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快穿]小受總是在死最新章節!

寧韶為官伊始,似乎受了些刁難,秦攸沒去幫他,也沒事後去收拾那些為難的人,對於官場的規則,秦攸雖不敢說精通,卻也不是一竅不通,此刻他的確能夠為寧韶出頭,可一旦他出了這個頭,恐怕寧韶就真的沒法出頭了。寧韶自己本身有能力,自己收服刺頭,得上司青眼,才能夠真正融入朝堂,成為權力桌上的執棋者。

沒讓秦攸失望,寧韶很快就上手了自己的職務,並將公事處理的很好,憑著自己的手段能力,穩穩的坐住了自己的官位,而用以獲得這個很好的評價,則是幾乎一心撲在公事上,比起之前那種清閑的狀態,忙得是腳不沾地了。

百天都泡在刑部,寧韶陪在秦攸身邊的時間就少了,秦攸心中已經是綳到極致的弓弦一樣,寧韶陪在身邊他苦,可好歹算是有依靠,有慰藉,寧韶不陪在身邊了,脾氣變急轉直下,跟那會兒沒娶寧韶一樣,稍有不好便要發一通脾氣,只有寧韶回來了,秦攸才會軟化一些,王府之中下人苦不堪言,這會兒是將寧韶視作救世主了,倒也沒有起疑——王爺對王妃的寵愛與信賴,眼睛珠子心肝尖兒一般的,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王妃整天在外面忙,而王爺什么都不能做,能不憋屈嗎?

鮑公公比誰都愁,一邊要小心伺候著秦攸,一邊要憂心王府惶惶人心,這個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當初王爺大婚之後,狀態比現在也不遑多讓,那時就有一人,侍奉在秦攸身側,後來王妃復寵,王爺便漸漸疏遠了那人,將那人遣至屋外伺候,雖說肯定不如王妃,但是如何也比現在好得多,於是准備「告假還鄉」的左笑言,再次被指派在秦攸身側了。

左笑言原本是暗衛出身,與秦詡多年主仆,忠勇天地可鑒,秦詡將他指派到秦攸身邊,其實也是轉明的契機,那時想也沒想,激動應下,可沒想到中間轉折數次,他都想要放棄了,告假之後左笑言這個人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是陛下身旁再次隱立的一個無名暗衛。

可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他還是又回到了這個位置。

秦攸的身後,一步遠的距離,隨時聆聽秦攸的吩咐。左笑言垂下眼瞼,心中苦笑,這究竟是命運的恩賜,還是玩弄?好不容易,他都要放棄了,無論是監視,每三日通過特殊的手段,向上面傳達秦攸的動向;而那不可言的任務,早已經沒有希望,在他深深的愛上眼前這個人,愛上任務對象,而又從根本上失去任務之心的時候,又讓他回到這個位置?!

殘酷的不是什么都沒有,而是讓你先擁有,再毫不留情,連你存在的意義,一切的一切,全部剝奪。雖然,他從來都不曾擁有,但午夜夢回,能夠站在這人身後,忘卻一切能夠看著他,忘記自己沒有愛他的資格,沒有愛他的權力,能夠讓他默默回想這一刻,對他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擁有。

他的存在,早就變得可笑可悲,根本沒有意義,陛下身邊不再需要他這樣的暗衛,回去的話,被布置了那樣任務的他,會被秘-密處決吧?而王爺,也早就只看得到寧韶一人。寧韶?從來沒將他看在眼里過。

可如今,他又站在這個人身後。

看他懶懶的斜在貴妃榻上,拿著一本山河志打盹兒,看他長發散亂,在鮮艷的紅衣下鋪散開來的美景,看他隨意的動作,在空中劃出美妙的軌跡,這樣的景色,對他來說,早就是一種折磨,可他,為什么還站在這里呢?為什么,心甘情願的站在這里?

