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破綻?(1 / 2)

侯門醫 顧盼若淺 4698 字 2022-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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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輕輕那一瞬間的緊張在場的人都看了個分明,林森目光一閃笑著道:「靜嫻公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是有心事?」

林秋禾在旁聞言心中一緊,雖然最後的確認還沒有下來,但是她心中對於林森的懷疑已經是滿滿的了。這會兒若是伍輕輕表現得稍微有些差池,只怕林森就真的起疑心了。

她這會兒正好背對著林森給寧敬診脈,所以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雖然逃過了林森的注意,卻被寧敬看在了眼中。他不解地看了看林秋禾,又抬頭看著林森和伍輕輕,這會兒兩人正好是抬眼看著對方對視的一瞬間。而伍輕輕開口的時候,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到林秋禾壓在他手腕的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伍輕輕遲疑地看著林森,如今她是草木皆兵到了極點,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她會在這個時候信任林秋禾。也許是因為林秋禾收過她的錢吧……

她畢竟是在教坊司里苦苦掙扎過一些日子的,在關鍵的時候應對他人的技巧是林秋禾所不能比的。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算是心慌意亂卻也想好了說辭。

對著林森慌亂地點了下頭,伍輕輕雙唇微微顫抖著:「林公公也算是熟人,當初我也多得林公公的照看……」她說著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左右看了一下,「如今這里既然沒有外人,我就只說了。實際上,是我那宮里鬧鬼!」

她說著雙眼圓瞪,瞳孔都逼真的微微收縮。林秋禾這會兒回頭看著她的表演,心中這才踏踏實實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伍輕輕還沒有太蠢。

實際上,伍輕輕豈止是不蠢。她雖然不算決定聰明,對於人情世故卻是明白不少的。不然也不會下意識地相信林秋禾,而如今雖然她知道的不像林秋禾那么多,卻也本能地想要把洛熙死了的這件事情給隱瞞下來。

而比起演戲,伍輕輕甩林秋禾一條街是完全沒問題的。

她說得繪聲繪色,順便就把洛熙的失蹤也算到了鬧鬼的事情上,一通故事講下來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自己是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林秋禾起身過去安慰了她兩句,這才對著林森笑了下道:「公主膽小,不過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而已,倒是讓林公公見笑了。」

林森擺手道:「郡主客氣了,公主殿下若是在那邊住的不安穩,也可以跟皇上說一說,或許換個地方就好了呢。至於那走丟的宮女,說不定是夜里起夜,天黑走迷了路也說不定。」

「不、不是!是真的有鬼,我真的覺得有東西跟著我。」伍輕輕把自己本身的驚慌和有鬼的恐怖結合在一起,演得入目三分。非要待在林秋禾的左右,卻也消除了其他人的疑心。

林秋禾卻是知道自己之前的異樣只怕是瞞不過寧敬的,只好回身找補。

「這事兒還請敬親王和林公公代為保密。畢竟,有鬼這樣的說詞自古以來就是一種忌諱。公主殿下不懂事,這才胡說的。若是真的是傳揚出去,只怕就不止是對她不好了。」

後宮鬧鬼啊,萬一再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就會傳出多么難聽的話來。

其余人這么一想,也是這么回事,自然是點頭保證絕對不亂說的。林秋禾這才重新給寧敬把脈,隨身他身體的康復把葯方做了細微的改動。她這樣的做派林森是早就知道的,倒是寧敬有些不懂。

「這,不是早兩日你才開的葯方,怎么就要改?」他從在漠北的時候就聽了不少有關林秋禾醫術出神入化的事情,然而這種改葯方的事情不是只有在葯方出了差錯之後才會有的嗎?

林秋禾也不氣惱,笑著解釋了一下。

「敬親王的身體有所康復,這一些葯的劑量自然是要改變一下。是葯皆有三分毒,有些葯量添減一些才好。」

林森在一旁點頭,笑著道:「王爺就放心吧,郡主的醫術在御醫院也是排的上名的,自然不會出什么差錯。」他說著沖著林秋禾笑了下,「奴才在醫學院當過一段時間的差,可是聽聞了不少有關郡主醫術的傳說呢。」

林秋禾笑了下,並不是很在意。

葯方既然開好,又給寧敬診完了脈,這會兒她正想離開卻是寧敬開了口。

「郡主和公主難得來一次,不如午膳就留在這里用好了。」他客客氣氣地開口邀請,伍輕輕下意識地想要拒絕,然而想了想卻笑著道:「這樣也好,人多我也安心一些。不然,怕是匆匆見了皇上說起換住處的事情,心慌意亂地說錯話。」

這位演戲是一把好手,林秋禾雖然沒有計劃留在這邊吃飯,卻也不好就此反駁了伍輕輕的話就點頭放下了手中的葯箱。反而是林森,這會兒笑了笑道:「那奴才就不打擾幾位主子了,這就該回宮給德妃娘娘復命了。」

