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小賭注(1 / 2)

林年倚靠在椅背上左手拇指輕輕理順著腿上淺睡著的女孩的發絲,他自己也微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對耳邊震得車廂似乎都在抖的外放音樂置若罔聞。他的反應很反常,但凡是認識林年,知道他這個人的平時性格的人都會認為反常。

在卡塞爾學院里林年是風紀委員會的組員,有曼施坦因這個委員會主席當責任教授,他的作風習慣基本都是向卡塞爾年三好學生看齊的,對於學校校風的整頓那叫一個我輩義不容辭。

像眼下這種噪音擾民的,在卡塞爾學院里但凡被林年撞到,通常都會收到第一次勸說:「別太吵了,附近還有其他人在休息。」

收到勸說的人一般都會老實聽話,但也不乏有晚上學生聚會喝多了的,再加上晚上天黑看不大清楚的人選擇嗆聲...然後他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風紀委員會的小黑屋(說是小黑屋,其實就是一個設施完備的單間宿舍,被學生們戲稱為小黑屋罷了)里蹲著了。

林年挺怕麻煩的,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被認為是最擅長解決麻煩的人。

夏彌吹了聲口哨,不遠處還在滿車廂跑的夏望老老實實跑回來了坐在了椅子上。維樂娃和蘇茜都是微微坐直了,不再竊竊私語商量計劃,兩人都側頭看向了車廂盡頭的路明非。

除了路明非以外的所有人都似乎察覺到了異常,但都沒太大動靜...哦,芬格爾沒有任何察覺,他還在打瞌睡,也不知道昨晚回宿舍之後干什么了。

練了一兩年美式發音,口語略有捉急的路明非似乎在跟那幾個黑人兄弟掰扯什么,為首的黑人兄弟很講衛生地用紅sè方巾遮著嘴巴,黢黑眼睛里有種沒有被知識wū染過的純真,正在用一種新房看了都直呼內行的45°角瞅著面前的亞裔男孩。

路明非大概是在委婉地表示這群黑人小伙子的音樂聲有些大,能不能放小聲點或者干脆往前挪幾步換個車廂,反正早晨的地鐵基本沒什么人,前面空盪盪的車廂到處都是(其實路明非誤會了一點,這種扛著收音機放音樂的人的目的不是聽歌,而是讓其他人聽他的歌)。

為首的面遮血方巾的黑人男孩吃力地辨認了一下路明非帶口音的英語,明白他的意思和請求之後,「ah」了一聲,抬手食指搖晃著點了點路明非,轉頭一臉笑意的看向自己的幾個同伴,其他幾人也似乎get到了什么路明非完全領悟不到的笑點笑了起來。

扛著收音機的矮個子黑人小伙子十分意會地手指在肩膀上的收音機按鈕按了一下,模湖說唱自動切歌,hiphop最經典beat就響了起來,隨著鍵盤樂連續的多音快按和鼓點,那首經典的西海岸音樂《still d.r.e》就響了起來。

開場的歌詞就是:

yeah nigga im still fu with ya(沒錯我們還在這里)

still waters run deep(波瀾不驚)

...

這首歌才開始放,車廂里的維樂娃就搖了搖頭嘆氣了,抬手捂住額頭大概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一旁的蘇茜倒是沒有什么反應,似乎早預料到了這一幕。

那邊的幾個黑人小伙子好像也注意到了車廂里坐著的年輕人們里面女孩的顏值有些超乎想象了,旺盛的激素和年輕黑人特有的張揚性格讓他們在一陣子互相拐胳膊肘和極度誇張的指指點點和慫恿表情後,就開始繞過路明非往這邊走過來了。

夏彌有些詫異地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那檔子很明顯不懷好意,把搭訕和tiáo戲寫臉上的黑人,她大概以為這種情況只會在電影和電視劇里出現?現實的人不管什么人都應該挺遵紀守法的,畢竟現在是法治時代。

林年他們趕的這班地鐵剛好卡在了早上第一班車的時候,其實如果運氣再壞點說不定還能遇見喝嗨了的人或者磕嗨了睡大街才醒的麻鬼趕車回家,現在只是遇見幾個扎紅巾不安分的黑人小伙子算是抽了個中簽,不好也不壞,一般的倒霉女士最多被sāo擾tiáo侃個幾分鍾,實在忍不住就提前下站了,不會出現什么太大的人身財產損失。

...這個念頭芝加哥的真實情況就是這么普遍的壞,覺得誇張的明顯就是國內外國情不同造成的認知差異了。不過像是這樣的情況哪里都有,只是在芝加哥這種大城市尤其常見,都說美國晚上過了十一點出門兩條街區就得開車還真不是開玩笑,尤其是超過深夜和凌晨時候,你點背一點總能遇到想不到的妖魔鬼怪。

說句玩笑話,人在罪惡之都,不被打劫兩次都不好說自己是當地人,長得漂亮點不被尾隨tiáo戲幾次大概別人都會覺得是對你美貌的不尊重。

夏彌趴在椅子上向著楚子航眨了眨眼睛,楚子航沒反應,她又扭頭看了一下背後越來越近的四五個黑人朋友,又看了看林年,發現林年壓根頭都沒抬閉著眼睛當沒事兒人。

...再看身旁靠窗的蘭斯洛特,獅心會副會長很顯然是蠢蠢欲動,性格正直有擔當的他正常情況恐怕沒等黑哥們兒們開口搭訕,就抬手抓住對方的厚嘴chún撕下來了。

幾個黑人小伙子還沒走近就開始進行索敵環節了,目光首先是落在了最近不遠的靠窗位置上,冷冰冰的俄羅斯女孩側著身子看著車窗外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個漂亮的瓷娃娃一樣,但很可惜沒能入黑人兄弟們的眼。

