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沖突(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4713 字 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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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禾聞言一愣,然後就露出了笑容。

「和好如初?」她重復著伍輕輕的用詞,「我們最初也不過是醫患關系而已,再早些時候,更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何來的『和好如初』的說法?」她跟輕舞,有好過嗎?

伍輕輕被她這么不輕不重地噎了一下,臉色有餓有些難看。半響才又恢復過來,道:「難道林姑娘就不願意化干戈為玉帛,非要與我為敵嗎?」

林秋禾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才她笑得太開心了,以至於等在一旁的青黛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

「林姑娘。」伍輕輕臉色真的難看起來。她這才止住了笑意,抬頭看著伍輕輕道:「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只是,伍姑娘的話也未免太過於好笑了些,我這才沒忍住笑了出來。」

「敢問林姑娘,我的話哪里好笑了?」伍輕輕皺眉,聲音中的不悅簡直是不加任何的掩飾了。

林秋禾雙眼中還帶著笑意,唇角微微勾起看著伍輕輕道:「我與伍姑娘也不過才相識數日,從未為難過伍姑娘一分,所以伍姑娘剛剛所說的我要與你為敵,豈不是顯得可笑嗎?」

我走我的陽光道,你過你的獨木橋,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扶你一把?開什么玩笑,我頂多也就是做到不落井下石而已。

林秋禾的意思表達的再清楚不過,伍輕輕聞言懷疑地看著她上下打量了片刻,然後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林姑娘。只盼著到時候我能與林姑娘你這位護國郡主相敬如賓才好。」

「我們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伍姑娘是千金之軀,只怕出嫁之前都要住在宮中。」林秋禾微微揚眉,「至於我,雖然掛著御醫院院判的名頭,每月也不過入宮數次而已。」

伍輕輕後退了一步,再次打量林秋禾,半響才笑了起來。

「希望如此吧。」她說著轉身就走,青黛這才連忙過來擔心地看著林秋禾,「姑娘,那人不會是不知道好歹還來挑撥姑娘吧?」語氣中帶著那種「姑娘,要是你被欺負了就說,我幫你報仇」的感覺。

林秋禾內心囧了個,不知道青黛從哪里看出她被人欺負了。

明明就是她不耐煩的落了伍輕輕一個大面子,怎么在她看來反而是伍輕輕欺負了她了?

她搖搖頭,道:「去御醫院走一趟,跟師伯說說話咱們就出宮吧。」

從御醫院出來的時候,果然就遇到了蘇勝。蘇勝笑著道:「林御醫這邊請,晉王殿下正在前面亭子中等著林御醫一起出宮呢。」有關寧卿和林秋禾的婚事,早就在宮中傳開。既然上層的主子們都默認了這件事情,下面的人自然也是跟風而動,願意賣這個好的。

林秋禾跟著過去拐了個彎果然就見寧卿在一處亭子中,只是那里面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陪著。等走得再近了些,林秋禾才認出那是清河國的鄭王世子。

她上前不等見禮,寧卿就道免禮,一旁的鄭王世子自然不好擺架子也跟著道:「免禮。」等林秋禾坐下,他才又道:「我在清河國就有所聽聞林大人的事跡,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林秋禾客套了兩句,寧卿這邊就起身給鄭王世子告辭。這邊蘇勝就把寧卿和林秋禾交給一個小太監,親自領著鄭王世子入宮。他是來見伍輕輕的。

寧卿和林秋禾兩人順利出宮,這才說起了寧敬的事情。聽到林秋禾說寧敬當時說的話時,寧卿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低聲道:「他倒是聰明。」

林秋禾不是很懂多問了句,寧卿就笑著道:「他這話實際上透過你想要對皇上示好呢。」他知道伍輕輕是個冒牌貨,但是只對知道內情的林秋禾說了,很明顯是要賣一個好給寧邵哲的。

至於只認林秋禾當姐姐,一是林秋禾的醫術是他所需要依靠的。二是想要透過此話表示京城之中這些時日的暗流涌動跟他沒有絲毫的關系。

林秋禾聽得頭暈,她只隱隱覺得寧敬是想要向她示好。然而又覺得寧敬應當明白,她不過是個大夫,寧敬的生死雖然在她手中卻也不在她的手中。如今聽寧卿說這內里的意思,只覺得玩政治的人心都是九曲十八彎的。

要不是寧卿說,她肯定想不到這里面有這么多的含義。

寧卿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你放心,這事兒我來辦就好。」既然寧敬願意老實配合,那么自然就會徹底成為寧邵哲展示胸襟的吉祥物。而他也樂意這樣,畢竟換回來的可是他的性命。

