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暴風雨來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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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暉在車上坐了好久,等到心情平靜,他才下了車。

現在,無論他做什么,對她再好,安暖都似乎無法接受。此時,待在他身邊的安暖仿佛只是一個空殼子,沒有心,沒有情,沒有溫度。

上了樓,發現安暖已經洗完澡坐在化妝鏡前。

他習慣性的走過去給她擦頭發,安暖並沒有反抗,乖乖的坐著,鏡子里的她眼神空洞飄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幫她擦完頭發,看到安暖在隨意的擺弄盒子里的項鏈。

「我幫你戴上吧。」

安暖拒絕,「我不喜歡戴這么沉重的東西,累。」

安暖把項鏈重新放進盒子里,丟在了抽屜里。項鏈的旁邊還有那個戒指盒子,也安靜的躺在那兒。

倘若不是為了幫助常梓飛,安暖大概碰都不會碰它吧。

他送給她的東西,她總是無所謂。每次他把珠寶首飾,名牌包包拿給她,她總是隨意一丟,從來也不用。

「安暖,你一定要踐踏我的心意嗎?」

莫仲暉的聲音更多的是悲傷。

安暖冷冷的笑了笑,低低的說著,「我收下了,只是不喜歡而已。」

「那你喜歡什么,我給你買。」

安暖轉過身面對他,認真的說道,「如果你真要送我禮物,把當年我們訂婚時我送你的那塊表還給我。」

莫仲暉眉頭蹙了蹙,隨即淡淡的說道,「那是塊男士表,你要了也沒有,我可以送你一塊同款式的女士表。」

「我不需要,我就想要你那塊表。」安暖堅持說著。

莫仲暉卻也絲毫不動搖,堅決的說道,「那塊不可以。」

「那算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了。」

安暖推開他,徑直走到了床邊。

莫仲暉一步一步緊跟著她,似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可真正面對她卻發現很多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還有事嗎?沒事我睡覺了。」

莫仲暉在床上坐下,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送你的藍色妖姬不是何思妍喜歡的。在我心里,安暖就是安暖,與任何人無關。」

「那何思妍喜歡什么花?」

「白色薔薇。」

他條件反射似的回答,說完看到安暖一臉嘲諷的表情。

「嘖嘖,記得那么清楚,還真是忘不了呀。」

莫仲暉有些煩躁,聲音忍不住大了些,「安暖,你為什么要跟一個死去的人過不去呢,何思妍已經死了,我承認我和她相愛過,可都是過去式了,我現在愛的人是你,是你安暖。」

「我不要聽,莫仲暉你別跟我說這些,只會讓我更加的鄙視你。」

莫仲暉揉了揉酸澀的眉心,沉重的語氣問她,「安暖,要怎樣做,你才相信我的話?」

「很簡單,如果你真想證明你愛我,那就放了我,真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放手。莫仲暉,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他一字一句,「除了這一點我做不到,其他我都可以給你。」

安暖躺下去,用被子蓋住頭,懶得再搭理他。

莫仲暉皺著眉坐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轉身去了浴室。

——

江倩柔自從那次與常梓飛爭吵,常梓飛便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了。她心里還存著幾絲期許,今天他突然回來,江倩柔趕緊放下姿態,走過去哄他,「梓飛,你怎么回來了,你想吃些什么,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黑魚片。」

常梓飛腳步停了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我來收拾我的東西。」

他們結婚不久,常梓飛在這兒住得時間很少,家里他的東西本不多,沒一會兒他就整理好了。

江倩柔激動的跑過去抱住了他的腰,死也不肯撒手。

「常梓飛,你什么意思?你要搬去哪里?」

常梓飛狠心掰開了她的手,淡淡的說道,「你放心,只要一天沒跟你離婚,我的身體都不會背叛你。我只是暫時搬去辦公室住,最近手頭的項目多,住辦公室方便。」

「辦公室怎么能住人呢,常梓飛,你別找這樣的借口。我承認那天我的語氣不好,態度不好,我認錯,我什么都認,你別生我氣,別搬出去好不好?」

常梓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耽誤了你最美好的青春,我會想辦法彌補你。」

「你能怎么彌補我?常梓飛,你打算怎么彌補我?你都不要我了,你還怎么彌補。」

江倩柔哭倒在地。

「常梓飛,我為你傾盡所有,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哪怕是同情我,和我在一起也行呀,我通通都不介意的。」

