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逢凶化吉,影一啊!(2 / 2)

趙禮沉默,只是悄悄地別過頭不去跟陳葉青硬碰硬。

可這天底下,偏偏就有一種人他不會看人眼色,別人越是狂躁的時候,他越是駟馬難追的往上撞;很顯然,凌洛天就是這號人。

凌洛天看陳葉青對著趙禮發飆,本著此刻還要用到這位大周皇帝的份上,難得主動站出來,勸架:「實不相瞞皇後娘娘,皇上也是事後才知本殿下的用意,當初他並非真正知情。」

這不勸架還好,一勸架更讓陳葉青順桿兒爬了。

「你的意思是,趙禮在事後知道所有的事實真相後,還是一味的瞞著我,讓我在天一閣中飽受各種精神摧殘不說,還堅持將老子的煎熬和痛苦貫徹到底?!」

凌洛天現在也語塞了,雖說陳葉青說的有些誇張,可是他們的確也是隱瞞在先;再說,這幾日他多次看見天一閣二樓的燈火從黑夜一直亮到白日,想來也是這女人輾轉難眠、心懷記掛所致。

陳葉青看著這倆突然變成啞巴的孫子,本來盛怒的他忽然咧著嘴哼哼的冷笑了幾聲;那笑聲,像嘲諷,更像是被人傷過的寒心;趙禮忙回頭看陳葉青,卻只看見一個黑色的長麾在眼前一閃而過,接著,那道影子居然不管不顧的朝著洞穴口直沖而去。

「媚兒,你去哪兒?」趙禮趕緊在後面跟上。

陳葉青連頭也不回道:「你連我的生死都不管,現在倒還關心上我的去處了?趙禮,雖然老子早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連我們之間最後的一點情分也不念,我辛辛苦苦的為你生孩子,為你坐月子,就連在知道你小子心懷叵測之後還是選擇順著你;可是你呢?明知道我待在凌洛天身邊必然是戰戰兢兢地,可你還是在知道真相後選擇隱瞞我;究竟是我在你心中什么位置都沒有,還是我太不值得讓你相信;我也真夠笨的,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上當。」

趙禮聽著那聲聲的指控,雖說他不能否認,可是,他又何嘗想要隱瞞與她?

眼見這道單薄的身影離洞口越來越近,趙禮忙快步追上前,在陳葉青快要跨出洞口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咱們能別鬧了嗎?外面冷,你這樣出去會凍死的;還有你身上的傷口,需要好好休息!」

「你還在意我會不會死嗎?」陳葉青別著頭冷著臉去看趙禮。

趙禮似乎被這樣的陳葉青激怒了,那緊攥著他手臂的手猛然收緊,在看見陳葉青臉上閃過的痛色時,他居然還生氣了:「是!朕不擔心你的生死,根本不在乎你!所以才在發現有人對你不利後不顧一切的從京城出來,日夜奔波的來找你;朕才不管你會不會遭遇不測,所以才會在發現有人劫走你想也不想的追上來勢必要保護你;朕更不會舍不得你,所以才在你滾下陡坡後奮不顧身的追隨你;朕……朕……」怒氣沖沖的沖著陳葉青吼到最後,趙禮居然有些說不下去,連亮晶晶的眼珠子都暗了幾分,很像一只被欺負狠了的小獸,嗚咽著可憐的顫音兒默默地舔著胖乎乎的爪子。

陳葉青被趙禮的這番話驚住,更被他的這番態度嚇住;在回頭看凌洛天的時候,那小子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的模樣,雙手環著胸邁著步子走山前:「那個……本殿下去看看外面的風雪還大不大,要是小一些咱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陳葉青腦袋一歪的朝著明顯懼怕寒冷的凌洛天的背影看過去,那小子腦子抽風了吧,想要看風雪是否還大,直接在洞里看不就完了嗎?還用得著出去……?活該你丫挨凍去。

就在陳葉青怔怔的望著凌洛天的背影看的出神的時候,那雙捏著他手臂的手又是一緊,疼的陳葉青『嘶』的一聲哀嚎,剛擰著眉看這又發瘋的趙禮時,卻明晃晃的撞進他帶著一點受傷的眼瞳里。

「朕知道,你對朕心存怨念。」

嘿!這又是唱的哪個調調?

陳葉青正被這忽冷忽熱的趙獸獸折騰的有些顛三倒四的時候,那家伙又開口道:「就算你對朕心存怨念,可你依然是朕的皇後,是澈兒和寶寶的親生母親,朕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進王府的妻子;你不能背著朕做對不起朕的事,更不能讓朕成為世人的笑柄;要不然,朕會親手殺了你!」

艾瑪!這家伙的腦回溝今天是出什么狀況了,他怎么到現在還鬧不清楚趙禮這是再鬧什么勁兒呢?剛才還是一副受傷小獸的模樣,現在卻又變成了進攻猛獸的雄姿;還說要殺老子?我去,趙煜抽瘋的時候都不帶這么有跳躍性的。

