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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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冥連城淡淡應著,明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讓她驚慌失措甚至陷入恐懼,但他沒有辦法,他不善於撒謊,如果她想知道,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問他好了。

前提是,她能撐到將所有問題都問完才倒下去。

分明看得出這丫頭已經有幾分醉意,一瓶酒至少被她喝了三分之一,等這瓶紅酒喝完,她想問只怕也沒這個本領了。

他不知道怎么樣去哄女人,只知道老大說過要他把這丫頭安撫好,別讓她擔驚受怕。

可是,自己和她說了這些之後,她似乎更加害怕了。

但游戲已經開始,他找不到借口去結束它。

名可又把手舉了起來,急匆匆想和他繼續,這次她居然又贏了,忙又問道:「那些殺手在追殺他,是不是?」

「不是。」北冥連城搖了搖頭,盯著她:「還要繼續嗎?」

名可卻沉眸思索了起來,和那些殺手有關,可那些殺手不是在追殺他,但他現在又有危險……

能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訴她?北冥夜現在在做什么?他為什么會有危險?這樣讓她去詢問,弄得她心里真的很不安,什么時候才可以將所有的疑問問完?

「如果不繼續,那我回去了。」北冥連城又喝了一口,懶懶地道。

「繼續。」名可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到椅子上,把手舉了起來,盯著他:「來吧。」

這次名可又連輸了三把,三口下去之後,她目光迷離,腦袋沉重,幾乎連酒瓶都快要拿不住。

北冥連城一直盯著她泛紅的小臉,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醉酒的模樣也這么好看的,本來以為女人喝醉酒只能用恐怖來形容,發起酒瘋來那叫一個惹人嫌,萬一吐起來,那真的是神憎鬼厭了。

但他沒想到原來女人醉酒的時候,臉蛋竟是這么可愛的,紅撲撲的,粉粉嫩嫩,像個剛長熟的果子那般。

收回目光,他又道:「還要繼續嗎?」

「繼續。」名可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心里焦急,可這個家伙卻又不願意告訴她整件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北冥夜為什么會有危險。

那些殺手沒有追殺他,那他做了什么事情和殺手有關?難道他在調查那些殺手的下落,主動去挑釁,讓自己陷入危險中了嗎?

但北冥連城這么鎮定,是不是代表他其實不會有什么事?

手伸了出去,繼續下一把,結果還是她輸了。

看著北冥連城,她氣急敗壞道:「連城隊長,可不可以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你讓我這樣猜,我心里很難受。」

北冥連城把酒瓶舉了起來,慢悠悠嘗著,竟是不理會她。

名可咬著唇,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主意,無奈之下她又把手舉了起來:「再來。」

又一把,還是她輸,她深吸一口氣,狠狠灌了一口,酒瓶子放下的時候並沒有在桌上立穩,竟被放在桌沿邊,一下便要摔下去。

還是北冥連城眼疾手快,幫瓶子接了回來,往她面前穩穩一放。

「還來嗎?」他問道。

「來。」名可啞著嗓子,盯著他的大掌,又把手舉了起來。

就這樣,不到十幾分鍾,她在喝完最後一口之後,忽然手一軟,酒瓶立即從她掌中掉了下來。

北冥連城隨手接過,將空酒瓶放回到桌上,見她已經趴在桌上,半閉著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旁,淡淡喚了聲:「怎么樣?你還醒著嗎?」

名可嚶嚀了一聲,想要坐直身軀,可才剛坐起來,腦袋瓜便晃了晃,人軟軟地往一旁倒去。

北冥連城扶了她一把,見她一臉潮紅,連坐都坐不穩了,他才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朝大床走去。

名可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忽然便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揪緊他的衣襟,被酒沾濕的薄唇微動,喃喃道:「夜,你怎么才回來?」

北冥連城怔了怔,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當成了老大,不過,他也只是怔愣了一下,便把她抱在床邊,將她放到床上,連拖鞋也給她脫了下來。

拉過被子往她身上一蓋,就要轉身離開,身後的女人卻忽然一把握上他的大掌:「你要去哪里?不要去,連城隊長說你有危險,你快回來。」

「我不是老大。」他回頭看著她,聲音冷然,垂眸看著那雙握住自己大掌的小手,心底某根炫卻似被觸動了下,一瞬間,心底淌過點點怪異的感覺。

有點,不忍心將她推開。

但他還是輕輕推了她一把,想要將她的手拉開,只是沒想到她握著自己的力量竟是這么大。

「我不是老大。」他再一次回到床邊,盯著她:「你放心,老大雖然有危險,但一定不會有事,他很快會回來。」

名可卻似乎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依然緊緊握著他的掌,醉意朦朧的雙眼寫滿了焦急和不安:「你不要去,夜,他說有危險,那個……混蛋,他什么都不願意告訴我,他太可惡了,我……真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北冥連城濃密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原來這丫頭想著把他給撕了呢,剛才怎么就沒見她表現出來?

