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無聲中的憤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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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要回宮的消息很快就從護國寺傳到了皇宮。

當日,太陽正好;連日來一直氣死沉沉的關雎宮門朝著東方大開著,太陽灼熱的光輝從窗欄和門扇處泄露進來,拉著光亮的影子照在地上。

趙禮難得放下沾著朱砂的狼毫筆,而是站在桌案邊,手持筆鋒正在臨摹著前朝大儒的巨作。

「皇上,守衛在皇後娘娘身邊的禁衛軍來信稟告,再過三天,娘娘為其生父摘抄的經書就能完成,皆是,便會准備回宮。」小貝子滿眼喜色的站在一側匯報著。

趙禮手中的筆鋒不停,認真而仔細的描繪著筆下的字跡,直到一個字徹底寫完,這才慢慢收住動作,神色不動道:「傳朕旨意,以皇後儀仗迎接她回宮。」

雖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句吩咐,可是,聽在心里的小貝子卻是一切了然;應了一聲後,就忙下去張羅。

小貝子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連眼前晃動的光影都慢慢停滯;一身明黃之色的天子,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宣紙上鐵畫銀鉤的字跡時,忽然微微勾起嘴角;多日不曾有過任何波動的雙瞳,此刻早已光芒大盛、暖色一片。

看來,她還知道回來?!知道這里,才是她的家。

想及此處,趙禮又微微躬下身,一手撐著宣紙的邊緣,一手又隨著手腕的力度慢慢寫下字跡;只是,此刻他卻沒有照著下面的字跡臨摹下去,而是隨心而動,緩緩寫道: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當初,以最低微的姿態離開皇宮的皇後娘娘,在半個月後,居然被皇上以皇後儀仗迎接回宮。

話說那日,滿城百姓臨街而立,京城難得出現了萬人空巷的局面;一隊隊代表著身份的儀仗在前開道,數不清的宮侍各個身著華麗的綾羅綢緞,手持宮燈拂塵,如九天仙侍一般穿行在眾人包圍的長街大道上。

十二匹寶馬牽引的皇後鳳攆,以高貴巍峨姿態,緩緩行走在世人艷羨尊敬的目光之中;上百名禁衛軍的親自護航,數以千人保護的一國之後,居然一掃先前悄然離宮的頹然之勢,以這般震撼般的姿態,再一次成為天下之人的焦點,稱霸著她身為六宮之主的無上權威。

「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大周皇後的姿態,悄悄那馬車,看看那鳳攆,光是車壁上鑲嵌的一顆寶石,都夠平常百姓人家生活數年之久。」

「是誰說蕭家送了一個秀女進宮之後,皇後娘娘就不得勢了?人家那是不跟小嘍啰一般見識的高貴姿態;蕭家女兒長得漂亮又怎樣?生的美麗又如何?在皇後娘娘面前,還不是要下跪磕頭,連個屁都不敢出?!」

「嘖嘖嘖!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同樣是女人,同樣是一起伺候皇上;可是,這司馬家的女兒就能坐在香車之中享受眾人的千呼萬喚,可這蕭家的女兒呢?呸!除了勾引皇上有幾分本事,但其實就是個下作的貨色。」

「離宮半月之久的皇後回來了,哈哈——這下皇宮里,有好戲看了。」

京城百姓一聲聲的討論聲句句不絕於耳,其中,不乏有幾個真正的明白人,都在一笑過後,露出了意味深明的笑容。

皇後娘娘好手筆,當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一定是驚人的;就現在來看,什么叫做當初灰溜溜的離開?哼!人家這分明就是聲東擊西、敲山震虎;在世人都覺得芙蓉宮要失勢的時候,皇後娘娘偏偏以最高調的姿態回歸後宮舞台。

蕭意長袖善舞又如何?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把戲,如今這比母老虎還要厲害幾分的皇後娘娘回來了,這只愛見縫插針的小母猴子,還有機會稱王稱霸嗎?

