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有一次頑皮地把新買的故事書塗抹亂畫了一通,回來後又拒不認錯,被爸爸狠狠揍了一次。
他心里頭知道,爸爸倒不是生氣他在亂畫,而是他沒聽他的話。
為什么一定要聽他的話呢?他又不喜歡他。
想到這兒,天天的眼睛紅了。
他又想起過生日那天晚上偷聽到的話。
爺爺奶奶都知道爸爸不喜歡他,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干嘛瞞著他呀,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接受的。
不就是不喜歡嘛,等他身體好了,他就住學校里去,這樣就不會打擾爸爸和金阿姨了,他們結婚不結婚都跟他沒關系,給不給他生弟弟妹妹也跟他沒關系。
反正,他對金阿姨喜歡不起來。
爸爸總不能強迫他去喜歡金阿姨。
等他長大了,他就可以離開他們了,到時候,他要出去流浪。
像一只快樂的兔子,走遍天涯海角去流浪。
許深盯著他看了半天,淡淡道:「怎么了?有什么話就說出來,沒什么不好說的。」
素來擅長察言觀色的許深知道這小家伙有心事,小不點不知道哪里來的心事。
「沒有。」
「那你委屈什么?」
「沒有委屈。」
「是不是我這兩天對你太好,你想得寸進尺?嗯?」許深嚇唬他。
天天躲了躲,肩膀微微顫動。
他也沒聽出許深是在嚇唬他,以為又要打他,他搖搖頭:「沒有的,天天有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