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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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白喘過一口氣:「生不如死。不過我冒犯王妃在先,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懲罰,我受得住。」

「好,那么你就呆在這里吧!」楚凌雲背負著雙手准備離開,「我不會派人看著你,你若想運功療傷或者想要離開都隨你,不過……」

「我知道。」藍月白打斷他,苦笑一聲說著,「不過我最好能夠保證我可以承擔一切後果是不是?」

楚凌雲挑了挑唇:「很好,這次算是教你學了一個乖,如果你一直乖乖留在這里,說不定什么時候我滿意了,願意放你離開了,那么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我不會再計較你對琉璃的冒犯。」

藍月白點頭,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多謝,我會……盡全力等到……那一天。」

楚凌雲也不再說什么,轉身拉著端木琉璃的手:「我們走。」

然而端木琉璃卻皺了皺眉不肯離開:「你確定要這個樣子?他雖然不該把我擄走,但的確沒有冒犯過我,你已經把他打成重傷,要不然就算了吧。」

「王妃不必為我求情。」藍月白趕在楚凌雲之前開口,「數日來我已經無數次後悔當初的決定,如果不受……這些懲罰,我反而會寢食難……安,這樣雖然*上痛苦,但是我心里會好……受得多。」

端木琉璃還想說什么,楚凌雲卻已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秦錚等人也隨後離開,而且只是將房門虛掩,果然不曾派人看守。

房中很快只剩下藍月白一個人,不時咳嗽著,承受著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失去又恢復,恢復又失去,眼前先是一陣陣發黑,又是一陣陣金星亂冒,到了後來居然五顏六色,令他恍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瀕臨死亡,所以眼前出現了幻覺。總之劇烈的痛苦之下,他渾身冷汗如瀑,不但很快浸透了衣衫,連身下的床單都濕了一大片,仿佛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狼王不愧是狼王,就然就連折磨人的手段也如此與眾不同。他其實並沒有用多么花哨的法子,就是讓你痛,痛到無法忍受,又不得不忍受。

之前他已經說過,端木琉璃已在他心中,如果有人要生生挖走,他會痛。誰敢讓他痛,他就會讓誰更痛,痛死活該,就像如今的藍月白。

這一夜藍月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他只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時間他的意識是處在喪失的狀態,即便有也是混亂不堪的,因為胸口的劇痛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維,他根本無法考慮其他。

不過唯一讓他感到松了一口氣的是,那癢癢葯天亮的時候失去了效用,至少不再咳嗽了。而當窗外的天終於漸漸亮了起來,他恍然覺得自己仿佛去陰曹地府轉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陽間,就像死過一次那么難受。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門響,他轉頭一看才發現來人居然正是楚凌雲,不由苦笑一聲:「狼王起得好早,是怕我逃走了嗎?我已經說過不會走的。」

「我知道你不會走。」楚凌雲的聲音很溫柔,仿佛對著自己的老朋友,「所以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不過看你的樣子那癢癢葯已經失效了吧?」

「是。」藍月白點頭,「狼王要不要再給我吃一顆?」

楚凌雲不至可否,走到近前時手中已經又捏著一顆小小的白色葯丸:「張嘴。」

藍月白抿了抿唇,因為那不堪忍受的劇痛瑟縮了一下,到底還是乖乖張嘴把那顆葯丸吞入了腹中。可是等了半天喉嚨卻依然沒有發癢的感覺,他不由皺了皺眉:「怎么沒有效果?難道失效了嗎?」

「那不是癢癢葯。」楚凌雲笑了笑,「同樣的招數我一向不會用兩次的,否則多沒意思。這種葯只不過是可以防止你的斷骨愈合得太快而已。」

藍月白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哦。」

「怎么,不滿意啊?」楚凌雲靠近,笑得更加溫柔,「你要不想吃這種葯也行,我可以隨時觀察著,如果發現斷骨開始愈合,我就重新幫你打斷,你覺得怎么樣?」

藍月白挑了挑唇角:「看狼王的心情吧,我沒意見。」

如此一來,楚凌雲反而覺得很有意思:「你不生氣?」

藍月白笑笑:「我為什么要生氣?」

「因為我在侮辱你啊!」楚凌雲說得理所當然,「像你們這種人不是一向喜歡說什么士可殺不可辱嗎?你為什么不要我殺了你或者給你個痛快之類?」

藍月白不由一聲苦笑:「我雖然不如狼王聰明,但也不是傻子,何況世人皆知只要落入了狼王手中,死是最好的解脫,我如此冒犯王妃,狼王不會讓我輕易獲得解脫的。再說我既然敢來,就早已做好打算,准備迎接狼王的任何懲罰,不管是*還是精神上的。你若高興,我任你侮辱。」

