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儈子手,你敢背著我找相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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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趙煜送走,陳葉青就陷入了前所未有過的焦灼狀態。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到刺激的他小腹一陣一陣的疼痛,頗有當初生豆芽菜時的那種陣痛感。

現在的那個趙禮可能是假的,而真正的趙禮卻不知道被人藏到了什么地方;在猜到這個真相後,陳葉青表現的並未有多興奮,也沒覺得自己要比那些還被假趙禮蒙蔽在鼓里的人有多聰明,反倒是一下就覺得身邊危機四伏,迷霧重重。

這段時間在他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夜瀾殿著火,黃問蘭等人葬身在火海之中,接著又是蕭太後棄用嫻貴妃,從族中挑選了美人進宮准備迷惑趙禮,只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這重重事件之下,當今聖上、後宮大選的真正主子卻在悄無聲息中被人給掉包了?

這件事要是被人說出去,怕是沒有一個人敢相信;趙禮身邊高手環繞,他自己本身又才智過人,這樣一個深思熟慮、難搞彪悍的大boss卻被不知從哪兒躥躂出來的小嘍啰給ko了;這事兒說出去誰他媽敢相信。

如果不是陳葉青此刻手握趙禮隨身攜帶的玉扳指,如果不是趙澈那個敏感鬼趴在他膝頭說了那樣一番稀奇古怪的話,怕是他到現在也是被蒙在鼓里;因為沒有人敢想象過,會有人真的敢將壞主意打到趙禮的頭上來。

想到這里,陳葉青就攥緊了手掌;心平氣和的告訴自己,雖然現在狀況有些糟糕,可好在那個人並不知曉自己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切莫將禍事引到主動自己身上,趁著那人還沒發現自己有所異動,必須先搜集證據,趕緊找到真正的趙禮,好歹知道那孫子是死是活再說。

至於那個假趙禮,看樣子他是一心想要霸占大周的江山,既然知道他的目的,那就投其所好,先穩住他再說。

想明白這一刻後,陳葉青忽然有一種在指點江山的豪邁之情。

要知道,這宮內上下,老子可是第一個敢確認趙禮被人頂包的人吶,哥現在可是趙禮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其實說起來這件事之所以會發生,都怪那孫子往日太自負,從來都是一副了不起的野孔雀模樣,成天都豎著他漂亮的大尾巴到處招搖,現在好了吧,被人惦記上了吧,接著又被惦記上的人給黑了吧,被一個連身份都弄不清楚的人頂包,怕是連趙禮自己都覺得憋屈的厲害,這就跟一不小心被人捅了小喇叭花似的,又是蛋疼又是喇叭花緊。

想象到趙禮被人暗中捅一下的蛋疼模樣,本來還有些愁雲慘霧的陳葉青一下把自己給逗樂了,看的一旁的碧瑩一陣好奇,實在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今天是吹了什么邪風,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又笑的跟騎了聖上似的。

*

相較於此刻陳葉青自己的自疏自搗、自娛自樂,杜離卻是完全開心不起來。

他被皇後娘娘安排進宮當了一名御花園的灑掃奴才,大家要知道,凡是進宮當差當奴才的人大部分都是家境不太好自願進宮掙些小錢養活家小的苦命之人,只有少數人是懷揣著一腔夢想,妄圖進宮之後攀上哪個金貴的主子,從此步上飛黃騰達之路。

可不管是為了什么目的進宮,不可否認的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便是住在這座皇城之中,但凡進了這里,就算是當初懷揣著最干凈的初心,但見過了這天底下最金貴主子享受的金貴生活,慢慢的,人也會變質的。

在宮里當奴才,為的就是一個逢迎巴結、步步高升、財源廣進。

當奴才的人比不上當主子的人,那些個住在金碧輝煌殿閣中的各宮娘娘們天天巴望著天子蒞臨,從而一飛沖天、寵冠六宮,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卻不一樣,他們只想要在伺候好頭上的各位主子的同時,再有點小小的私房錢可以賺,這樣等將來放出宮後還能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置一座好房子,買一些土地,再挑選幾個可心的下人伺候著,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所以,懷揣著這樣夢想的宮侍們都希望能在皇宮的歲月中討得一個好差事,好多進一些油水;但是在這皇宮之中,真正的好差事又能有幾個?皇宮之中,雖然好差事不多,可真正吃苦多好處少的差事卻是一大堆,這當中,自然當屬灑掃奴才之位首當其沖。

所以,當一般人被宗親府安排到灑掃奴才這個活的時候都是一副到了八輩子血霉的叫衰樣;可他杜離被分配當了灑掃奴才後卻也是一副蔫搭搭的可憐相,這其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大伙兒一樣,抱怨著這灑掃奴才的活兒是又苦又累油水又少,可只有杜離自己知道,他這是另有苦楚。