他這次跑這趟差事是德妃的口諭,自然是不能在宮外耽擱太久的。

寧敬讓人送了他離開,這邊就要讓人准備擺膳。

午膳間,伍輕輕各種別扭。她跟寧敬雖然沒有大仇,卻是小矛盾一堆。當初那些尖酸刻薄的話這會兒還縈繞在耳邊呢,這寧敬卻是一臉無害地請他們吃午飯。

然而,她既然想到了要用上寧敬,這會兒自然也不能擺出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架勢,畢竟她名醫上可還是寧敬的姐姐呢。

這會兒拿出姐姐的架子關心弟弟,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這么大的院子你一個人住著會不會覺得孤單,不如姐姐出宮陪你住些時日,不然等姐姐遠嫁清河國了,咱們姐弟兩人再見面就真的是難入登天了。

她說的情深,然而在場的三人都明白他們之間是絕對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姐弟感情在里面的。甚至連寧敬都知道,伍輕輕是想要拿著她當借口從宮里逃出來。

他有些拿不定注意,偷偷看了林秋禾幾次,終於兩個人有一次對上了眼。林秋禾見他眼神中的詢問之色,對於寧敬對她的信任真的是感覺到了亞歷山大。說實話,伍輕輕如今住在哪里都可以,而且若是真讓她住在敬親王府一段時間,說出去也算是個好事。

「這事兒……」她緩緩開口,「只怕還是要問過皇上的。」

寧邵哲不開口,他們這邊一通亂折騰只怕也是徒勞。說不定還會讓寧邵哲厭煩,對於寧敬升起警戒之心。

寧敬也是這般的想法,就笑著開口道:「公主放心,若是皇上同意,我這邊自然是掃徑迎客,早早就備好公主的院子。」

伍輕輕見不可能真的拉上寧敬一起去見寧邵哲還是有些失望,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以後就要寄人籬下一段時間了,自然是不好擺臉色給寧敬看,就勉強笑著道:「那就這樣說好了,你收拾院子,我晚上就過來。」

寧敬無語,林秋禾對此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給寧敬找來這樣一個麻煩的,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么再說什么也就晚了。林秋禾同情而歉意地看了一眼寧敬,無聲地說了聲抱歉。

寧敬笑著搖搖頭,表示沒事。反正敬親王府大的很,找個離他最遠的院子安置伍輕輕問題也不大。

至於伍輕輕是怎么說服寧邵哲的林秋禾並不知道,只是定下心神的她這會兒已經恢復了長袖善舞的特長,正想著該怎么修補跟寧敬的關系的。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就不應該看著寧敬是個無依無靠沒實權的先皇遺孤就對他渾不在意的。若是當時能夠釋放一些善意,這會兒也不會這么頭疼了。

林秋禾在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喝水,之前遇見了前來匯報鴻臚寺工作的寧卿,寧卿直言讓林秋禾等她一起回京。兩個人都已經是公開了關系的未婚夫妻,林秋禾自然是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大大方方地被蘇勝領著到這邊喝茶吃點心,順便等寧卿。

伍輕輕這邊本來是可以先行離開的,寧邵哲的別院之中,馬車還是有多的。然而她覺得一個人回去敬親王府有些尷尬,就賴在這里和林秋禾一起等寧卿。

她考慮好了未來該怎么跟寧敬打好關系,這會兒抬頭看著林秋禾喝茶心中就多了些心思。

「真是沒有想到,一別近兩年,你竟然成了郡主,還真的跟他定親了。」她說著低聲感嘆了一番,不管心中怎么想的,面子上總是擺出了一副往事如煙的樣子,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己當時的種種舉動。「若是日後有機會再見面,只怕就要稱呼你一聲晉王妃了。」

她擺出了要一笑泯恩仇的架勢,林秋禾只好抬頭應了一聲,然後補充了一句。

「就算如此,剩余的一百五十兩黃金一文也不能少。」

十足的財迷樣子讓伍輕輕接下來的話生生的憋了回去,半響才吐了一口氣覺得胸口好受了些——這林秋禾,還真的是油鹽不進呢。

寧卿進去停留的時間並不算是太長,出了鴻臚寺里面管著的那些人之外——已經被寧卿給處理的差不多了,目前最要緊的事情也不過是清河國鄭王世子和靜嫻公主的婚事而已。這都是早就有了定論的事情,只是過程繁雜而已。

等到寧卿出來看到一旁坐著的伍輕輕,眉頭就直接皺了起來。

「靜嫻公主還未回宮?」四下並無外人,他自然就少了一番客氣。伍輕輕聞言幾乎要氣得絕倒,不過還是起身笑著道:「我和郡主說起話來頗為投機,就多留了一會兒。再說皇上見我和敬親王姐弟情深,許我在敬親王府多住一些時間,以敘我們姐弟之情。」

