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直指本心(1 / 2)

帝國 戒念 2587 字 2022-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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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直指本心

第六十八章直指本心

「朝中重臣連等待的耐心都沒有,那只能是另有他圖……」王景范冷冷的笑道。

韓縝皺了皺眉頭問道:「朝中大臣如此勸諫還能有什么企圖?若是一兩個那自然是難免,如包拯一般連子嗣都沒有的老臣若還說有別的企圖,那就太過荒謬了……」

王景范擺擺手說道:「水至清則無魚,岳丈大人莫要以為所有人都如同包大人一般,中間夾著這么一兩個唯恐天下不1uan的敗類亦是正常,從古到今那個時期朝中臣子是如此齊心的,若是朝臣都是如此齊心那本身就是問題……其實以小婿所能夠想到的也不算什么企圖,而更多是一些大臣的遠見,不想過去的事情再重演一遍罷了……」

韓縝聽後點點頭,在他看來當今皇帝生下皇子繼位的可能xing實在是太小了,皇帝想要自己的骨血繼承皇位這是人之常情誰都可以理解。奈何皇帝系朝廷社稷安危於一身,若是像前年那樣突然病倒沒有留下繼承人,那朝廷必然會出現hun1uan,小則朝臣之間相互對立,大則會引動北方契丹和西北黨項趁火打劫。王景范看得出來現在勸諫的群臣中大多數都如韓縝這般想法,正因為這種內憂外患是出於現實的考慮,所以他們才會不達目的不罷休,縱然是冒著被貶官的危險也要上書早立皇嗣。

相比之下王景范已經知道這場朝臣和皇帝之間的爭論結果,更知道未來的皇帝是誰,是以才不會像韓縝、包拯這樣急切,更不願意為這樣一個已知的結果去拿自己的仕途前程去冒險——若是此時為了這么一個問題就要鋌而走險,那未來面對更加ji烈的熙寧黨爭,他又該如何去做?

「當今皇帝繼位之時不過才十三歲,天聖、明道十年之間都是庄獻明肅皇太後主持朝政,又有激an邪勸進之舉。天聖、明道據此尚不過三十年,朝中有很多大臣對此不但心中清楚當年事故,有的更是從那時經歷過來,心中尚存畏懼而至今引以為戒……」王景范繼續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夠透徹了,其實當今朝中重臣在有的選擇的情況下,心中可未必希望皇帝自己生下一個皇子來繼承皇位——皇帝今年已經四十八歲了,就算生下皇子也絕對不可能待其成年,皇帝自己十三歲繼位稱帝尚有十年劉太後垂簾聽政的時間,朝中重臣不敢想象若是此時皇帝誕下皇子繼位,那現在的曹皇後究竟要垂簾聽政多長時間?!

太後垂簾聽政對於士大夫出身的朝廷重臣而言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盡管當初和現在沒有人會說當年的劉太後什么壞話,甚至評價其「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正如人心隔肚皮,嘴上說的並不代表心中想的,將劉太後與呂雉和武則天放在一起比擬,這本身就頗有深意,他們對於劉太後的評價也只有他們心中自己清楚了,不過有一條倒是真的——任誰也不希望再出來一個劉太後那樣的攝政太後。

歷史上出現攝政皇太後已非是第一個,幾乎每一個這樣的皇太後對於當時的王朝而言破壞xing都是極大的,即便是成功突破男女界限稱帝的武則天也不免給大唐王朝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劉太後算是這些攝政太後中的一個異數,她對朝政也是干擾極大,不過尚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尤其是對待當今皇帝的生母問題上,因聽取了宰相呂簡夷的建議更使得劉氏一門躲過了滅門之禍。

劉太後比那些前朝攝政太後表現要強得多,但朝中重臣不能將希望寄托在攝政太後本人身上,萬一下一個攝政太後是個呂後那樣的角色,那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更糟糕的若是出一個武則天,那這些士大夫可就要掂量一番自己在史書上的位置了。更可怕的是當今皇後曹皇後可不是家世背景簡單的劉太後所能相比的,身為太祖開國大將曹彬的後人,所擁有的家族榮耀和人脈可比劉太後輝煌的多,誰能保證曹皇後所受的良好的家庭教育會不會成為未來野心的動力源泉?

朝中重臣不敢肯定未來曹皇後成為攝政太後能否賢良淑德,讓士大夫繼續逍遙下去,但是他們可以肯定的是若皇帝誕下幼子又不幸早早的龍御歸天,那未來的攝政太後垂簾聽政的時間將會輕松的打破劉太後的十年記錄。朝中臣子前赴後繼的上書勸諫皇帝及早立嗣,自然是希望先將皇位繼承人明確下來——二十多歲的新皇帝用不著垂簾聽政,而一個嬰兒會讓曹皇後垂簾聽政近二十年,大宋立國除了早期時候有過特殊情況除外,還沒有一個宰相能夠連續執政過十年不中斷的,就算是五年一任也是鳳mao麟角,二十年的時間至少需要四五個宰相前赴後繼的去制衡攝政太後,中間只要有一個出了問題那後果都會很嚴重,而二十年的漫長時間里足以塑造一個武則天!

盡管做臣子的嘴上不說,但是心中都有一些默契——最好皇帝還是別在生下一個幼子,到時候皇帝突然龍御歸天,那留給他們的將會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局面。更為糟糕的是若這個皇帝是曹太後的孩子還好說,若不是曹後所出,那未來變天的風險將會陡然增加——當今皇帝雖非劉太後所出,但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劉太後所親手帶大與母子無異,曹後和皇帝本就在溫成皇後的事情上心存隔閡,她還能如劉太後一般么?

就算韓縝是一個比較正統的讀書人,但是王景范將話說得這么透,心中三番五次的權衡思量之下,方知自己過得實在是有些糊塗,別人奮力勸諫那是心中早就如同自己女婿一般前後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的決定。也難怪范鎮那個倔老頭會付出如此代價也要不斷上書立嗣,所爭的不是策立之功,而是謀國之舉,當然也有一些人摻雜其中企圖渾水摸魚,畢竟策立之功為諸功之這樣做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王景范看見眉頭緊皺的韓縝,笑著說道:「臣子們的心思陛下未必不知,就算知道也是裝作不知道,不過小婿卷入這等事情當中實在是無妄之災……就算能夠看透又當如何?在這中間實在是著實為難的很……」

韓縝長舒一口氣說道:「陛下委於重任,若是這般容易,陛下也就未必會提拔見復為翰林shi讀了。」

「翰林shi讀雖是以本官充任不計品位,不過也卻省了幾年功夫,小婿就在這京師熬上一年,到時就效仿王介甫去地方為官……」王景范隨口說道。

翰林shi讀雖不會提高王景范的官品,但若是放外任一州知州應該不算難,而若是從地方的通判熬成知州至少需要兩任,而且政績極為突出且受到知州的竭力推薦——知州與通判本是冤家路窄,能夠通過這條路直升知州的通判十不存一。就算王景范還在蔡州按部就班也未必能夠在兩任之內升任知州,最根本的變數便在於孫瑜身體如此糟糕肯定不可能在蔡州做滿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