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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名可真的不想罵人,但,真的忍不住。
他!真的很無恥!
「有的。」北冥夜湊了過去,忽然張開嘴:「牙齒比你的還好看,看,啊……」
噗!
她一頭埋進他的胸膛,實在是……差點忍不住爆笑了。
大總裁今晚……好吧,讓人又愛又恨。
「快點。」他催促道。
名可忍了笑,才在他懷里抬起頭,對上他顏色很黑亮很蠱惑人心的眼眸,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做什么?」
「衣服脫了給我看看。」他命令道,汗珠子已經從額角滑了下來,這病房,真心熱。
這么認真的勁兒……他不是在開玩笑!
名可一張小臉徹底黑了。
他無恥是他的事情,她還想要臉呢!
「這里是醫院。」她忍不住再次提醒道。
「這個時候,他們不敢亂進來。」北冥夜很淡定地宣布,一點威脅,一點哄騙:「我就看一下,動作利索點。」
「不……」她堅守陣地,怎么都不願意折服。
「那就做。」連看都不給看,把他當什么人?他可是她的男人!
「不行!」這個男人的劣根性她太清楚了,看了,就一定會想辦法做。
只是看一下,絕對滿足不了他碩大的胃口。
「不行也給行!」男人也開始橫了,望眼欲穿的,看一眼都不成么?他的威嚴和在?
「就不行。」不僅不行,她還要爬起來遠離他。
這個時候,某人一條手臂被纏著,一只大掌被包扎著,武力值大減,還敢這么橫,信不信她今晚連睡都不願意跟他睡一起?
眼看這個小女人就要從他懷里鑽出去,北冥夜有點急了,他哪里是不疼?只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沖動起來身體又極不好受,現在橫豎就是,動也難受,不動也不好受,她就不能順從一點?
讓他看一眼過過癮而已,小氣吧啦的。
「我不舒服。」她真的要爬出去,沒辦法去拉她,他忽然半閉星眸,低低哼了哼。
名可微怔,回頭看他時,他臉色有幾分漲紅,眉心皺在一起,看起來情況似乎真的不太好。
「你……你怎么了?」她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發燒了,伸手一探,額頭居然有點燙燙的。
醫生臨走的時候說了要好好休息,早點睡,晚上還有可能會低燒。
「我去叫醫生。」她真的慌了,不管他多強悍,最終是傷者。
「不要他。」雖然額角是有點燙,不過,身體發熱更多是因為這小丫頭睡在自己身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平時對這種事真的沒什么沖動,一年到晚不碰女人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怎么睡上她之後,就越睡越想睡了?
「先生……」
「讓我看一下,我就乖乖睡覺,睡一覺醒來什么都好了。」他蹭了過去,有點耍賴地在她身上蹭著:「越是看不到越想看,丫頭,你知道我對你的需要。」
你知道我對你的需要……
這句話,用他啞啞磁性的聲音說出來,不僅沒有半點肉麻的感覺,反倒讓人心頭一醉,差點就這樣為了他一句話而不顧一切了。
其實這男人,真的真的很有男人味,雖然無賴,但……還是很有很有男人味……
「只看一眼?」名可紅著臉,和他一起這么久,自然很清楚他說的是實話,想要做的事情,要是不讓他做,這一整晚他一定睡不好。
這種時候休息不好,明天身體情況一定會更差,等他的親友團過來……
北冥夜不說話,頭又往她身上蹭了幾下。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這家伙開始有點失控了,再不答應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就在這里發起瘋來。
怎么會有這么難纏的男人?死色鬼!隨時隨地都能發情一般!對著其他女人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
她忽然竟有幾分吃味了起來。
將他沉重的腦袋推開,轉過身,手落在衣服的扣子上,還不忘念道:「只能看一下,看完馬上睡覺。」
這口吻,就跟哄小孩睡覺一樣的。
北冥夜有點委屈,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孩子!
不過,真想看……
「快點!」
名可抿緊薄唇,怒!就是敢怒不敢言。
小手微微抖了下,終於還是將自己衣服慢慢脫了去……
「躺下。」呼吸好亂。
「不……」微弱的抗議。
「躺下看得清楚。」話語里已經帶了一點點懇求。
「……」
好一會之後,只聽到男人低喘的聲音:「好乖。」
「……啊!不許咬……」
病房的空調是不是該換一批了?