楚凌雲看著他,突然淡淡地笑笑:「這可是你說的。」

藍月白點頭:「是我說的。」

「好。」楚凌雲伸出了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左右搖晃了幾下,滿臉研究,「聽說京城中有些達官貴人的口味比較奇特,不喜歡傾國傾城的美女,反倒喜歡相貌俊秀的男子,我瞧你長的也算十分俊俏,說不定很搶手呢!」

藍月白渾身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狼王你說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聽得很清楚啊!」生怕他還不夠害怕,楚凌雲居然用手背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不過你若想讓我說得更清楚一點也無妨:我要把你送給那些達官貴人,做他們的孌童,你覺得如何?」

藍月白的臉色終於變了,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翻身而起:「狼王!你……噗!」

這一下動作太過猛烈,內外傷再次齊齊發作,令他猛地一張口,鮮血狂噴。

楚凌雲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地看著他,仿佛覺得很好玩。

吐出幾口血,劇烈地喘息幾口,藍月白突然覺得雖然劇痛依然,胸口卻順暢了不少,不再悶得厲害,不由手捂胸口咬牙說道:「狼王,你是……認真的?」

「你瞧我的樣子很像是開玩笑?」楚凌雲的神情果然無比鄭重,仿佛正在跟藍月白商議國家大事一般,「你昨天不是剛剛說過願意接受我的任何懲罰嗎?現在你還敢不敢這樣說?」

藍月白緊盯著他的眼睛,慢慢抬手擦著唇角的血,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之前他的確已經做好了承擔任何懲罰的准備,包括死亡,可是他怎么都沒想到楚凌雲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淪為了那些變態的玩物,他還能繼續活下去嗎?

「行了,不要再嚇唬藍閣主了。」一個雖然清冷但卻宛如天籟的聲音突然響起,端木琉璃已經端著托盤邁步而入。

看到她,藍月白眼中剎那間掠過一抹驚喜至極的光芒,繼而滿是求救的色彩:「王妃……」

「誰說我在嚇唬他?」楚凌雲哼了一聲,「是他自己說的,我想怎么懲罰他都行。」

「那你用些男子漢大丈夫該用的法子。」端木琉璃瞅他一眼,「就像昨天那樣堂堂正正地跟他打一架,打死無怨,何必走這些歪門邪道。」

嗯嗯嗯!藍月白雖然不曾開口,但卻用力點頭,心中居然有些小小的委屈。

楚凌雲看他一眼,笑笑:「那些手段他不是不怕嗎?我這叫另辟蹊徑。」

「你已經成功嚇到他了,可以收手了。」端木琉璃毫不客氣,「回去吃飯。」

楚凌雲起身:「那你呢?」

端木琉璃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子上:「我馬上就來,你可以先吃,或者等我。」

「我等你。」楚凌雲笑笑,「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

直到他真的離開並且越走越遠,藍月白才渾身一松,幾乎癱在了床上:「好一個狼王,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嚇死我了!」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盛了一碗稀粥端到床前:「你也會害怕嗎?當初我就曾經勸過你最好不要與凌雲為敵,你為何不聽?」

藍月白微微嘆了口氣:「我並非存心與狼王為敵,只是……」

「不必再說,同樣的話不需要再重復。」端木琉璃打斷他,「坐好,我喂你吃一些。」

「月白不敢。」藍月白立刻搖頭,「請王妃放在這里,我自己來就好,王妃還是快些回去陪著狼王吧。」

端木琉璃倒是沒有堅持,點頭說道:「如此,那你小心些,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不願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等她離開藍月白才掙扎著挪到床前,慢慢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往口中送去。這對一個三五歲的孩童來說都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對他而言卻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因為他每做一個動作,都會牽扯到胸的內外傷,每動一下那些斷骨就齊齊地互相摩擦,那種痛猶勝於剛剛被楚凌雲打中一掌的時候。

可是因為楚凌雲剛才的話,他突然覺得這其實並沒有那么難以忍受,如果真的把他送去給那些達官貴人當玩物,他才是欲哭無淚!

