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來,到哥懷里來(2 / 2)

小貝子在昏暗中狠狠地掙扎了兩下,只覺得勃頸處的疼痛一陣一陣的朝著他刺來,在那股疼痛再次以猛烈的痛感朝著他撲面而來的時候,他終於在尖叫中清醒過來。

凌洛辰看著眼前這忽然睜開眼睛木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小奴才,心中譏笑道:真是想不明白,趙禮那么聰明的人,身邊這貼身小太監怎么會如此愚笨。

「皇上?」小貝子囈語開口。

凌洛辰沒好氣的站起來,抬起腳學著趙禮那副清傲的樣子踢了踢小貝子的腿,道:「要你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怎么睡著了?」

「不是的皇上,是……哎呦!」小貝子生怕自己會被自家主子誤會,辯解著想要站起身,可他這剛一動作,脖子上的疼痛就再一次朝著他襲來:「皇上,有人剛才藏在這里;還打了奴才呢!」

看著眼前這馬上就要掉淚的小奴才,凌洛辰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心道:是啊!剛才是有人躲在這里,那個打你的人,還是我。

只是,這些話凌洛辰自然是不會給小貝子說的,只看他白了這不中用的小奴才一眼,學著趙禮的樣子雙手負立在身後,丟下眼看著就要水漫金山的小貝子,自顧自的朝著前面走去:「不管是真有人打你還是你自己做惡夢了,朕都沒空陪你在這里閑逛。」

「等等,皇上,您等等奴才呀……」小貝子忙撿起琉璃宮燈快步跟上,就算是脖子疼的都快要斷掉了,他也不能離開自家主子半步;可是,他這剛走了兩步,就又奇怪的停下來,問走在前面的凌洛辰:「皇上,咱們不是要去芙蓉宮嗎?您的那個方向是回關雎宮的。」

正朝著關雎宮方向走動的凌洛辰立刻收住腳步,回頭在看向呆頭呆腦的小貝子的時候,眼珠子又轉了轉,道:「朕在想,要不還是不去芙蓉宮了,這個時間皇後該是睡了!」

「是嗎?可是皇上您剛才還不是嚷嚷著一定要去芙蓉宮嗎?再說,娘娘睡著了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你以前也爬過熟睡皇後娘娘的床啊!」

一聽小貝子這話,凌洛天的內心深處狠狠地劃過了一陣波瀾!

真是看不出來,總是一副禁欲表情的趙禮居然會對那么司馬媚上心至此?半夜爬床這樣的事兒都干出來過;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果然,在這一點上,他的確是連那混蛋的手指都無法企及。

為了不讓小貝子懷疑,凌洛辰在猶豫了一番後還是轉過身,硬著頭皮朝著芙蓉宮的方向繼續走去。

*

當凌洛辰與小貝子來到芙蓉宮的時候,毫無意外的連宮門都關的死緊,小貝子上前敲了好久的門才有一個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宮侍搖搖晃晃的出現;只是當火光照在那身明黃色的龍袍上時,小宮侍怕是這輩子的瞌睡蟲都快被嚇飛了。

「奴才、奴才迎候吾皇萬歲!」

看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小宮侍,凌洛辰的嘴角夾著一股得意的笑,現在他模仿趙禮的聲音已經模仿的出神入化,不用做准備,張口就來:「娘娘已經歇下了?」

小宮侍跪在地上回話:「天剛一擦黑,娘娘就睡下了。」

嘿!這大周的皇後還真是好吃好喝好睡,看來趙禮真的是很疼她。

凌洛辰在得到答案後,就直直的朝著芙蓉宮的內殿方向走去,早在決定潛進皇宮決定偷龍轉鳳的那一刻起,凌洛辰就已經將大周皇宮的所有布局摸的清清楚楚,怕是有些偏遠的宮殿,趙禮都不太清楚的,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凌洛辰出現在內殿門口的時候,一瞬間還是有些猶豫;當初他決定取而代之的時候只是決定動趙禮這個人,並沒有思想准備動趙禮的女人;想要試一試他的女人這個想法,也不過是剛才在看見趙禮那副倨傲冷靜的態度時,他故意說出口刺激他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真的走到這一步,他居然需要到趙禮女人的床上走一遭。

按理來說,他早就嘗試過與女人之間的魚水之歡,只是凌國府邸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趙禮的女人相比,況且,他動的這個女人還是趙禮的皇後?!

