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流言(2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3679 字 2022-10-26

深秋里正適合吃羊肉溫補,林秋禾聞言就笑了起來。「虧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

秦錦蘭瞥了她一眼道:「就你奇怪,人家都是吃羊肉鍋子,你偏偏要吃排骨,都是骨頭肉也不見多少,吃相還難看。」

「只要好吃就是了。你難道不承認,羊排的鍋子更好吃?」林秋禾放開了秦錦蘭的手腕又道:「夏日里面做的酸奶你可有吃到?」

「家里做的我是吃不上了,不過我讓人拿著方子去廚房要了新鮮的奶自己做了,確實好吃。」秦錦蘭說著用眼神詢問林秋禾,見她點頭這才松了一口氣,繼而又說起了一些瑣碎的小事。

因為有林秋禾在,秦錦蘭這日早早的就用了晚膳,然後換了衣服親自送她走了一段路出後宮,結果正好遇上了和寧卿說話過來的寧邵哲。寧卿連忙頓住了話題,轉而對秦錦蘭行禮,秦錦蘭避讓之後回了半禮幾人客套了幾句寧卿這才開口要出宮,「順便」送一下林秋禾。

寧邵哲只怕也看出了些端倪,笑著擺擺手道:「朕跟你聊政務到現在還餓著呢,就到秦修容那邊用晚膳好了。」說著就拉著秦錦蘭的手帶著宮女太監浩浩盪盪地離開了。

寧卿這才轉頭正視林秋禾,一雙眼睛彎彎的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走吧,林御醫。」

「王爺先請。」林秋禾含笑說。

「御醫先請。」寧卿再說,然後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個人並排走著,前面是帶路的太監蘇勝。寧卿也沒有問她在後宮小半天都干了什么,只是挑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

例如,王妃回來這幾天心情頗好,還念叨著要再請林秋禾過去吃飯。又或者寧羽最近都把自己關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計是回去之後被王妃罰了。

「也不知道母親跟她說了什么,今日我出門去營地的時候她還特意出來叫了一聲,讓我把一樣東西給你。」寧卿說著有些疲憊地捏了下鼻梁,「我估計是跟你賠罪的。」

「……」林秋禾笑了下沒說話,對於寧羽姑娘的畫風不對的情況已經習慣了。寧卿也有些無奈,轉而換了個話題,「過幾天可能會有軍演,你讓那些大夫們都准備好。」

「只是軍演?」

「實戰演習。」寧卿沉聲說,「再小心總歸是會有人受傷的。」

林秋禾一愣,明白這也算是對他們這批已經特訓了兩個月的大夫們的「實戰演習」。她反應迅速,很快就把這些聯系起來,吃驚地看了一眼寧卿,雙唇微微張開無聲地開口:「是要打仗了?」

蘇勝還在前面,她自然不敢說出聲。寧卿見她反應機敏,笑著點頭示意她等到出宮之後再說。

等到出宮上了馬車,寧卿緩緩舒了一口氣靠在側壁上,這才沉聲開口:「皇上決定十月就陸續發兵,等到十月底的時候正式開戰,在漠北那邊的蠻人年前入侵掃盪我們邊疆之前先把他們掃盪一遍。」

這樣既安穩了邊境的民眾,又能夠在年前得到一個大捷的喜報,給登基十多年卻依然年輕的寧邵哲增加一些政績,可以說是一舉數的。

這些林秋禾也是能夠想得到的,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才緩聲開口:「你什么時候出發?」

寧卿接過茶杯的手一頓,然後才苦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他說著坐直身體,喝了一口熱茶這才緩過勁兒來,「大約十月中旬,我隨著最後一批士兵過去。」

「這樣就趕不上你的生辰了。」林秋禾皺眉,寧卿得生辰是在十月底,也就是說他估計要在路上過生日了。寧卿忍不住笑了起來,等林秋禾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時,他才擺擺手示意沒事。

不過,林秋禾的關注點還真的不一樣。知道他要帶兵打仗,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沒辦法給他過生日了。

寧卿伸手過去,見林秋禾沒有躲這才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道:「以後我們還能在一起過很多很多此生日。」

這話一出,他就發現林秋禾雙眼亮了起來。

因為寧卿要帶兵出征的事情太過於突然,林秋禾一路上竟然完全忘記了宮中那憋在她心中許久的對話,等到下了馬車回醫館她這才突然想了起來。

一整天的勞神勞心,她讓人准備了熱水泡澡這才舒服地換了柔軟的衣衫躺下。

張章和陳太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吐出去。

張章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歲,而陳太妃,雖然見的幾次都是穿著神色的衣服,然而看樣子也不過三十歲才對。她眼角連魚尾紋都沒有,一點都不顯年紀。

如果說這放到一般人家,要真的有什么反正一個喪妻一個喪父,也算得上是好姻緣了。可惜,陳太妃這先帝後妃的身份就算是沒兒子只怕也要在宮中終老了吧?

