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仵作(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3915 字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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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這些日子在京城托你照顧良多。wwwwcom你是一個好姑娘,做事穩妥,心中透亮,不同於一般女子一雙眼睛只能看到內宅之中的那些小事,目光遠大而開闊……之前所言並非虛言,然我又不願給你徒增煩惱。因此,留下這枚我多年前偶得的玉佩一枚,若是你有意,兩年後秋試,我定然高中榜首風風光光上門求娶……」

林秋禾念著李默偷偷留下來的信,雙眼含笑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寧卿。

寧卿下巴都綳緊,唇角再沒有一絲的笑意,雙唇抿成一條線,而桃花眼中則醞釀著狂風暴雨一般。意識到林秋禾看過去,他勉強扯動了一下唇角,「榜首,想當狀元?哼!」

這一聲冷哼里面包含的意義還是比較復雜的,林秋禾毫不懷疑如果寧卿願意的話,干涉一屆秋試的排名的能力還是有的。她過去從抽屜里面拿出火折子把整封信點燃,一直等到不剩下一點的紙片。

一小堆的紙灰匯聚在一起,她拿了一張紙小心翼翼地把紙灰裝進了信封封好折疊一下,然後用用一個信封把李默隨信留下的「多年前因為喜歡而買下的玉佩」和這一信封的紙灰一起塞進去。

「青黛。」她叫了一聲,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守在門外的青黛連忙進去。看了一眼神色似乎沒有什么異樣的寧卿,又看了一眼微笑從容的林秋禾心中不由的沒底。

李默走之前的那句話她可是也聽到了的,不得不說著書生實在是有些放盪不羈。最重要的是,晉王殿下似乎也聽到了他的話。別人不知道林秋禾和寧卿的關系,身為貼身丫鬟、頗得林秋禾信任的她卻是知道的。

她當時就想跟進屋內,卻被林秋禾給攔住了。這會兒進來見兩人似乎是沒事人一般,不由得一愣這才看向林秋禾等著她吩咐。

「明日一早你替我出城送李公子離開,順便幫我轉達一句話。」林秋禾看寧卿聽到她還有話要青黛轉達,一下子耳朵都要豎起來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偷笑,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告訴他,縱然落花有意,流水卻是無情的。」

她說著把手中的信封給青黛,「里面的東西以後定然會有一個好主人的。」

青黛慎重地接過信封收好,把話重復了一遍這才在林秋禾的示意下離開。等她出去林秋禾這才回身雙眼笑得彎起來,看著寧卿,「這般處理,不知道晉王殿下可還滿意?」

「那個李默,」寧卿悶聲開口,「倒是有些才學,只是未免也太小看天下學子了。兩年時間,他若真有本事參加殿試,到時候我們的喜酒倒是可以請他來喝一杯。」

林秋禾心中正為寧卿的假大度和正經偷笑,聽到他這么說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咳、咳咳咳……」她猛烈的咳嗽起來,寧卿過去伸手輕輕地幫著她拍後背,還溫柔地低聲道:「怎么這么不小心,來,喝口茶順順氣。」

林秋禾滿臉漲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又或者是咳嗽的。她抬頭瞪過去,雙眼里都是咳出來的淚水。而寧卿還一臉的關心,「不急,先緩緩,有話慢慢說。」

林秋禾把茶杯放在一旁,一巴掌排開寧卿的手。

「你要是再亂說話,我也送你一句話可好?」她雙頰緋紅,怒視心情突然變得舒爽起來的寧卿,「反正是成親,哪年成親不是成,不是嗎?」她說著臉頰更是滾燙,卻毫不示弱地揚眉對寧卿示威。

寧卿一愣,轉而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眼神漸漸就變得纏綿起來,連周遭的氣氛感覺都不一樣了。林秋禾越發的覺得別扭,想要避開寧卿的眼神卻又沒辦法挪開眼睛。而寧卿趁機握住了她的雙手,飛快地低頭湊上去吻了下林秋禾柔軟的唇讓她無法掙脫,這才低聲在她耳邊說:「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林秋禾大羞,抬腳就恨恨地踩了寧卿一下。

她是那個意思嗎?!

一場由李默帶來的可能的爭吵就這么煙消雲散了,這源自於林秋禾處理感情方面的事情果斷,也是因為寧卿對感情的克制,沒有因為一時的醋意就大發雷霆,而是給予林秋禾足夠的信任和時間來處理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七月份份轉眼過去了大半,期間林秋禾入宮幾次為寧邵哲檢查傷口,確信傷口愈合順利這才松了一口氣,順勢把之前醞釀了許久的一本奏章給遞了上去。

有關外科手術的事情,之前在攝政王府的時候林秋禾就在寧邵哲面前提過。如今奏章提上去,而寧邵哲也已經准備好了聖旨給了林秋禾一個類似於「榮譽御醫」的稱號生死刀,寓意為一刀生一刀死。

然而對於林秋禾說想要推廣外科手術的事情,他卻有些遲疑。因為之前林秋禾就曾經提過,外科手術的發展需要一定的屍體做研究。當時他不過是為了推脫才開口說讓林秋禾先寫一個奏章,把整件事情理理清楚。本以為這么久過去,她應該放棄了才對。卻沒有想到,如今竟然收到了這份「奏章」。

因為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做成這件事情,因此林秋禾的這份奏章與其說是把外科手術的部分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不如說她寫了一份開創外科手術學校的創建計劃書。加上寧卿私下的幫助,林秋禾在里面著重描寫了擅長外科手術的大夫在戰場上的作用,恰到好處地戳中了寧邵哲的癢處。