「如今天色已晚,不知道晉王殿下可方便送我回敬親王府?」她說著看了下林秋禾,「正好我與郡主還想接著再聊會兒。」

林秋禾呵呵笑了下,沒有反駁不過意思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

寧卿怎么可能把未婚妻推給別人,就算是別的女人也不行。聽到伍輕輕這么說,轉頭叫了黑田進來,當著面就直接吩咐。「叫上一隊人,護送靜嫻公主去敬親王府!」

然後,他轉頭看著林秋禾道:「我出門時母親還說讓人去請你過府說說話呢。」兩人說著就出了門,留下黑田守著的伍輕輕氣得直想咬人。

攝政王妃再過幾日就要出京,林秋禾這邊卻是幾乎顧不上走一趟攝政王府。這會兒雖然算是半道被寧卿拉了去,卻也是合了她的心意的。到了王妃院子中,果然比平日里面更熱鬧了幾分,等到她進去就見寧羽正陪著王妃清點東西呢。見了林秋禾到,王妃和寧羽都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王妃是真的高興,而寧羽也真的是為了這繁瑣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而高興。

三人圍坐一團,讓人上了茶水、點心說話。王妃這邊看了一眼進門後就被晾在一旁的寧卿,大手一揮吩咐道:「去廚房吩咐多加幾道菜,過會兒就擺膳。」

既然是加菜,自然是加林秋禾喜歡的菜色了。寧卿雖然懊惱老婆一到就被老娘和妹妹給搶走了,卻也是認認真真地親自跑去廚房交代了一番。林秋禾吃東西不算挑,只要是能入口的東西她都吃。若是不仔細觀察的話,幾乎看不出她吃東西有什么偏好。不過,寧卿是個用心的人,第一次接受為老婆點菜這項任務的他在廚房中細細吩咐了一通,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廚房的人也都是人精,等到他走了這才偷偷笑著道:「看起來小王爺對咱們那未來的小王妃可是十分之上心呢。」

「何止小王爺啊,我看王爺和王妃也是很喜歡郡主呢。」

「就是就是,咱們姑娘脾氣多大啊,就對郡主服氣!」

「郡主真是好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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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夫婦如期出行,前來送別的人並不多。除了寧卿帶著弟弟妹妹之外,也就只有張章和林秋禾兩人了。王妃殷殷地交代了林秋禾不少的事情,轉頭又讓寧卿放開了手腳照顧她。

「如今阿佑已經是咱們家未進門的媳婦兒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就放開了手腳對付,真有什么你應付不來的,還有我和王爺呢。」王妃說得一本正經,寧卿卻是哭笑不得。

他如今也有二十多歲了,王妃口中這種在外面受了欺負家里人給你撐腰的節奏究竟是怎么來的。

然而,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夠笑著應下來,等到送走了攝政王夫婦,幾人這才轉身回城。

寧征和寧陽這是第一次沒有跟著攝政王夫婦出游,還帶著一種逃出牢籠的興奮感,兩個人騎著馬在最前面興奮地討論這些天准備去踏春,還說要叫上什么人,到時候去哪里,是不是要打獵等等細節問題。

而寧羽畢竟大了不少,雖然不是第一次沒有跟著攝政王夫婦出游,卻比小時候多了一份惆悵,這會兒正拉著林秋禾說話。寧卿看了看前面的兩個弟弟,又看了看被妹妹拉走的老婆,只好對著張章苦笑。

張章反而也是一臉的感慨。

「轉眼就是三年過去了呢。」他說,「當時遇上阿佑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節,她當時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呢,說話做事也不夠妥帖。只是沒有想到入京不過一段時間,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了,一手針灸之術真真是讓人意外啊。」

寧卿聽他這么說,就想起了初見林秋禾時。那是他正是體內毒素發作後的虛弱階段。咳嗽幾下都要咳出血,然而聽聞張章特意帶著一個秦府的丫鬟上船見他卻也是一愣。直到見到了人,這才明白了張章此番行徑的意圖。

那時候,他就覺得林秋禾與旁人不同,那雙眼睛中所蘊含的好奇和驚訝,甚至有些色眯眯的感覺都讓他心生異樣。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寧卿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人的眼睛似乎真的是會說話一樣,再低頭看去就只能看到林秋禾烏壓壓的頭發,還有那幾乎垂到了胸前的下巴。

那時候他只是震驚於林秋禾的外貌,那個眼神並未多留意,只是細細問了她的出身和生辰,大致上都可以對上攝政王夫婦當年失散的女兒。之後來不及細說就氣血翻涌,讓人帶著那丫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