當灑掃奴才辛苦一點倒也無所謂,可是,當這樣的奴才確是有個大大的不好之處就是每天都必須要早起晚睡方才可以。

當各宮的主子還在被窩里舒舒服服的睡覺時,他們就要起來拿著笤帚和簸箕趕到御花園打掃,當天色大亮之際,他們必須要將手里的活兒干完才能下去休息,平常時間,他們這些當灑掃奴才的人是不可以隨意行走在御花園的,原因是害怕自己的粗鄙沖撞了各路的貴人;到了夜晚,當各路人都開始回宮歇息的時候,又是他們扛著掃帚出來打掃的時間;總之就是這御花園的灑掃奴才跟平常地界的奴才不太一樣,當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們在干活,當別人在干活的時候他們卻在休息,永遠都過著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生活。

杜離愁苦的也正是這事,趙靖將他送進皇宮,為的就是讓他看一看新撥進初荷宮的那個小宮女是不是被人做了易容換面之術,但誰知他這作息時間和正常人產生了嚴重的分歧,現在別說讓他去觀察那個人是不是被人變臉了,他就算是想偷偷溜去初荷宮主動找那名宮女都不可能。

跟靖王約定的三日之期馬上就要到了,但杜離到現在除了每天扛著掃帚掃地,真的是什么事兒都沒干成。

所以這兩天下來,杜離的整張臉愁的都快變成一整條苦瓜,任誰看見了都是一副避讓三尺的架勢。

當晚,就在杜離又扛著掃帚去自己分配的那塊地界打掃時,忽然聽見耳後傳來一陣風聲,現在天氣漸漸熱了,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有一陣一陣的清風吹過,所以杜離也沒當真,只顧著埋頭干活,一邊還想著明天要不要拼一拼,去主管他們這些灑掃奴才的總管那兒說一聲,編一個理由說是自己身體不適之類的,抽出空余的時間去一趟初荷宮,找到那名宮女瞧上一眼辨別出真偽後,好在明天晚上向王爺匯報才是。

許是杜離思考問題思考的太認真,身後的那陣涼風吹過許久之後,他還是沒反應出來身後有什么異樣,直到有一雙手輕輕地從後面幽幽的搭上他的肩膀,他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在他慢慢的轉過頭看清楚那站在月光下挑著嘴角對他露出一對小虎牙的夏鳳輕時,適才徹底反應過來,剛欲扯著脖子一聲尖叫,就看那手執玉骨折扇的男子一個滑步順到他的身後,然後一把捂住他那張將要張大的嘴,又是拖又是拉的硬是將人給拽到了一座假山背後。

杜離自從上次在靖王府內被靖王爺的暗門子嚇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受到過如此驚嚇,突然被這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夏鳳輕如此一驚嚇,手里的掃帚什么的全部都飛了,在被夏鳳輕生拉硬拽的拖到假山後面之後,就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那個將他擠在假山和他胸膛之間的男人,眼淚橫流。

夏鳳輕死瞪著眼前這個害的他念叨了好幾個月的儈子手,捂著他的手更是帶著一股勁兒,死死地壓在杜離的臉上,咬牙切齒的低吼:「我當你當初偷偷溜走是為了什么?原是太醫當夠了現在當起掃地的小太監了?儈子手啊儈子手,你以為你能逃出本殿下的手掌心嗎?啊?」

杜離打死都不敢相信夏鳳輕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後宮之中,更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前幾個月被他欺負蹂躪的畫面幾乎歷歷在目,如今這般再見,他又是這樣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這簡直就是要把他抽筋刮骨的架勢嘛!

想到這里,杜離再次淚奔了,在淚奔的同時連鼻涕都流了下來。

夏鳳輕的一只手還捂在杜離的口鼻上,忽然感覺到指尖一陣黏稠,然後在他想到什么的時候,一下就嫌棄的將自己的手從杜離的臉上移開,然後拿到眼前一眼,果然——滿手的鼻涕哈拉子!

這下,算是徹底惡心死夏鳳輕這只潔癖鬼了,想當初他為了給司馬媚接生已經忍著極大地不耐硬著頭皮看了那女人的下體,本以為那已經是他人生最大的承受極限,只是當今晚杜離將滿鼻子的鼻涕噴到他掌心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想要自殺的心都有了。

於是,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夏鳳輕的整張臉由赤紅變成了鐵青,再由鐵青變成了蠟白,最後回歸為一片黑色,接著在杜離驚嚇過度的眼神下,夏鳳輕他——暴走了!