常梓飛深吸一口氣,心一狠,拎著行李走了出去。

公寓里,他的物品消失得很徹底,就連他的牙刷毛巾都帶走了,他鐵了心的不讓她懷念他。

江倩柔在家哭了兩天,整整兩天,她瘦了整整一圈,她一直坐在床上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安暖,常梓飛為什么可以這么狠心。雖比不上安暖漂亮,可她的家世比安暖好,最重要的她愛常梓飛啊。

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段婚姻。決定去一趟常家。可自從那次與倪慧鬧翻之後,江倩柔一直沒有回去道歉。

她收拾好自己,跑去商場給常柏買了條大粗金鏈子,給倪慧挑了個昂貴的玉鐲子。甚至連小姨子常梓馨也不放過,把自己去香港買的限量版寶寶忍痛割愛給她。

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跑去常家,家里就只有倪慧一個人在。

倪慧一看她這陣勢,忍不住調侃道,「嘖嘖,又是拿你娘家的錢買的吧,娘家有錢,氣場就是不一樣。」

江倩柔忍住心里的厭惡,笑著討好道,「媽,瞧您說的,什么娘家夫家的,不都是一家,這是我跟朋友去香港玩,給您和爸還有梓馨帶回來的禮物。」

見倪慧表情有一絲松動,江倩柔趕緊拉著倪慧坐下,「媽,我在香港一家玉器店看重了一個玉鐲子,老板說這個玉鐲子很靈,帶著還可以美容養顏。」

江倩柔一邊說一邊將玉鐲子拿出來,給倪慧帶上。

倪慧啐道,「哪有這說法,你不是送過玉鐲子給我。」

「這個更貴重一點,我覺得很適合媽,所以就買下來了。瞧,媽帶上去,真合您的氣質,感覺一下子就年輕了十歲。」

這話對倪慧來說還是很受用的,她仔細端詳著鐲子,問道,「這東西很貴吧。」

「不貴,就十萬塊錢,往後再看到好的,我還是會給媽買的。媽您養育了梓飛,我很感謝您。」

倪慧抱怨道,「以後別亂花錢了,總是花你娘家的錢,也不太好。」

「沒關系的,我爺爺給了我一張卡,隨便我怎么刷。爺爺還說了,等我肚子一有反應,他就把公司給梓飛。」

倪慧一聽來勁了,挑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爺爺真打算把公司給梓飛,不給你哥哥?」

「怎么可能給我哥哥嘛,我哥哥吃喝嫖賭,壞名聲早在外了,爺爺斷然不會讓自己畢生的心血毀在哥哥手上。」

倪慧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么。

她心里想著,人還是得給點顏色瞧,否則這江倩柔以為自己已經嫁給了梓飛,不把他們老人放在眼里。

眼看著倪慧被攻克了,江倩柔又給常梓馨打電話,讓她回來吃飯。

常梓馨嘴里說著很忙,可一聽江倩柔給她帶禮物了,她立刻屁顛屁顛的趕回來吃飯了。

當看到江倩柔送她的禮物是她最愛的包包,常梓馨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嫂子,你對我也太好了吧,這款包我看中了,找了好幾個地方想買,還買不到呢。」

「限量版包包,當然沒那么容易買到了。」

「大嫂,你對我太好了,我好愛你。」

最終,倪慧和常梓馨都被她給收買了,這家人母女倆都是同一種人,誰給的利益多,就站在那一邊。但是常柏就不一樣了,當江倩柔把禮物送給常柏時,常柏只是低著頭冷冷的說了句,「我一個粗人,戴這么粗的金鏈子出去,人家還以為假的呢。」