陳葉青幾乎是頭布黑線的看著趙禮,心思一回轉,就指向已經沒有凌洛天人影的洞口:「皇上,你不是還誤會臣妾跟那家伙有兩腿吧!」

趙禮冷哼,很是沉默的樣子;話說老子最煩這趙獸獸這模樣,有話你就直說,用不著用鼻子出氣一聲後就端著能嚇死人的氣勢來震懾他這顆不堪打擊的小心靈。

「皇上,您是有多想臣妾能夠和凌洛天搞出些緋聞來呀?臣妾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臣妾絕對不會跟凌洛天有兩腿的,別說是兩腿,現在連半腿都不可能。」

趙禮臉黑:「那你剛才還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離開!」

哎呦我咧個去!老子哪里是含情脈脈送他離開,老子分明就是像是看傻逼一樣看著一個逗逼消失在眼前好不好?陳葉青看著趙禮那雙嚴肅認真有帶著質問拷問的眼神,真心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演技已經開始下降,要不然趙禮怎么會將他對凌洛天赤果果的鄙夷看成了紅果果的愛慕?!

陳葉青的沉默讓趙禮更加火大,但好在這家伙向來都比較在行壓抑自己的性格;所以整個人除了陰沉沉的之外,並再沒表現出多余的表情和舉止。

此刻,凌洛天人在外面察視著天氣,洞穴中,除了一堆燃燒的干柴噼里啪啦作響之外再無外人;陳葉青剛剛蘇醒不久,先才因為一直在思考問題和與趙禮置氣,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身上的冰冷。

如今,這一清閑下來頓時就覺得漫天漫地的寒氣朝著他撲來。

陳葉青哆嗦著又攏緊了幾分身上的長麾,根據他剛才的判斷,他此刻身上的長麾應該是屬於凌洛天的,因為依照趙禮這個人的惡劣秉性,他一定舍不得在這寒冬臘月天里將自己身上的長麾脫下來給他穿;至於凌洛天為何將長麾給他,八成是被趙禮這個渣子逼迫的吧;剛才不是說了嘛,凌洛天有事相求趙獸獸,趙獸獸不趁機占盡撒尿君的便宜,那就不是趙獸獸的本性了!

「皇上……」陳葉青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冷不冷……」

趙禮難得又出手將陳葉青抱了抱,朝著靠近火堆的地方走了幾步,道:「朕不冷!」

「那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穿吧……」

趙禮沉默了片刻說:「司馬媚,朕真想揍你。」

一聽這話,陳葉青就忍不住翻白眼;趙禮這個人的本質實在是太容易暴躁了,雖說平常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副冰山樣兒,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可只有跟他相處久了之後才會發現,冰山的里面原來還住著一座火山,而且這口火山還是活火山,隨時都會噴發的那種。

也不想想,如今他變成這副模樣是拜誰所賜?要不是這孫子聯合著凌洛天玩暗箱操作,他用得著在這冰天雪地里混日子嗎?

想到這里,陳葉青就忍不住『阿嚏』一聲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抽著已經發紅的鼻尖,在趙禮的懷里蹭啊蹭。

「司馬媚,你別把鼻涕蹭到朕的衣服上!」趙禮一臉嫌棄的看著懷中明顯是被凍的有些受不住的女人,臉上明明盡是嫌棄,可那雙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的嫌惡之色。

陳葉青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這刀子似的北風給凌遲處死了,此刻又聽見趙禮說出這樣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皇上可真是心疼臣妾,心疼道連一件衣服都舍不得。」

被陳葉青這樣一嗆白,趙禮頓時窘色;陳葉青自然知道趙禮這是富貴窩里養出來的富貴病,自小就是干凈慣了的人,當初趙澈小朋友的口水不小心沾到他的身上都嚇得小貝子忙拿著帕子上前擦拭,更何況是他這樣明晃晃的拿著趙禮胸前的衣襟當抹布使。

只是,讓陳葉青沒想到的是他剛這樣對桑了趙禮一句,這家伙居然像是開了竅一樣,身上厚重的長麾被他毫不猶豫的脫下來,接著就將其嚴嚴實實的裹在陳葉青的身上。

陳葉青詫異的一抬頭,正好看見趙禮那張冰山臉。

「現在你不會再說朕不心疼你了吧……!」說完這句話,趙禮就別扭的別過頭,裝模做樣的去看洞口。

陳葉青低頭看了看身上上等的狐裘長麾,黑色的狐毛像是還擁有生命一樣油光撒亮的,被冷風那么一吹,就像風吹麥田一樣,齊刷刷的細毛到處招搖著柔軟的腰肢,果真是又保暖又好看。

難得見趙禮如此好說話,陳葉青忍不住就開始嘚瑟:「那個……皇上啊,要不……您移動尊步,到洞穴口擋擋風怎么樣?」

於是,趙禮難得的好臉色活生生的被陳葉青給搞臭了!

那孫子近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聲音對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司馬媚,朕、真、想、抽、死、你!」

陳葉青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沒被趙禮這陰寒的聲音給嚇尿了!

關鍵時刻,洞穴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陳葉青難得耳聰目明一回,一下就從眾人凌亂趕魂兒似的聲音里聽出了秦戰哥哥的聲音和影一嫖客的聲音。

影一啊!你擦擦的終於舍得從花娘的床上爬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