狼王,你也太不客氣了。藍月白一邊強忍劇痛一邊喃喃自語,你到底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時候?

回到前廳,楚凌雲已經坐在桌前,看她回來抬起頭露齒一笑:「那小子沒敢對你怎樣吧?」

端木琉璃白他一眼:「他還能對我怎樣,被你折磨得還不夠慘嗎?」

「琉璃,你怎么好像在怪我?」楚凌雲很委屈,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並且在桌子上畫著圈圈,十分怨念,「我這是在為你出氣耶,你居然怨我?你有沒有搞錯?」

端木琉璃看他一眼,忍不住失笑:「差不多就算了吧,藍月白其實本性不壞。再說你也是個嘴硬心軟的,明明就在幫藍月白療傷,干嘛還故意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楚凌雲晃著腦袋:「我哪有?」

端木琉璃笑笑:不承認就算了,我知道就行。

吃過早飯,端木琉璃有些不放心藍月白,想要再去看看他,可是還沒等站起身,秦錚來報說蘇天蔻來了。端木琉璃眼中掠過一絲異樣,面上卻不動聲色:「快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蘇天蔻進了門,徑直上前握著端木琉璃的雙手左看右看,笑容滿面:「琉璃,我聽說前天晚上你可威風了,和凌雲哥哥一起出盡風頭,現在京城上下可沒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了。」

端木琉璃淺淺一笑:「我的名聲能有多大,不過是借著狼王的東風罷了。」

「這話你可說反了,」蘇天蔻立刻表示反對,「是凌雲哥哥借著你的東風,才能重新成為原先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敗神話。你可不知道,如今大街小巷的男女老少沒有說別的了,張嘴就是狼王,閉嘴就是狼王妃,大家都說狼王風采更勝往昔,狼王妃好似天仙下凡,你們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下端木琉璃拉著她在一旁落座,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談了一些閑話,蘇天蔻才不經意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聽說藍月白來了是嗎?」

端木琉璃笑笑:「你消息倒夠靈通,不錯,他昨天來的,說是向凌雲請罪。」

「哼!他還有臉來?」蘇天蔻一聲冷笑,「居然痴心妄想要跟你做什么神仙眷侶,這不是開玩笑?琉璃,不要對他客氣,狠狠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他該動的,什么是他動不得的!」

端木琉璃依然微笑:「情之所至罷了,倒沒有那么嚴重。不過我想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藍月白至少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屬於他的終究不會屬於他,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是得不到的,即便暫時得到了,早晚也得還給他真正的主人!」

這話她並非第一次說,然而聽在耳中,蘇天蔻的臉色卻似乎微微變了變。不過僅僅是剎那之後她便恢復正常,點頭笑道:「這話說的沒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還有,我聽說凌雲哥哥把藍月白給打傷了,是真的么?傷勢怎么樣?」

端木琉璃還未回答,楚凌雲已挑唇一笑:「天蔻,你倒是很關心他呀。」

蘇天蔻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瞧你說的,我關心他做什么?他好歹是天上閣的閣主,你又是個眼中不容沙子的,我不是怕你對他下手太重,再惹得天上閣的弟子找上門。怕倒是不怕,不是平白添堵嗎?」

楚凌雲笑笑:「不會,藍月白來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並且交代閣中弟子,就算他死在我的手上也不許任何人到琅王府生事。」

蘇天蔻哼了一聲:「算他知趣。」

端木琉璃的眼中微微閃過的一道光芒,接著說道:「我剛吃過了早飯,不如我們一起出去溜達溜達如何?」

蘇天蔻點頭,兩人便結伴出了門,看著他們的背影,楚凌雲什么也沒說,他知道琉璃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圓滿。

