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純手工(2 / 2)

干脆利落,沒有多余口舌。

倪萊:「……」有種這人會整幺蛾子的錯覺。

季隨走出院門,扶起牆根的自行車,把外套搭在車把上,長腿跨上去,一圈蹬到底,向吳大娘裁縫鋪騎去。

吳大娘手藝挺好,島上附近人的衣服床單破了都會來找她。

季隨到的時候,吳大娘正在吃飯,吳大娘的女兒余歡瞧見他,從屋里跑出來,笑道:「季哥哥。」

季隨單腿支地,撈起車把上的外套:「這個口能縫上嗎?」

余歡不到二十歲,自小跟著母親學裁衣,一般的針線活她都會。她接過外套,扒著肩膀上三指長的開口看了看,把握十足:「沒問題。」

吳大娘看見季隨過來,放下碗筷要起身:「歡歡,你季哥哥拿過來的衣服你別動,放著我來。」

「這個我也會。」余歡拿著這件一看就是女式外套的衣服,心里有點兒不爽。

「縫上就行,不打緊。」季隨沖著里屋喊了聲,「大娘您接著吃飯,不是要緊的衣服。」

余歡聽季隨這樣說,抓著外套溜進平房里。

「別毛手毛腳。」吳大娘其實對女兒的手藝還挺放心,也就沒再硬著親自去縫補,招呼季隨道,「還沒吃飯吧,過來吃口飯。」

「不了,我得馬上走。」季隨把自行車支好,跟著走進平房里。

余歡已經坐在縫紉機前,正在鋪外套:「季哥哥,這是游客的衣服?」

季隨:「嗯。」

余歡:「現在的游客越來越囂張,救了她的命不但覺得理所當然,還賴著賠東賠西,讓我說就應該讓他們在海里多嗆嗆水……」

救援隊確實遇見不少這種情況,緊急情況下,救援過程中最注重的是人命,難免會損壞被救助人的財物,大多數被救助者表示理解,但也有部分人吵著賴著要救援隊賠償。

自兩年前島上有了救援隊,余歡常年在島上生活,見過不少這種事情,憤慨起來就沒個完。

季隨沒在聽她說話,而是眯眼瞅著縫紉機上的外套看了會兒,冒出來句:「用白線直接縫上就行?」

「哦。」余歡拿著白線穿好縫紉機上的針,「沿著這個縫砸上去,保證看不出來,和以前一樣。」

「你給我找根針,穿上白線。」

「啊?」

季隨上前一把抓起縫紉機上的外套:「不縫了。」

余歡納悶:「怎么了?」

「這人要求純手工。」季隨從線筒上揪了根大頭針。

「那是大頭針,針眼太粗,得用這個。」余歡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綉花針,揪出來一根,又找了專門的白線穿好,嘴里嘟囔著,「縫紉機也是手工。」

「謝了。」季隨接過針線,扎在自己大腿外側的褲邊上,撈著外套走出去,蹬上自行車離開。

「哎哎季哥哥。」余歡追出去,望著他的背影,跺了跺腳。

*

倪萊正坐在桌前整理畫筆,眼前壓過來一道陰影。

季隨拿著外套往她跟前一靠,一屁股坐在桌上,從褲子上揪下來一根針,說:「你看著,純手工。」

倪萊被他的騷操作震驚了。

她想了無數個可能,也沒想到他會拿著針線坐在自己跟前親自縫衣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太過震驚,忘了桌邊支著的畫架,畫架正面朝著他們這個方向。

她瞄了眼畫架,季隨跟著也瞄了眼。

再抽象,也能看出來是個裸男。

雖然是個背面,但是臀部清晰,背上的那道刀疤尤其明顯。

倪萊為了突出刀疤,還特意上了色,逼真到刀疤里翻出來的肉令人觸目驚心。

倪萊的雙手在膝頭握成拳,竭力保持鎮定,反正她是面癱,從臉上看不出她的尷尬。有這個底氣在,她干脆大大方方抬起臉,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誰先低頭誰尷尬。

然後,她看見季隨拿著針往那副畫上戳了戳,戳的地方是右半邊屁股,他說:「你今早沒看清,這里有顆痣。」

右半邊臀部上被他戳出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