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少女傾心,收拾初荷宮(2 / 2)

陳葉青被曹貴人這哭哭啼啼的聲音撩的心尖尖都酥麻了,揉著砰砰亂跳的心臟哎呦呦了老半天,連連點頭的看著哭的讓人直呼心疼的曹貴人,安撫般的說道:「曹貴人莫要這樣傷懷,你說吧,是誰欺負你了?只要你說出來,本宮一定替你出氣。」

曹貴人抬起含著淚的眸子,目光堅定的看向陳葉青,就看先才還哭的梨花帶雨的小美人此刻卻是一副咬牙切齒的凶狠模樣,緩緩地吐出三個字:「蕭玉桃!」

站在陳葉青身後的碧瑩心口一跳,這一刻,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詫異的落在陳葉青的身影上;原來,娘娘是有了這樣的安排。

陳葉青面兒上一副驚訝的模樣,可這心里卻是一片了然之色,然後隨著曹貴人那凶狠的模樣,嘴角微微帶著笑,問下去:「嫻貴妃怎么招惹曹貴人你了?貴人可不要隨口亂說,聽信了謬論之言。」

曹貴人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陳葉青算計到他的計劃中了,小臉可憐的看著陳葉青,哭的就跟被人從頭頂上澆下來一盆水似的,滿臉滿面的淚:「娘娘,那初荷宮實在是欺人太甚,先前她見妾跟娘娘走的近了點就處處與妾作對,妾只是一個貴嬪,大不過人家一品妃子,所以也只能忍著受著,想著娘娘,想著皇上,就也不跟她一般見識,但如今,妾宮里的人都被她害死了,妾哪里還能坐得住?妾要是再不來娘娘這里求救,怕是明天妾的性命就要交代到那賤人的手里了。」

陳葉青嘴角勾笑的看著曹貴人,這心里雖然心疼這樣嬌滴滴的小美人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可陳葉青畢竟也不傻,怎么可能完全被美色誘惑?

想當初曹貴人可是對著嫻貴妃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喊著,當時的那股親熱勁兒可是要人一看就是眼紅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曹貴人時嫻貴妃的親妹妹呢;而今,他不過是在外面稍稍動了下手腳,這曹貴人就忍不住跑到他面前告狀,剛才的那口『賤人』喊得可真是咬牙切齒、決裂痛恨。

後宮啊,真是個越攪越渾的水潭,後宮的女人就跟水潭中的石子一樣,就算是漂亮的鵝卵石時間久了也會變的晦暗無光,會被渾濁迷了心性。

陳葉青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拍著曹貴人哭的有些喘不上氣的脊背,瞧著美人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也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本宮知道凈月的死在宮里不少的人都在背後議論,可若是說凈月之死乃是初荷宮所為不免有些牽強,要知道做什么事兒都是要有證據的;正如曹貴人所講,嫻貴妃是一品妃子,那樣的身份怎么可能找一個宮女下這樣的狠手呢?」

「娘娘,妾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呀,如果娘娘不相信,那妾敢與嫻貴妃當場質問,能拿出證據證明凈月的死的確是根嫻貴妃有關;這初荷宮就是儈子手的窩,她嫻貴妃就是那殺人不見血的凶手;求娘娘救救妾,幫妾為枉死的宮女伸冤吶!」

瞧著事情已經朝著自己預想的計劃一步步的靠近,陳葉青也不再佯裝什么,只是在看了眼神後的碧瑩,碧瑩就趕忙上前攙扶起曹貴人;陳葉青也在整理了一番衣衫後,由著黃梨扶起來,瞅著哭的直不起腰的曹貴人,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如果本宮不隨著你一起走一趟初荷宮,外面的人還以為本宮是在袒護初荷宮那邊;只是曹貴人,本宮雖然有心心疼你,可一切都是要看你,嫻貴妃的身份可容不得別人對她說半句不是,你別到最後拿起榔頭敲了自己的腳趾頭才是。」

曹貴人是個聰明靈透的,哪里看不出皇後娘娘這是在提醒自己;心里雖然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這些天在嫻貴妃手底下受的那些窩囊氣,曹貴人就悄悄地捏緊了手里的帕子,反正她已經提前叫人布好了一切,不怕嫻貴妃那個賤人到最後不招認。

曹貴人揚起精致漂亮的小臉,肯定的看向陳葉青,道:「娘娘且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

太源宮中

蕭太後在聽說曹貴人領著皇後娘娘朝著初荷宮奔去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冷冷的騰起來。

一旁的芳姑姑看見太後那冷的滲人的笑意,在暗暗倒吸涼氣的同時,不免有些同情嫻貴妃,猶豫了再三後,開口說道:「太後,皇後此次前去初荷宮怕是會給貴妃娘娘不利,我們要不要跟著一道過去瞧瞧,貴妃娘娘就算是個廢物,但也畢竟是蕭家的人,若是被皇後拿捏住,怕是不好。」