進入府中的後花園,兩人慢慢地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周圍再也沒有一個人影,蘇天蔻才第一個開口:「琉璃,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否則為何要避開凌雲哥哥?」

端木琉璃停住腳步,卻並不回頭:「天蔻,你跟凌雲從小青梅竹馬,這份情誼是最難忘懷的,我明白。」

蘇天蔻眼中立刻浮現出一絲警覺,語氣卻很正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沒關系,我可以說的更明白一些,」端木琉璃淺淺地笑了笑,說不出的優雅寧靜,「你跟凌雲的關系曾經一度親密到無人能及,如果不是望月關一役,說不定此刻你們早已締結連理,兒女成群了。所以就算如今你依然對凌雲舊情難忘,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你也是個非常出色的姑娘,如果你能夠堂堂正正贏得凌雲的心,我無話可說。」

蘇天蔻的眼底深處的警覺迅速化作冷意,笑容卻依然溫和:「琉璃,你到底在說些什么樣?我承認還沒有完全忘記凌雲哥哥,但我什么時候想要贏得他的心了?」

見她還在硬撐,端木琉璃的眼眸驟然銳利:「沒錯,短時間內你是做不到,所以你便想讓我消失,先得到他的人,然後再慢慢贏得他的心!」

蘇天蔻本能地後退一步,繼而想起這樣的反應無異於默認,便立刻含笑開口:「你說這話,我倒越發不懂了。你一個大活人,是我想讓你消失你便消失的嗎?」

端木琉璃看著她,目光淡然:「天蔻,我曾一度以為你是我第一個值得傾心相交的朋友,但是後來我慢慢發現,其實不是的,因為我們是情敵,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蘇天蔻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我接近你是為了跟你搶凌雲哥哥?」

「那不是懷疑,是事實。」端木琉璃笑了笑,「之前你一直不曾對我下手,只是因為血寒玉還未到手,凌雲體內的劇毒無法解。所以當我們拿到血寒玉,你便讓藍月白利用我假裝陷入流沙坑的機會把我帶走,讓凌雲以為我再也回不來了。如此,你便可以重新與凌雲在一起。」

蘇天蔻笑了笑,平靜得很:「琉璃,沒有證據是不能亂說的,即便你說了,凌雲哥哥也不會相信。我們畢竟十幾年相交,他信得過我。」

端木琉璃看著她,情緒同樣沒有多少起伏:「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誰相信,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傻子。別忘了我們曾約定好,只要我拽動隱形鋼絲,你便把我拉出來,但事實是不管我怎樣拽動鋼絲,你都毫無反應,告訴我,為什么?」

只有一個解釋:她早已與藍月白商議好了新的暗號,所以當端木琉璃拽動鋼絲時她並沒有反應,只管等藍月白趕到。

「我往外拉了啊!」蘇天蔻顯得很詫異,而且似乎不像偽裝,「當我感覺到你拽動鋼絲的時候,便用力向外拉,卻只是把盒子拉了出來。」

端木琉璃靜靜地看她片刻,目光漸漸變得幽冷:「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我知道真相就好。從此之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說完,她轉身而去,將蘇天蔻扔在了當地。蘇天蔻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

看到她一個人回來,楚凌雲並不意外,只是溫和地笑笑:「都解決了?」

「嗯。」端木琉璃點頭,「我跟她,徹底決裂。」

楚凌雲低頭,繼續翻看手中的《鳳靈寶鑒》:「她剛才那句話我送給你:你也是個眼中不容沙子的。」

端木琉璃不置可否:「我可以受得千般苦,就是受不得背叛。」

楚凌雲的動作頓了頓:「琉璃,你早就看出她動機不純,是不是?」

「一開始沒有,」端木琉璃微微一嘆,「不過後來我漸漸發覺,她雖然口口聲聲不再奢望,其實對你根本沒有死心,尤其她看你的眼神,太過*裸。」

楚凌雲笑笑:「我沒看出來。」

「那是你根本沒看,」端木琉璃有些疲憊地撫了撫眉心,「還有,一直以來她對血寒玉就表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關心,不管在什么情況下、不管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她唯一關心的都只有血寒玉。隨著你恢復的越來越多,她的眼神就越來越熱切。我相信你應該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而只有抓住你這樣的男子,她的野心才有可能實現。」

