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素華映月 春溫一笑 2406 字 2022-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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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遲穿著淺綠色錦緞銀鼠長襖,胸前綉嫩黃折枝花卉,下著楊妃色倭緞甘肩裙,俏生生立窗前,似臨風玉樹,又似帶露清蓮。

青年男子微微恭身,「姑娘請稍候片刻。」師公調皮搗蛋,竟把徐家侍女嚇暈了。徐家小姐獨自一人看著暈倒侍女發愁,於情於理,自己這做主人不能袖手旁觀。

青年男子轉身欲走,窗戶上倒垂下一個須發皆白腦袋,笑嘻嘻看著他。阿勱你終於開竅,來見女娃娃了,這就對了,女娃娃多好看呀。

張勱好像沒有看見窗外那顆洋洋得意腦袋,移動身形向樓下走去。張勱離去之後,華山老叟喜笑顏開進來了,「女娃娃,這兩個丫頭任事沒有,只管放心。」看臉色就知道沒事了,嚇不死。

阿遲慢吞吞問道:「老爺爺,您今年高壽啊?」多大了,這么貪玩!華山老叟笑咪咪道:「女娃娃,莫我老人家面前提年齡,這太傷人心了。」華年不再,白發已生,這令人傷感事,不必提起。

兩人正說著話,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沒多大會兒,一位溫和凝重中年人進來了,「老爺子,勞煩您讓讓。」您都把人嚇暈了,還敢這兒晃悠呢?

中年人為佩阿、知白診了脈,客氣告訴阿遲,「無礙,切勿憂心。」從醫囊中取出銀針,認准穴位扎了下去,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佩阿、知白悠悠醒轉。知白還害怕,佩阿卻是有些羞愧,「大小姐,對不住。」自己不中用,暈倒了,大小姐誰來服侍?

阿遲含笑安撫幾句,看向華山老叟,「老爺爺是世外高人,武功卓絕,人卻是和藹可親。」華山老叟淘氣笑笑,先是琴房慢慢沿著牆壁走了一圈,後來上了梁,後來躍出窗外,如老鷹一般空中盤旋。佩阿、知白你看我,我看你,羞抬不起頭。丟死人了,沒臉見人了。

阿遲揶揄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你知,不足為外人道也。」不會告訴別人,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佩阿、知白滿懷感激,佩阿鄭重道了謝,知白哭了,流下晶瑩淚水。

中年人收拾好醫囊,作別眾人,飄然離去。他這一天還是挺忙,賓客中有兩位太太肚子不舒服,一位奶□疼,還有一位姑娘崴了腳,兩個丫頭暈倒。不過幸好都是淺顯毛病,極容易治,沒一個棘手。

崴了腳,是程家二小姐程帛。雖然傷勢並不嚴重,可終究是行走不便,張憇是個熱心腸,執意留程帛住下,「待養好了傷,再回去不遲。」程家是兄長外家,程家姑娘頭回上西園來便受了傷,可不能讓人家就這么著走了,太過失禮。

程帛推辭了兩回,程御史太太、程希母親李氏也推辭了兩回,無奈張憇堅持,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留程帛西園養傷。程帛如黑寶石般大眼睛中滿是情意,看向姐姐程希,「我和大姐向來要好,從不曾分離過……」張憇笑著誇獎,「這才好呢,親姐妹,原該親親熱熱。」又苦留程希。後,程希、程帛兩姐妹都暫住西園。

「二小姐,您留下她做什么?」程帛丫頭小環是秋姨娘遠房親戚,自是和秋姨娘、程帛一心,凡事替程帛打算。小環嘟著嘴,心里實想不通。

程帛如白玉面龐上綻開一個美麗笑容,「姐妹友愛是好事,難不成我一個未出閣姑娘家,巴巴獨自留西園?未免太不矜持。」

小環口中嘟囔著,「可大小姐是嫡女呢,身份比您強。」做什么弄個比自己身份高貴人放身邊,自找不自。若要議親事,誰家放著嫡女不要,要庶女。

程帛淡淡道:「我自有道理。」難道大姐不留西園,自己身份就會改變么?不會,庶女就是庶女,永遠是庶女。這又有什么呢,他母親便是庶女出身,他不會介意身份。

小環是個丫頭,見識有限,見程帛神色淡淡,自有一股子威嚴,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服侍程帛舒舒服服躺下,小環羨慕說道:「老爺疼您,一心一意為了您好,您啊,一准兒是有福氣。」

