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進展(2 / 2)

一旁的魏禧一楞,想到今日的葯膳,後背止不住的流汗。寧容華啊,您這是……不厚道啊!

趙凰凌冷冷瞥了魏禧一眼,又看向子曰:「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子曰一囧,低下頭有條不紊的說道:「皇上幾天前到寄暢園用膳,您走了之後來了個小太監,自稱是魏公公的徒弟,想請臣妾做些降火的膳食,那時臣妾多嘴問了一句,才知道皇上正為南方疫病煩心。只是那小太監也不清楚,臣妾想著反正平日無事,也通些葯理,就讓人去打聽了南方疫病的詳細病狀,豈料一聽,竟然發覺那症狀與皇上上次所患之病是一樣的,只是那些人更加嚴重了。」

「你有治愈南方疫病的方子。」非疑問,非興奮,至少平靜的陳述。他略微一想,當日他的症狀,還確實與南方疫病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且為她診病的太醫卻沒有發現這一點,這是為何?

聽著波瀾不驚的口吻,子曰心里也是忐忑:「是,臣妾翻閱了多本醫書,聯系那病症將方子稍微改了一下。」咬著下唇,她毫無畏懼的直視趙凰凌那雙深邃的眸子,拿出那張葯方:「若是皇上信臣妾,可找人試一試,不過臣妾有信心,這個方子一定能成!」

趙凰凌看著那雙勇氣十足、閃爍著自信的雙眼,凝神片刻,吩咐道:「去傳太醫。」

魏禧一路都在旁邊聽著,心中也是為寧容華捏了把汗,不過瞧著皇上神色還算正常,心中思索著:這方子要是成了,寧容華怕是更進一大步啊!

趙凰凌聽了這段話,心中其實是沒有什么怒氣的,他只是疑惑,為什么寧容華當初治好了他的病卻捂著不告訴任何人。為了疫病現在全盤托出,他倒是能想明白其中的用意,無非是讓他更加相信她這個葯方。

「當日治好了朕的病,為何不說出來?」凝視著寧容華,他發覺她面色略略發白,眼下浮著淡淡的烏青,心中責備她不愛惜身子,可也感動於她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人如此奔波,甚至不惜道出往日罪過。

子曰聲音低柔,綿軟動人:「臣妾當時已經侍奉太後,有幸得太後看重,不敢再有旁的遐想。」

趙凰凌微微一思索,便懂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自從知道德妃用心之毒時,他讓人查了德妃與寧容華之間的事情,也知道浣衣局的事情。那時候如果寧容華再得了他的恩賜,那么浣衣局的那個宮女怕是命都沒有了,而寧容華也會慘遭暗害。或許不止是德妃,其他嬪妃心底的意思呢……

想到寧容華處處隱忍,他心中生出一絲心疼,驀然回想到當初,他在沒有登上這個皇位之前,不也是如此嗎!

趙凰凌說不出寬慰的話,只是在她一旁坐下,輕輕將人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肩膀。

太醫很快就到了,魏禧知道是要證實那方子,所以請來了院判以及醫術較高的幾位太醫。當看到寧容華靠在皇上懷中時,他也松了口氣,皇上不怒便好。

趙凰凌從子曰手中拿過葯方,直接給了太醫院院判:「你們都好好看看這張方子,於此次南方疫病是否有效,不要跟朕背書,簡單明了回答即可。」

院判惶恐的接過方子,看到那紙上慘不忍睹的字跡時,嘴角抽了抽。

趙凰凌見狀莫名的勾起嘴角,看向坐在一邊的人。子曰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皇上的意思還沒真正定下,她現在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幾位太醫傳閱後,紛紛贊嘆這個葯方開的極為高明,用葯很普通,結合起來卻是那么精妙。因為這次的疫病以往從未發生過,這個葯方他們雖然贊同,但還是要經過試驗一番才能得知葯效。

