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真與假(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春風也曾笑我最新章節!

在他架著我下車時,之前拐帶我來的男人口袋內掉了一個東西在水坑內,很快便被泥水給淹住,我低頭看了一眼,他們兩人並沒有注意,就在他們帶著我走時,我腳下一絆,人便直接坐在地下,手撐在在那泥坑內。

兩男人一把將我地下提了起來,罵罵咧咧說了一句:「怎么走路的。」

他們說完這句話後,便再次推著我往前跑,我手中抓著東西,便往口袋內一塞,在那男人看向我時,我用手胡亂往臉上一抹,一臉的泥巴,我對那男人傻笑了幾聲。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我。

他們將我帶下車後,便在一個破舊的茅草雨內進行交易,外面那時正好下起了大雨,山路泥坑,屋檐下的野草被雨打得直彎腰,門外冒雨走近一個歪著脖子的男人,大約二三十歲的樣子,嘴巴歪斜,應該是先天性畸形,陪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魁梧穿著破舊的男人,兩人走進來後,連臉上的雨水都來不及擦,便直往我們這邊走來。

我看到他們後,往那先前給我饅頭的男人身邊躲了躲,輕輕拉扯了一下他衣角,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在我肩上輕輕拍了幾下說:「別怕,那些人會告訴你孩子在哪里。」

他說完這句話,便和那冒雨進來的兩個男人用鄉音談論著,那歪脖子的男人給了那開車的男人一疊錢,大約兩三萬的樣子,那男人放在手上數了數,朝那歪脖子的男人嘿嘿笑了兩下,便對他說:「這次貨色不錯,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帶回家好好洗洗刷刷,保管你滿意。」

他說完這句話,便帶著那給我饅頭的男人冒雨離開了,只剩下我和那魁梧的男人,和歪脖子的男人三人,站在那兒相互對視著,我往後退了幾步,那歪脖子的男人朝我咧嘴笑了幾聲,明顯是有心討好,我往後退了退,那魁梧的男人說:「笑什么笑,趕緊把人扛回家,你娘為了幫你買個媳婦兒,還真是大費周章了。」

他說完,便不顧那歪脖子男人,沖過來一把將我拽住便粗魯的對我說:「老實點,不然老子打死你。」

我全身抖一下,很老實跟著他們從這里離開,我不知道跟在他們走了多久,雨還在下著,我褲腿上全部都是泥巴,一直翻過幾座山後,他們就將我帶到一座小平房內,門口圍了很多打傘的老人還有年輕人們,那魁梧的男人把我拽到後,所以有人都滿臉好奇的看向我,用鄉音對我指指點點,我有點害怕,始終又手擋住那些人怪異的眼神。

他們將我關進一間房間後,門外緊接著響起了鞭炮聲,特別尖銳的鞭炮聲,特別是在這種方圓十里都沒有人群與房屋的地方,這種尖銳的鞭炮聲,透露出一種詭異與不詳。

一直到夜晚,門外的人都散盡後,門外走進來一個滿頭黑白頭發的婦人,她看我的模樣分外慈祥,她端著一個臉盆,從水里面撈出一塊毛巾,擰干凈後便來擦拭我的臉,我縮在床上,渾身顫抖著,她用鄉音和我說話,我聽不懂,可她大約的意思是讓我別怕,不會傷害我。

她用溫熱的毛巾在我臉上擦拭完後,看到我臉時,臉上滿是滿意,隨即便朝著門外大喊了幾句,那個歪脖子的男人笑得傻兮兮走了進來,手上拿了幾個饅頭,他走進來後,便同他娘一起坐在床邊上打量著我,不斷傻兮兮的笑著。

我吃完那幾個饅頭後,那老婦人將那歪脖子的男人牽著走了出去,將門給鎖上了,她離開時,往床邊放了一件干凈的衣服,我縮在床上看了許久,一直都沒有動,也不敢睡覺,之後那幾天他們並沒有進來對我怎么樣,只是讓那歪脖子的男人給我送吃的,送完的吃的,就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慢慢的,對於他們我開始熟悉了,沒有之前的害怕感了,他們對我的態度也始終親和,這個家里情況及其窮苦,在這座小山庄內,對於外面買媳婦進來是很平常的事情,這個歪脖子男人是老婦人的兒子,從小就是先天性殘疾,老婦人的丈夫早死,殘疾的兒子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感覺年紀越來越大了,擔心自己沒有辦法永遠陪著兒子,為了有人照顧她兒子,她花光了所有積蓄和人販子手中為自己殘疾兒子買媳婦。