「啪嗒——」書本一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響,左笑言看了秦攸一眼,卻發現秦攸黑沉沉的眼睛正看著他,左笑言嚇了一跳,連忙壓下心中的驚駭,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伸手去撿那掉落在地的山河志。

關於秦攸越來越陰郁的原因,他想,他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

自從寧韶復寵以來,他早就失了秦攸身邊第一人的位置,而第二個任務,這個任務是不強制的,完不成也無礙。但他的任務,原本就可以被完全判定為失敗,陛下卻沒對他做安排,所以他還是向以往一樣,像是鷹一眼,替陛下看著秦攸的一舉一動,雖然他不覺得這很重要。

而沒有離開,卻讓他漸漸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他曾是暗衛之中的佼佼者,對暗衛的行動功法清楚無比——每當秦攸留宿宮中,必有暗衛前來,將寧韶秘密劫走!他曾默默跟隨,最後卻不得不停下腳步,寧韶被帶進了宮中!一切,似乎可怕的明了了起來。

有了這個可怕的猜想,左笑言之後更是留意了些,他很確定秦攸在外面沒有新歡,秦攸偶爾卻還是會表現出□□過度的疲累,身上有歡愛的痕跡——可他根本沒有跟、跟寧韶……進一步觀察發現,每一次這樣,幾乎都是在秦攸去皇宮回來,或者留宿之後,左笑言就更確定了。

手指剛砰到書脊,一只腳就踩在了他的手上。

小巧,精致,白皙,像是藝術品一樣,讓人恨不得捧在手上把玩的足,而其可愛的腳趾上,新鮮靡艷的,有紅色的痕跡,觀其形狀,卻是牙印無疑,圓潤的腳踝之上,也有紅腫的吻痕,細細啃噬的……而昨夜,王爺留宿宮中。

能做這樣的事情,除了陛下,還能有誰?

「你看見了?」秦攸的聲音里陰沉暴露無疑,腳下用力,將左笑言的手狠狠的踩在腳下,「這不是第一次了,你一直在偷窺本王!」

左笑言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不過手上傳來的痛感立刻叫他恢復了神智,他卻不敢掙扎,原來他的目光,都有被秦攸看在眼里。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左笑言的沉默卻刺激了秦攸,伸手抓住了左笑言的頭發,扯著讓左笑言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極致扭曲的笑,眼中卻有眼淚流出來,踩著左笑言的手秦攸站起身來,對著不反抗的左笑言一頓拳打腳踢,「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皇上嗎,不過一條狗而已!也敢,也敢這么看我,也想——啊!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我要殺了你——咳咳——」

胸腔之中的痛意拽住了秦攸,將這恥辱的秘密暴露給左笑言知曉,叫他心中就像著了火一般,殺意不斷的往上竄,雙眼之中更是死水一般,只有無限的絕望從中露出,淚水濕了臉頰,身體一瞬間失了力氣,跌在了貴妃軟榻之上,捂著劇痛不已的胸口咳嗽了起來,濃郁殷紅的血液從口中吐出,左笑言一見秦攸咳血,心中的疼似乎遠遠超過了身體,立刻起身想要去請太醫,卻不想自己發梢還被秦攸牢牢的抓住手里,左笑言焦急不已,回眸卻見秦攸眼睛發紅,氣息雖弱吐字卻清晰,「敢!不許你去!啊——阿韶,阿韶……」

痛苦,席卷。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眼中留下清澈的淚水,口中吐出溫熱的鮮血。

他從沒見過秦攸如此脆弱的模樣,左笑言如遭雷擊,一瞬間失去了去叫太醫的心思,像是身體之中的力量一瞬間被抽空,苦澀的味道充斥口腔,左笑言沉默著,在秦攸身上疾點幾下,護住秦攸心脈,止住秦攸的咳血,才將虛弱的秦攸輕輕放在軟榻上躺好,從懷中掏出手絹,將秦攸口邊的血跡擦干,忍不住越矩的用手背,輕柔的拭去了秦攸頰邊的淚,在秦攸陰沉而充滿恨意的眼神下,恭敬的跪在榻邊,執起秦攸左手,「王爺,我左笑言,這一生都是您的狗。」

