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榮歸(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4658 字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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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卿所說的機會,是指二月中旬的時候,與清河國的聯姻。清河國鄭王的世子殿下在一次出游中意外生病遇上了來自異國的某位善良、溫柔且漂亮的女子,然後身陷愛河。據說當時清河國鄭王府上演了一場好戲,世子殿下堅持要迎娶這位女子為正妻,甚至要為她散了後院千嬌百媚的姬妾們。

鄭王殿下對於這個狐媚人心的女子很是不滿,曾經一度想要殺人滅口,然而他心愛的兒子卻對他足夠的了解,在跟父親斗智斗勇的過程中,無意得知了女子的故鄉如今的一些機密消息,然後大膽的給了這個女子一個尊貴的身份這位才是寧氏皇朝那位承貞皇帝的遺孤!

清河國鄭王是什么樣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話。然而他所問的一些皇室禮儀等事,這女子卻是對答如流,不見一絲的破綻。鄭王心下生疑,上書給了清河國國君知道,兩個皇帝這么一通信,寧邵哲也愣住了。

這還真的是瞌睡了送枕頭,這位叫做伍輕輕的女子出現的時機真的是太好了。

年前他就召集了攝政王等人商議此事,攝政王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讓寧羽出去頂缸,如果寧羽真的認下了先皇遺孤的身份,那么這輩子就別再想要過安穩的日子了。因此對於寧邵哲這個將錯就錯的計劃雖然略有贊同,卻也不敢放松。

那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冒充先皇遺孤?不要引狼入洞才好。

很快第二封來自清河國的密信就送到了寧邵哲的手中。寫信的人是鄭王世子,在里面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為了所愛的女子欺騙了父親,希望能夠得到寧邵哲的幫助。這個為愛所迷的世子殿下甚至在信中寫到,如今清河國國君生機日益枯竭,若是鄭王取得了皇位,那么他就是太子。那位伍輕輕姑娘對於故土很是眷戀,若是婚事成了,這將是兩國之間最重要的聯姻。

而等他登基之時,伍輕輕肯定就是皇後娘娘。

當然了,信里面的內容是各種的隱晦。只是這意思,大家都懂的。不管寧邵哲他們相信不相信鄭王世子的真愛,然則有了這樣一封信在手里,就是鄭王世子的一個大把柄,可以說若真的以後鄭王成了清河國國君的話,為了這么一封信鄭王世子在面對寧氏皇族的時候也會低上一頭。

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寧邵哲當時忙得焦頭爛額卻也不願意放過,召集了幾個人碰頭商量了一下,覺得即能夠抓住清河國未來國君或者是鄭王的一個把柄,又能解決了這邊幾乎要控制不住的謠言,何樂而不為。

因此年前寧邵哲就回了信給清河國國君,請他們護送伍輕輕這位疑似承貞皇帝遺孤的貴女回京。而護送的人,自然就是鄭王世子這個在鄭王眼中的熊孩子了。

清河國那邊見寧邵哲似乎有想要認下的意思,也是一番遲疑,又見伍輕輕確實是氣度不凡,自然更是糾結了一些。因此,就留下伍輕輕在清河國過年,然後等到正月十六那日這才正式出行。

清河國多水路,輕舟過重山頗為快。算算日子,對方大約也就是再過四五天就會到京城了。

本來是散步、跑馬的一個輕輕松松的約會,偏偏林秋禾這么一追問寧卿就不得不給她又補充了一個頗長的愛情、陰謀、政治多重因素的故事,林秋禾聽得目瞪口呆。半響她才吐了一口氣,「這位世子殿下,真乃奇人!」

寧卿恥笑了下,道:「是不是奇人,到時候見了也就知道了。」他說著看向林秋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林秋禾微微蹙眉,忍了片刻然後才道:「你這般看著我,是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是那位世子殿下,那種情況下遇上你,究竟會怎么做?」寧卿低聲說,「就算不會如他這般把自己的把柄送給鄰國,只怕也是會鋌而走險做些什么的。」

林秋禾一愣,然後臉慢慢紅了起來。

寧卿這話的意思擺明了,他雖然不欣賞那位鄭王世子的做法,卻也認可了他為了愛人鋌而走險的心。因為,他對她也是一樣的。林秋禾低頭想了下,然後搖頭:「我不認同這樣的做法。那位鄭王世子只怕沒有想過,若是他的謊言被揭穿了,那位伍輕輕姑娘面對的就只有一條死路了。」

「那是因為,那位伍輕輕不是你啊,禾禾。」寧卿略微嘆息,伸手拉著林秋禾的手,踩著剛剛冒頭的野草朝前走,由著兩匹馬瘋跑著去玩。「那位伍輕輕姑娘,只怕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讓鄭王和清河國國君將信將疑。而她既然是個聰明人,又如何想不到她如今的處境就如同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呢?」

