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碰撞,見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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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雪過後,天好像更高了,皚皚的白雪落在青紅相間的琉璃瓦上,肅穆沉靜的宮牆,似乎也被這銀白的世界帶來一點凡塵的人氣。

趙禮的生辰是冬季,所以在入冬之後,就看各路諸侯王爺皆從封地依次趕回,各個都牟著勁兒的想要在萬壽節的當天給這位年輕的帝王留下一個好印象。

寒冷的世界,遮不住人們心中湊熱鬧的心情。

一大早推開宮門就看見已經穿上簇新棉襖的宮人們忙活著清掃積雪;芙蓉宮內,栽種在前院的梅花在一夜冬雪後盛開的更加絢爛;陳葉青穿著一件保暖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由碧瑩小心翼翼的扶著走到那片盛開的梅林間;仰起頭,便看見還未被暖陽曬化掉的白雪就像一個還未睡醒的孩子一樣懶懶的趴在紅艷艷的梅花般上;那一白一紅的視覺沖擊,的確是美的一種享受。

「娘娘,是不是走一走要好一些?您這些天一直待在後殿里不動彈,要不說怎么頭疼了呢!」碧瑩說笑著,還將一個湯婆子塞到陳葉青的手里,生怕這位金貴的主子冷著了。

冬天一來,陳葉青就一直窩在後殿里冬眠,不光是因為他俱冷,更大的原因是隨著腹中胎兒的一天天長大,他真的是體會到了廣大女同胞們的艱辛之苦;讓你成天懷中抱著一個越來越大的肉丸子,你能提得起精神、耍得了太極嗎?

可也許就是因為窩的太久了,這些天陳葉青只覺得腦子有些發暈發沉,很多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小白貓來診脈說是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太久呆在一個地方不動彈,這才造成了精神上的一種恍惚;正是因為小白貓杜離發話,碧瑩才在一大清早就將陳葉青從暖烘烘的被窩里撈出來,將他包裹的跟個粽子似的帶出來賞梅。

碧瑩不遺余力的講解著芙蓉宮里的梅園有多好看,勸說著冬天不是只有冬眠這唯一的一條途徑;黃梨也偶爾在旁邊迎合幾聲,看樣子是勢必要將娘娘這一冷就犯懶的毛病好好的治一治。

陳葉青可是最好怕碧瑩叨叨了,這一開口就甭想讓她停下來,想著法兒的便插開話題,千萬不能讓這丫頭在嘀咕下去:「聽說最近各路藩王已經回京了?」

黃梨最能八卦,忙接過陳葉青的問題,回答道:「可不是嘛娘娘,咱們皇上過萬壽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各路藩王早早的就遞了折子請求上京;現如今已經回來了七七八八。」

趙禮登基後的第三個萬壽節,其實想想那家伙今年似乎還不到二十五歲;年紀輕輕,博智有為,說好聽點是少年得志,說難聽點就是老氣橫秋、未老先衰。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滿鼻子的都是梅花的清冽的香氣,可就是這股梅花香氣他卻並非很喜歡;只覺得梅花雖與眾不同,卻顯得太過不拘一格;百花爭艷的場景應該是春秋才對,可只有這梅花盛開在冬季;在現代的時候,他學過不少關於梅花的詩詞,大多都是在贊揚這梅花清冽傲骨,惹得群芳妒的高潔;可陳葉青卻偏偏覺得,太過高傲的東西反而不招人太喜歡。

跟牡丹相比,它顯得太小氣,跟荷花相比,它顯得太俗氣,更杜鵑花相比,它更是顯得太嬌氣;也只有在冬天這漫漫的白雪中,百花凋零後才能看出它的一點點可觀價值。

在梅園轉了小半圈,陳葉青就沒什么興致了;乍眼一看梅花雖美,可卻不能細細品味讓他有些意興闌珊;看來,他還是適合在春秋時期欣賞百花爭艷、一壓群芳的御花園中的名貴花朵。

碧瑩瞧出娘娘這是沒了興致,忙扶著難得出來走了一會兒的主子回殿,可就在他們一行人快要踏進芙蓉宮正殿時,陳葉青突然停下來,看向黃梨,道:「前幾天是不是有各路藩王的王妃和王臣夫人們遞了拜帖過來?」

黃梨忙回道:「是有這回事,只是那時候娘娘身子欠安,皇上知道後讓人隨便打發了那些人,說娘娘不必事事躬親,小心照顧自己的身子才是頭等重要的事!」

是啊!老子是要照顧身子啊,只要照顧好這副身子那小胚胎才不會真的變成一顆豆芽菜啊!