不過,只怕他是別想有後嗣了。寧邵哲能夠壓制得住他,不代表他不擔心他的孩子。甚至可以說,寧邵哲若是留下寧敬的話,寧敬的命就跟寧邵哲的壽數掛鉤。無論如何,寧邵哲死之前都會先要了他的命的。

林秋禾聽著這些政治上的陰謀,眼巴巴地看著寧卿只覺得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在這些年里退化了。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她跟寧卿說話還能跟上節奏,而如今大部分時間都是聽寧卿說,她只能聽著,甚至還不見得能聽得透徹明白。

寧卿笑著順手就又摸了下她的臉,低聲道:「政治里面的東西,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學。若不是有父親提點著,我也不見得能夠看得多深遠。」而且,他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

政治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身在其中就算是有人說也是很難悟透的。

林秋禾想了想,然後就放下這些。反正她也不准備當政治家,這些東西還是留給那些文武百官發愁吧。

二月二十六日是個百事皆宜的好日子,並且宜林秋禾。因此,很快欽天監這邊就定了由這次冊封伍輕輕和林秋禾,順帶的還有那位修養已久的先皇流落在漠北多年的兒子寧敬。

寧敬實際上並沒有蠻人的血統,但是既然是在漠北有孕又在漠北多年,自然是被人不負責任的傳了不少的謠言。例如,此子喜吃生食,每日必然要生吃一只雞。又或者是喜喝生血,每日定然要宰豬一頭用以供他飲血。

這樣的謠言數不勝數,這般簡單的手段林秋禾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簡而言之就是讓寧敬不得民心,讓京城乃至全國上下的平民百姓對他沒有認同感。

冊封公主、王爺和郡主都不是小事,更何況是三者一起。雖然算起來林秋禾的冊封是位份最低的,然而每個人心中都明白她才是這次冊封的重點。林秋禾這邊的吉服也是上百個綉娘一起趕工做出了兩套由她挑選,首飾頭冠也是挑了上好的訂制。總而言之,就是寧邵哲不願意從國庫中出的,攝政王府也要出一份。

寧邵哲會不樂意出嗎?自然不會的。這是來自皇上的恩賜,既然是恩賜,自然是要做到最好,要讓人感恩才好。這點帝王之術寧邵哲早在十多歲的時候就會玩,又如何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林秋禾前頭才說完她不怎么進宮,後腳定了冊封的日子就被召入皇宮中住,還要一直住到冊封結束才行。

還好她與秦錦蘭關系最好,就住在了秦錦蘭的宮中,順便照顧她這一胎。而伍輕輕則住在最遠的一處角落,皇宮說大不算特別大,但是若是有意不見某人的話,卻也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只可惜,這個躲人計劃也被打破。她跟伍輕輕,甚至是後面也入宮居住的寧敬都要跟著開始學習冊封禮的規矩。

三個人見面難免有些尷尬,林秋禾嫌伍輕輕煩,伍輕輕不願意面對寧敬這個便宜弟弟,而寧敬明顯對林秋禾更為尊重一些,反而是對他那個便宜姐姐沒有什么親近。

而在這一番的折騰中,林秋禾還又看到了一位熟人。

林森,才從醫學院調回皇宮沒多少日子的五木爺爺。就是他負責管著教導他們禮儀和規矩的嬤嬤,偶爾也會來這里看看他們學習的進度。

三人之中,伍輕輕學的最快,林秋禾次之,而寧敬最為慢。偶爾一次教導的嬤嬤露出鄙夷的神色,正好被林森看到他當時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事後讓人給寧敬加了菜,第二天那位嬤嬤就不見了蹤影,換了另外一個新嬤嬤過來。

新嬤嬤姓郭,也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怎么了,對待他們三個都和和氣氣的,說話也從來不拿架子。就算是做得不好也從來不斥責,只是耐著性子一遍一遍的教。

林秋禾和寧敬跟這位郭嬤嬤相處的不錯,伍輕輕卻是有些不滿了。她本來就學得用心且快,雖然二十六日這天越來越近她就越是焦躁,怕到時候還沒學完鬧了笑話就慘了。

這天下午,當一個動作寧敬學上十多次還是沒掌握好的時候,她就發火了。

「郭嬤嬤,為了一個人這般耽誤下去,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後日就是冊封大典了,若是我們三個人齊齊出丑的話是不是太不好看了?」她說著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寧敬,道:「某些人自己不用心,不想學就不要拖累別人,好不好?」

寧敬一下子漲紅了臉,卻是看都沒有看伍輕輕一眼,只是沉聲道:「還請郭嬤嬤再幫我調整一下姿勢。」

男女的禮儀雖然不同,但是差別也不大。寧敬學的這般慢並不是他有意怠慢或者是真的笨,而是他的腿腳有些不靈便。平日里面看不出來,然而有些細致的動作他做起來就格外的吃力。

林秋禾是大夫,如是幾次就看了出來。她不想跟寧敬太過於接近,就讓人給寧敬送了葯膏。寧敬為此還特意偷偷找她道謝,不過林秋禾只是擺手,交代他凡事量力而為就好了。

伍輕輕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細節的,見寧敬完全無視她,心中又氣又惱,想著憑借她的美貌誰不對她另眼相看三分。寧卿也就算了,這個寧敬算是什么東西,說好聽了是先皇在漠北的遺孤,不好聽的話就是個野種。要不是皇上大度認了他回來,他能過上如今錦衣玉食的日子?