「今日所見一切,左笑言守口如瓶,今日所發之誓,左笑言至死方休,」罷了左笑言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秦攸手指上割開一個小口,拉開胸膛將涌出的血珠抹在胸口,隨後匕首刺入半寸,左笑言悶哼一聲,拔-出匕首才道,「以血誓證,左笑言,只是王爺您一人的狗,此一生聽您差遣。」

背叛了半生以來的主子,背棄了多年的信仰,只為眼前這人,不再痛苦流淚,哪怕死無葬身也甘願。反正暗衛,死都是悄無聲息,與其被處死,他願意為了眼前之人,死而無憾。

血誓,是大秦最具約束力的誓言,不是說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讓人不能違背,只是大秦的人信仰這個,但凡大秦人,沒有人不尊重血誓效力的,就算是最狡詐無恥的人,要么不乏誓言,可若是發了血誓,那無論如何都不會違背自己的血誓,也是說左笑言這個血誓,真的是將忠心與性命獻上了。

秦攸將頭扭了,收回手又咳了兩聲,終於不再壓抑的哭聲,輕輕嗚咽了起來。

左笑言單膝跪在踏前,不發一言,心中縱是疼惜,他也沒有資格擁抱這個人,這個人,最想要的懷抱也不是他的,而最有資格、最被需要的,卻永遠不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知道這個秘密。

看這樣的情況,若被寧韶知曉,秦攸……定然會瘋掉吧。

事情,究竟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他不知道,寧韶也不知道,秦攸恐怕也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不知道何以至此,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該怎么走,可再怎么痛苦,除了活著,又能怎么樣?

***

寧韶的工作越發忙了,只因為秋收之後,便是聖上大壽,雖不准備大辦,但南蠻朝貢,派出大王子來朝覲,也是為聖上祝壽。

南蠻朝覲,表面是表現自己與大秦的友好邦交,實際上卻是不安好心。

江南收成有損,他們早就得到消息,此來目的有三,一是試探虛實,二是制造混亂,挑起大秦內部矛盾,三是麻痹大秦思想,為冬春大戰做准備。

是的,南蠻此次前來,就是想要對大秦出手,他們早就不滿意兩邦交接處的交易制度,在他們看來,可以搶的東西,何必用自己國家的東西去交換?這十分不劃算。只是大秦國力昌盛,戰爭儲備足,他們一直沒有機會。可這次江南的減收,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大秦糧倉之中的米糧,勢必要用於震災,必定也要用打量銀錢,到了冬春,正是好打仗的時候!

所以才有必要,探聽虛實,做好准備。

原本也是有這事發生的,原本的秦攸,就是在這次大王子朝覲之中,徹底被秦詡厭惡,導致了他最後悲哀的命運。大王子到了京城,根據禮儀,也該派個皇子接待接待,可皇帝沒有兒子,論身份就只有秦攸最高貴,深粉色秦攸接待大王子是抬舉,但秦攸其實並無職權,是另類的蔑視,你們國家繼承人來,我們國家不派正規的外交大臣接待你,就派個啥都不懂的花架子王爺隨便接應一下,皇帝便是派遣秦攸做迎接,大王子早知道他的身份,對這樣的結果其實並不滿意,在秦攸接待他的時候,卻忍住了表現的分外尊重,在京中更是以各種理由求見秦攸,讓秦攸給他做導游,期間開始言語欺詐,說這次皇帝讓秦攸做外交官,其實是想歷練他,給他職權。秦攸心中本就想著這出,多次被隱晦的提及,被人捧上天恭維,於是上朝的時候開始向皇帝討要權力了,皇帝一直以來待秦攸是長兄如父慈祥細心,大庭廣眾自然不好拒絕,一口氣憋在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