「儈、子、手!」

聽著近在耳邊的咆哮聲,杜離害怕的一下就蹲坐在地上,瑟縮著小小的身板不停地打冷顫。

至於夏鳳輕,在一聲怒吼之後,一下就將自己的整張手狠狠地、重重的抹在杜離的身上,像是要將自己的整張手疵爛似的狠狠地在杜離的身上蹭。

杜離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只能閉著眼睛任由夏鳳輕對著自己為所欲為,直到夏鳳輕粗喘著氣在他面前稍稍冷靜一些後,他才怯怕的慢慢睜開眼睛,偷偷地看著眼前這氣的胸口依然一鼓一鼓的男子。

「說,你是不是本殿下的災星,為什么本殿下一碰見你就准沒好事。」

夏鳳輕氣鼓鼓的死瞪著眼前這瑟縮成一團的小東西,看著他水霧霧的眼睛,恨不得再次伸出手將他往死里蹂躪一通再說。

杜離瞧著夏鳳輕那神色雖然是怒氣沖沖,但是跟剛才那副眼睛發紅死瞪著他的模樣要好了許多,這才清了清嗓音,聲音軟軟小小的說道:「殿下怎么會在這里?」

夏鳳輕冷哼一聲瞪著杜離,倒是也不遮掩:「本殿下出現在這里還不是因為你,當初在薊州凌國行宮外忽然失蹤,本殿下還以為你被人給摁死了呢,沒想到卻一個人偷偷跑回了大周的京都,居然還潛伏進了靖王的府邸,儈子手,你現在是長出息了呀!」

說到這里,夏鳳輕就從腰間的玉帶上拔出自己的玉骨折扇,一下一下的拿著扇尖敲著自己的掌心,似笑非笑的盯著依然膽小如鼠的杜離上下打量。

至於杜離,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大夏七皇子居然會一路追隨自己回到了京城,甚至還將自己的行蹤了解得一清二楚,當下在擔驚受怕的同時,更是對眼前的男子多了幾分敬畏:「殿下,小臣不是故意偷偷離開凌國行宮的。」

「那是為什么?」夏鳳輕最是生氣這小子當初的不告而別,想到自己在大雪天氣里跟個瘋子似的騎著馬到處找他,就氣的火冒三丈:「你是害怕本殿下再欺負你嗎?還是說你覺得那凌國的行宮比不上大周的皇宮,你寧可在大周的皇宮當一名灑掃的奴才,也不願意進凌國行宮?本殿下告訴你杜離,老子最討厭別人不說一聲就玩消失,不知道有人會擔心嗎?不知道你忽然玩失蹤多少人牽腸掛肚嗎?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本殿下就不放你走。」

杜離怎么也沒想到夏鳳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在征愣著的同時,本是布滿霧氣的眼睛里悄悄地閃出一絲明亮,聲音軟軟的問夏鳳輕:「殿下是在擔心小臣?」

「擔心?哈哈——老子會擔心你?」夏鳳輕『啪』的一聲打開折扇,像是帶著一點心慌似的一把遮住那雙微微有些晃動的眼睛,再次看向杜離時,又恢復成往昔的刻薄刁鑽樣兒:「你一個小太醫哪兒來的自信,本殿下會擔心你嗎?本殿下只是有些不習慣,每天都有一個人在本殿下面前等著讓本殿下欺負,本殿下就是喜歡看你哭,本殿下就是喜歡瞧你這唯唯諾諾的模樣,你突然不見了,本殿下有點太無聊了,不可以嗎?」

杜離真心覺得,這個大夏的七皇子實在是太壞了!

他的確是很喜歡欺負他,當初在去薊州城的路上,他總是找出各種理由折磨他,甚至會因為自己太無聊而背著皇後娘娘故意將他攆下馬車,然後他們坐在馬車上挑起簾子看著他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奔跑著追他們,事後,還要挾他不許告訴皇後娘娘,他要是不聽話就讓他的手下扒他的衣服。只是沒想到如此欺負他的夏鳳輕如今更是明目張膽,不光欺負他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欺負完後還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

這個壞蛋,簡直太欺人太甚了!

想到這一切,連月來的委屈和苦楚一下就涌上了杜離的鼻頭,想到自己幼時的家破人亡,再想到自己現在的形單影只,一顆顆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從杜離的眼睛里滾落出來。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所以當夏鳳輕借著月光看見杜離蹲坐在地上,一抽一抽著纖瘦的小肩膀小聲嗚咽著抽泣的時候,當下自己也跟著慌了。

夏鳳輕不是沒見過杜離哭過,甚至在以前他還經常故意招惹著杜離哭,但是現在當他看見杜離委屈的用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嘴唇隱忍啜泣的那一刻,不知怎么了,就覺得他此刻的哭泣就像是一碗老醋汁一樣,一下就潑到了他的心上,蟄的他的心口又是酸脹又是抽疼的。

「喂!你哭什么呀?我又沒打你!」夏鳳輕伸出腳尖輕輕地踢了踢杜離的腿,看這小家伙坐在地上任由他踢打的模樣,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終於在一股頗帶無奈中,慢慢的蹲下身子。

剛才夏鳳輕是站著的,所以只看見杜離那掛在臉上的兩行眼淚,現在他一蹲下,算是徹底將眼前這小小的人兒瞧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