可是,哥況在後宮許久,實在是想念誠王的媳婦,誠王妃常幼蓉了啊!

陳葉青小臉一沉,難得破天荒的端起皇後的架子對著黃梨說道:「皇上疼愛本宮,生怕本宮累著;可本宮也不能不考慮皇上的處境;皇上馬上就要舉辦萬壽節大宴,各路諸侯藩王皆會進京朝賀;本宮身為皇後,自是要替皇上分憂的;去將前幾日送了拜帖的女眷們盡數請來,再有,去一趟孫府,再將表小姐一道請來;本宮想煙兒了!」

黃梨一聽娘娘這是要為皇上分憂的架勢,立刻喜不自勝的看向自家主子;誰說他家娘娘不懂事,瞧瞧,這懂起事兒來簡直能讓人刮目相看。

碧瑩也是歡喜的,扶著陳葉青就進了大殿,轉眼就朝著內殿的方向走,一邊走著還一邊自得其樂的說道:「嫻貴妃最的盛寵又怎樣?她能懷個孕出來讓大伙兒看看嗎?黃娘娘最會討人歡心又如何?她能執掌六宮、母儀天下嗎?要不說在這後宮里面,還是咱們芙蓉宮最大,娘娘一句話都能讓這大周的天下抖一抖……」碧瑩本來還喜滋滋的說著這些話,可是那小眼神一轉,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突然站定,不走了!

陳葉青本是聽著碧瑩的念叨,秉持著左耳朵進右耳多出的精神權當做挨不著自己什么事兒;可突然見碧瑩停下來不動了,自己也趕忙站定,一臉古怪的看向碧瑩,道:「怎么了?」

碧瑩睜大了那雙漂亮的眼鏡,怔怔的看向自家主子:「娘娘,奴婢還忘了一個人,一個能讓大周的半個天下抖一抖的人!」

哎呦喂!老子能讓大周的整個天下抖一抖那是因為哥是正宮皇後,母儀天下;後宮之中居然還有人能讓大周的半個天下抖一抖的嗎?

陳葉青挑著眉看向碧瑩,等著她下面的那句話。

碧瑩一臉鄙夷的朝著一個方向望過去,清脆的嗓音忽然變的充滿了嘲諷和鄙夷:「還不是琉璃宮里的那位,她自以為床上功夫了得就騙了皇上到手;娘娘,藍妃娘娘這個禍害,咱們定要除了去啊!」

嘿!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藍沫兒這個後娘啊!

陳葉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嘴角掛著笑的往前走;小碧瑩是個除了對老子赤膽忠心,對其他的任何女人都覺得是勾引皇上的狐媚子的缺心眼姑娘;可這缺心眼的小姑娘卻不知道,根本就不是藍妃娘娘勾引了趙禮,分明是趙禮那個大變態趁著先帝嗝屁偷偷下手,利用自己的年輕俊美勾引了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的後娘啊!

這偷食偷的,不可謂是藝高人膽大,簡直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啊!每每想及此處,陳葉青幾乎都要對趙禮這孫子佩服的五體投地,自認為哥當年那也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玩的最狠的那次也是只是勾搭了一個將要結婚的新娘子玩了一段虛假的感情;事後每次回憶此事,陳葉青都要為自己的無恥好好的羞臊一頓;可自從知道了趙禮和藍沫兒成了欣賞彼此好身材的『好朋友』之後,陳葉青突然從這家伙的身上找到了原諒自己的地方;自己再無恥,也不曾對『娘』字輩的人下過手,可他趙禮不偷則以一偷驚人,如果先帝真的能顯靈,恐怕早就從孝陵中氣的爬起來了!

這話,陳葉青自然是不會告訴小碧瑩的,免得這小丫頭一時間想不明白,又要把自己給整魔怔了。

可碧瑩看著自家主子不搭理自己的架勢,還以為主子這是不管琉璃宮的那位,忙小跑著湊上前,苦口婆心道:「娘娘啊,咱們現在是強敵環繞,不能輕敵啊!」

哎呦喂!講上兵法了!你丫最近跟影一走的近了點吧!