楚凌雲點頭:「這一點我承認。天蔻不像其他的女子,整天就知道琴棋書畫針織女紅,當初這正是讓我對她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有野心並不是壞事,因為古往今來有大成者往往都是有野心的。」端木琉璃點頭表示並不在意,「不過可惜,並不是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都可以有大成,她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夠好,這一把賭輸了。」

楚凌雲微笑,抬起頭看著她:「你是說她聯合藍月白把你擄走這一把賭輸了嗎?」

端木琉璃搖頭:「我說她賭輸,是說她太快放棄了你,否則今日狼王的身邊未必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楚凌雲又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不知道是生怕真相被揭穿之後無法面對兩人,還是此時趕來解釋只會讓人覺得她是欲蓋彌彰,蘇天蔻居然並沒有再回到前廳,就那么默默地離開了。

黃昏時分,端木琉璃才再次前來看望藍月白,看到他的精神狀態略有好轉,她放下托盤走到床前:「再吃些東西吧。」

藍月白點頭苦笑:「有勞。王妃以後還是不要來了,我擔當不起,也無顏面對王妃。」

端木琉璃神情平靜:「過去的事無需再提,何況你也為此付出了代價,相信以後你不會再因為那份執念犯同樣的錯誤。」

「是,我不敢了,」藍月白嘆了口氣,「王妃總該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我已經難以想象將來我會是怎樣的生不如死,不過如今看來,比我想象的要溫和得多,狼王到底還是個面冷心熱、嘴硬心軟的。」

端木琉璃看著他,突然嗤的笑了出來:「你還是閉嘴吧,這句話若是被凌雲聽到,他還不知道會怎樣折磨你。」

「啊?真的?」藍月白嚇了一跳,本能地抬手捂住了嘴,卻又因為這個動作牽扯到胸口的傷而嘴角抽搐,渾身發顫,樣子顯得有些滑稽。

端木琉璃見狀無奈地笑笑,搖頭說道:「你也真是夠大膽的,天蔻要與你聯手,你便相信她了嗎?她畢竟是我們的人,你就不怕那是我派去試探你的?」

藍月白愣了一下:「王妃說誰?蘇姑娘?」

「是啊!」端木琉璃點頭,「不是你跟她商議好,你才有機會把我帶走的嗎?」

可是藍月白臉上依然滿是疑惑,搖頭說道:「不是的,我根本沒有跟蘇姑娘商議任何計劃,我把你帶走與她無關。」

這一次輪到端木琉璃愣住了:什么?難道真的是自己錯怪蘇天蔻了?

慢慢搖了搖頭,她緊盯著藍月白的眼睛:「不可能,你與那些黑衣人糾纏了片刻,如果我一陷入沙中天蔻就把我拉出去,你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對我下手。」

藍月白仍然搖頭:「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如何商議的,但是我們在外面耽誤的時間並不長,你一陷入沙子之中我們便離開,然後我再悄悄返回,跑到你身邊點了你的穴道,立刻就帶著你離開了。我曾經進行過仔細的計算,確定時間足夠才對你下手的,否則我根本不會冒險。」

端木琉璃沉默下去,長久無語:原本以為已經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如今才知道原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眼睛一亮,她突然問道:「你說的時間足夠是什么意思?就是說即使天蔻能夠按照原定計劃立刻把我從沙子當中往外拉,你也有足夠的時間把我帶走?」

「是,」藍月白立刻點頭,「沙子的阻力非常大,蘇姑娘要把你拉出來是相當費勁的,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所以我計算過,完全有時間把你帶走。」

如此說來,這件事的確另有內情。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這么說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藍閣主,吃些東西吧,你現在應該覺得好些了吧?」

見她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藍月白自然也不糾纏,點頭說道:「早上被狼王嚇得吐出那幾口血之後,我就感覺好多了,這還真是陰差陽錯。」