「你真這么討厭他嗎?」他忍不住問道。

名可眨了眨眼,一雙眼眸蒙著一層水樣的光澤:「討厭他?討厭誰?」

北冥連城抿著唇,有幾分不耐煩了,想要將她推開,但她握得那么緊,硬是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又怕弄傷了她。

這女人脆弱得跟紙一樣,隨便撕一下都怕把她給撕破。

無奈之下,他只好站在原地不動,盯著她道:「老大不會出事,他很快會回來,你放開,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又要去哪里?」名可盯著他,分明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北冥夜了,不僅沒有放開,還拉著他的大掌,往自己臉上拉去:「不要走,你把我丟在這里,我心里其實很不高興,夜,我想跟你走,你帶我走好不好?」

用力握緊他,貪戀著他粗礪的大掌給自己帶來的溫暖,她嘟噥起小嘴,抱怨道:「我一點都不想留在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夜,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我真的很想你。」

北冥連城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大掌被名可拉了過去,他也只是跟隨她的舉動,傾身向她靠近幾分。

那只有點不知所措的大掌便被她拉到她的臉上,指尖碰到的是她光滑細膩的臉蛋,觸感竟是這般神奇。

女人的臉他是不是第一次觸碰?原來手感竟是這樣的,滑滑嫩嫩的,如同嬰兒的肌膚那般。

但回心一想,他似乎連嬰兒的臉都沒碰過,哪知道嬰兒的肌膚是什么手感。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名可看著他,聲音帶著酒氣的沙啞,那雙眼眸輕輕眨動,里頭有一層蠱惑人心的光芒在閃動著。

北冥連城半眯起眼眸,知道自己該離開,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那雙眼睛,竟有幾分受到蠱惑那般,不是那么想離去了。

他不僅沒有離去,甚至還在床邊坐了下來,失了意識的指尖從同被蠱惑了那般,從她臉上輕輕劃過。

她是老大的女人,不是他能染指的,他也沒想到要碰這個女人。

女人對他來說事麻煩的代名詞,他從來沒有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里過,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老大,他和她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可現在手指底下是她柔滑的肌膚,視線里是她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眸,他為什么會有一種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北冥連城想不透,如同陷入了魔障那般,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或者是想些什么,只是覺得很神奇,為什么名可身上竟像是有幾分魔力,竟讓她此時此刻連目光都移不開?

「夜……」她輕輕喚了聲,北冥連城卻連她在喊誰都聽不清楚,只知道她握著自己的大掌貼上她的臉,閉上眼,用她的臉頰在他掌心摩挲。

一個溫順得如同綿羊的小丫頭,這一刻對他滿滿的全是依賴,他忽然間就忘了自己是誰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她口里的那個夜。

她拉著他的掌,那雙手軟得如同沒有骨頭那般,一張臉也滑得剛剝殼的雞蛋,唇角蓄著一抹甜蜜而滿足的笑意,她這一刻心情是不是很好?她心情好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嗎?

北冥連城有點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腦袋瓜里的意識竟有幾分迷糊了起來,他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低下頭向她靠近。

聞著她身上那陣淺淺的幽香,沒有任何香水刺鼻的味道,只有屬於她的淡淡清香,還有一股醇香的酒氣。

這味兒忽然勾得他心猿意馬的,很想嘗嘗,嘗嘗屬於她的味道。

他低頭,目光緊鎖在她那兩片輕抖的薄唇上,與她的距離漸漸在靠近,直到四片薄唇相距不到一指的距離。

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名可睜了睜迷蒙的雙眼,看著在視線里完全看不清輪廓的臉,她放開他的掌,揉了揉眼,想要將他的臉看清,可始終是無法將他臉上每一根線條看進眼底。

「夜,今晚是不是不走了?」她啞聲問道。

「不走了。」北冥連城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頭一低,那個吻落在她臉上,滾燙的唇慢慢往她唇邊移去。

名可閉上眼,淺嘆了一聲:「夜,以後都不要離開我了,以後不要再做危險的事,連城隊長說你有危險,我好慌……」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份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忽然憑空消失了,等她再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前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嚶嚀了一聲,揉了揉雙眼,想要起來,可身體卻沉重得很,就連腦袋瓜也是一樣,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撐起來的半個身體在勉強支撐了幾秒之後,重重摔落了下去。

她閉上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連一分鍾都不到,頭一側,竟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確定她已經睡著,那道倚在門邊的修長身影才緩緩有了舉動,走了過去幫她把被子蓋上,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直到將房門關上,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古木雕花大門,他的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剛才居然差點吻了她,他居然忘了她是老大的女人!