程帛淡淡笑了笑,並不答話。父親程御史為人一向活絡精明,早把平北侯府、魏國公府事打聽清楚了,一五一十告訴給秋姨娘。秋姨娘心滿意足,「女兒,看你爹爹多疼你,多為你打算。大小姐那嫡女且顧不上,先想著你。女兒,你是個有福氣。」程帛卻深知,父親和平北侯府不過是遠房親戚,並不如何親近,父親再怎么向著自己,也左右不了什么。要想風風光光嫁了,舒心順意過日子,還是要靠自己。

程帛西園小住,張憇常來看望她,日常起居照顧很周到。安冾待她客客氣氣,卻有些冷淡,不怎么親熱,倒是和程希很談來,交往頻繁。

西園主人張勱遣侍女來問候過兩回,送過些珍貴葯材、補品。要說張勱和程帛是表兄妹,見見面也不算逾矩,可張勱從未露過面,從未探望過程帛。

古道熱腸張憇數落女兒,「待客要熱忱,懂不懂?程二小姐是客人,冾兒你要讓她賓至如歸。」安冾本是坐著喝茶,聞言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她長太好,我和她一起,珠玉側,覺我形穢。」板著個小臉,走了。

張憇目瞪口呆。待要再數落張勱幾句,張勱輕飄飄扔下一句,「我未娶,她未嫁,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也走了。一個堂而皇之聲明「我嫉妒」,一個明公正道表示「我避嫌」,張憇沒了法子,只好聽之任之。

華山老叟嗤之以鼻,「阿並這堂妹笨笨,好不討厭。阿勱小媳婦兒我都相好了,她來瞎搗亂。」心里鄙夷著天才徒弟笨堂妹,華山老叟也走了。

張憇若是知道華山老叟怎么想,准會大叫冤枉,「我只是熱情好客好不好?誰給仲凱相媳婦兒了?仲凱娶媳婦兒事阿悠都不管,哪輪著到我?」

華山老叟回房之後,取出張並回信又看了兩遍。「師父,小媳婦兒讓阿勱自己娶,我和阿悠不干涉。您若真相中了,可請小姑娘父親幫您忙,幫阿勱忙。」

華山老叟怫然,「要娶小媳婦兒,不是該咱們多幫人家忙么,怎么能反過來讓人家幫咱們?」阿並也是傻了,凈說傻話。

作者有話要說:5號還要陪朋友,又會很晚很晚一黑寶銼 。身穿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長襖,臉蛋紅撲撲,生機勃勃,神采飛揚。

張勱頗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堂姑母向來心直口,性情爽朗,聽她老人家意思,是以為自己和師公吃不飽穿不暖么?大男人又怎么了,有管事,有管事婆子,仆役侍女一大群,難不成我們還會挨餓受凍。

華山老叟向來不愛跟張憇一起玩,打了個哈哈,走了。張勱笑著問道:「姑姑,您怎一個人來了,姑丈呢?」張憇不經意說道:「他和工部人一見面,說起什么治理淮水,飯都顧不上吃了。仲凱,不必理他,他一向如此。」

張憇夫婿是安家公子,名為安驥,一生醉心於水利,再沒旁愛好。他原京城工部任都水司主事,因治理淮水不利,被免了職。他也從不把官職放心上,雖免了職,依舊潛心鑽研淮水治理。這不,才到南京,還沒和張勱見面,已經跑到南京工部請教治水能人去了。

張憇身邊只有婆子、丫頭服侍著,並沒旁人。雖有兩三個年齡小,看著也是丫頭打扮。張勱問道:「姑姑,您信上不是說,帶著小表妹一起來么?」人呢,姑姑您把小表妹丟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