坐在鳳攆中的陳葉青不用撩起簾子往外看也知道此刻外面有多熱鬧,退去了一身簡單的輕裝打扮,如今的他,再次貴服加身,鳳釵鬢發,淡淡掃了一層胭脂水粉的臉頰更顯得瑩美動人、風姿無雙。

只是,本是如此風姿無雙的他,此刻卻是很沒形象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手持一方軟綿的帕子,輕輕的擦拭著心愛紅纓槍上的銀槍頭。

一側,規規矩矩的跪坐著碧瑩和一臉怪異神態的沈晨晨。

陳葉青早就注意到這兩天沈晨晨的模樣有些不對勁,以前天天見不到人影的家伙,這兩天卻是極為乖巧的待在他身邊,攆都攆不走。

「晨晨?」

沈晨晨身子猛地一顫,顯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

看這丫頭的這幅模樣,陳葉青就知道這孩子剛才在跑神。

沈晨晨閃爍著一雙驚慌的眼睛,慌里慌張的看著陳葉青:「娘娘,您叫臣女何事?」

陳葉青擦了下鋒利的銀槍頭,看著沈晨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本宮瞧著你,這兩天不太對頭。」

沈晨晨心口一慌,想要遮掩情緒額她卻不知自己的一切情緒盡數暴露在陳葉青面前:「娘娘多慮了,臣女無礙。」

「是嘛?!」陳葉青勾笑了一下:「既然你不肯說,本宮也不逼你;只是晨晨,本宮很喜歡你,如果你遇見什么麻煩,自己又解決不了,大可以過來跟本宮說一聲,能辦你的,本宮決不推辭。」

看著如此待自己的皇後娘娘,沈晨晨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張口就說;可是,關鍵時刻腦海中猛地閃現出趙靖那雙帶著冰冷之色的雙眸,硬是嚇得她又是一縮腦袋,顧左右而言他的不斷搖著腦袋。

現在的沈晨晨,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明明害怕到了極點,可是面對大人的拷問,依然強撐著最後一點勇氣;只有那雙閃爍著委屈和無知的大眼睛,無言的敘說著自己的苦悶。

誠如陳葉青所說,他不會逼問沈晨晨,只因根據他對沈晨晨的認識,這個丫頭是個憋不住的主兒,你不問她過不了多久她反而會向你主動坦白,你若是問了她,反而還會壞事。

只是陳葉青了解沈晨晨不假,分析她的性格也是十分到位;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當一個人真的被逼急了的時候,可是什么事兒都能干得出來;更何況,那個人是小辣椒。

所以,當後來的小辣椒真的在將自己成功逼瘋魔之後,不顧皇權貴胄的鴻溝,不理世俗倫常的束縛,挑選了一個傳說中夜黑風高十分適合作奸犯科的夜晚一身紅衣獨闖到了靖王府的琅琊閣,威風凜凜的爬上了大周第一尊貴王爺的香塌,向著沉睡中的一代賢王伸出魔爪的時候,陳葉青才知道,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離譜。

沈晨晨用一個血淋淋的例子告訴他,女人也是會思春的,思的狠的時候,霸王硬上弓這種活兒也是能干的游刃有余的。

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的小辣椒還沒崩潰,現在的小辣椒還處於思春的中級階段,現在的小辣椒還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很好很開心的葯,叫做『春風一度,度完再度』。

而此時,不知是不經意還是刻意站在皇城中最高城樓上的趙禮心情很好的看著長安大街上皇後回宮的盛大場面,嘴角一抹淡淡的勾笑襯得他整個人稍顯邪魅之氣。

女人,天生就是矛盾的動物;愛純凈善良的神子,又愛邪惡狡猾的邪魔;很顯然,將這兩種氣質完美融合與一身的趙禮,天生就是一枚藍顏禍水,要不然也不會禍害了那么多女人為了他前仆後繼,更不會讓陳葉青都為他放下男兒心懷。

小貝子注意到自家主子飛揚的心情,自己也跟著開心不已;天知道在知道皇後將要回宮之後,關雎宮的上下宮侍們有多高興,心里都默默地對著芙蓉宮的方向點燃了一根感謝香;陰晴不定的皇上將會成為過去,風和萬里的天子馬上就要回歸了。

趙禮身為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情緒波動會引起多少人的惴惴不安,此刻,他只是雙眸含笑的看著那個在眾人包圍中慢慢行走的鳳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先是表現出一副敗走麥城之象,接著又來了一招敲山震虎;媚兒,你還有多少驚喜沒有給朕看過?」

小貝子正沉浸在自己將要死而復生的興奮之中,忽然聽見身旁的主子開口說話,還以為在跟自己講話,當下就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壯著膽子,道:「皇上您說什么,這里風大,奴才剛才沒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