第二天一早,俞霏凡在北冥黛黛的攙扶下,一大早便拿著自己熬好的白果清粥還是幾樣小菜,一臉幸福地來到病房前。
時間八點正,醫生護士該已經查完房了,這時候給他送吃的正好。
俞霏凡雖然走路還是有點不太順暢,但今天整個人看起來比昨天要明艷太多,她現在可是在親自伺候她的男人呢,一個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她的興奮和幸福,就連北冥黛黛都能感覺到,一路上不知道取笑過她多少回,現在的霏凡姐哪有半點女強人的味道?完完全全就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誰知道,才剛靠近病房的門,還來不及抬起手去敲響,便聽到里頭傳來了一把帶著點點怯弱的女聲:「不行,我……我不行的,先生,我不要!」
「有什么不行的,剛才不是已經教過了?」北冥夜低沉中藏著點點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快點,讓它直接進去。」
門外兩個女人同時一怔,分明沒想到名可居然又跑到北冥夜這里來了,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就知道她不會這么輕易放棄!
俞霏凡眼底幽黯的光芒瘋狂外溢,昨天在手術室外,已經明確將北冥夜怎么樣不要命地去救她的事情闡述得那么清楚,這女人怎么還不知好歹非要貼上來!
她就這么沒臉沒皮,不知道自己惹人嫌嗎?
北冥夜為了她已經做到這地步了,名可怎么還好意思纏著他?尤其,他們現在……
聽到里頭再次傳來的聲音,俞霏凡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收縮,差點要扛不住昏過去了!
這里是醫院,隨時會有人進去,里頭……他們怎么可以?
但,里頭的人卻似乎對外頭的動靜聽而不聞,依然在繼續著他們的糾纏……
「我真的不行,先生,我害怕。」名可怯怯的聲音依然在傳來,聽得出是真的不願意。
可門外的兩個女人怎么都不相信她這一刻是真的在拒絕,如果真的想拒絕,又何必眼巴巴自己跑過來勾引男人?
難道說是老大自己跑去把人逮過來么?她們怎么都不願意相信。
但房中兩人卻完全沒有理會別人,依然在糾纏著。
北冥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焦急,也有點不高興:「你不來,是不是要讓剛才的女護士頂替你?到時候我被人看光,你別哭!」
「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名可低聲抱怨。
「說什么?」雷公一樣的低吼,聽得出,身體應該是好了不少,至少今天比昨天精神多了。
「沒……沒什么。」
「快!」磨磨蹭蹭的,煩不煩?
「我真的不行。」名可都快要哭了,這家伙,怎么就這么會折騰人?
「剛才已經失范過了,怎么笨成這樣?」北冥夜又氣又無奈,不知道弄了什么,幾秒鍾之後,他又耐著性子道:「來,讓它進去,插進去就行了,很容易的,寶貝乖,快點。」
寶貝……
北冥黛黛嚇得睜大了一雙眼眸,認識老大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聽他這樣稱呼過一個女人?他甚至還用那種溺死人不償命的口吻在哄著。
他……在哄名可主動和他做那事么?他們怎么可以在醫院里……
至於俞霏凡,卻是連一張臉都徹底蒼白了下去。
寶貝……說這話的男人真的是北冥夜嗎?真是那個鐵腕冷血到讓人多看一眼都會心悸或者心慌的東陵帝少?真的是他嗎?
原來他也會有這么低聲下氣的一面,她從來不知道,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溫和,這簡直是太接地氣了!他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貴得如同一國帝王一般,他怎么可以用這種語氣哄一個女人?
如果有一天他願意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她想,就算要她立即死去,她也願意。
但,很明顯有人不賣北冥夜的帳,名可依然搖頭,還是怕:「真的不行……」
「要我自己來?」他又開始不耐煩了,哄女人那一面,才剛涌現,頓時就消失了。
「先生……」
「笨女人!」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聽到名可一聲悶哼之後,忽然就低叫了起來:「啊!疼……」
「不可以!」俞霏凡徹底絕望了,如果在帝苑,在他的房間里,她或許還能裝著沒看見,但,在這里不行,這里是醫院,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不可以勾引男人勾引到這里來。
要是讓醫生護士看到怎么辦?名可可以不要臉,夜不行!他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在東陵,他是最有錢有身份的尊貴男人!
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臉憤怒的俞霏凡闖了進來。
換了過去,她一定不敢在他面前這么放肆,但,在他曾經不要命救過她之後,他就已經向她表明了心跡,從此以後,他就是她的男人。
她不允許自己的男人在外人面前丟這個臉,絕不允許!
