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朱韻:「這件事你自己決定,旁人沒有發言權。」

李峋看著她,「我現在是在問你意見。」

朱韻靜了靜,說道:「小事我可以幫你決定,但這不是小事。在判斷事情走向上你比我厲害得多,我不給你添亂。我唯一一條建議是希望你在冷靜之後再做決定。」

李峋無聲地看著她,半晌問道:「如果放他們一次,方志靖怎么算?」

他的天平有傾斜了。

朱韻說:「一碼歸一碼,以前你帶我們做事,都是盯著那條最寬最准的路,而現在卻只盯著方志靖,他根本不配你這樣做,所以你才會覺得自己浪費時間。」

李峋又點了支煙,低沉地問:「你不想弄倒他?」

朱韻抱著手臂,「你出來前我覺得弄倒他最重要,但你出來後,我覺得你的發展和未來更重要。」

她曾看到李峋在下班後讀oculus的vr報告,也看到過他研究新的搜索算法,但都只是泛泛而過,他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朱韻厭惡方志靖,厭惡得要死,可她更怕李峋陷在一塊泥地里。如果他們現在不收手,而高見鴻也真的在此期間不幸離世的話,那將來李峋對待感情恐怕會更偏執。況且以他的實力來說,只做幾款小游戲太屈才了。

朱韻說:「江湖不大,圈子很小,我們早晚還有再交手的時候。」

接下來就是李峋漫長的思索時間,他坐了足足二十分鍾,最後眉頭一緊,小聲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朱韻:「啊?」

李峋眉頭越來越緊,手按著胃,朱韻驚訝道:「怎么了?我給你吃的奶薊精華片,專門醒酒舒肝的,還是進口的啊。」

李峋鑽進洗手間狂吐,朱韻重新將葯拿出來檢查,一點問題沒有,她回到洗手間門口,對里面貓著腰吐的人說:「你是喝得太多了。」

李峋吐完在洗手池洗臉漱口,掀起自己的襯衫擦了臉,回身出來,一頭栽在床上,臉埋在松軟的被子里,精疲力盡。

安靜了很久很久,他低低的聲音終於從被子里面傳來。

「跟他們和解吧。」

朱韻看著床上修長的軀體,李峋疲憊地說:「你去跟他們談,我不去。」

朱韻:「好。」

李峋:「我們接下來要開拓公司規模,你給我狠狠敲他們一筆。」

朱韻:「沒問題。」

他接著悶在那,看起來還是對這個決定有點不甘心。朱韻去洗手間整理衛生,出來的時候李峋還維持著那個姿勢,但呼吸的頻率明顯慢了很多。

朱韻走過去小心看,發現他睡著了。朱韻的床頭有個小台燈,她將燈調暗,坐在一旁看書,過了一會李峋睡得越來越沉,朱韻嘗試將燈徹底關掉,李峋並沒有醒。

看電影的安排完全泡湯,朱韻蹭了邊躺在床上,感嘆幸虧床夠大。李峋一個人四仰八叉地占了四分之三,只剩一條縫。

她沒有拉窗簾,天邊沒星星,可月光卻很亮,李峋做完了決定,讓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朱韻覺得今晚能睡個好覺。

可惜事與願違,朱韻又做了個夢,夢里泰山壓頂,風雨欲來,讓人透不過氣。她在夢里使勁奔逃,不住地喘息,越喘越壓抑,最後她睜開眼……一道黑影壓在她身上,擋住所有的月光,氣息急促,帶著烈酒的余味。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蠶絲睡衣裙,李峋的大手從她裙擺下面探入,順著她的腿向上。他的動作太過流暢,全靠她洗過不久柔軟順滑的身體配合。

李峋很沉,夜將男人的力量放大到幾近無限,朱韻在思考之前身體先一步滾燙起來,他的手有魔力,摸到哪哪的皮膚就緊縮起來。「……你酒醒了?」朱韻聲音顫抖,他扣著她的手腕,用臉摩擦她的脖頸,頭發刮在她的臉上,那觸感比她自己的頭發硬了太多。

他完全沉浸在*帶來的舒適里,迫切地觸摸她每一寸身體,她下意識地縮緊身體,但他的膝蓋頂在她雙腿之間,她合不上,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也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他喝了很多,又沒有洗澡,身上味道很重很沉。朱韻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讓他的氣味在她肺腑之內安營扎寨。她僅剩一點力氣扶著他的肩膀,問他:「你酒醒了嗎?」

他逆著月光,聲音嘶啞,「現在問晚了……」

他的手托著她的下頜向上,因為醉意,他手下很重,嘴唇貼在她的喉嚨上,「我說過我喝酒你就走不了了。」他聽不得朱韻說話,自顧自地嘀咕,「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老子不是柳下惠,你讓我進屋之前想什么了。」

進屋前是談工作,為什么談到身上來了。

李峋太久沒有摸到這種柔軟的觸感,他像個醉鬼一樣沉沉冷笑。

恩怨告一段落。

清清賬本,公司給了,人也饒了,折騰一年多,他好像什么都沒拿到手。

他到底算贏算輸。

他想不出答案,便用力嗅她鎖骨的地方,那味道香得他渾身的血都朝下涌。於是他也不再清賬了,咬著她,喃喃道:「算了,把你弄回來,我也不算賠……」

他的酒氣吞吐到朱韻的臉上,她後背發熱,好像跟著一起醉了。

醺意放大了五感,她掌下堅實彈性的觸感抵過了一切思考。橫跨了黑暗沉寂的數年,他的身體帶著一股禁欲的性感,讓人忍不住拋開一切顧慮。

無所謂理性,也不管後路,*一刻。

她記得當初是他說,有些話不能酒後說,有些事不能酒後做,輪到他就不適用了。別人不能耍酒瘋,輪到他就可以。

朱韻抬手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一下,她的動作讓李峋暫時停下。

黑暗中,只余兩人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問了句,「你想我了么?」問完不等朱韻說話,馬上又道,「算了,不重要。」他手向下,分開朱韻的腿,整個人壓在朱韻身上。他的嘴貼在她的臉邊,因為情緒激烈,他每次呼吸幅度都很大,胸腔腹部,一下下擠壓著朱韻的空間,讓她喘氣越來越困難。

「床單濕成這樣,你總歸不煩我。」

他最後這句推論讓朱韻在黑暗中如同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