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想啊想,特娘的想出了一個募兵制。你可知募兵制剛出時老夫是如何做的?」
劉擎搖頭,「那時老夫在北疆只是一個不打眼的官員,長安對於老夫而言便是神靈的居所。神靈,不敢窺看。」
「狗屎的神靈!」宋震罵道:「老夫上疏,列舉了募兵制的弊端七處。可奏疏被壓下了。
老夫再度上了奏疏,此次更妙,竟有人彈劾老夫,說老夫在兵部獨攬大權……草特娘的,老夫大怒,當即上奏疏自辯,可接下來彈劾老夫的人越來越多。」
劉擎搖頭,「是國丈他們的人吧?」
宋震點頭,「一旦改回府兵制,必然得重視均田制。可那些田地都被他們瓜分了,去哪弄?此事,竟然不了了之。」
「帝王都不管,你多事了。」
「是啊!可老夫從不覺著自己多事。」
劉擎苦笑,「你這是何苦?」
宋震看著他,「只因老夫深愛著這個大唐。」
劉擎動容,伸手向前,「那么,一起把這個往下墜落的大唐,拉回來!」
宋震伸手。
「好!」
兩只手搭在一起。
「把它,拉回來!」
……
楊玄在值房中處置了劉擎送來的公事,稍後,有人來請見。
「是那個成國公。」
烏達笑的幸災樂禍,「那廝家中舍得給錢,於是牢中也給了他優待,吃住都不錯,隔一陣子甚至還能沐浴。」
「錢呢?」楊玄問道。
「都上繳了。」
殺機隱去。
再度見到赫連羅,楊玄訝然發現此人竟然胖了不少,而且也白了不少。
「見過國公。」
成國公府有錢,也舍得砸錢,牢中覺得這是個創收的項目,就請示了劉擎。
老劉一聽成國公府的手筆,大手一揮,「除去女人,想要什么,給他!」
「小人想去修路。」
呃!
難道是成國公府的錢花完了?
按理,赫連羅被俘後就該被丟去修路。可架不住他家舍得給錢啊!
這么一個能下金蛋的老母雞,怎么能去修路呢?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你這是……」
赫連羅說道:「小人憂心阿妹。」
原來如此。
赫連雲裳也在牢中,待遇是王老二親自提升的,大牢方面請示了劉擎,劉擎默然。
也就是默許。
「沒見著?」
「見著了。」
「那你擔心什么?」
「小人願意出錢贖回自己和阿妹。」赫連羅誠懇的道:「小人對於國公而言只是個無名小卒,留著小人只會浪費國公的糧食,不如換一筆錢。不知小人說的可對?小人願意出……這個數。」
他豎起三根手指頭,「三百萬錢!」
艹!
真特么的有錢。
烏達的眼睛都綠了。
楊玄也心動了。
赫連羅自信的看著楊玄,他計算過,三百萬錢對於北疆有大用,而留下他們兄妹卻屁用沒有。
你要說用他們兄妹向寧興示威,得了吧,那還不如用赫連榮這位前潭州刺史。
勛戚而已,就是個米蟲。
所以,他自信滿滿。
三百萬啊!
楊玄真是動心了。
門外,王老二突然出現,舉起手中的胡餅……
早上楊玄想吃錢家的胡餅,但出家門後就忘記了。
楊玄開口。
「回吧!」
赫連羅:「……」
「國公,難道不夠?」
赫連羅覺得楊玄太貪婪了些。
但,架不住他有錢啊!
於是,赫連羅矜持的道:「國公給個數。」
楊玄澹澹的道:「你覺著,我是個差錢的人?」
他擺擺手,烏達進來,把赫連羅提熘出去。
「國公,有話好說啊!國公,您報個數,小人願意給!」
喊聲遠去。
王老二進來,「郎君,還熱著呢!」
楊玄見他面色微紅,就知曉是一路跑著回來的。
他接過胡餅,吃了一口,里面還有些微燙,羊肉油脂迸發,頓時讓有些干巴巴的面餅滋潤了起來。
羊肉是餅的靈魂,麥香和嚼勁是餅的基礎。
相得益彰。
「郎君,我回去了。」
「哎!且等等。」
楊玄叫住他,喝了一口茶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問道:「你對那個赫連雲裳……什么意思?」
「那個女人?」
王老二隨口道:「有些意思。」
「哦!什么意思?」楊玄心中暗喜,覺得總算是看到了曙光。
王老二說道:「她不臭。」
「牢里的不臭,外面臭,你這什么邏輯?」楊玄微怒,「可喜歡她?」
王老二愕然,「什么喜歡?」
老子想打人……楊玄壓制火氣,「就是……」
他想了想,王老二急不可耐的想出去,「郎君可想好了?」
楊玄抬頭。「你可想和她睡覺?」
「睡覺?」
「是啊!」
楊玄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老鴇,在引誘一個菜鳥嫖客。
王老二蹙眉,「可能吧!不過,為何要睡覺呢?」
「滾!」
王老二如蒙大赦,一熘煙就跑了。
楊玄起身,喜滋滋的回了家。
「老二那邊,你且盯著些。」他交代周寧,「那個赫連雲裳估摸著能成!」
「果真?」周寧眼前一亮,「若是如此,我來安排。」
「別嚇著她。」
「子泰,那是縣主,你以為能輕易被嚇到?」
「關鍵是看她和老二配不配。」
「就是能持家嘛!我先觀察一番,再做打算。」
楊玄心中去了一事,覺得腳下也輕松了。
「郎君,赫連燕請見。」
楊玄在庭院里見了赫連燕。
「長安那邊,皇帝呵斥了越王,說他假惺惺。」
楊玄愕然,「他這是要翻臉?不對。」
皇帝不可能與越王……也就是與楊松成等人翻臉。
「為何?」
「楊松成令人去了南周,謀求為越王迎娶南周珍寶……年子悅!」
「年胥如何說?」
「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