林秋禾迎上他的目光,秒懂了寧卿的意思。

既然是個聰明人,自然就該想到一旦失敗她就會死。而她既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也就是說她是心甘情願的。這么反推的話,說不定鄭王世子的一舉一動皆是這位伍輕輕姑娘在背後推動的。

林秋禾越想就越覺得心驚,她看向寧卿,「那位伍輕輕姑娘是何人,如今你可有消息?」

「清河國入京,一路都是水路。人在船上自然就不好混入,想要知道這位伍輕輕究竟是何人,只怕要等她到京了。」寧卿安撫性地捏了捏林秋禾的手心,低聲道:「放心,不管她有多么的野心勃勃,只要鄭王世子的信在我們手中,她就翻不出個浪花來!」

這里不是清河國,由不得她一介女子翻雲覆雨。

見寧卿頗有成竹在胸的樣子,林秋禾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搖頭道:「我也是瞎操心,這樣的事情由皇上,攝政王以及朝臣們討論過才下的結論,又怎么會想不到我所想到的那些呢。」

寧卿和她十指交握,聞言拉著她轉身兩人面對面相視片刻,他才低聲道:「你不是瞎操心,你是擔心我。」

難得悠閑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寧卿和林秋禾吃了晚飯送她回了醫館這才依依不舍地回王府。之後兩天不管是他還是林秋禾都很是忙碌,不過就算是這樣,寧卿還是抽空找個機會尋人找了個體面而妥帖的借口把林森給從醫學院里面重新調回了宮里,而且還算是平地升了半級。

既然林秋禾對這個人不喜,而這個人有頗有些城府,他自然是要安排妥當了。他是幫林秋禾解決麻煩,又不是幫她拉仇恨,自然是把林森回宮之後安排的妥妥當當,甚至還輕輕的給他抬了抬轎子。

林森走得開開心心,林秋禾這兩天沒有去學院知道了這事兒立刻就想到寧卿只怕在這其中出了不少的力,因此也讓人給封了個封子送過去算是慰勞林森這些日子在醫學院的盡心盡力。

除此之外,這兩天京城之中也已經傳開了清河國鄭王世子殿下偶遇承貞皇帝遺孤,護送她回京的故事。

這樣王子和落難公主的故事還是很有市場的,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期待著他們的到來,而林秋禾這日剛從張章氏那邊回來半路就遇上了寧卿。

寧卿一臉行色匆匆的樣子,攔下馬車之後就立刻翻身下馬,讓黑澤帶著馬跟在後面然後上了林秋禾的馬車。

林秋禾嚇了一跳,見他臉色不是很好就先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看著寧卿一口氣喝完了里面的茶水這才又遞了帕子過去,然後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寧卿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喝了半杯茶這才覺得好了些。

他看向對面一臉擔憂的林秋禾,苦笑了下道:「我這次是真的失算了。」

林秋禾一愣,根本就不明白他所說的是什么。想了想,只當是給她趁機封郡主的事情沒有辦好,出了意外,就笑著安慰他道:「無妨,反正我們明年秋日成親,定親的事情不急於一時。等到秋後攝政王和王妃回來再說也不遲。」

寧卿搖頭,「不是這件事情。不過,也跟這件事情有關。」他說著看向林秋禾,道:「我只恨自己當時沒有親自下死手,竟然讓她逃脫升天,如今竟然是風光回來!」

林秋禾聽得一愣一愣的,半響才放緩語調,低聲問道:「你說的『她』,是指誰?」

「一位舊相識,你可還記得那位當時名動京城的舞姬,輕舞姑娘?」寧卿自責地道:「當時我說我會處理好她,本是想著送得遠遠的再讓人下手的。沒有想到,就因為耽擱了這許久,當時送她的人一時疏忽大意竟然讓她抓住機會逃了出去。」

「!!?」林秋禾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輕舞的事情她自然也記得,當時她也想過寧卿不會是想要殺了她吧?後來又覺得為了這點小事殺人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只怕是把人送走了,威脅不讓她回京才是。然而如今聽到寧卿說確實當時有殺人的想法,她都有種不知道是慶幸還好當時輕舞逃了出去,還是暗恨竟然讓輕舞逃了出去了。

慶幸輕舞逃了出去,自然不是她聖母。只是事情過了那么久,如今回想起來林秋禾也不見得對她有多大的仇恨。只是覺得這位自視甚高的第一舞姬有些讓人煩。她從前世開始就不是那種殺伐果斷的人,對於討厭甚至憎恨的人頂多也就是「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安心了」的程度。