晚餐的時候,常梓馨突然問,「大嫂,我哥呢,我哥怎么沒陪你一塊回來吃飯。」

江倩柔眼淚汪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嫂,怎么了,是不是我哥他欺負你了。」

江倩柔搖頭,「不是,就是梓飛他最近挺忙了,好像好幾個項目在收尾,他現在每天都住在辦公室,幾乎不回家。」

「什么!還有這種事!」常梓馨激動的把筷子拍在餐桌上,「我哥也太過分了,就算再忙,飯總是要吃的,覺總是要睡的呀。不行,媽,你得好好說說哥。會不會是安暖把我哥給勾引去了。」

常柏氣得摔筷子,怒吼,「梓馨,你瞎說什么呢,暖暖是這種人嗎?」

就連倪慧都啐了常梓馨一口,「馨兒,你別瞎說,願望了好人,安暖不是這種人。」

江倩柔雙手緊緊握成了拳,她恨常家二老都站在安暖這邊。說起來都是這次的危機事件,安暖拿出這么多錢,讓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倪慧徹底對安暖改觀。

「是啊,不怪安暖,怪只怪我沒那個魅力,梓飛說他的心里從頭到尾裝得都是安暖,他從來沒忘記過安暖。」

江倩柔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

——

那天晚上,倪慧和常柏在房間里討論。

「常柏,倩柔今天的意思是不是梓飛和她分居了?這可怎么辦呀,才結婚幾個月呀。」

常柏悶哼一聲,「這門婚事當初是你極力撮合的,現在問我怎么辦,你自己想法子去。」

倪慧抿了抿唇,罵道,「我當初還不是為了梓飛了,安暖被莫仲暉看上了,難不成你想兒子與莫仲暉為敵,真如此的話,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姓莫的手段,我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

「那你還把暖暖往他身邊推。」

倪慧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還不是為了梓馨的前途嗎?雖然我現在感覺挺對不起安暖的,可我一點都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如果不是把安暖推給莫仲暉,梓馨才不會爬到現在這位置,深受梁市長的喜愛。」

常柏輕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把官場想得太簡單了,一個女人爬得太快太高沒什么好結果。」

「行了行了,今天不是聊梓馨的事,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去勸勸梓飛,這樣分居總也不是辦法吧。」

常柏思考了片刻,有些感性的說道,「既然婚都結了,就勸勸吧,總不能結婚兩個月離婚,讓人看笑話。再說,梓飛和暖暖已經是沒有可能的了。」

在常柏的眼里,安暖一直這么美好,梓飛如果找了安暖,那簡直就是高攀,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家人竟讓那么美好的女孩受盡了屈辱。

「倪慧,你去好好勸勸梓飛,他如果最後還是和江倩柔離婚了,那你要為這段感情這份婚姻負很大的責任,因為一切都是你攪出來的。」

倪慧氣得想揍人,可常柏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這段感情是她一手撮成的。

——

倪慧連續去了飛宇集團幾次,都沒碰到常梓飛,他的秘書說他最近很忙,一天要坐飛機趕好幾個地方。

看到兒子這么忙這么累,現在就連電話都轉給了秘書,倪慧心里很不好受。

是不是感情不順,通通發泄在事業上呢。

終於有一次,常梓飛被她逮了個正著。

她到達公司,常梓飛正要離開。

「媽,你怎么來了?」

倪慧拽緊了常梓飛的手臂,深怕他會溜掉似的。

「兒子,媽來找你好幾次了,媽有話要跟你說。」

常梓飛看了看手表,皺著眉頭道,「媽,改天好不好?我現在要飛北京一趟。」

「不行,我今天必須要跟你好好談一談。」

常梓飛拗不過,讓秘書改了機票。

把倪慧請進了辦公室,常梓飛急急的說著,「媽,我只有半個小時時間,您想跟我說些什么,快一點。」

「倩柔說你從公寓里搬出來了?」

常梓飛就知道是這件事,他長舒一口氣,認真的說道,「媽,如果您今天過來只是為了這件事,那我跟您坦白,我打算跟江倩柔離婚,日子真的沒法過下去了。」

倪慧一顆心揪在了一起,「前段時間你們不是好的很,如膠似漆的樣子,你答應了要對倩柔好,好好跟她過日子的呀。」

「媽,我真的不愛她,我不能在欺騙她,欺騙大家,我更不能再利用她。」

「可是,你一個人會很累的。」

「累一點無所謂,我要靠自己的本事強大起來,否則只會讓安暖看輕。我已經做了很渾蛋的事情,我再也不要這樣了,媽,我希望你不要逼我。」

「安暖安暖,你就是忘不了安暖,就算你變得再強大,你也不會是莫仲暉的對手。莫仲暉給了安暖這么優越的條件,你以為安暖還會心甘情願回到你身邊嗎?就算回來了,她也已經不完美了呀。」