「娘娘,奴婢覺得,那個藍妃娘娘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另一個嫻貴妃,現在皇上是顧忌著外面的流言蜚語,可有一天不顧忌了呢?萬一藍妃娘娘在後面懷孕了呢?為了那個孩子,皇上也不可能再將她藏著掖著了呀;娘娘,在這後宮之地咱們就是要爭要搶,不爭不搶,早晚有一天會被人打壓死的;要那奴婢說,趁著現在藍妃娘娘的事兒其他人不知情,咱們何不來個先下手為強,滅了這個隱患敵人如何?」

話說著,碧瑩小姑娘就江湖氣十足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瞧這小丫頭一臉凶悍的模樣,陳葉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碧瑩啊!」

「是!奴婢這就安排影一去辦這件事,反正他的手法最厲害,做起來必能神不知鬼不覺!」碧瑩說著,就眼見著要拔腿往外面跑。

陳葉青忙叫住:「你給我站住!」

碧瑩不解的站定,回頭迷茫的看向自家主子。

陳葉青深吸一口氣,看向已經將宮斗這件事當成自己畢生事業而奮斗的小姑娘,勉強的扯著嘴角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碧瑩的肩膀,道:「你在害怕藍妃娘娘?」

碧瑩被主子一語道破,臉上有些掛不住:「娘娘……」

「她怎么著你了?」

碧瑩情知瞞不住,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自從上次從黃梨那里聽說了嫻貴妃偷偷要家人送葯祈求懷孕的事情之後,奴婢就派了人在各種娘娘的小廚房里盯梢;誰知道這次嫻貴妃沒動彈,反倒是藍妃娘娘有了動靜。」

「哦?還有這種事?」哎呦喂,碧瑩這只小棒槌還挺有本事,居然干起碟中諜了呀;派人做卧底這種高智商的東西都玩上了。

碧瑩瞧著主子那一臉追問下去的模樣,還以為娘娘這是感了興趣,忙繼續說道:「藍妃娘娘包藏禍心,她明明知道皇上是故意將她藏起來不與外人知道,她還偏偏經常在皇上時常出入的地方阻攔,只要一抓住皇上就將皇上拉進她的琉璃宮,皇上也真是的,每次都讓藍妃娘娘得逞,在琉璃宮停留的時間有的時候比在咱們宮中還要久;前段時間太醫院御醫去請平安脈,藍妃那個小賤人居然還像太醫打聽如何才能讓自己懷孕的法子;娘娘啊,藍妃娘娘終究是按耐不住了,她這是想要扶正啊!」

是啊!碧瑩你這最後的這句話說得才是真正的再理啊;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個表面上看上去聽話溫婉的模樣,卻沒想到現在已經張狂到了這種地步。

想到自己和藍妃的第一次見面,那夜,那個女子就直晃晃的出現在他與趙禮的面前,甚至還明目張膽的當著自己的面和趙禮拉拉扯扯;雖說老子根本就不在乎趙禮究竟跟哪個女人爬床,可老子可不允許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大刀。

你一個小三兒,難道是被趙禮玩瘋了居然敢連原配都敢挑釁嗎?

「碧瑩,你聽我說!」

陳葉青拉住已經猴急猴急的小丫頭,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內殿走去:「藍妃娘娘是個什么身份?那是先帝的後妃,趙禮的後娘,趙禮縱然再無視人倫宗法,可這偷了後娘,給親老子頭上戴綠帽子這樣的口實他卻是不敢隨意讓世人皆知的;所以,趙禮要是想將藍妃迎進宮,唯一的辦法就是對外宣稱藍妃娘娘去世,然後再將這個女人藏匿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後,再將藍妃搬出來,到時候大家雖然心里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藍妃娘娘,可也沒人敢大聲指正出來,只當以為是一個和藍妃娘娘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罷了。」

說到這里,陳葉青詭異的笑了:「碧瑩啊,你見過咱們的皇上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嗎?」

碧瑩呆了呆,最後在陳葉青含笑的眼神下,木蹬蹬的點了點頭。

「哈?誰?」

「娘娘你啊!皇上對娘娘可是很費心的!」

我咧個去!咋就又轉到老子身上來了!