蕭太後冷眼看了芳姑姑一眼,那冷冷的眼瞳刮的芳姑姑在心底深處狠狠地一顫,可這顫抖勁兒還沒過去,就聽見蕭太後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蕭家就從來沒出過廢物,既然是廢物自然也不會是蕭家的人。」

芳姑姑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了;感情太後娘娘真的會做的這么狠絕,說不認貴妃娘娘就真的不認,怕是太後這是要真的眼睜睜的看著貴妃娘娘被皇後給玩死啊。

蕭太後根本不去看芳姑姑略顯蒼白的臉色,伸手看向自己蔥白玉潤的手指,瞧著修剪干凈的指甲上塗抹的艷紅色的丹蔻,居然還很是愛美的笑了下,過了稍許,這才說道:「想當初哀家為了保住她的位置,連麟兒都給了她教養;可那丫頭是怎么報答哀家的?麟兒就算是棋子,那也是哀家的親孫子,傷害麟兒就等於傷害哀家,這個時候她倒了霉只能說是自作自受;想做壞事卻又不知道把屁股給擦干凈了,活該被人拿捏上把柄置於死地;還好哀家有先見之明,知道她已經是個廢棋乘早丟手是最正確的決定,這才讓家里人挑選了蕭意進宮代替這個廢物;意兒雖然是哥哥的庶女,一個掌燈丫鬟生下來的卑賤之人;可是只有真正在底層生活過,在泥塵中摸爬滾打過,見過丑陋、碰過骯臟,這樣的人才會對生有著強烈的欲望,才會珍惜擺在她面前的機會。」

芳姑姑知道蕭太後口中所提的『意兒』就是此次將要被大選進宮的蕭家姑娘,也知道這名喚蕭意的姑娘實則是被蕭太後親自指點進宮的;看來,太後是十分看重這位姑娘,至於嫻貴妃,怕是真的要廢在這里了。

曾經最美麗的一朵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曾高貴的踩在雲端用嘲諷的眼神睥睨著腳底下的芸芸眾生;誰也沒想到,花有盛開也會有枯萎,一旦耀眼的日光再也不肯福澤在這朵花上的時候,她離敗落已經不遠了。

*

與此同時

蕭府西北角最偏遠的一個小院子中,一個藕荷色的消瘦背影直挺挺的站在一株盛開正美的海棠花樹下,那是一張和蕭玉桃截然不同的臉頰;清秀麗質,渾然天成的清純之氣和嫻貴妃身上那股高貴如牡丹般的傲氣形成截然的反差。

她就像一滴初晨滴落在草葉兒上的露珠,干凈到透亮,清潤到動心;要不是親眼所見,誰也沒想到這曾經號稱大周第一府邸的蕭家會養出這樣清純干凈氣兒極重的小小少女。

要知道,蕭家曾經橫行一時,就連家族中旁支的小姐姑娘都是一股霸道囂張的氣焰;何時有這樣清新自然的氣質。

「小姐!小姐——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老爺叫你去前廳吃飯呢。」

蕭意看著貼身的小丫鬟虎妹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天真的咧著嘴角沖著她開心的笑著。

蕭意看著虎妹那副開心勁兒,嘴角也淡淡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是啊!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不用住在這個偏遠到能讓人遺忘的小院里,她是被太後親自指點的人,是馬上要進宮當娘娘的人,她再也不會被人嘲笑,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再也不會被人遺忘了;最起碼,從今往後蕭家的人都不會忘記她,因為她的進宮是為了蕭家的榮華富貴而去,她的身份再也不是一個掌燈丫鬟所生的賤種,而是全天下最尊貴男人的女人。

蕭意再次抬起頭,一汪清目盈盈動人的看著頭頂上那漂亮的花骨朵兒,瞧了很久之後,才開口說道:「聽說皇上最喜歡的花就是這海棠花。」

虎妹是個沒心沒肺的,一聽小姐說出這樣的話,立刻接過口去,津津樂道的說著:「是啊,奴婢也聽說皇上最喜歡海棠花;所以才會在芙蓉宮里種滿了自己最愛的海棠送給皇後娘娘;小姐可還記得去年冬天民間傳起的佳話?皇上為博得美人一笑,居然用金絲木炭提前熏熟了海棠花的花期;一夜之間,冰雪之中,海棠花盡數綻放;不知羨慕了多少人,吸引了多少人呢。」

是啊!那個男人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世間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提前熏熟了海棠花的花期,用那么金貴的金絲木炭,只為美人一笑;這就是帝王之寵,帝王之愛吧。

想到這里,蕭意就忍不住伸手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口,深呼吸了好幾次都無法壓住內心深處澎湃的感情;被這樣一樣愛著,作為女人,該是有多幸福啊!

趙禮……趙禮——

他怎么連名字都起的如此溫柔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