他對女人的沖動可以說得上是絕無僅有,長這么大,只有過兩次,一次是在帝苑時,老大說了把這個女人送給他,在床上的時候,他竟真的對她起了沖動。

剩下的另一次就是剛才。

兩次沖動的對象居然都是同一人!

是不是真的單身太久,已經非得需要一個女人才能解決自己沖動的地步了?居然連對著老大的女人時也有了渴望!

心煩意亂地扒了扒額前短短的劉海,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

看著里面那一堆數據,心卻越來越煩躁,那些數據也漸漸地像移動了起來那般,再看屏幕,屏幕上的數據仿佛在慢慢移動,再定睛細看,數據中竟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臉頰上還有因為醉酒而浮上來的暈紅,那雙眼睛帶著水汽,水汪汪的,一瞬不瞬盯著他……

這么無辜,這么楚楚可憐,如同一只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動物那般,在可憐兮兮地盯著它的主人,在等待著主人的憐惜。

看著那張自己臆想出來的臉孔,北冥連城再一次丟失了心魂,大掌探出,長指往她眉宇間探去,只是想要將她糾結的眉心撫平,卻不想指尖碰過去,碰到的竟是冷冰冰的屏幕。

一瞬間,臉孔沒了,眼前的一切明亮了,人也清醒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霍地站了起來,狠退了數步。

再死死盯著筆記本的屏幕,屏幕上除了一堆數據卻什么都沒有了。

他剛才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因為今夜酒喝太多了?區區一瓶酒而已,怎么會讓他糊塗成這樣?

揉了揉有幾分酸澀的眉心,他決定今夜不再工作了,把筆記本關掉,轉身走到床邊,蹬了鞋子重重倒了下去。

不知道一整夜都在鬼迷心竅些什么,但他知道只要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夜晚,一瓶紅酒,一份沖動,竟讓他在床上輾轉翻滾,一整夜睜眼到天亮。

那一夜北冥連城真的一整夜都沒睡過片刻,就這樣睜著眼直到天亮。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戶灑進來,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眼,才不過六點多。

連六點半都不到,這么早,不知道那丫頭睡醒了沒有?

老大把這樣一個燙手芋頭交給他,照顧起來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要照顧她的心情,連她睡覺都要照顧上,怕她萬一睡不著,夜里想要找她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人往外頭亂跑。

雖然名可已經不是小孩子,但照顧女人這種經歷,他真的從來沒有過,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要照顧一個女人居然會讓自己這么難受。

不管怎么說,總是個成年男人,還是年輕力壯的,昨天那股沖動起來之後,一整夜里幾乎就沒有下去過,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把沖動壓了下去。

可現在天亮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過去看看她醒了沒有,讓人不恥的沖動又似忽然竄了起來……大概是早上起來,人總是特別容易有欲念。