想到這里,凌洛辰就忍不住稍稍發憷,再感嘆計劃不如變化的時候,腦海深處閃出當初凌洛天從塗虎城被父皇派的人接回去的時候,他前去探望;凌洛天在無意之間跟他提起了司馬媚,他至今還記得凌洛天在說起司馬媚的時候的表情;那是一股又是想要靠近又是恨極了的模樣,明明很是咬牙切齒,卻又忍不住誇她聰明別致,與眾不同。

能讓凌洛天那么挑剔的人都忍不住津津樂道,看來這個大周皇後的確是有幾分本事。

凌洛辰站在內殿門口做了幾個深呼吸,默默的告訴自己,大不了就睡了她之後,便揚手推開微微閉合的宮門,大踏步的走進去。

早就聽說後宮的芙蓉宮堪比第二個珍寶閣,天底下說得上來的好東西基本上都能在芙蓉宮里見到;縱然凌洛辰已經做足了准備稍稍開開眼界,看看這位寵後究竟過的是怎樣奢侈富貴的日子時,可當他一走進殿門,看見數枚猶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隨意散落在角落里充當照明工具的時候,他徹底無語的閉上了眼睛。

心底深處默默地飄出一排字:不用看其他的東西了,瞧瞧這價值千金的夜明珠被這個敗家娘們當成石子似的丟在角落里,他已經了解個大概。

明黃色的床帳薄如蟬翼般的從帳頂飄逸的垂下,透過影影綽綽的光影,能朦朧的看清楚此刻正有個人安靜的沉睡在床帳中。

凌洛辰籌謀劃策是個好手,但睡人老婆卻是頭一遭,饒是城府深沉如他,當下也有些顫抖。

就看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在床榻邊站了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坐下去,然後安靜的一個人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接著撩起床簾,慢慢的爬進去。

待他一爬進去床帳中,在他低頭看向那個依然沉睡的女子時,還是忍不住稍稍多看了兩眼;她的相貌不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怕是就連虞子期那個女人都要比她再妖冶上幾分;只是,就是如此安然沉睡的她卻有幾分驚心動魄的恬靜之美。

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綉著龍鳳吉祥的枕頭上,細白如嬰孩兒般細嫩的臉頰上粉粉嫩嫩的嘴唇像是個頑劣的孩子一樣稍稍往上翹著,挺挺小小的鼻子有股端正之氣,就連沉睡的眉眼都自帶著一股舒適的祥和。

這是凌洛辰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認真的打量一個女人的睡顏,也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女人的睡姿是這樣的平靜沒有心機,跟他往昔的枕側之人比起來,她好似從骨子里散發出一股空靈感;她的身上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弄的香氣撲鼻,可又自帶著一股很香甜的味道,她的頭發更不像那些成天往自己頭上使勁兒摸頭油的女人似的,將本是烏黑的頭發弄的跟在油缸子里涮過了一樣;她的長發就像池塘中的水草,光是看著都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

就在凌洛天想要一點點的靠近陳葉青,想要將這個沉睡的女人看的更加清楚一點的時候;就見先才還睡的十分安穩的女子忽然在睡夢中擰了擰眉,然後就見那粉嫩的嘴唇微微張啟,嘟囔出一句話,瞬間就讓本欲有所動作的凌洛辰像是被人點穴一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陳葉青只感覺在睡夢中身側的床榻一沉,隨著這個動作他其實已經有了幾分清醒,可難得的熟睡還是讓他懶得睜開眼睛;不過更重要的是,不用他多想此刻爬上他床的人會是什么登徒浪子,要知道,天下之大,只有皇帝敢爬皇後的床榻。

可是,就在陳葉青發懶的閉著眼睛享受著斷斷續續的美夢時,鼻息間忽然聞見一股奇異的香味兒,那一瞬間,陳葉青還以為自己墮入了美夢之中,撲著誘惑香粉兒的美人們朝著他拋胸露乳,於是乎,已經睡得有些發迷糊的陳葉青下意識的就伸出手臂,一把便勾住一個類似於脖子一樣的東西,然後將那東西往懷中一帶,這一年來被趙禮強勢壓住的爺們情懷在這一刻瞬間爆發,帶著輕浮調戲的口氣,陳葉青張開嘴巴便對著坐在身側的人說了句:「美人兒,到哥的懷里來!」

「美人兒,到哥的懷里來!」

當凌洛辰聽見這句話後,瞬間面色鐵青,如果不是他還存了最後一絲理智,真怕他會出手將這個睡著後不知道做了什么怪夢的女人活活的掐死在她意淫荒誕的夢淫世界中。

陳葉青等了半天都不見美人入懷,除了鼻息間那股濃郁的香味兒勾的他魂魄都盪漾之外,他似乎還察覺到了一股將要爆發的火葯味兒。

於是,在火葯味兒快要將芙蓉宮的內殿掀翻的時候,陳葉青終於舍得睜開眼睛,在神色迷蒙中他看見了一張鐵青的臉色,而自己的手臂正晃晃盪盪的掛在他的脖子上,那個面色很不好的孫子惡狠狠地死瞪著他,那神情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讓他後悔今生活著一次。

半夜被驚醒,居然看見盛怒之中的趙禮!

嚶!好可怕!

陳葉青在一個翻身中緩緩地回過神來,然後又在趙禮的怒視中慢慢的坐起來,一邊無辜的揉著沉重的眼皮,一邊對著半夜又來爬他床的趙禮打招呼:「大半夜的你來也就算了,怎么還把自己搞的這么香?老子差點以為鑽上床的不是你,而是萬花樓的窯姐兒!」

「司馬媚!」

先是被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羞辱,接著又是被好不容易清醒的她繼續羞辱;凌洛辰覺得自己無法淡定了,他必須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居然說自己是窯姐兒?他娘他的她知不知道他身上的龍涎香是多么珍貴的香料?他娘的她那只眼睛看出本殿下像窯姐兒了?