而第二種想法就更容易解釋了。

寧卿話中的意思已經足夠的明白了,既然輕舞跟她要封郡主的事情有關,自然就是跟伍輕輕有關。伍輕輕,輕舞姑娘,若是這她還想不到,就真是夠傻了。

只是她從未想到過,伍輕輕竟然會以這樣的姿態殺回京城,而她們竟然還冤家路窄地這樣碰上了。

想想林秋禾就覺得好笑,抬頭看寧卿眉頭緊皺,她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不過是些許小事,也值得你這般緊張。不管是伍輕輕和是輕舞,我們,連同那位鄭王世子都知道她不過是個冒牌貨,這還有什么好怕的。更何況,她的身份來歷只怕鄭王世子還不知道呢,換言之,這也是她送給我們的一個把柄。」

寧卿反手握住她的手,沉聲道:「那可是個心比天高的人,我只怕你受委屈。」

他說著沉吟片刻,然後才像是下了狠心一般道:「不然這次就算了,咱們還是等到秋日之後再定親。」他說著雙眼滿是委屈地看著林秋禾,讓林秋禾感動之余又覺得好笑。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她又有些生氣,拍了寧卿一把道:「當年她就沒可能給我委屈受,更別提如今了。難不成她還敢告訴鄭王世子她原本是一個舞姬?」她說著頓了一下,「既然她不敢,那么就不敢跟我對上。別忘記了,就這么一個身份就足夠讓她投鼠忌器了。」

「什么投鼠忌器了!」寧卿瞪眼,「哪有這么比照自己的。」他說著,也忍不住笑了下,忍不住把林秋禾摟到了懷中,低聲道:「如今她身後有個鄭王世子,我還是怕你受委屈。」

林秋禾明白寧卿內心的掙扎,以來想著兩人早些定親,關系定了下來就少了很多的麻煩。一方面又是真的不願意她受委屈,這才如此的糾結。

她安靜地待在他懷中,也不掙扎。只是抬頭看了寧卿一眼,笑著道:「我身後還有個晉王殿下呢,難不成你是吃干飯的?」她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若說輕舞是那位鄭王世子的真愛,那她就是寧卿的真愛,一個世子,一個王爺,那位世子和他的真愛還都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中,他們要是再吃虧,就真的是沒天理了。

寧卿這才是真正的關心則亂,若不是把她放在心尖上,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不管寧卿怎么糾結,該來的人還是如期到了京城。而跟寧邵哲提過的林秋禾的身份事情,寧邵哲如今也是放在了心上,在鄭王世子護送先皇遺孤回京的那日,林秋禾也被特意叫上參加了宮宴。

然而,林秋禾還不是讓人最為意外的。當那位傳說中的先皇遺孤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有不少的人都露出了訝異的目光。不過有資格在這種場合出席的人各個都是人精,就如同林閣老,就連忙起身道:「伍姑娘果然跟當年先皇的花妃十分相像,臣是老臣了,如今還記得花妃娘娘的音容相貌……」

他說著一番感慨,其余諸人也就跟著點頭。

寧邵哲這邊又問了輕舞也就是如今的伍輕輕她的出生年月,身上可有什么信物這都是安排好的了。然後讓人去御醫院翻出了當年的脈案對照,最後宣布伍輕輕確實是先皇遺孤。

眾人一派歡欣鼓舞中伍輕輕就被安排在了林秋禾的上手位置,她款款落座回頭就對著林秋禾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林秋禾呵呵笑了下,「下官姓林。」

「下官?」伍輕輕揚起漂亮的眉毛轉頭就看向最上首的寧邵哲,笑著道:「我倒是不知道如今連女子也可在朝為官了。」

林秋禾的身份特殊,就連鄭王世子也是知道的。如今聽伍輕輕這么一說,目光自然就落在了林秋禾的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林秋禾被眾人注視卻也一樣不卑不亢,只是微笑著面對。

寧邵哲不便開口,就給寧卿使了個眼色。寧卿就笑著起身道:「世子殿下和伍姑娘有所不知,林大人一身的醫術出神入化,如今在御醫院任職院判,又身兼一處醫學院的高等教席,身份自然不同與旁人。」

他說著看向林秋禾笑了下,又接著拋出了早就准備好的雷。

「林姑娘曾在邊境戰役中立下汗馬功勞,救下無數將士的性命。皇上感念她的許多功勞,正准備冊封她為護國郡主呢。」他說著漂亮的桃花眼彎得如同月牙一般,露出若有所指的笑容伍輕輕這次會被提前冊封,說不得還要借林秋禾的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