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胡雪岩的喪事和最賺錢的買賣(2 / 2)

天下首富 浪子刀 1619 字 2022-11-08

中國終究是一個農業社會,農民有錢了,那才會有廣闊的消費市場,有了消費市場,你才能有民族工業。

實業救國沒有錯,問題是大的基本盤面不能雪崩。

大的基本盤如果崩潰了,那搞什么都救不了國,只能等gcd……因為四萬萬同胞都成了窮人中的窮人,根本沒有市場可言,國家窮的一塌糊塗,沒有出口,只有進口,那還搞什么工業,搞什么資本主義?

胡楚元此刻的另外一個心思就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借助官商的身份,以及左宗棠的勢力搞好中國的農業,哪怕只是搞好兩江三省的農業,穩住絲業和茶葉,那也可以了。

當然,給左宗棠出任幕僚不僅算是踏入了仕途的第一步,也能算是參軍,還沖在政壇的最前線……這實在不明智,可惜,胡楚元沒的選。

既然沒的選,借力發力未嘗也不失一種對策。

等他坐下來,左宗棠就說道:「你有父親留下的功績,出仕是很容易的事,但我希望你能先替我打理一些糧稅上的雜務!」

胡楚元嗯了聲,心里早有預料。

他很謹慎的和左宗棠問道:「不知道中堂大人有什么樣的糧餉事務要屬下打理!」

左宗棠起身嘆息,道:「你父親一死,已經無人能幫我在江南一帶籌集軍餉,連軍餉都籌不到,那還打什么仗?我這么急著返回兩江重任總督就是要為湘軍籌備糧草軍餉。至於疆省的戰事,依我所見,俄國人應該也不覺得有勝算,否則,他們早和我們在伊犁開戰了。眼下只要死守,慢慢用錢糧耗下去,他們應該會議和。」

胡楚元好奇的問道:「那疆省的事務交給誰打理?」

左宗棠道:「我已經和朝廷秉奏,以養病為由暫離軍務,眼下的局勢,硯庄之才足以堪任,何況劉錦堂、徐占彪和張曜都在那里,只要糧草軍餉充足就不會出事。」

劉坤一,字硯庄,如今在湘派能算是第三大佬,正擔任兩廣總督。

胡楚元點著頭道:「中堂大人,我對湘軍糧餉軍務的事情沒有了解,能不能將眼下的局勢和我說一說?」

左宗棠微微頷首,重新坐下來,自己點了一袋水煙,而他的幕僚,因為「楊乃武與小白菜」案被裁撤的前任浙江學政胡瑞瀾則和胡楚元細細說起。

左宗棠自光緒元年起兵赴疆省,至今四年,耗銀兩千七百余萬兩白銀,山西、浙江、江蘇、陝西、安徽五省共擔軍餉八百余萬兩,另和渣打銀行借外債四次,累計一千兩百余萬兩白銀。

眼下,疆省的湘軍已經拖欠喬致庸名下大德豐票號以及各貨棧、米行總債二百四十四萬兩白銀,另欠著德國禮信洋行、禪臣洋行的軍火費四百八十萬兩。

等胡瑞瀾說完,左宗棠神色冷峻的將水煙壺放下,和胡楚元道:「洋行的債務,老夫本來是讓沈葆楨用兩江的鹽稅替我擔保著,沈葆楨也同意了,可李合肥卻從中橫插一杠,非要用鹽稅擔保北洋軍餉。老夫當時還在疆省,沒有辦法和他細細計較,只能讓你父親以私人的名義做擔保,替湘軍向洋人借債支付軍餉。如今你父親已走,洋行必然要來收款,江淮鹽稅又不在老夫的控制中,老夫哪里有錢還?」

聽到這番話,胡楚元才明白過來。

難怪左宗棠放下軍務就趕回來重任兩江總督之職,不為別的,就為了江淮的鹽稅,也是要和李鴻章爭一筆巨款,將這些錢留在湘軍的帳房里。

如果沒有這筆錢,湘軍恐怕也是打不下去了,只能讓俄國人占領伊犁。

如此一來,李鴻章乘機安插的江蘇巡撫吳元炳就得走人,沈葆楨調任京師兵部尚書,劉坤一則從兩廣總督平調至陝甘總督,總轄疆省軍務,曾國荃坐鎮山西巡撫,替湘軍籌運物資糧餉。

這盤棋下的……如今的晚清政局中,也就是左宗棠和李鴻章有這個本事下得起。

左宗棠續和胡楚元道:「鹽務的事情,老夫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整頓。在此之前,你先去上海和渣打銀行和兩家洋行談一談,繼續用你的名義擔保……但願有用。不僅如此,你還得繼續籌集五百四十四萬兩的白銀,先還掉喬家的債務,再給劉坤一三百萬兩銀子用於軍武開銷。喬老爺子也算是一個急公好義的晉商巨賈,可畢竟是外人,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這筆錢得先還,你家的債倒不急。如果你能有你爹一半的能耐,老夫就打算將江淮的鹽業都交給你來打理!」

胡楚元倒吸一口冷氣。

江淮的鹽業……如果都交給胡家來打理,一年的營收絕對不低於五百萬兩白銀。

按金價計算,如今的100萬兩銀子就等於130年後的11.85億rmb,若是平均購買力來算,那至少也能算是5億rmb。

一年60億rmb,或者是25億rmb。

這顯然不是一筆小買賣,而是這個時代最賺錢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