陳葉青被凌洛辰的這一番怒吼震的一下回神,也不敢繼續揉眼睛,只是依然呆呼呼的看坐在他對面氣喘吁吁的趙禮;哎呦喂!瞧這架勢還真是被氣得不輕啊!

陳葉青有些口干的舔了舔嘴,眼神開始飄散,盡量讓自己忽略趙禮這憤怒的怒火,然後開始用本就有些睡迷糊的腦袋想詞兒安慰這頭被自己撩撥撩蹄子的小驢子:「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的意思是,今天晚上的皇上特別的香甜,堪比萬花樓中萬千豪客喜愛的窯姐兒,誰見了都想咬一口;這是誇你,絕對沒有任何的人身攻擊和心里鄙視。」

陳葉青覺得自己真的是在盡最大的努力安撫趙禮那顆傲嬌的玻璃心,可是,在聽了他這句話後,趙禮他沒有冷靜,他癲狂了。

就看往日永遠都是一副面癱臉的趙禮頭一次對著老子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然後炸開雙手就朝著老子撲來,那架勢是直接瞄准老子的脖子,看樣子是要來個掐死老子了事啊!

陳葉青自然知道趙禮這個人是個做事出人意料的人物,只是沒想到,今天晚上這孫子也太出人意料了吧;明明是他把自己弄的這么香噴噴的出現在老子的床上當窯姐兒,老子真心實意的誇了他兩句他給老子玩心理陰暗,偏偏不信老子是在贊揚他,一口咬定老子是句句損他;於是乎,做事向來出乎意料的趙禮終於炸毛了,他這是要謀殺親妻的架勢啊!

看吧!就說老子在腦袋迷糊的時候不太會安慰人吧,這下好了吧!面癱貨要跟老子魚死網破了哇!

陳葉青半坐在床上,看著趙禮面色猙獰的朝著他撲過來的那一刻,他『嗷』的一聲驚叫,跟著就從床上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摔下來!

「趙禮啊!你要冷靜啊!」陳葉青生怕自己連太後都沒當上,就要這樣交代到趙禮的手里,驚叫著一邊躲避趙禮的凶殘攻擊,一邊跟這瘋魔的孫子講道理:「趙禮啊!老子錯了還不行嘛,你不是窯姐兒,老子是窯姐兒總行了吧,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呀!你這樣做實在是有失帝王風度,先帝要是看見你這樣會被氣哭的哇!」

凌洛辰本來已經被陳葉青氣的上氣不接下氣,當下又一聽他這話,更是氣的直拔毛,沖著陳葉青就是又一通怒吼:「司馬媚,你一個皇後你把自己比成窯姐兒,那朕是什么?是什么?」

陳葉青見這孩子都被自己給撩撥糊塗了,連這樣簡單的問題都開始問他了;所以當下也沒做他想,直接便脫口而出:「你他娘的當然是嫖客了。」

「司馬媚!朕不殺了你,先帝才會被氣哭!」

陳葉青正艱難的在趙禮的魔爪下左閃右避、上躥下跳,忽然聽見趙禮的這聲怒喊,當下也不知怎么了,立刻就站定在原地,不動了!

凌洛辰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終於不躲了,立刻就沖上去微微攏住她的脖頸。

此刻的凌洛辰,衣衫稍稍有些凌亂,本來被梳得十分整齊的頭發也有幾分頹廢的從頭上掉了下來,退去鞋襪的赤腳毫無形象的站在冰涼的地板上;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凌洛辰差點都在心里抱頭痛哭了。

不應該是這樣,一切都不應該是這樣的好不好!

他想象中得到趙禮的一切後,他會成為萬萬人之上,會受到世人的敬仰,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眾人看見他的能力和才華。

可是,他剛進宮的第一天,他的計劃剛剛開啟的第一天,他不是坐在龍椅上看著朝臣們對著他三跪九拜,更不是肆意的踏著腳下的延綿土地指點江山;而是被一個完全不著調的女人給刺激瘋了,然後毫無形象可言的跟個瘋子似的對眼前這個讓他極為痛恨的女人玩床下打架!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努力了這么久的計劃,為什么剛開始就被一個瘋女人給打亂成這樣。

相較於凌洛辰漸漸崩塌的內心世界,陳葉青的內心世界卻沒那么多的糾結和惱恨,而是很單純的看著眼前這張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張臉,腦袋一歪,疑問出口:「趙禮,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的聲音,怎么那么奇怪?一點也不像你自己的聲音似的!」

一瞬間!

凌洛辰就感覺到一陣電流從腦海深處一穿而過!

攏著司馬媚脖頸的手掌開始慢慢松開,本來已經開始有些混亂的眼神開始漸漸清明!

她,不會發現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