北冥黛黛也沒想到俞霏凡居然敢忽然發飆,在老大面前,她從來都是溫順得和一頭綿羊一樣,今天是怎么回事?
雖然里頭的情形真的讓人很憤怒,但,她這樣闖進去,老大會生氣的。
不過,門被推開之後,兩個人卻徹底傻了。
抬眼望去,只見名可一手揉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拿著針……針!打針的那種針!
至於北冥夜,他雪白的臀……
「滾!」
那一聲低吼,嚇得兩個女人徹底慌了神,在她們反應過來之前,有人已經拎著她們的後領,一手一個將她們徹底拎到走廊上,「砰」的一聲,房門在她們身後被牢牢關上。
再回首,只見依然對著房門驚慌失措地求繞著:「對……對不起先生,我剛才上了趟洗手間,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保證!我拿脖子上的腦袋保證!」
里頭,沒有半點回應。
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下意識互視了一眼,人徹底是明白過來了。
名可揉著腦袋,這是被北冥夜打的吧?怪不得剛才會低呼「疼」,至於她手里拿著針……
那句「插進去」的很好解釋了,北冥夜不願意讓護士看到他的臀,寧願讓名可給他打這一針,打針,當然要插進去……
她們剛才都在想什么!
佚湯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剛才……分明看到先生白嫩嫩的臀,這次,他死定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怎么都沒想到,一身彪悍的先生,臀部居然……這么好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忽然就被打開了,名可從里頭出來。
抬眼就看到三人還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只是淡淡看了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一眼,便看著佚湯道:「先生讓你進去。」
佚湯頓時軟了手腳,差點連走路都無力。
但他還是哆哆嗦嗦地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借著佚湯進門的那一剎,北冥黛黛和俞霏凡都看得清楚,北冥夜正靠著床頭坐在床上,陰沉著一張臉。
房門又被關上了,名可才端著托盤,往護士站走去,上頭,還有剛才那支罪惡的針,針管里頭的針水已經被擠空了。
名可也不理會這兩個女人,直接走向護士站,俞霏凡卻臉色一沉,收拾好剛才的慌亂,一臉怒氣地跟了過去。
北冥黛黛還怕她的腳會疼,但她走起來卻比剛才她們來的時候要利索的多,看起來那只腳似乎一點都不礙事。
大概是心里太生氣,連疼痛都忘了。
她怕俞霏凡在名可面前吃虧,只能跟了過去。
俞霏凡追過去的時候,名可已經走到護士站,和護士在說著什么,因為北冥夜不喜歡被打攪,所以她沒有直接摁鈴讓護士過去。
把東西還給護士,又聽她交待了些什么,名可才從那邊離開。
俞霏凡畢竟是個大明星,來的時候都特意躲開別人的耳目,這時候找名可,也不想讓讓人看到。
所以,她等在走到拐角處,等名可回來的時候,才一個箭步迎了過去。
名可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人,便眼尖地看到那條揚起來的手臂,俞霏凡伸手,一個巴掌便照著她的臉招呼了過來。
俞霏凡那一巴掌來得突然,名可還沒看清她的身影,紅艷艷的五指已經來到眼前。
她只是意識到有危險在靠近,忽然便想起了北冥連城將自己帶上那個什么基地的小島,在那里自己接受過的地獄式訓練,雖然只是一個下午,但她學得快,那天與她對敵的女孩所有教她的招式,她都還記得。
那女孩曾經也想俞霏凡現在這樣,一個巴掌向她揮來,她根本是連想都不帶想的,本能地學著女孩教她的招式,錯步,低頭,抬手,躲避的同時,一個巴掌便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就這樣落在俞霏凡的臉上,那張經過了精心打扮,看起來精致無雙美艷動人的臉,頓時浮現了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
看著她紅腫起來的臉頰,名可不得不佩服起來她的保養工作做得實在到位,這么嫩的肌膚,真心讓人心憐。
不過,她自己的皮膚也很好就是啦,羨慕倒是不會。
「霏凡姐!」北冥黛黛完全被驚呆了,從俞霏凡對名可出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驚得反應不過來。
和她相識了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么暴躁的一面,她居然對別人出手,和別的女人打架!
那和她優雅文靜的氣質實在相距太遠,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她打死都不敢相信!
沖了過去扶著她,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你打我!」俞霏凡氣瘋了,如果手里現在有一把刀,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往名可身上砍去!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從來沒有!