常梓飛的眼神閃了閃,似有痛苦的情緒,還有自責和懊悔。

「媽,安暖在我心里永遠是最完美的,就算她變得再不堪,我都愛她。」

倪慧手按著心臟的位置,這里又開始疼了。

「媽,您沒事吧?」

倪慧擺擺手,「不用管我,老毛病了,就是給你氣的。你看看你,幾天沒見,瘦了一大圈了,你這么拼命為了什么呀。」

常梓飛抿了抿唇,低低的說道,「我欠江家兩千五百萬,我必須在離婚前把這比錢還清,再給江倩柔一定的補償。」

倪慧用力按著心臟的位置,氣的渾身發抖,「誰,誰告訴你,我們欠江家兩千五百萬,沒有那么多。」

常梓飛微微頓了頓,不解的問道,「媽,您什么意思。」

「我們沒有欠江家那么多錢,公司出事,江家只拿了一千萬。」

常梓飛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媽,您把話說清楚,另外的一千五百萬是找誰借的?」

倪慧眼神轉了轉,悶哼道,「反正不是江家的,是跟另外一個朋友借的。」

「到底是哪個朋友,媽,你快告訴我。」

倪慧低著頭,怎么都說不出口。

「是不是安暖?那一千五百萬是不是你去跟安暖借的?」

最後一句,常梓飛幾近歇斯底里。

倪慧微微點了點頭。

「是跟安暖借的,安暖把莫仲暉送她的一枚戒指給買了,湊了一千五百萬借給我們。」

「你們為什么都不經過我的同意!」

常梓飛一拳捶在玻璃茶幾上,如此堅硬的玻璃嘩得碎成碎片,鮮血從他的雙手流出,所不出的恐怖。

倪慧顫抖手去拽他的手,「兒子,媽媽也是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沒敢告訴你。不就是一千五百萬嗎,我們往後還上就是了。你的手,我們去醫院吧。」

「你別管我。」

常梓飛拂開她,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秘書聽到巨大的聲響,跑過來瞧個究竟,看到這一幕,她趕緊拉住了常梓飛,「常總,您要去哪,還有十分鍾我們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滾!」

他一聲嘶吼,跑著離開了。

——

安暖接到倪慧的電話時,她正在游泳池旁陪莫仲暉游泳,這廝自己游泳也就罷了,偏要拉著安暖來欣賞。

張特助把安暖的手機送過來,告訴她,「安小姐,本不敢打擾你,可是你的手機不停的響,響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了。」

安暖拿起手機,一連串陌生的號碼。

電話接通,倪慧尖銳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暖暖,不好了,出大事了。」

安暖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平靜的問道,「倪阿姨,出什么大事了?您慢慢說。」

「梓飛,梓飛聽說你借了一千五百萬給他,發了好大一通火,瘋了似的跑出去了,我很擔心他,我怕他出什么事。」

安暖笑著安慰她,「倪阿姨,你放心吧,梓飛是大人了,不會出什么事的,你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他會明白我們大家都是為了他好。」

「暖暖,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倪慧在那頭厲聲質問,「你沒有看到剛才的情景,梓飛真的整個人都跟瘋了似的,你幫阿姨打個電話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他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我電話的。」

安暖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好,我給他打個電話,如果他不接那我也沒辦法。」

安暖掛了電話,給常梓飛打電話,那頭卻顯示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安暖感覺自己做的已經足夠,把電話丟在一旁不再去管。

莫仲暉游到她面前,漫不經心的問著,「誰給你打來的電話?」

安暖想了想,沒有說實話,「羅曉燕打來的,問我哪天有空陪她買結婚的東西。」

莫仲暉完全沒有懷疑,又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