他從床上翻了下去,也不當一回事,走進浴室將自己洗刷過後,又打開水龍頭沖了個冷水澡。

十一月的天氣,一頓冷水澡下來,什么沖動都沒了。

換上衣服,拿起手機給北冥夜打了個電話,確定那邊一切已經安然無恙,他才離開自己的房間,敲響了名可的房門。

里頭沒有人回應,這女人應該還沒有醒過來,他遲疑了下,正打算離開,不料竟耳尖地聽到里頭傳來一陣悶悶的撞擊聲,仿佛有什么東西跌落在地上那般。

只是遲疑了半秒,他立即推門而入,抬眼望去,徹底被眼前那一幕給驚嚇到了。

女人的身體基本上已經在地上,只有一條長腿還掛在床的邊緣,還好穿的是保守的睡衣,而不是那種性感的類型,否則這個姿勢……兩條腿之間的一切一定會被人徹底看光。

雖然他心里不可避免地有幾分失望,不過,這么邪惡的念頭也就是想想而已。

走了過去,把還拿手揉著自己腦袋的女人抱了起來,抱回到床上放下,北冥連城垂眸看著睡眼惺忪的她,忍住取笑的沖動,淡言道:「做什么一大在就往地上滾去?有金子撿嗎?」

名可根本還沒有完全醒透過來,手落在腦門上不斷揉著,一張臉糾結在一起,一臉痛苦的神色。

北冥連城斂去眼底的笑意,彎身靠近,把她的手拿下來,才看到她腦門上居然腫起了一個大包。

真是不小心,長這么大了還像個孩子一般,兩米的大床居然還能摔到地上去。

可他抱怨歸抱怨,還是伸手落在她腦門上,給她輕輕揉了起來:「好點了沒?」

名可卻感覺一點都不好,腦門上的痛楚痛得她不得不清醒過來,但因為昨夜醉酒,哪怕人醒過來了,意識還是迷迷糊糊的,只是那只大掌落在她腦門上揉了幾下,感覺似乎舒服多了。

睜開酸澀的眼眸,看清了坐在床邊的男人,她立即輕聲道:「我要喝水,連城隊長,我好渴。」

北冥連城把大掌收回,走了過去打算給她倒水,但看著水也沒有燒開,涼颼颼的,他細心地把飲水機電源打開,等燒了半分鍾之後才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回到名可跟前遞給她。

名可把杯子端了起來,咕咚咕咚幾聲便把一大杯水全灌了進去,喝完最後一口,才意猶未盡地把杯子還給他。

「好些了沒?」北冥連城把杯子接了過來,依然垂眸看著她。

名可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一看,頓時又低呼了起來:「連城隊長,你怎么進來了?」

一邊低呼,一邊轉過身背對著他。

自己昨晚都不知道怎么睡的,睡衣的衣扣居然散開了好幾個,還有她現在披頭散發的,連臉都沒有洗,這模樣怎么可以見人?

他怎么一聲不哼直接就闖了進來,不知道女孩子的閨房,男人是不可以亂闖的嗎?

北冥連城蹙了蹙眉,看著她這副糾結的模樣,冷哼道:「是不是真的好了?要是好了,我就不管你了。」

不是怕她昨天晚上醉酒,今天早上醒來會出狀況,他也不會跑過來,看到她這樣,自己身體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被冷水澡壓下去的沖動,在看到她敞開的睡衣之後,頓時又竄起來了些。

真的太久不碰女人了,不,應該說是真的需要碰一下女人了!

居然是個女人都能勾起他的沖動,回頭是不是得要去夜總會找兩個小姐解決一下需要?

但凝眉想了想,心里立即又對那些女人厭惡了起來。

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臉上抹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口紅,一想到要跟她們接吻,連死的心都有。

只是很奇怪,自己昨天晚上居然會想去吻這個女人……接吻,那是多么惡心的一件事。

他轉身不再理會名可,直接往外頭走去。

倒是名可在他身後叫了起來:「連城隊長,他現在怎么樣?」

沒等到他的回應,她直接撲了過去,把床頭櫃上的電話拿了起來,立即撥通了北冥夜的號碼。

電話終於通了,在聽到北冥夜那一聲低沉的回應時,她感動得差點連眼淚都滑落了下來:「你昨天晚上做什么了?為什么關機?找不到你,我心里好難受。」

北冥夜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道:「不是有連城陪著你嗎?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那你現在在哪里?」名可抬眼看了不遠處的北冥連城一眼,有連城隊長陪著她,她就不需要他了嗎?她需要的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別人。

就算有北冥連城陪著又怎么樣?不知道他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心里急成那樣,如果不是因為喝了酒,她想她昨天晚上一定會失眠。

關機,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等他回來之後得要和他說清楚,以後,一定一定不可以關機!

北冥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昨天怎么樣?有沒有休息好?」

名可本來想抱怨的,但想了想也只能實話實說:「昨天晚上喝了點酒,當時是休息好了,只是醒來的時候腦袋瓜有點不大舒服,還……」

說到這名可忙住了嘴,自己摔到地上這種丟人的事,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說起來了。

北冥夜淺淺笑了笑,好聽的聲音慢悠悠傳來,比起古鍾的聲音還要醉人:「看來你昨晚過得不錯,還學人家喝酒。」

「是連城隊長灌我的。」接收到北冥連城投過來那記不屑的目光,她別過臉決定不去理會,依然對著手機抱怨了起來:「你手機沒電,也不知道關機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心里真的好難過,連城隊長還說你有危險。」

「誰讓他說這種混話?」北冥夜似乎有點不高興,聲音沉了下去。

北冥連城哪怕聽不到他在說些什么,也知道怎么回事,瞪了名可一眼,他道:「是你問我,我才回答的。」

居然在老大面前給他告狀,這女人要不要這么小氣?