以前是她姐姐對她千依百順呵護得很,姐姐不在之後,有北冥夜在背後撐著,她的星途也是一路高歌,身價越來越高,在娛樂圈的地位也越來越穩。
再加上有那么厲害的靠山,整個娛樂圈的人有誰不是眼巴巴地在討好她?別說打她,就是在她面前說一句重的話都不行!
這女人!這賤女人居然敢打她!
「黛黛,她……」
「是你先動手的。」丟下這話,名可一陣風似乎跑了。
她……這個沒膽子的孬種,她居然敢開溜!
看著她瞬間跑遠的背影,俞霏凡真氣得想要吐血,氣得臉都綠了!
北冥黛黛看著轉眼已經跑出老遠的名可,也是完全說不出這一刻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打了霏凡姐呢!雖然是霏凡姐先出的手,但,霏凡姐沒有打到她,她卻把霏凡姐打了!
不過,剛才露得那一手確實精彩,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丫頭,身手居然這么好……
「黛黛,你就這樣看著她欺負我嗎?」見北冥黛黛一點表示都沒有,只是看著名可跑遠,連追都不願意幫她將人追回來,俞霏凡氣得連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捧著自己的臉,咬著唇,聲音明顯帶著哭腔:「姐姐不在了,這世上,不會再有人疼我。」
北冥黛黛有點啞巴吃黃蓮的苦,剛才那情況她也是始料未及,說起來,如果不是俞霏凡先動手,名可那小丫頭估計也沒這么大的膽子。
心里面對是非的天平分明是偏向名可的,但在聽到俞霏凡提起「姐姐」這兩個字之後,她的臉色便在一瞬間徹底沉了下去。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這個是她發誓要用性命去守護的霏凡姐,她居然還在心里責備著她,她實在太過分!
「我們去找老大說理去。」北冥黛黛扶著她,氣道:「那賤女人實在太過分,居然敢欺負你。」
見她徹底站在自己那邊,俞霏凡滿心的努力才算是散去了些,但,想讓她就這樣歇氣,決不可能!
她不會放過那賤女人!
「她……她會不會在夜面前說我壞話?」俞霏凡咬著唇,低垂頭顱,一副委屈的模樣:「我剛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我很生氣,夜……也說過以後不會再和她……」
「一定是她自己跑過來勾引老大。」北冥黛黛一想起她主動跑去和老大糾纏,心里立即就真的氣憤了起來:「她敢在老大面前搬弄是非,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至於名可,她之所以要開溜,當然是因為知道北冥黛黛一定會不辨是非直接站在俞霏凡那邊,和她一起對付自己。
北冥黛黛可是阿嬌的頂頭上司,身手一定比阿嬌還好,她連阿嬌都打不過,還想和北冥黛黛打架,那不是找死么?
別說她欺善怕惡,她這是理智,難道明知道是以卵擊石,還要去送死?
不,她不是膽小,只是理智啊理智!
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剛才那一招居然那么好使,看到北冥連城給她的訓練還是有點用的,不過是訓練了一天而已,體力不見得上去了,身手和反應卻真的靈敏了。
現在,似乎不那么討厭北冥連城了。
揍了名義上的「情敵」,小丫頭這會心情好得不行,唇角明明是帶著笑意的,但在到達北冥夜的病房門前時,笑意一斂,立即便換上了一副驚恐失措的表情。
沒有敲門,她直接闖了進去,進去之後「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以背抵在門後,一臉慌張。
抬眼,才看到病房里頭已經沒了佚湯的身影,倒是換上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北冥連城,很明顯,兩兄弟剛才正在說著什么正兒八經的話題。
被她這一打破,兩人同時收住了談話的內容,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么回事?」北冥夜眸光沉了下,這驚恐的小模樣讓他心里立即有幾分揪心了起來。
這丫頭,怎么才一會不見,就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我……」名可看了看北冥連城,又看著北冥夜,薄唇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分明是有話想說的,但又似乎在害怕些什么,話擠在喉嚨里,愣是不敢說出來。
「究竟怎么回事?」北冥夜目光一冷,連聲音也冷了下去。
有他在的地方,居然有人敢欺負他的女人,不要命了么?
「先生……」名可看著他,想了想,才咬唇道:「沒什么,只是剛才……剛才在走道上看到有老鼠,心里害怕,被……被嚇到了。」
老鼠!