陳葉青扶著眩暈的額頭,差點沒撲倒在小碧瑩的懷里:「咱們現在說的是藍妃,別牽扯本宮!」

碧瑩一低頭,乖覺的點了點頭。

「所以啊,只要藍妃一天不真正抓住趙禮的心,她就終究是一個玩物,而且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玩物;跟一個玩物費心思,咱們不值當;等有一天趙禮真的有了動靜,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一聽主子說這話,碧瑩一下就來了精神:「娘娘這是要對付那個賤女人嗎?」

「你可別亂說,老子什么時候說要對付藍妃了;老子只是有些氣憤,當初那個女人可給我好大的一個下不來台!」

說完這句話,陳葉青就輕輕一甩袖子,學著趙禮的模樣就走進內殿,來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那張色若春曉般的那張臉。

當初在冷宮的那段時光,雖然平靜,但卻極為艱困;如果有可能,他都不想再回去了;藍妃娘娘不是嫻貴妃,嫻貴妃雖然喜歡使小手段,可終究還不是個真正爭風吃醋的狠辣女人;可藍妃就不一樣,那張明明很純良無害的臉頰里,卻藏著一張和她那張臉截然相反的面容;當初她都敢當著他的面將趙禮拉到自己身邊,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從琉璃宮里正大光明的走出來,恐怕這後宮表面上的和諧也會因為她的出現而徹底打破。

陳葉青自認為沒有替趙禮管轄後宮的責任,可他卻有保護後宮美人的重任啊!

藍妃絕非是個好東西,一旦被放出來指不定能鬧騰出什么幺蛾子來;到時候像王貴嬪那樣的沒有心計的小美人們,豈不是要死在她手里!?

碧瑩有一個地方說錯了,那就是藍妃娘娘不會是將來的嫻貴妃,她有可能會成為將來的蕭太後才差不多!

*

京中受邀的王妃夫人們在聽說皇後娘娘召見後都驚了一下,要知道前幾天皇上可是親自派人來說,皇後身子不適,取消一切宗親臣婦的覲見。

自古道帝王之心深似海,本以為在萬壽節之前都無法見一見這重新從冷宮回到正殿甚至還能重獲盛寵的皇後娘娘,卻沒想到如今峰回路轉,又有了今天的機會。

於是乎,就看排在受邀之列的臣婦們皆不敢怠慢,忙收拾一切後隨著傳旨的公公一同進了宮。

此刻,誠王府內

誠王妃常幼蓉在上個月才剛診得有了喜訊,這要初為人父的誠王趙耀簡直歡喜到了極點;此時趙耀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世界,不免擔憂的看向已經由丫鬟伺候著穿衣打扮的愛妻,不放心的走上前道:「蓉兒,要不差人給皇後娘娘講一聲你身子不適,推了這召見;你看這冰天雪地的,我又不在身邊,出去萬一有個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常幼蓉正端坐在梳妝台前由著貼身的大丫鬟精心的打扮著自己,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站著的憂慮男子,本是恬靜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純凈的笑意,道:「王爺又在胡說了,皇後召見豈是能隨便能推掉的?聽說這次受邀之人中也有幾位嫂嫂和身份顯赫的一品夫人,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人覺得咱們誠王府的架子大嗎?再說,外面雖是冰天雪地,我卻是坐在轎中,身上穿的那般厚,手里又捂著湯婆子,還有幾名丫鬟跟著,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呀!」

說完,常幼蓉就臉頰緋紅的垂下頭輕輕地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想到在這里面有一個跟她有血緣至親的小娃娃在,這本來就極為精巧的小臉更是由內而外的泛出陣陣的柔美光華。

趙耀自然知道常幼蓉心中的想法,他與諸位哥哥同為皇子,可是皇兄除了對自己的胞弟趙煜格外照顧外,下一個蒙受聖恩極重的人便是他了;自從初秋從封地回來到現在,他一直被皇兄留在京中,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幼蓉是害怕他這樣過度的蒙受盛寵,會引來其他兄弟的羨慕和嫉妒,這才在事事上要求自己親力親為,盡量做到低調謙虛;想到此處,趙耀不禁心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那我送你到宮門口,可好?」趙耀感動的走到常幼蓉的身後,輕輕地伸出手溫柔的攬著自己賢良淑德的王妃,滿眼愛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