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孫秋書房的門被人推開,孫秋往外看了看,然後臉色就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那個仆人來了,只不過是被扛在肩膀上來的,顯然已經沒了氣息。
年輕人進來後隨手關了門,把肩膀上的屍體放在一邊椅子上,似乎是怕那屍體倒了,還扶正了一下。
「他說讓我手腳輕一些,不能吵著孫大人家眷休息。」
年輕人微笑著說道:「我應該是足夠輕了。」
老肖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他後撤一步擋在孫秋身前,袖口里垂下來一把短刀握在手中。
老肖看著那年輕人說道:「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年輕人抬起手比劃了一下:「噓......讓我輕一些,你們自家人反倒是這么大聲說話,不好不好。」
他像是才想起來什么似的,一臉歉然:「真是抱歉,忘了自己介紹一下了,我叫進卒,象棋里的那個卒,王爺讓我來跟你說一聲,你們孫家的人膽子真大。」
孫秋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他看向老肖說道:「攔著他。」
老肖點頭:「老爺放心。」
他跨步向前,手中短刀朝著年輕人脖子刺了過去,他前半生游走江湖殺人無算,這一刀不管是力度還是速度都已經到了極致。
可是年輕人卻連躲都沒躲。
明明那一刀就要刺進去了,可就是在距離年輕人脖子大概只有一根筷子那么粗的地方停了下來。
老肖的手腕被那年輕人攥住,那哪里是一只手,分明是一把鐵鉗。
年輕人手一扭,匕首脫落,他松手抓住匕首,一息之內在老肖身上刺了十六刀,人一呼一吸是多短的時間,而這十六刀就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刺完的。
第一刀咽喉,第二刀心口,第三刀太陽穴......其實第一刀之後人就已經會死,可他卻停不下來一樣。
十六刀之後,老肖的屍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肖振林,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為非作歹了,我本以為會是個高手,原來只是個廢物。」
年輕人上前一步,看了看躲在孫秋身後的孫如恭,他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你太小了,就不殺你,你要長記性啊,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你們孫家有什么資格呢,就敢招惹王府。」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匕首已經橫著戳進孫秋的脖子里,刀尖從另外一側刺了出來,一滴血從刀尖上滴落下去,孫如恭嚇得嗷的叫了一聲。
「你看到了吧,做錯事是有報應的。」
年輕人沒有拔出那把短刀,他手離開刀柄後,孫秋的屍體也倒了下去。
他看著躺在那嘴里還在急促爭奪著呼吸的孫秋,很遺憾的說道:「人真的得有自知之明。」
他的視線看向孫如恭,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你要記恨的話,可以記恨你大伯,你父親逼著你大伯把孫別鶴逐出家門,他就知道你父親是要奪家業,所以他主動去求見王爺,跟王爺說孫家願意為錯事負責,誰做錯了事誰負責。」
「你看,你們出賣了孫家的人,孫家的人又出賣了你們,是不是覺得很難過?」
年輕人抬起手在孫如恭臉上拍了拍,啪啪啪的,聲音還挺響亮。
「不想死的話就別喊,等算計著我已經走了之後你再喊,官府來了人後你知道該怎么說嗎?」
孫如恭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點了點頭:「知道,府里管家老肖竟然是江洋大盜,因為偷盜府里東西被父親知道責罵了他,他一怒竟然把父親殺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真是個乖孩子,那,肖振林是怎么死的呢?」
孫如恭顫抖著回答:「被......被府里的護院殺的。」
年輕人又點了點頭:「更乖了,你猜我會不會殺你?」
孫如恭嚇得全身都在哆嗦著,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就在這時候傳來輕微的滴水的聲音,年輕人低頭看了看,然後笑起來:「你這是尿了褲子嗎?」
孫如恭使勁兒搖頭,又點頭。
「放心。」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我逗你呢。」
孫如恭眼神剛剛緩和了一下,年輕人一拳打在他太陽穴上,孫如恭的身體橫著飛了出去,頭撞在牆上又落地,直接就沒了呼吸。
年輕人道:「我逗你呢,我怎么會不殺你,王府做事......會留隱患?」
他轉身出門,還回身把房門又關好。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居然敢想動王爺的人,如果王爺那么好招惹,還是王爺嗎?
他出了院門後登上門口的馬車,馬車里坐著一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人,進卒上車後就低頭說道:「蘇叔,完事了。」
被稱為蘇叔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道:「走吧,去下一家。」
進卒笑了笑道:「這一家一家的,怕是要忙一夜。」
蘇叔眯著眼睛說道:「我會在車里睡一會。」
進卒聳肩:「你總是那么懶。」
蘇叔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會懶,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可用,何必自己去辛勞。」
進卒點頭:「不能更有道理。」
蘇叔緩緩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王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進卒嗯了一聲:「出門的時候看到府里吊死了那幾位側妃,真是嚇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