在東陵最好的醫院走道里,看到老鼠。
誰相信?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名可,名可也沒說什么,等緩過勁來,正要抬步往北冥夜走去時,外頭的走廊上忽然便傳來了兩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聽到這兩陣腳步聲,分明已經緩和過來的名可忽然臉色大變,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從門邊撤離,快步走到北冥夜身邊,緊緊與他挨著,就像是外頭正有什么毒蛇猛獸在靠近一樣。
但走到北冥夜身邊之後,又似乎才驚覺自己的表現太過於明顯,她低垂頭顱從他身邊離開,依然站在床邊,卻不敢與他靠近了。
這副分明想要找他需求庇護,卻又生怕他不願意保護自己的小模樣,看著北冥夜心頭頓時起了萬般滋味。
她明明是潛意識想要自己保護她的,但似乎沒有足夠的信心,認為他願意保護自己。
他給她的印象,就是這么不夠安全感么?
腳步聲來到門邊便停了下來,北冥黛黛敲了敲門,「老大,我們可以進來嗎?」
原來,是她們。
得到北冥夜的回應,北冥黛黛才扶著俞霏凡走了進來。
俞霏凡一直低垂頭顱,手落在臉上輕撫著,走路還有點一拐一拐的,邊走邊側過身,似乎在躲避了房內所有人的目光,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臉上的情形。
看到她這副模樣,莫名眼底眸色一閃,下意識微微往北冥夜身邊靠了靠,但又不敢太靠近。
北冥黛黛扶著俞霏凡坐下角落的椅子上,將手里的保溫盒放下,抬頭就看到名可站在北冥夜身邊,她臉色一沉,立即不悅道:「老大,你不要聽這女人的挑撥離間,剛才是她出手打了霏凡姐!」
打了俞霏凡?
北冥夜眸光閃爍了下,側頭看著名可。
就連已經走到一旁坐下的北冥連城也抬起星眸,盯著她。
名可什么都沒說,只是低垂頭顱,咬著唇。
「老大,你看看霏凡姐都被她打成什么樣了。」北冥黛黛走到俞霏凡跟前,想要將她一張臉抬起來。
俞霏凡卻側過臉躲了過去,輕聲道:「沒事,已經好了。」
「什么好了?分明越來越腫了。」北冥黛黛知道她來到老大面前就開始怯弱起來,但,一味這么怯弱,只會讓人欺負得越來越狠。
名可就是看准了她不敢在老大面前亂說話,才會有膽子動手打人的嗎?
「老大,你自己看看!」她終於還是捕捉到俞霏凡的臉,將她一張臉抬了起來,呈現在北冥夜和北冥連城面前:「你看看你身邊那個只會裝軟弱的女人,看看她出手有多狠。」
那張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得很,又紅又腫的,出手的人果然足夠的狠。
北冥夜側頭看著名可:「有沒有話要解釋?」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她一走開,北冥夜心里頓時像是丟了些什么似乎,一瞬間,剛才因為她對自己的依賴生起來的滿足,徹底沒了。
「是我打的。」名可依然低垂頭顱,聲音很細很細,但房內的人沒有一個聽不清的:「我走就是了,沒必要這樣。」
轉身走到一旁的櫃子前,從里頭將今天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送來的葯取出,本來想拿給北冥黛黛和俞霏凡的,但又像是在害怕她們那樣。
遲疑了下,她還是轉身走到北冥連城面前:「這是先生今天要吃的葯,你……你幫他注意一下,他還沒吃早飯,早上的葯還沒有吃開,等會給他買好早飯吃過之後,給他先吃這份,這里有寫明……」
「你猜我會不會照顧他吃葯?」北冥連城往椅背上一靠,抬眸盯著她無措的小臉。
你當然不會,要不然還不會找上你!
名可心里淌過什么,眼底卻只有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著北冥連城,似乎為難得很。
「你要走?」身後,北冥夜冰冷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她纖細的背影,「去哪?」
「我……我不能留下來,她們……」她轉身,偷偷瞅了俞霏凡和北冥黛黛一眼,但卻不敢多看,她又看著北冥夜輕聲說:「我還有些事,先生,過兩天我會來看你。」
北冥夜心口堵了一陣悶氣,過兩天!她怎么不等他死了再來給他收屍?
不過,這丫頭無緣無故怎么可能敢這樣違抗自己?昨天晚上再說了要她留下來照顧他,她自己敢走?