名可還是不理他,依然拿緊電話,焦急地問道:「你為什么會有危險?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現在在哪里?」

北冥夜還是低低笑了笑,笑聲通過手機傳過來,讓名可才剛清醒的腦袋又沉重了幾分。

這男人的聲音比美酒還要香醇,比古鍾還要低沉,比大提琴拉出來的聲音還要悅耳動人,一大早的,弄得她花痴病又犯了。

敲了敲腦袋,她又問道:「快說你現在在哪里?究竟安不安全?你什么時候回來看我?」

北冥夜還是在笑著。

名可卻怒了,聲音忍不住放大了些:「北冥夜,你別再糊弄我了,你究竟在哪里?」

「連名帶姓喊,膽子真的大了。」北冥夜低沉的聲音終於透過手機在耳邊響起:「我現在在外頭,正在處理些事情,今晚我會過來看你。」

「那你昨天晚上有危險是怎么回事?」

「連城跟你胡說八道,你也相信嗎?」

名可心頭一堵,其實知道北冥連城不會騙她,對他還是有那么點信任的,只是北冥夜不願意跟她說,她也不好問了。

又跟他抱怨了兩句,才把電話掛斷,哪怕還是不知道他昨夜做了什么,但至少他答應過今晚會回來看她,他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抬眼,北冥連城依然倚在門邊看著她,她呶唇道:「你還在這里做什么?亂闖人家的閨房,就不知道敲門嗎?」

「我敲過門,是你沒有回應。」北冥連城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又開始有幾分不耐煩。

「沒回應就是不讓你進來,你怎么可以隨便闖進來?」居然還被他看到她在床上滾下來的挫樣,現在心里一定是在取笑她吧?

北冥連城懶得跟她爭論:「不是聽到一個冬瓜滾落在地上的聲音,我會進來嗎?」

冷冷哼了哼,他轉身離開,隨手將房門關上。

冬瓜滾落在地上,他說的冬瓜……是她嗎?

名可頓時上了火,差點忍不住把枕頭拿起來往他身上砸去,可是,他已經走遠了,連房門都被關上了。

又揉了揉有幾分痛意的腦門,才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個坐在床邊、很溫柔很溫柔地給她揉著腦門的男人,好像正是北冥連城。

心里頓時就有幾分迷糊了,北冥連城怎么可能會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但不管怎么說,自己昨天晚上還能睡得安穩也是這個家伙的功勞,找了這么個爛的借口來灌她酒,一定是北冥夜給他的任務,讓他照顧自己,別讓自己擔心。

一想到那個男人在外頭,需要面臨危險還要想著自己,心里總算是暖了幾分。

拿了衣服走進浴室,將自己匆匆收拾好,才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北冥連城已經等候在偏廳里,但讓名可出乎意料的是,偏廳里的餐桌旁除了北冥連城還有一個人,龍婉兒。

她也等在那里,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她。

名可頓時就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在龍婉兒房間出去的時候,龍婉兒似乎跟她說過,今天早上要和她一起吃早餐。

可她昨晚喝了酒,直到現在腦袋瓜還有點暈乎乎的,如果不是看到龍婉兒,這事她早就已經忘了。

北冥連城的臉色卻不怎么好,見她過來也只是隨意向她招了招手,在龍婉兒開口讓她過去之前,他冷著臉道:「到我身邊來。」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過,當連城隊長冷著一張臉的時候,她還是自覺不去惹他,免得無故遭罪。

和龍婉兒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便走在北冥連城的身旁,在他的示意之下坐在他的右手邊。

這么一來,有北冥連城高大的身軀擋在那里,坐在不遠處的龍婉兒便連看名可一眼都有幾分困難。

等佣人把早餐端了上來,龍婉兒還是忍不住側頭,盡量看清楚名可的臉,問道:「這些早餐你喜不喜歡?你如果不喜歡,我讓佣人給你重新做一份。」

「她沒有這么挑,窮人家的孩子吃什么不是吃?」不等名可回應,北冥連城就已經丟出幾句冷冷的話,把碟子往名可面前一推,冷聲道:「快吃,吃完得要幫我做事。」

名可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忽然變得這么冷,似乎連城隊長不怎么喜歡她和龍婉兒交往,是不是因為怕龍家的人對她不利?

