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 / 2)

紅樓之拖油瓶 八爺黨 2572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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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說完了外頭的大事兒,尤三姐兒便向舅舅笑言道:「舅舅,我想請您幫個忙,就不知道舅舅同意不同意?」

陳珪聞言,不覺笑道:「有什么事兒你就說罷。難道你的請求,我還有不答應的?」

尤三姐兒便笑言說道:「我想請舅舅幫我安排個身份,今後我穿著男裝在外頭行事的時候也方便了。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呆在後宅里頭望著四方方的天兒,怪沒意思的。」

陳珪聞言心下一動,因想起尤三姐兒這些年的與眾不同,便開口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個小爺了?」

尤三姐兒笑嘻嘻的道:「我覺著女兒家挺好的,干嘛要把自己當成小爺呢?不過是在外頭走動的時候,嫌麻煩罷了……舅舅別問那么多了,只說依不依我罷?」

陳珪莞爾一笑,搖頭說道:「你不是已經安排好了么,說自己叫陳杉,乃是陳家的老親,我的遠房侄子……你這不是安排的挺好的么?」

尤三姐兒聞聽此言,便知道陳珪是答應了,不覺大喜的道:「我就知道舅舅疼我,必會答應的。」

說罷,且又學著小子模樣兒向陳珪長鞠一躬,口內說道:「陳杉見過舅舅,舅舅萬安。」

陳珪見狀,則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口內說道:「既然你說自己是陳杉,就不好再叫我舅舅了,還是叫我大伯罷。」

尤三姐兒笑著應了。又向陳橈長鞠一躬。陳橈心下十分無奈,只得笑著還禮。

眼見著尤三姐兒又跑出去鬧陳老太爺陳老太太並馮氏婉姐兒等人,陳橈不覺搖了搖頭,向陳珪說道:「父親這么縱著妹妹,縱得妹妹越發的隨性恣意,將來嫁到夫家時,只怕夫家可不會對妹妹百依百順,屆時拘束得多了,豈不反生落差?」

陳珪聞言,不覺冷笑道:「我陳家的女兒,即便是嫁到了夫家,也要隨著性子過日子,哪里能讓外人欺負了去。當年你姑母是如此,今後你幾位妹妹也應如此。否則陳家要你這頂門立戶的干什么?你既然知道世人對女兒苛責求全,就要好生習學,努力上進。永遠壓過那些個姻親一頭,將來也好替妹子女兒撐腰。至於那些個姻親么……」

陳珪說到此處,不覺又是一陣冷笑,不以為然的道:「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咱們陳家嫁女兒,可從來沒有以勢壓人逼迫別人來求娶的時候。不但不會以勢壓人,即便是旁人來求,咱們心里覺著好了,也要再觀察幾年,徹底摸透了這人的脾氣秉性才是。萬萬不能再發生你姑母嫁到趙家那樣的糟爛事兒。至於兩家結親之後,那就更不用說了。當初既然肯登門提親,必是打聽過咱們家的門楣家風的。我可不管他是為了攀附陳家的勢力,還是圖謀別個。既然娶了咱家的姑娘,就得姑奶奶似的捧著供著,若想以此拿捏管束,我可是不依。不但不依,我今兒便把話撂這兒,誰敢讓咱家姑娘一時不痛快,我有本事折騰的他們家這輩子也甭想痛快嘍!」

陳珪說著,又不放心的揉了揉陳橈的腦袋,語重心長的道:「我說你這小子,可不要讀書讀得傻了,學會那些酸丁腐儒的匠氣,也在家里論起什么三從四德了。外頭的人外頭的事兒我管不著,只要是咱們家的人,都不興那個!譬如我娶了你母親,這輩子沒納二房。將來你娶了徐家姐兒,自然也是如此。再往後你幾個妹子嫁人婚配,過的順心便罷。倘或過的不順心了,或者夫家心眼子偏了想要擺酒納妾的,你也要頭一個打上門去。即便不能斷了他們家的主意,也不能叫他們好過了。須得叫他們知道知道,我陳家的男兒不好相與,我陳家的閨女也是不好娶的。」

