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魔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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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在何種結構的社會群體中,有能力的人總會受到追捧和憧憬,過於有能力的人將被碰上神壇。卡塞爾學院論壇上關於『林年』這個個體的討論聲音有很多,正面的、負面的、積極的、唱衰的。

自發的心理研究團隊針對每一次事跡的過程去推導,去分析未來的混血種領袖,天命的屠龍者究竟是怎么樣一個人;輔修犯罪心理學的側寫師去嘗試還原他的性格,他的行事作風——所有人都在熱忱於關於這個年輕人的所有大事與小事, 盡管無法真正接觸了解他,也在竭盡全力地去構築出他的模樣,呈現在眼前以拉近距離。

於是在每一條白底黑字的爭論中,紛亂不休的嘈雜中,一根又一根線條重疊著、拼湊著,堆出了一個人們眼中認為的,應該是那樣的,不會有太大偏移的, 名叫「林年」的個體。

這個個體是完美的, 南北紀念醫院證明了他絕不偏駁的「正義」。日本東行帶來了他的「成長」和「可塑」,芝加哥海港更是近一步宣告了他初具規模的「武力」。於是前行,再行。來到了霧尼歌劇院中手腕翻覆的「鐵血」,卡梅爾小鎮肩扛大旗的「英雄」,濱海城市明珠塔的「肅殺」,直到最後...青銅與火之王戰役中造就出的「天命屠龍者」。

他一直在往前走,大步地往前走,擋在他前面的是山他就推倒,是海他就填平。

恰如愷撒加圖索在學生會演講時雙手頓拳吶喊的那般:往前走啊,希望和夢想都在前面,無論挑戰和抉擇多么血腥和泥濘,我們終會變成什么樣子, 都不要想著回頭,因為背後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這也是我們最開始向前踏出第一步的信念。

每個人都在林年身上看見到了一股光暈,那也正是推動這個人大步向前從不回頭的源動力。大家都稱那道光是命運,屠龍的命運,他是真正受到並且這個使命感召並自始至終堅持不屈的人,每個人幾乎都能看見使命實質地在他的身上推動著他,讓他不斷向前,再向前走到最前面去開辟新的道路。

他走的那條路上即使艱辛,即使充滿著泥濘和抉擇,他都不會偏移自己的道路半分,因為他是完美的屠龍命運繼承者,他會追趕著屠龍命運的召喚,受著使命的推動去一直走到最後。。而他背後的狂熱擁護者們,也會堅定不移地去相信,守護他,讓他徹底走完這條為了所有人踩出來的這條道路。

天命屠龍者為之奔赴的這條道路該是真理、光明、正義、良心的!

每個人都如此堅信不疑。

這是所有人眼中的名為「林年」的個體,那個受到感召,從不迷茫,永遠走在正確道路上的天命屠龍者。

心理部的富山雅史教員曾對校董會匯報過有關卡塞爾『s』級學員林年的心里評測報告上有那么一句標紅的評語記錄在末尾。

他絕不會迷失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所以這代表他絕不會迷失,並且始終如一。

始終如一。

在正常的生活中,除了屠戶以外接觸過殺死,剝奪生命最多的職業大概是葯學生。因為平均每一個葯學生幾乎都有過殺死小白鼠的經驗。

一個現象。大量的葯學生,尤其是女性在最初殺死小白鼠過程中普遍會表現出抵抗和顫抖的痕跡,這並非是恐懼殺死小白鼠這個行為會對她們造成的「後果」,而是殺死小白鼠的「過程」。

當一個鮮活毛茸的生命被沒有經驗的你拽握在手心中時,它會掙扎它會扭動它會發出難聽的叫聲,那一刻你對「生命」這兩個字的含義才會在心中上升到最大,你才會手抖,你才會感到惡心,因為你已經聯想到你捏碎它的骨骼,擠爆他的內臟時那種反饋的破裂觸感,而這些就是所謂的「殺生」概念的實體化。可以想就連小白鼠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但真正有意思的卻是,其實現實中並不會有太多葯學生厭惡殺死小白鼠這個過程,因為這個過程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因為殺死小白鼠有一種快捷的方法,只需要用左手掐住老鼠的頸部,保證其就算掙扎頸部也不會移動,再用右手握住尾巴的根部,迅速用力將尾根向老鼠的後上方扯起。

「咔」一聲。

整個本該讓人持續感受到『生命』含義的殺戮過程,忽然就濃縮到了頸椎分離時那一下特殊的手感,以及小白鼠死後最後抽搐的後肢了。

你會發現,怎么剝奪生命的『過程』一瞬間就減輕了數十倍,似乎...不那么讓人難接受了?

刀殺一個人的負罪感永遠比槍殺一個人;遠距離狙擊死的負罪感永遠比不上當面槍殺;遠程指揮雇佣兵殺死一群人的負罪感永遠比不上戰場上投擲出一顆手雷炸死一個人。

踩死一只螞蟻的負罪感也永遠比不上踩死一只夏天的蟬。

過程。人們真正抗拒殺生的主要原因是過程。這是林年很早以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也是他不斷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潛移默化的變化。

當你用刀切斷一個人的骨頭和肌肉的觸感,就像餐刀切開奶油一樣的時候,你就會錯誤地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

你不禁會想,原來生命是那么輕賤的東西啊。

無論你曾經與現在是否心善,生命的分量終將在天秤上失去一個或更多的砝碼。

潤德大廈17層,殷紅碧綠的顏色就像顏料桶被打翻一樣潑在了牆壁和樓梯上,那是魔鬼在深淵的山崖上用活人的腦漿和內臟塗抹著畫卷,他一邊揮灑著名叫暴戾和殺戮的藝術,一邊向上攀登著,鬼哭和狼嚎以及滾滾的雷擊聲在深淵中密不絕耳的回盪。

那是b級血漿電影導演做夢都想不到的夢幻般的場景,他們從不知道原來人體在利器前可以這么脆弱,只是一道蒙蒙的影子掠過,人的肩部到胯部就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線,外力輕輕一推界線的上下就開始分離。

就像切開了一個人形的水袋,里面儲存的液體和固態「嘭」一下失去了外形的束約就灑在了地上,鋪滿了血紅的荊棘和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