對於我並沒有什么惡意,也不會進行打罵,吃飯的時候,餐桌上明明只有幾點肉,她都會讓她那歪脖子的傻兒子往我碗內夾著,我吃了幾口,雖然並不好吃,但還是會對他們笑笑。

來這邊從最初的不適應和適應,每天幫著那老婦人干著農活,這里的鄰居也特別友好,有些會說普通話的年輕人,問我記不記得家里人,還有自己的家,我都搖晃著腦袋,滿臉迷茫的看著他們。

還有些年輕女人同樣是被人販子買進這村庄的人,她們從最初的逃走,到現在心甘情願留了下來,在這里生兒育女,生根發芽了,誰都沒想過再次逃走。

我也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這里沒有電視沒有通訊,根本接受不到外面的訊息,晚上我們從外面作完農活回來後,那老婦人往我和他兒子胸口一人各帶了一朵紅花,隨即帶著我們兩人進屋,將一塊白色的尼龍布放在床上,對我們兩人曖昧笑了笑,然後便從房間內出去了,這么久以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待在這間房間內,從來沒有和歪脖子的男人待過,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手搔了搔腦袋,朝我嘿嘿笑了兩聲,他去桌上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喝,他見我不喝,自己喝了,我們兩人一直僵持到大半夜,我實在困了,爬上床打算去睡覺,他跟著我要上床時,我凌厲的看了他一眼,他被我眼神嚇到了,往後退了幾步,我從床上給了他一床被子,便自己裹著棉被睡了。

那男人站在那兒看了我好一會,拿著手中的棉被在地下墊上,自己縮成一團便睡了過去。

我們兩人就這樣平安無事的相處了一夜,之後早上那婦人進來後,給我了我一碗紅糖水之內的東西給我喝了,便讓我們兩人吃早餐,去外面干農活,可我們出門,在田野上走了一會兒,那歪脖子的男人忽然拽住我,便朝著往農活相反的方向走著,他帶著我跑了很遠,隨即到達一片清澈見底的池塘旁,周邊開滿了小花,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朝著池塘內一躍,我還來不及說什么,他便在池塘內快速游著,明明天氣還有些寒冷,可他游得非常快速,我坐在岸邊上,望著池塘內歡快游著的他笑著。

兩人在那兒逗留了一陣後,那歪脖子男人游累,緩慢爬上了岸,我們兩人在岸邊采了一些野花,他往我耳邊夾了一朵,一直到中午時分,我們兩人從這里離開,一前一後往回走,剛到達回家的小路口時,門外站著了很多人,那破舊的門口停了好幾輛黑色的車,我走的腳步停了停,歪脖子男人看到後,卻莫名興奮,拽住我便往家里狂奔著。

等我們到達門口時,門外站了許多保鏢,門內走出來一個提著公文包的男人,他看到我後,忽然臉上閃過一絲狂喜,趕忙往門內狂奔著,大喊:「顧總!顧總!夫人在門外!回來了!他回來了!」

他這一喊出口,門內快速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在看到我後,腳步停在門口許久,見到我的表情時,眉頭緊擰著,過了半晌,他感慨萬千喚了一句:「精微……」

我往那歪脖子男人身後縮了縮,站在門口的男人朝我一點點走過來,在他快要碰觸到我時,歪脖子男人似乎是察覺了什么,忽然大聲示威著,可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示威,顧宗祠很快將我緊緊抱在懷中,他將我抱得很緊,輕聲說了一句:「我找了你很久,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你生死未卜,我很害怕你會出什么意外,精微,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話內全部都是慶幸,我任由他抱著,他將我放開後,見我仍舊呆滯的望著他,他問:「你不認識我了?」

我望著他臉,將他狠狠推開,轉身便要逃走,幾個人一把將我按住,顧宗祠沖了過來將我抱住我,大聲說:「精微,我是你丈夫,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他抱住我時,我發瘋一樣想要將他推開,可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將他推開不了,也不知道發了多久的瘋,顧宗祠帶來的人情急之下,只能用繩子將我捆綁住,將我捆綁在地下,我躺在那兒朝著一旁不斷抹淚的老婦人嚎啕著,那歪脖子男人在一旁急的大叫,幾次都要沖過來解我繩子,都被幾個保鏢推開。

顧宗祠和丁耐站在那老婦人面前交談著什么,一直談了許久,周邊一直雜七雜八有人說話,快要天黑時,丁耐給了老婦人一個紙袋子,袋子里面裝的是錢,遞給老人後,那老人沒有接,而是看了一眼捆綁在地下的我一眼,又看了兒子一眼,最終才抹掉眼淚,接過丁耐遞過去的錢。

她接後,便看向還在試圖想從保鏢面前沖破過來救我的歪脖子男人,她腳步蹣跚的走了過來,將兒子拽進屋,那歪脖子男人似乎是明白他們是要把我帶走,根本不顧老婦人的勸阻,就要沖破保鏢靠近我,最終被保鏢一把制住,直接強制性推入了房間給鎖了起來。