一套長篇大論說的陳橈呆頭呆腦的。只顧著愣愣點頭。陳珪見了兒子這副模樣兒,越發不喜的皺了皺眉,因說道:「我怎么覺著你這性子一點兒不像我,也不像咱們陳家人。倒有點兒像徐子川那個呆書生。難道說不光是外甥像舅,這女婿也必定像老丈人的?」

陳橈:「……」

如今且不說陳橈被父親訓斥的三觀盡碎,只說陳珪將發行國債的條陳呈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且在東宮同諸位屬臣商議過了,依據朝廷形勢或做刪改,方才拿到勤政殿討聖人的示下。既得了聖人的批復,太子殿下少不得將此事交由陳珪經辦。

於是陳橈這個苦命的娃便越發忙亂起來。每日睜開眼睛,不是跟著陳珪去見商賈富戶,便是被尤三姐兒支使著跑到家學上做事。通常回家時天色已黑,只忙忙的吃了一口飯,還得回書房念書寫文章。等到溫書過後,早已是月上中天,梆打三更,草草梳洗過,沾著枕頭便睡。次日醒來之後,又是好一天兒的忙活。

陳橈不過是跟著陳珪辦些雜事,便已如此慌亂。肩負重任的陳珪更是忙的腳不沾地,連好生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

因著國庫空虛,救災與籌措軍備之事又迫在眉睫,陳珪的打算是以朝廷的名義寫了借據,先向鹽商富戶們借銀子,之後再補辦發行國債的各項手續,交換富商手內的借據。

這些個鹽商富戶大多是太子門下養的錢袋子,自然也是知道陳珪在太子殿下跟前兒的得意的。聞聽陳珪如此相商,不論心下如何作想,面兒上倒是不敢存疑的。於是陳珪便在第一時間籌集了賑災與軍備銀兩共計三百萬兩交由太子,由太子上交朝廷,之後再由戶部與兵部官員商議著如何花錢之事。

至於陳珪自己,雖然最重要的銀子已經籌上來了,可下剩的瑣碎事情卻更加麻煩。他既要帶著戶部官員妥善縝密的建立發行國債的各項流程,以保證每個環節都不出錯。還要兼顧朝中各部大員的權力與利益——畢竟這是經聖人御筆親批的開源之項,既然涉及到銀錢與名利,總不好一人獨吞,萬人眼紅。所以於公於私,陳珪都要想辦法周全人事,做到太子吃肉他啃骨頭,旁人也能喝著湯的局面。

除此之外,陳珪還得想著如何利用此事在朝中發展人脈壯大自己,如何取得鹽商富戶們的信任。畢竟發行國債之事可不是一錘子買賣。既要做到朝廷不與民爭利,還得讓利於民,掙得民心。最好能做到朝廷下次發行國債的時候,所有人都掙著搶著來買國債,而不是現下這種,陳珪把嘴皮子都磨破了,這些人還將信將疑,生怕朝廷是找借口黑他們的銀子不還……

還有一則,此次陳珪籌辦國債發行之事,是因為事態緊急臨危受命。因為朝廷自己都已是青黃不接,恐怕到時也拿不出銀子來還。所以陳珪同太子殿下、聖人商議後,便決定以稅還債。

只是這種行為無異於是拆東牆補西牆,即便是這會兒解了燃眉之急。可是等到明年後年呢?到時候朝廷收不上賦稅,不是還沒銀子么?

聖人思及此處,愁悶之余,不免也想到了那日十二皇子在勤政殿看似無意間脫口而出的,催繳欠銀一事。只是這么一件得罪人的差事,倘若辦差的人沒有大毅力大能力,恐怕也是干不成的。如今朝廷上,有能力有毅力且願意趟這湯渾水的人,可不多呀……

且不提聖人如何思量,只說陳珪再籌措了銀兩軍備之後,也知道此事不是長久之計。他認為要想讓國庫的銀子多起來,還得多多思量開源之事。

只是以陳珪的為人處世之道,便是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想不到催繳欠銀一事。一來樹敵太多,二來也是嫌麻煩。又因陳珪這些年同商賈豪富往來甚多,況且他自己也是從中獲利之人,所以陳珪給太子殿下出的主意自然也同此相關……

「你是說開海禁,重建市舶司?」太子殿下聞聽陳珪之諫言,不覺放下了手中茶盞,開口問道。

陳珪耐心說道:「啟稟太子,是開海禁,不是重建市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