「什么陰差陽錯?」端木琉璃淡然一笑,「你也是習武之人,想必也知道受了內傷之後,必須盡快把淤血排出體外。」

藍月白也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立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狼王是故意那樣嚇唬我,好讓我在激怒之下把瘀血吐出來?」

端木琉璃點頭:「所以你放心,他不會做那么齷齪的事,只不過是故意嚇唬嚇唬你罷了。」

藍月白越發哭笑不得,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方才怎么說的?狼王就是個面冷心熱、嘴硬心軟的,我那么冒犯你,他居然還對我如此手下留情,實在是慚愧至極。」

端木琉璃突然狡黠地笑笑:「他對你手下留情是因為你遵守諾言,並不曾用內功療傷,更不曾離開,就那么硬生生地承受了一夜的痛苦,凌雲說就這一點而言,他其實是有些佩服你的,所以早上給你服下的並不是阻止斷骨愈合的葯,而是恰恰相反。」

藍月白一愣:「也就是說,那是促進斷骨愈合的葯?」

「嗯,順便幫你排除淤血。」端木琉璃笑得得意,「反之,如果你偷偷用內功療傷,或者居然意圖逃走,他就真的給你服下阻止斷骨愈合的葯,然後把你送給那些達官貴人做孌童。」

藍月白再次手捂心口,後怕不已:「謝天謝地,我總算熬過來了!其實昨夜最疼的時候我幾乎就忍不住用內功療傷了,但一想到王妃被我囚禁之時曾經受盡折磨,我便慚愧萬分,就算再受更多的苦我也認了,這才咬牙挺了下來。」

端木琉璃點頭:「幸好你挺了下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王妃,無論如何我欠你的。」藍月白神情鄭重,「從此之後無論你有任何差遣只管開口,我為你死而無憾!」

「言重了,」端木琉璃搖了搖頭,「你有你的苦衷,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願做得太絕。」

藍月白聞言不由一嘆:「王妃果然宅心仁厚,非常人所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否則王妃怎會得到那稀世珍寶?」

端木琉璃聞言心中一動:「你說的稀世珍寶自然不是血寒玉?」

「自然不是,」藍月白搖頭,「之前所有人都認為琉璃球內的驚喜是血寒玉,其實根本不是,血寒玉頂多是個陪襯,真正的驚喜其實是『水龍丹』!」

端木琉璃目光一凝,立刻想起了那顆在她手心消失的冰藍色珠子,立刻開口:「水龍丹?那是什么?」

「原來王妃還不知道?」藍月白反倒愣了一下,「或者說,琅王還不曾告訴王妃?」

端木琉璃搖頭:「你告訴我。」

藍月白遲疑片刻,卻顯得十分謹慎:「琅王不曾告訴王妃,想必有他的考量,月白不敢多嘴。王妃若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問琅王。」

端木琉璃點頭:「好。」

回到房中,楚凌雲坐在桌旁,又在翻看那本《鳳靈寶鑒》,端木琉璃不由失笑:「又在看?什么時候對用蠱如此感興趣了?」

「藝多不壓身,」楚凌雲扔下書伸個懶腰,「藍月白還活著嗎?」

「明知故問。」端木琉璃瞅他一眼,「琅王府的糧食格外多是吧?你打算一直這樣養著他?」

楚凌雲一手托腮,溫溫柔柔地看著她:「想為他求情就直說,何必用激將法?」

「好。」端木琉璃坐到他面前,誠懇地說著,「他雖然把我擄走,但一來並無冒犯,二來原本就打算過段時間就放了我,只是為了了卻心願而已。你打也打了,折磨也折磨了,放他回去好不好?」

楚凌雲笑得更加溫柔:「不好。」

端木琉璃白他一眼:「隨你。對了,水龍丹到底是什么東西?」

楚凌雲唇角笑意一凝:「你都知道了?藍月白告訴你的?」

「他只告訴我這個名字,還是無意間說出來的。」端木琉璃搖頭,「所以除了這三個字,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凌雲抿著唇,片刻後搖了搖頭:「琉璃,我現在不想說,不要問好不好?等我覺得可以了,我會告訴你一切。但在那之前,你也不要通過其他途徑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