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開封有個高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2 / 2)

李清照嘆了口氣:「無論是朝堂中的威望,還是軍中的聲威,若要行尹霍之事,舍章相公其誰?再有內侍宮婢的實證,證明官家確實弒母,方有可為!」

「如今章相公被貶,那賈詳忽然舉實證,欲行從龍,就有蹊蹺,又無韓相公、曾相公、蔡相公聲援,也不見趙中丞、吳龍圖相助,我雖不通戰事,卻也覺得此事怕是難成,更是擔心奸人作祟,早謀不軌啊!」

說到最後,李清照指著走馬棋盤,將話又重復了一遍:「這棋是我設計的,別人又怎么能下過我呢?」

李格非剛剛聽時,就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卻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時第二遍再聽,勐然一驚,背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莫非……賈詳是那位安排的?」

李清照輕輕點頭:「如果設計棋盤的是官家,那簡王殿下要怎么贏呢?」

李格非勐然站起,左右走了幾步,卻又緩緩搖頭:「不可能,官家弒母,掩飾還來不及呢,豈會讓實證傳出宮外?」

李清照問:「現在可以指認官家弒母的那些宮婢,是在簡王府,還是回到了宮內?」

李格非道:「當然是回到宮中,若是貿然入簡王府,萬一被宮內發現,豈不是打草驚蛇?」

李清照眼神暗澹下來:「那她們怕是再也出不了宮了……」

李格非只是當局者迷,並不愚蠢,喃喃自語:「是啊,雖然官家弒母的罪證,被賈詳透露給了我們知曉,但也只有我們知道,事後一旦滅口,依舊如此前一般,傳得沸沸揚揚,卻不知真相……」

女兒的循循善誘,讓他想清楚了許多,卻依舊覺得難以理解:「可簡王殿下崇德尚禮,恭儉仁孝,素無惡名,若官家刻意為之,便是簡王最後失敗了,又如何收場?難不成官家要兩敗俱傷?」

這點李清照也不明白,卻是不願意冒險的:「我不清楚簡王殿下的為人,但關乎朝野穩定,涉及全家性命的大事,我是萬萬不敢賭的!」

「萬一簡王有什么丑聞,我等如今不知,待得政變之後再爆出,那定是聲名盡毀,全天下都會責罵他,甚至將弒母的罵名歸於簡王身上……」

「到那個時候,簡王和追隨他的人,就全部是亂臣賊子了!」

……

「也不知是誰,竟敢勾結西夏賊子,簡直罪大惡極!」

「哈哈,幸好有凌義士察覺,這次我們皇城司又要立大功了!」

與此同時,高求策馬奔騰,直接用皇城司提舉的令牌叫開城門,帶領著精銳手下出城擒賊,興奮得頭頂直冒熱氣。

就在不久前,他才剛剛補完課,疲憊地睡下,可一收到有西夏暗諜的消息,睡意立消,龍精虎勐地躍了起來,就開始召集人手,一刻不停地實施抓捕。

換成其他賊人,哪怕是明尊教徒,都不至於如此,但西夏暗諜,又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經此一役,皇城司的業務終於拓展出汴京,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往各州縣,抓捕可能潛伏的敵國賊子!

高求摩拳擦掌,亢奮不已,李彥騎馬與之並行,凌振跟在身後,手中端著羅盤,上面閃爍的光點,正是通過川峽行會交子鎖定的西夏諜細位置。

在三人的帶領下,隊伍很快出了外城,經過大片大片的民居,火把延伸的道路好似永遠沒有盡頭,但從羅盤上的位置顯示,雙方越來越近了。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而壓抑,之前還沒完全清醒的高廉等人,也逐漸意識到了抓捕西夏諜細是何等大功,表情變得嚴肅認真。

正在這時,李彥開口道:「沙場老兵對於馬蹄聲極為敏感,西夏諜細也難免有此戒備,我建議就在此處停下,步行過去,以免打草驚蛇。」

高求立刻抬手:「停!我們下馬!」

眾人紛紛下馬。

當走了幾里,距離羅盤上的光點已經相當近時,李彥又道:「西夏諜細不比邪教賊子,數目肯定不多,我們要做的是堵截退路,防止逃跑,若是分頭包抄的話,效率更高。」

高求激動歸激動,大晚上的腦子都湖掉了,自是言聽計從,趕忙開始安排,分成三隊,分別由自己、高廉和裴宣帶隊,瞄准目標,逼了過去。

李彥做好安排,但依舊緊跟在後面,確保萬無一失。

凌振看著皇城司令行禁止的模樣,與其他官兵一對比,倒是挺佩服的:「高青天果然名不虛傳啊!」

李彥的腦海中將接下來數日的可能發展,大致過了一遍,嘴角微微揚起:「開封有個高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這一局若是沒有他,還真是破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