趙凰凌讓人將方子趕緊送去南方,讓那邊的太醫試驗,若是真的有奇效,再全面推廣。

正在此時,子曰暗自拉了拉趙凰凌的衣擺,見他轉頭示意她出聲時,她才低聲說道:「這種病名為黃熱病,是通過一種蚊蟲傳播,一定要注予以防蚊隔離。」

下面的太醫雖然聽不大仔細寧容華在說什么,但看皇上一臉認真,心中更加確定這葯方是出自誰手了。

趙凰凌肅穆的點點頭,道:「你將要預防的事情跟太醫說,朕直接讓他帶著方子去南方。」

子曰也十分慎重,將自己在書上看到的防御措施娓娓道來。也因為她的講解,太醫們更加確定了解這個病,更有太醫直接在旁書寫,將她所說全部記錄下來。

趙凰凌在一旁靜靜的聽子曰與太醫對答如流,聽到子曰分析病態時,他才明白原來他當初是感染期,症狀較輕,而南方那些人大多發病十分迅速,直至中毒期,再者他們都伴有別的症狀。加上寧容華那時用葯緩解,誤導了太醫,是以太醫才沒有將兩個病症聯系到一起。對太醫沒有發覺自己的病與疫病相同這個疑惑,也算是消除了。

兩方人談到最後,太醫們對子曰口中的那個老乞丐十分的佩服,詢問那人在何處時,子曰略顯苦澀的笑笑道:「他在一個很快樂的地方。」

頓時,所有人都噤聲,面面相覷,各自開始補腦:一個懷才不遇的人淪落成乞丐,能在一個快樂的地方,那就只有那種地方了。

趙凰凌聞言,捏了捏子曰的手,子曰回以他一個『無事』的微笑。

補腦完,太醫覺得問道了寧容華的傷心事紛紛請罪,雖然老乞丐沒有了,但憑借寧容華的才華,假以時日一定能在醫術上揚名。只是可惜,寧容華不僅是女子,還是皇上的女人,他們也只能想想了。

將所有事情交代完後,趙凰凌見子曰滿臉疲色,讓魏禧親自送她回寄暢園。

事情已了,子曰也知道接下來皇上該處理正事,她留下來也是不好,顧關心了皇上兩句不要太過勞累才離去。起初她對疫病還是有一分的不自信,畢竟她沒有真正見過,不過和太醫談論後,她確信那就是黃熱病了。疫病的方子不會出現問題,至於她的前程,那就看皇上賞不賞臉了。

回到寄暢園後,子曰是真累了,只是睡之前,她還在想太後那該怎么應付,不過,她沒撐多久便睡著了。

夢中的子曰不知道,她的擔心有人已經幫她解決了,趙凰凌在處理完疫病的事情後,當即去了趟康壽宮,趕在太後還未就寢前與太後說了幾句話。

今天子曰去未央宮的事情自然的沒瞞過宮里人的眼睛,還有皇上中途請了太醫,她們能猜到的只能是寧容華送膳食去未央宮的時候動了胎氣,最後被皇上身邊的魏公公親自送回寄暢園,再者皇上之後又去了太後寢宮。這里面能聯想的事情可多了!

其實真實的事情是,趙凰凌當面跟太後闡述了一番在未央宮發生的事情,並且暗示太後子曰不是有意瞞著他當日的病情。皇上會聯想,太後也會。

太後橫睨了兒子一眼,笑道:「子曰跟在哀家身邊可比伺候你要久,她是什么性子哀家難道還不知道!」話落,還取笑道:「誰以前還別扭著怎么都不去寄暢園看一眼,這會兒到是巴巴的來替人解釋。」

子曰研究疫病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她以前就看出來這丫頭是碰上一個新事物,非得研究得透透的。這么一想,她又懷念起子曰給她穴位按摩的時候了,不過她也不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研究疫病本不關子曰的事兒,但她卻不能寒了子曰那份心。好在那丫頭是個精的,沒私藏穴位按摩,教了她身邊的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