最終這一切全部都處理妥當後,顧宗祠非常有禮貌說了一句:「感謝您對我妻子這段時間的照顧。」

他說完,便回過身,來到我面前將捆綁在地下的我抱了起來,司機將門打開後,他抱著我進入,站在大門口前的保鏢陸續上車,車子發動車後,帶動著沙塵從這座落後又被人遺忘的小山村開車離開,我被顧宗祠抱在懷中,繩子捆綁住我,我根本不能動,只聽見後面不斷傳來歪脖子男人的嘶叫聲。

顧宗祠見我臉上流滿了一臉的眼淚,他為我擦了擦說:「精微,這里不是你的家,你明不明白?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認識我了嗎?」

他見到對他全然陌生的眼神,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

這路途非常遠,車子開了兩天,他們將我松了綁,我坐在那兒只是呆滯的看著窗外,也不理會他們,顧宗祠有時候和我說話,我也不開口,他見我不理他,他也沒再怎么開口,一直到車子終於開到了顧家後,迎出來的仆人看到我的模樣,全部都驚呆了,顧宗祠看到我滿身泥巴,立馬讓仆人放好熱水澡,便帶我去了浴室,仆人七手八腳為我解著衣服時,顧宗祠從浴室內退了出去。

仆人將我洗干凈後,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服,又為我亂糟糟的頭發洗干凈細心打理好後,帶著我從浴室內走了出來,顧宗祠正站在卧室內等著,他看到我全身被打理干凈後,終於松了一口氣,他走到我面前,對我說:「你知道嗎?兩天前在那里看到你時,我幾乎都認不出你了,還好你安然無恙,如果你出事了,我想,我應該會非常自責。」

他說完這句話,仆人催著說:「先生,先讓太太吃飯吧。」

顧宗祠聽了,帶著我下樓,我吃完飯後,下午,醫生便趕來顧家,為我檢查了一下身體,沒有什么外傷,心里疾病也沒有加重,顧宗祠才有些慶幸的讓丁耐送醫生離開,顧宗祠看向躺在床上的我許久,我也看著他,我們兩人對視著,他忽然笑了出來,低頭在我臉上吻了吻,說:「睡吧,我陪著你。」

他說完這句話,我閉上眼睛,緩緩入睡了過去,他陪了我好一會兒,丁耐在門外敲著門,顧宗祠輕手輕腳從我面前起身離開,門關上後,我從床上起來,下了床,便出了門,四處看了一眼,便看到顧宗祠和丁耐兩人坐在客廳內,兩人並沒有注意我。

為了避免他們看到我,我蹲在門口身體被樓梯的安全欄桿擋住了,只聽見顧宗祠和丁耐的說話聲在空盪安靜的大廳內回旋著,特別清晰,里面一個佣人也沒有。

丁耐的聲音傳來,他說:「顧總,夫人好像不像是裝的,如果是裝的,在一切無法預知危險的途中,她不可能不會掙扎甚至不逃走。明顯那人家非常心善,對於夫人並沒有防備,她想逃走的機會特別多,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心里,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找准機會逃走,可是她沒有,還慢慢習慣下來那里的生活,這根本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心里。」

顧宗祠說:「起先我也懷疑她是假裝的,因為她的承受能力並沒有這么脆弱,我和你一樣對精微有待觀察,可這么久下來,我發現應該不是假裝的,而是她神經方面真的出現問題了。」

丁耐說:「夫人失蹤後,我們派人跟在她身後,她在店門口被人打,甚至縮在飯店前吃別人剩下的飯,我想從這種種跡象說明,她確實不是以前的紀精微,神經方面或許真受了刺激,而沈世林在這么久都沒有來找,我們試探的結果出來,他大約只要孩子,已經放棄了夫人,不然在她失蹤後,不會置之不理,只是我很奇怪,為什么我們的人在盯住夫人時,稍微離開一會兒時間,夫人便被人販子拐走,對於這點我感覺到很奇怪,這有點不符合常理。」

顧宗祠沉思說:「或許我最不該的是去試探她是否真瘋,才讓她受了這么多苦。」

丁耐見到顧宗祠臉上的內疚,他說:「這件事情太出乎意外,很多人都不相信,就連沈世林也不相信,他這次沒有來找夫人,大約也是和我們之前認為夫人是裝的。」

顧宗祠說:「我現在只希望他是因為放棄了精微,才會在她失蹤後精神狀況出現問題後對她袖手旁觀。」

丁耐皺眉說:「可是這樣的話,您和夫人簽的合同就沒有意義了,如果沈世林已經放棄了她,那對於我們來說,也不能牽制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