完全忘記了她甚至還是個冒牌貨呢。

郭嬤嬤教著她就在一旁說風涼話,林秋禾看著寧敬的臉先是緋紅到最後是漲紅,連手都握緊了微微顫抖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她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道:「伍姑娘,這邊的茶再不喝就涼了。」

你丫說了那么多,難道就不渴?

偏偏伍輕輕像是沒聽懂這話一樣,過去喝了一口茶然後就又冷笑著看寧敬,跟著冷嘲熱諷。

林秋禾實在是聽得頭疼,起身道:「伍姑娘,你出身貴重應當注重身份。女子貴在淑之一字,而不是看到別人不足就如同市井小民一般嚼舌根、不放過。女子貴在婦容、婦德。而容貌再漂亮,一旦內心扭曲,嫉妒、小氣、尖酸刻薄起來反而會更映襯的那如花一般的容貌惹人憎惡。」

這話說得可謂是直白,只差指著伍輕輕的鼻子說了。伍輕輕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咬著下唇正想發作就聽到有人輕輕擊掌。

「林大人說得不錯。」林森說著走進了院子中,看了一眼郭嬤嬤,對著林秋禾笑著行禮,然後一雙陰冷的眼睛這才對上了伍輕輕。「伍姑娘後日之後,就是身份貴重之人了。再不可如同當初在那種低下的地方那般,隨意說話做事了,不然到時候丟的可不止是伍姑娘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皇室的臉面了!」

伍輕輕似乎是被他陰冷的眼神給嚇到了,這會兒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反而是林森說了這話深深才又對寧敬一行禮,道:「寧公子大人有大量,還請不要跟她這種在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待過的女子計較才是。」

寧敬這才拱手還禮,開口說話。

「多謝林公公提點。」

之後林森就在一旁看著三人學習,伍輕輕在後面學習中不時的分心去看林森,走神之後反而出了幾次錯誤,讓脾氣好的郭嬤嬤都忍不住發了火,這才又連忙收斂心神了。

林秋禾這才松了一口氣。若不是林森突然出現壓住了場面,只怕伍輕輕也要上面一番白蓮花被辱淚灑青石板的戲碼了。

最後兩天,三個人都學的格外認真,畢竟這可不是說著玩的。若真的是出錯的話,就如同林森所說丟的就是整個皇室的臉面。他們誰都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只有更加努力謹慎了。

二月二十六日,轉眼就到。

林秋禾以為她不會緊張,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才發現她還是緊張得不像樣。一早被叫起來就有種壓抑的感覺,等到換了吉服之後她更是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整個過程就如同是在做夢一樣,她一直提著所有的注意力,生怕一不小心就做錯了什么。還好一切都順利,等到冊封禮結束之後她和伍輕輕、寧敬三個人一起退了出去,另外換了一套相對簡單一些的吉服,這才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不可否認,能夠在京城混到可以參加這個酒宴的人都是人精,所有人都明白林秋禾才是這次冊封的主角。因此,三人再次出來,林秋禾的身邊就圍了不少的人道賀。當然了,這些人精們也沒有真的冷落了伍輕輕和寧敬。畢竟,一個是未來的清河國世子妃,一個則是皇上親封的敬親王。

親王之尊,就算是沒有實權,也是一份尊榮了。

整個冊封禮順利的結束,林秋禾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出宮。反而是伍輕輕還要在宮里多住一些時日,等到兩國交換了婚書,然後在這邊舉行了婚禮之後跟著鄭王世子回到清河國再舉行一場婚禮。

不過這些已經完全跟林秋禾沒有關系了,寧卿送她回到醫館,里面青黛早就讓人布置好了一切。林秋禾跟寧卿話別之後回屋一進屋就直接倒在了她柔軟而溫暖的床上,等到青黛端了熱水進去伺候她洗漱都懶洋洋的不想起身。

她被扯起來洗漱了一番,然後換上了舒適地睡衣這才重新滾進了床里面。紅線本來想要匯報一些這些天她在宮里時的事情,然而見青黛出來的時候搖搖頭,也就只能放棄了。

「姑娘這些天累得夠嗆。」青黛說,「我不過是轉頭收拾了下東西,回身她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