可龍婉兒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欺負別人?一看她就知道是個溫婉優雅的貴夫人。

努力探出頭沖龍婉兒一笑,她才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整頓早飯北冥連城吃得有點急,還不忘一直催促讓名可吃快點。

倒是龍婉兒有點看不下去,一直在勸她慢點吃,當心噎到。

兩個人比較之下,名可更加感覺北冥連城冷得確實很無情,可她不敢亂說話,連城隊長讓她快吃,她吃快點就是了。

十分鍾不到早飯已經吃完,北冥連城拿來紙巾擦了擦嘴,立即站了起來,垂眸看著她:「走,給我去做事。」

「知道了。」名可有點無奈,也拿來紙巾擦了擦唇角,沖龍婉兒一笑,才跟上北冥連城的步伐,往外頭大廳走去。

大廳里頭的電視還開著,不知道剛才是誰在看新聞,名可轉過頭一看,忽然就被某道身影給吸引住了。

名可腳步一頓,盯著屏幕上那道身影,心里莫名緊了幾分,舉步便走了過去。

北冥連城正想讓她跟自己出門,不想一回頭竟看到她像著了魔那般向電視機走去。

電視機屏幕那么大,哪怕不靠近也能看到里頭的情形,只是看一眼他頓時便明了,這丫頭居然認出來了。

電視機屏幕里有個畫面被定格了下來,那是昨夜一場火拼的案子,一個地下組織被警方和一些不明來歷的人一起給端了。

上新聞的自然都是警方的人,只是記者還拍到了這樣一幅畫面,戴著頭盔,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丟下揪出來的殺手,正准備離開。

這畫面竟被記者捕捉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么湊巧,名可一看畫面里頭的背景就知道,那個人是北冥夜!

他昨天晚上居然和警方一起,帶著人直接滅了一個殺手組織,他去跟人家火拼!

心臟猛地一陣收縮,聽著電視機里頭新聞播報員所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場火拼是昨天晚上凌晨時分發生的,現在早已經塵埃落定,她剛才在房間的時候曾經給北冥夜打過電話,他人還好好的,至少他沒有在這一場火拼中出事。

可是,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告訴自己!

一則新聞占用不了多少時間,轉眼間就已經切換到別的新聞上,她猛地回頭盯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北冥連城,氣得舉起手一拳往他胸膛上狠揍了過去。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讓他去做這么危險的事?北冥連城,你這個大混蛋,你居然灌我酒,居然不讓我知道,萬一北冥夜出了事怎么辦?」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跟她說,「如果他不好了,會第一時間通知她……」萬一他真的不好了怎么辦?

火拼,這都什么事呀!他怎么可以去參與這么危險的事?

這種事不都該交由警方來做嗎?他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去冒險?

眼底頓時便蒙上了薄薄的淚光,她盯著北冥連城,氣道:「那個殺手組織,是不是就是追殺我們的那個?」

北冥連城被她眼底的淚光刺痛了下,也不知道是哪里痛了,反正就是有那么點痛楚。

聽到她的問話,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兩秒才點了點頭:「是。」

名可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頓,但,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更何況,她現在更想揍的人是北冥夜。

她知道,那男人就是小氣,誰敢欺負他的人,他的報復也是恐怖得很。

最直接的手法,將人家整個殺手組織一鍋端了,還自己親自上陣……

她其實很清楚,這種親自上陣的事兒過去一定就不少發生,但至少那會她不知道,可現在……

「可可丫頭,發生什么事了?」龍婉兒走了過來,見她眼底藏著淚,心頓時就被揪了一把:「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責備的目光在北冥連城身上掃過,雖然這個年輕小伙子很明顯不樂意讓她和名可接觸,但,也不能欺負人啊!

「不是。」名可忙側頭將眼底的淚拭去,才回頭看著龍婉兒,聲音還是有點點沙啞:「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不太舒服。」

她抬頭對上北冥連城依然淡漠的目光,不管願不願意接受,也只能接受了:「不是還有事情要我做嗎?」

「走。」北冥連城轉身往院子里走去。

名可和龍婉兒頷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便小步追了出去。

看著他們走遠,龍婉兒還是舍不得收回目光。

這小丫頭,怎么就這么惹人憐惜……

跟隨北冥連城在京華苑里忙了一整日,其實忙起來之後,名可心里就沒那么難受了,不管怎么樣,至少北冥夜現在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