只是後宮的那些丫鬟……

林秋禾心中有些發憷,她這么隨意都能聽到她們說話,萬一是被有心人聽到了的話……

陳太妃跟她沒交情,她是顧不上了。可是張章呢?

張章名義上是她師伯,實際上算是她的師父。這一年半來,張章對她也頗好,盡心盡力的教導她,照看她。雖然這其中肯定有攝政王府的關系,然而對於他林秋禾還是頗有孺慕之情的。

若是張章因此被牽連,甚至喪命的話……

林秋禾躺在床上腦補了不少的宮斗電視劇和小說,這下子就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了。最後沒辦法就用上了數羊**等數到一千五百多的時候睡著了。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然而雙眼下面明顯的陰影還是讓青黛嚇了一跳,連忙拿了熱茶葉包起來給她敷眼睛。等到水腫和烏黑都消散了下,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伺候林秋禾洗漱更衣。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多問一句。

林秋禾吃了早膳,就坐在書房里面發愁。

張章只怕跟齊林一樣要到年後才回來,如今她突然知道了這么大的事情竟然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這事兒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也許根本就不會發作,也許下一秒就會炸出來。

要是張章在故鄉的時候發作出來的話,只怕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糾結了許久,最後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只怕只能夠跟寧卿商量了。她記得,陳太妃對寧卿很是好,她見過幾次確信那關心不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

甚至有次寧卿為了給她解圍都駁了陳太妃的面子,她似乎也沒有計較。

而張章又一直為寧卿調理身體,照顧她,這點攝政王府也是要領情的,因此找寧卿商量算得上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了。想到有了可信而靠譜的人可以商量這件事情,林秋禾這才松了一口氣。正准備給寧卿寫帖子呢,她突然就又想到一個問題。

她不會是被人設計了,所以才剛好聽到這些話吧?

這么一想她就又把筆給放了回去,看著眼前的信箋發呆回憶當時的情形。不管是奶娘還是宮女似乎都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而且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那邊停下來,沒有跟著六皇子跑……

林秋禾把所有細節都過了一遍,覺得不大可能是被人設計了,這才重新提筆給寧卿寫帖子。

當然,理由就是張章臨行之前交代她沒過一段時間要過去給他診脈,外加針灸。

寧卿自然知道張章沒有交代過這些東西,因此回府知道林秋禾遞了帖子就先愣了一下,回想林秋禾究竟會是為了什么事情突然要找他。後日他們就要再次去虎字營,到時候自然有得是時間見面說話,因此這肯定是急事。而且林秋禾特意以看診的理由上門,只怕還是不放心她醫館的保密程度,也就是說著會是一件比較私密最起碼不宜讓太多人知道的事情。

線索有限,寧卿實在想不出最近會有什么事情讓林秋禾這么看重又掛心的,只能讓流蘇親自跑了一趟確認不是她醫館出了什么事情,順便定了她下午來的時間。

之後他就換了衣服又匆匆去了攝政王的書房,父子兩人下朝回來一路上都在討論有關漠北的事情,攝政王這會兒還在書房等著他。不然,寧卿肯定是要親自跑一趟醫館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也有些心不在焉,攝政王講到一半見他如此就放下了那些卷宗,沉聲道:「先去用午膳吧,下午你再過來這邊看我這邊記錄漠北情況的卷宗。這些都是近些年來探子們冒死送過來的消息,還有當年打仗時的在另外一摞……」

寧卿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知道攝政王這是看出來他心不在焉了。他起身道:「我先拿些回去看,下午林姑娘要來給我看診外加針灸。」

「阿佑?」私下攝政王也跟王妃一樣,開始叫林秋禾的字。「針灸和看診不是都換到了你們去虎字營的時候?」這點事情,攝政王最是清楚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皺起了眉頭,「可是她遇上了什么為難的事情?」

「父親放心,我已經讓流蘇先過去看了。她拿著我的腰牌,要是有事也能震得住。」寧卿說,實際上他當時比攝政王還要心急,如果不是林秋禾信上的字跡平穩,又特意說明了下午過來的話他甚至都要忍不住讓人跟攝政王說他有事出府了。

他帶了一部分不算特別重要的卷宗離開,回到院子吃了午飯就開始看卷宗中的內容。一開始的時候,寧卿還有些心煩意亂,然而認真看下去很快就全神貫注了。

等到流蘇進來說林秋禾到的時候他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等流蘇守在門後之後,林秋禾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寧卿徹底醒過神來。

「我在宮中聽到了師伯和陳太妃之間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