該說不說黑人朋友們有一點值得誇,那就是不太注重yòu態審美,比起沒長開的零,他們更傾向於把目標放到後排座位置上的維樂娃·赫爾辛基這種一看就是純正的金發美人的身上,顏值不談,那氣質和身材只是在那兒坐著就能讓人吹口哨了。

維樂娃躺在椅子上抱著手,似笑非笑地迎向那幾道目光,這幅作態似乎是在給那幾人釋放友好歡迎的信號...但坐她身旁的蘇茜瞥見了這個笑吟吟的女人環抱著的右手手指間里已經在滾動著一枚四面開刃的戰術刀片。

蘇茜微微側頭看向走來的那幾個黑人小伙子,她對這幾個荷爾蒙和jīng力都過剩的年輕人沒什么興趣,她真正感興趣的是想知道隨行的男士們真的會放這幾人過來驚擾到她們這些柔弱的女性嗎?

坐在位置上的所有人都沒做什么反應也沒說話,在黑人小伙子們的眼里明顯就是被他們給嚇到了,連聲都不敢吭只能閉眼睛裝睡,這讓他們感覺很威風,對於同類的威懾和控制極大地刺激和擴大了他們的激素分泌和自尊心膨脹,走路的步伐都比平時更顛了一些。

帶頭的血巾遮面的黑人小哥走到了近前忽然停了一下腳,低頭見著車廂過道里有一雙腳略微支出來了一些,然後側頭看了看就見著一邊順著蘇曉檣發絲一邊閉眼休息的林年。

大概他是覺得這亞裔小子多少有點不尊重自己了,自己這伙人都過來了居然腳都忘了收回去,於是他就決定幫林年收收腳,抬腿就想不重不輕地踩向林年的脛骨,要給提個醒。

維樂娃右手從環抱中抽出,就要把指縫里的刀片往外擲,但蘇茜扯住了她的手腕,沒讓她真的把刀片丟出去,維樂娃在冷兵器課上選修過冷兵器投擲,能輕松地用釘子扎穿木板,這枚刀片真要被她用手法丟出去了,有人抬起的大腿准得斷上一根肌腱或者動脈血管,起碼半年走不動路。

當然,不是蘇茜見不得維樂娃下手重,她只是單純覺得見血可能會讓他們登機的程序出現延誤,在關於林年的事情上,蘇茜覺得挺多人都蠻不理智的,維樂娃算是比較嚴重的一批。

不過現在倒也不需要維樂娃做多余的舉動了,那抬腳准備踩的帶頭黑人還沒下得去腳,肩膀就被後面趕緊快步走來的路明非刻意地用力拉了一下,整個人直接一pì股坐倒在了地上,「砰」的一聲,勐烈吃痛的情況下「嗷」了一嗓子。

肩膀上扛收音機的矮個子忽然肩膀一輕,扭頭就震驚地發現剛才過來跟他們交涉的那個亞裔小子居然提著他的收音機轉身往前面的空車廂跑去,在跑路的過程中還順手把里面播放的磁卡給掰了,那無處不在的吵人的音樂聲瞬間消失不見。

接下來自然就是車廂里經典的f-words,s-words漫天飛,幾個黑人年輕小伙火力瞬間被tiáo轉,就像激怒的公牛一樣轉頭就悶頭奔向前面的車廂,好像路明非搶走的不是他們的收音機而是他們家里僅剩下的老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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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情況啊,啥情況啊。」芬格爾忽然從睡眠中被一連串的叫罵聲驚醒,嚷嚷著扭頭看向周圍。

維樂娃好奇地探出頭到過道看向前面車廂的情況,蘭斯洛特和夏彌也整齊地歪出頭看向前面,他們都挺好奇路明非要准備怎么收場這旅途中的這場鬧劇的。

坐在椅背上的林年眼睛都沒睜一下,似乎是把事情交給路明非後他就完全不關心接下來的發展了。

「我去,什么情況,這么刺激?地鐵真人快打?」

芬格爾腦袋也探出來了,掃了一眼前車廂那四五個人bī近一人的場面嘖嘖了兩聲,向後座伸出手說:「20美元,賭我們親愛的師弟能不能一個人搞定。」

「他是『s』級,沒人會壓不能。」蘇茜澹澹地說。

「但他上次格斗課是踩線過的,教官都委婉地建議他以後走遠程狙擊的路線,在不動用『言靈』這種作弊能力的前提下,混血種也就是身體素質好一些的普通人啊。」芬格爾循循善誘。

「那他也是混血種,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蘇茜搖頭似乎對這個賭注沒什么興趣。

「不如加注,50美元,賭他能不能在槍響之前搞定。」維樂娃微揚嘴角提議。

「哦哦?那幾個人身上帶了槍嗎?」夏彌有些吃驚。

「兩把槍,一把在左一『瘦高』的後腰前,一把在前一『遮面』的正腰上。」蘭斯洛特點出了兩把槍的所在位置,並用了代號代指持槍的人,在執行部里行動時總習慣先給目標起一個鮮明的代號以做區分。

「五個人,兩把槍,另外三個人圍攻的情況下,想拔出一把槍很容易。」維樂娃分析,「如果不能第一時間完全控場,或者理清楚進攻路線,就算是有經驗專員也不能保證不會聽見槍響。」

「不,就算有人拔槍了也不一定能見響,這群人雖然看起來像是幫派分子,但這里好歹還是地鐵上,到處都是監控,他們大概率只敢拔槍嚇唬嚇唬人。」蘭斯洛特盯著矛盾逐漸升級的前車廂說。

「那不如就賭他能不能在有人拔槍之前解決問題?這樣應該算是有點難度吧?」維樂娃說,「賭注100美元,算是添個彩頭。」

這幾人從來就沒把帶槍的幫派分子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