這份奏章他看了足足有三天,三天之後才猶豫著讓人去請了張章和白術兩人過去說話,與此同時參與討論的還有攝政王和晉王這對父子。

「你們對林秋禾此舉有何看法?」

張章快速地翻看著寧邵哲讓人送過來的奏章,上面的字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而很快他就被里面的內容所吸引,一直等到他合上了奏章耐心等待的寧邵哲這才開口詢問。

他是最後看到奏章的,而一旁的白術白院判看的比他還略微快了些。

聞言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由張章開口。

「那日她為皇上『手術』縫合傷口確實出人意料,而效果如果延續到那些在戰爭之中受傷的將士身上,想來也是一樣的。」張章緩聲說,挑選著合適的語言,「那日在場配合的御醫也有一些,白院判也是其中一位,具體情況皇上可以詢問白院判。」

白術被張章這么拉出來卻沒有任何的怨言,著重講述了一下手術過程中的一些細節,對林秋禾對於人體內臟的熟悉表示了肯定,然而對於杏林中人是否能夠接受這種外科手術學習,他並不看好。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攝政王聽到此處發出了一聲冷哼,打斷了白術的話。

「十三年前漠北一役,白院判可知道我軍有多少死傷,又有多少是可以用外科手術救治回來的好兒郎?」攝政王說著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就看向了白術,白術只覺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開口:「當年共計有兩萬三千八十九位將士在漠北之戰中隕落……」

「戰場之中,有將近七成的將士是因為傷勢無法得到有效的治療而死,若是這些將士有一半能夠被救下來,那么現如今邊境那些國家就不敢對我朝虎視眈眈。」他說著轉頭看向寧邵哲,拱手道:「皇上既然已經決定了兩年之內穩住漠北,那么會這樣外科手術的大夫就不能少。不然就算漠北蠻人被打趴下,只怕本朝也要進行長久的休養生息才能恢復如今的穩定局面。」

「皇上,邊境諸國可不會再給我們十年恢復,等著我們去打趴他們。」攝政王緩聲道:「漠北就會成為他們的前車之鑒。」

寧邵哲點頭,這點他之前也有考慮到。十三年前漠北一役時他還小,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對當時的記憶。更何況宮中藏書閣中各項記錄都有,他隨時可以調閱。

「依臣來看,」寧卿開口,聲調中帶著一絲慵懶和隨意,「能夠跟去戰場的大夫,一般來說都是三十以下,體力上能夠跟上行軍速度和適應邊境的環境。而如果我們再把要求提高一些,要求二十五歲一下的醫師才有資格跟著學習外科手術的話……」

年輕醫師經驗不過,這是他們的缺點,但是同時,就是因為沒有被根深蒂固的局限在一定范圍之內,所以他們的接受能力也會足夠的強。

「另外,」白術明白了上位者們的考慮,主動開口提議,「當年曾在軍中服役的軍醫和臨時借調的大夫,以及上次皇上重傷之時參與診治的幾位御醫也都可以參加。這些人要不經歷過戰爭,要不就是目睹過手術的過程,相對一般大夫也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寧邵哲緩緩點頭,眉頭卻依然緊皺。許久,他才開口:「你們說的都對,但是,這奏章所說的『教材』一事,又該怎么解決?」

這才是讓他一直猶豫著沒有痛快發下奏章的原因,普天之下他相信總能夠找到適合學習外科手術的人,然而這要用到的屍體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可用死刑犯代替。」攝政王突然開口,平靜地語氣說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人命和屍體一樣,「有些死囚可以暗中留下,等到合適的時候殺死送去當『教材』。」

這樣的提議讓在場所有人都暗暗吃了一驚,忍不住看向面無表情的攝政王。

在場的人之中,只有寧卿毫不意外攝政王會這么說。實際上,在攝政王知道了林秋禾的這個計劃之後,就一直在暗暗幫她。至於殺死死囚給「外科手術班」提供新鮮的「實驗體」,也是這段日子他們商量出來的一個結果。

沒有人比寧卿更清楚,攝政王對於林秋禾這個女兒究竟有多么的看重。只怕就連林秋禾都不會相信,向來淡漠的攝政王會為了她考慮每一個細節,想盡一切辦法。

死囚的屍體一般而言都是會由家屬收殮之後入土的。但是總是有些孤家寡人又或者是滿門抄斬,或者是不能公開處斬的人的。而按照林秋禾奏章上所寫,屍體這樣的「教材」需求量也不是很大,相信這些就足以應付了。

事情似乎就這樣定下了,然而張章皺眉最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秋禾如今不到及笄,由她當教席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另外,這樣的課程如果公開的話……」

「這不是問題,先小范圍講課,只挑選合適而且忠心的御醫、軍醫和年輕醫師。」寧邵哲心中也早有計劃,幾乎是張章一開口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人數,就控制在二十以內。朕相信有這些人,到時候戰場上就能夠挽救不少將士的生命了。」

攝政王緩緩點頭,這人數與他當時預估的相差無幾。

「這是絕密事件,畢竟外科手術一事在戰場上用處遠超出我們的預估。如果消息外泄的話只怕我們在戰場上的優勢就會被抹殺。」他補充了一句,「因此,我建議授課地點設在京外虎字營。」

京外十里處的虎字營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為強大的一支軍隊,軍權直接掌握在寧邵哲的手中。而如今寧卿在虎字營也掛著一個驃騎將軍的職位,直接對寧邵哲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