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嬌寵記 九月輕歌 2727 字 2022-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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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堯為之動容,低頭索吻,無盡的溫柔繾綣。

她撫著他面容,輾轉回應。

他的手自有主張地游轉著。在黑暗中,以手感知著她的美。

她低低地喘息著,身形微動,卻不抗拒。微涼的手描摹著他的輪廓。

他讓她心安、平靜、滿心滿身的暖。

不需嘗試便清楚,他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人,誰也不能取代。

呼吸越來越急,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克制那份沖動,深深呼吸著,他緊緊地擁住她,「我想要你,不是一日兩日,想得厲害。」

「嗯。」她含糊地應著,竭力平復著流淌在血液間的躁動。很清楚,他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冷靜克制。

俞仲堯柔聲道:「若是還在大周,還在京城,我會從速娶你。但是我們如今身在異鄉,我還不能給你一個家。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委屈你,最要緊的是,我敢說余生不負你,但是不敢篤定你日後會不會怪自己或是怪我。」

「我明白。」章洛揚抱著他,「可是,你那么不好過……」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是要竭力克制。

「那么,你好受了?」他沒正形。

「……」章洛揚又氣又笑,側轉身把他推開,「我要睡了。」

俞仲堯笑著把她攬到懷里,語聲低柔之至:「洛揚,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章洛揚心頭一震,隨即黯然,「可我卻覺得配不上你。」

俞仲堯咬了她耳垂一下,「好好兒說話。你娘怎么說的?告訴我。」

「嗯。」章洛揚理了理頭緒,跟他從頭講起。末了,悵然地道,「面對著娘親,我還能平靜,回來之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開始難過了。我在想,娘親那么堅強精明,都沒能找到最好的歸宿,眼下到了這步田地。往後,我又拿什么始終留你在我身邊呢?」

「就知道你又胡思亂想了。」俞仲堯語聲和緩,「誇人我不擅長,發毒誓也不屑為之。不如這樣,等我們成親當日,請皇上下旨,在各地張貼告示:俞仲堯若是辜負章洛揚,任由世人唾棄——怎么懲戒我呢?若是負了你,便由你給我改個姓氏,無情無義之人,也實在不配再做俞家後人。」

章洛揚險些落淚。

「好多事都沒顧上跟你細說,俞家門風幾百年都不錯,從無三心二意之輩。日後再說這種糊塗話,我可就真的生氣了。」俞仲堯說到這兒,輕輕拍打她一下,語帶笑意,「最重要的是,這些年我敢說是閱人無數,你若無可取之處,我怎么會喜歡?只為你樣貌?這就是在質疑我的眼光了,不像話。」

「俞仲堯……」章洛揚更深地依偎到他懷里,「我再不會胡思亂想了,你更不需做什么,我相信。」

「這還差不多。」俞仲堯把玩著她的長發,又笑,「你這小東西,就快把我變成話嘮了。」

章洛揚終是笑了起來。

「睡吧。」他說。

「嗯。」

室內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人勻凈的呼吸聲。

過了好半晌,她輕聲道:「俞仲堯,我愛你。」

他身形僵了僵,「洛揚?」

「不是說夢話。」

這樣的喜悅,讓他感覺如在雲端漫步。他一下一下地啄著她的唇,一時間竟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回應。

「可你卻只是很喜歡我。」她有點兒不滿地戳著他心口。

俞仲堯笑了起來,「是我錯,任由你懲戒。」

章洛揚撫著他下巴,「哪兒舍得罰你啊,對我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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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蕎晚飯之前就睡下了,夜深人靜時才醒來。

披衣下地時,發現高進還沒睡下,外間倒是亮著燈。

走到門外,見他盤膝坐在大炕上,面前矮幾上一摞賬冊。

她倒了一杯水,「什么時辰了?」

高進道:「亥時。」

「還不睡?」

「……」

沈雲蕎喝了兩口水,清醒過來,覺出自己問得多余,笑,「在忙什么?」

「看看謝家的賬冊,要想法子讓他們與付家平分秋色。」高進看她一眼,「餓不餓?」

沈雲蕎又喝了一口水,「有點兒。」

高進對落翹打個手勢,落翹稱是而去。

沈雲蕎坐到大炕上,「下午你們去做什么了?」

「陪南煙四處走走,她這幾年常為人診脈開方子,深得風溪人的尊敬、喜愛。眼下兄妹團聚,她去告知以往真心待她的人。」

「是該如此。」沈雲蕎笑道,「真為三爺和南煙高興。」

「你呢?怎么大白天就睡了?」

「想到洛揚和姜老板的事,心里不舒坦。也沒什么事,索性睡覺,總比胡思亂想要好。」

高進下地,洗了洗手,賬冊上的灰塵弄得雙手臟兮兮的,口中應著她的話:「母女兩個要慢慢來,不可能一相見就分外親近。」

「是,我知道。」沈雲蕎神色有點兒恍惚,「只是總是不自主地回想小時候的事。那年我到了章府,沒幾天就知道洛揚的住處、教她的先生都是單撥出來的,章蘭婷、章文照平時見都不肯見她。姐弟兩個待我倒是很和氣,但是動輒就說洛揚的不是,我最討厭這種做派的人,恨不得把他們吊起來打,便跟順昌伯說要跟洛揚住的近一些,和她一起讀書寫字。順昌伯答應了,章蘭婷卻說我自找倒霉,說那位先生不會用心教書的。我還是堅持往洛揚跟前湊,發現先生教書很用心,過後是奶娘偷偷告訴我,先生以前的確是敷衍了事,害得洛揚每日特別辛苦,後來先生不忍心了——幾歲的一個人,每日默不作聲地拼命地學,看不下去了。與洛揚認識之後,很長一段日子她都不跟我說話,我就故意向她請教功課,洛揚很認真地講給我聽,末了卻笑,說你是故意的吧?我說誰叫你不理我的。之後她常幫我一些小忙,可我幫她的時候她卻不肯答應,她說不行的,你幫我也落不到好處,說不定還會挨罰,你看,整個府里也沒幾個人理我。」她抬眼看著高進,「她是很認真地告訴我,一點兒抱怨、委屈都沒有,可我聽著卻想哭。她不愛說話,但是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說。」

「這樣的生涯是先苦後甜。」高進開解道,「多少人都有心酸的過往,長大成人後未必能峰回路轉。」

沈雲蕎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道:「也是。比起三爺以前的苦,好多人的苦都是小事一樁。」

「俞家的事又不一樣,讓人有心結的,反倒是章大小姐這種事。」高進落座前,拍了拍她的頭,「我明白。」

沈雲蕎對他笑了笑,說起別的事,「午飯後,我看南煙和阿行說了一陣子話,他們是熟人?」

高進頷首,「阿行最早是世襲的四品武官,俞家落難之際,也是他家里的多事之秋。是三爺將他從刀口下救了回來,從那之後,他不肯再入官場,只跟隨三爺,報答救命之恩。那是個面冷心熱的,對南煙特別好,南煙是把他當做半個親人的。」

沈雲蕎訝然,輕輕嘆道:「原來也是了不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