「過來。」他淡淡喚了聲,聲音很平靜,但,誰都聽得出他話語里隱忍的怒氣。
他生氣了,就連俞霏凡和北冥黛黛都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怒火。
名可卻沒有立即過去,而是抬起頭,盯著他神色並不怎么好看的臉,用力咬了咬唇,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道:「我不會道歉的!」
道歉?
北冥夜微愣,有點追不上她的思維。
名可卻依然盯著他的臉,分明委屈得連眼淚都快要滴下來,依然死死忍著,大聲告訴他:「是她先要打我,我絕對不會道歉,我知道你護著她,可我不是你們的玩具,我就是窮,我也有尊嚴,我不會任你們欺負不還手的!」
一手將葯包扔到床上,扔給他,她轉身就往門外闖去。
北冥黛黛就在門口不遠處,哪里能讓她在打了俞霏凡之後就這樣走掉?腳步一錯身形一晃,人已經堵在門口,想起她剛才打俞霏凡那巴掌,她也不客氣,抬手就要朝著她的臉甩過去。
和剛才一樣,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在靠近,名可根本想都不想地,下意識就去躲避,甚至還手。
就是那一招,剛才就是用這招打的俞霏凡,但,她這次面對的是北冥黛黛,而不是那個從前因為有俞霏煙護著,連半點防身功夫都沒學過的俞霏凡!
北冥黛黛根本不需要躲避,一掌劈了下去,名可下意識要躲,揮出的那一掌在半路便停了下來改了方向,轉而向她胸前襲去。
招式是漂亮的,只是力道還不夠,速度也不夠快,在練武多年的北冥黛黛面前,根本就像是玩過家家一般。
北冥黛黛不疾不徐地接下她的一拳,五指一緊扣上她的拳頭,就要將她手臂擰過去。
這一擰下來,眼前這個脆弱的小丫頭就算手臂骨不被折斷,也一定會脫臼受傷!
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注定的悲慘命運,在北冥黛黛對自己用力的時候,名可閉上眼,等待著痛楚的來臨。
不想千鈞一發之際,一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名可的面前,他大掌落在北冥黛黛的手腕上,只是輕輕一捏,北冥黛黛頓時覺得手腕一陣酸麻,虎口一陣刺痛,緊扣著名可的手也忍不住松了力道。
只是一個遲疑,名可已經從她的掌下掙脫了出來,後退兩步迅速躲開了去。
「老大。」北冥黛黛抬頭,迎上了北冥夜森寒的目光,本來還想說什么,可能對上他的目光之後,瞥見他眼底的寒意,心頭一緊,所有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老大生氣了,而且這次看起來氣得不輕。
他的大掌本來是包裹著紗布的,這個時候根本不應該動手,可是為了救這個女人,他卻對自己動手了。
北冥黛黛心里是有點生氣的,為了這個女人,他再一次受傷,直到現在,他還在受這個女人的蒙蔽。
「老大,她打了霏凡姐,是我親眼所見的,她並不是表面看來的那么柔弱,她根本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老大,你不是說過要保護霏凡姐嗎?現在霏凡姐被這個女人打了,你為什么不說一句公道話?你難道真的任由她誰先一直欺負霏凡姐?」
「誰先動的手?」北冥夜看了她一眼,又看著俞霏凡。
剛才丫頭不是說了嗎?人是她打的,可她也說了,她不會任由他們欺負自己。
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之前有人想要欺負她。
這丫頭的脾氣他清楚,無緣無故的,她絕對不會出手打人。
至於俞霏凡臉上那個巴掌印,他也看清楚了,不就是剛才像北冥黛黛想要打名可一樣,結果名可一邊躲避,一邊還手的一巴掌,他也看得清楚。
名可就是這樣打了俞霏凡,事情真相,根本不需要多說,這就是事實。
「不錯不錯。」角落里的北冥連城忽然鼓起了掌,看著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名可,眉宇間竟帶著幾分愉悅的笑意。
這丫頭看來還真是個可造之材,不過和基地里的人練了一個下午,身手居然就這么好了,要是多練幾回,功夫一定不差。
「不過,你這體力還是不行,招式有形無神,有氣沒力,和人家打架也占不了便宜。看來這個訓練還是得要堅持,以後每個周末記得到島上來報到,這個徒弟我收了。」他盯著名可,雖然話語好像過去那般淡然,但目光卻是有幾分柔和的。
這樣的目光,在北冥連城的身上並不多見。
不僅北冥黛黛感到訝異,就連俞霏凡也有點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