正是有了這些年的經歷,當他想要賣丹葯時,許多江南淮南之地的士子才會信他。」

李治看著張陽的行走軌跡,想著此人這些年四處奔波,再聯系到那些中毒士子,本覺得他們貪圖丹葯之用,中毒是活該,此時聽了,也覺得有三分情有可原。

他心中對這群人有了改觀,開口道:「所以你根據這種種線索,認為張士子是以死伸冤?此舉情有可憫,只是累及旁人,也是為惡啊!」

李彥稍稍頓了頓:「臣覺得,或許士子里面,也有知情者。」

李治一怔:「出於義氣,一起服毒?」

李彥道:「稟聖人,僅僅是有這種可能,臣是見其他士子在錯過科舉後,對於張士子的態度並不十分仇視,反倒更加憤恨於李守一的欺凌,才作此推測,並無真憑實據。」

帷幄後面,李治的面色變得疑惑,心中暗暗的道:「這絕不可能!」

科舉是改變命運的事情,為了別人的冤情,去放棄自己的前途,這樣的高尚,或許有一兩人,但絕不會多。

此次中毒牽扯數十人,如果僅僅是一兩人願意與張陽同案,那又有何意義,還是要毒害別人?

除非……

他看起了李彥特意整理出來的線索名單,很快目光一動:「媚娘,你看一看。」

武後接過,很快若有所思,然後恍然:「陛下,妾明白了。」

帝後對視一眼,已經了然於心。

原來如此。

苦肉計。

有了前面的好印象打底,李治只覺得這群士子傻得可憐。

就算此計現在成功了,當官以後呢?

你們以後沒有交集嗎?

一旦有了交集,那豈不是人人都握著對方的把柄?

眾志成城克服不公時,可以同患難,等到掌握了權力,又豈能同富貴?

現在好了,不需要你們煩惱,把柄都交給朕!

算了算這些江南士子的人數,他們的家世背景,李治眼睛微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