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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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雲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不覺得我做了什么。」

楚凌飛微微一嘆:「有些人就是天生有這種無人能及的魅力,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值得旁人心甘情願地臣服並誓死追隨。何況無論隱衛、天狼還是楚家軍,三皇星都當他們是以命相交的兄弟。」

端木琉璃不由皺了皺眉:「那不是太勞心費神?」

楚凌飛笑笑:「不以心交,怎能換得這種生死追隨?」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突然淡淡地一笑:「凡事物極必反,這種生死追隨帶給他的,並不只是無上的榮光吧?」

此言一出,兩人的臉色均不同程度地變了變,楚凌雲已經接著淡然一笑:「五弟,我瞧你一點也不急是不是?還有閑心說這些。」

楚凌飛愣了一下,立刻垮下了臉:「三皇嫂,三皇兄那些法子不適合我的,你快另外幫我想想辦法。」

端木琉璃的額頭一排黑線:她真的不是神仙啊,為什么總以為她有解決一切問題的本事?

楚凌飛正在眼巴巴地看著端木琉璃,秦錚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看到他頓時挑了挑眉:「珺王怎么在這里?」

楚凌飛下意識地反問:「那我應該在哪里?珺王府嗎?你的意思是這琅王府我來不得?」

秦錚又挑了挑眉:「你不去找你家王妃嗎?怎么還有閑心在這里跟王爺磨牙?我知道了,你根本就巴不得她消失,當然不會主動去找了,是不是?」

一聽到王妃兩個字,楚凌飛第一個就想到了安紫晴,然而聽到後面這兩句話,他卻一下子反應過來,忍不住興奮地反問:「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司徒笑顏失蹤了?」

秦錚了然地點了點頭:「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就說嘛。沒錯,我剛剛從街上回來,無意間打聽到司徒笑顏逃婚,如今將軍府正秘密派人到處找她。」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楚凌飛越發興奮,忍不住擊了一下手掌:「太好了!如今什么辦法都不必想了,最好她永遠不要回來,父皇就沒法給我賜婚了!對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不知道,」秦錚搖了搖頭,「我不是為這件事去的,是在打探別的事情的時候,無意中聽到那些秘密尋找司徒笑顏的人在私下抱怨,說小姐逃婚,卻把他們害苦了,還說五皇子有什么不好,如果換成是我,我巴不得嫁給他等等之類的話。不過我瞧他們的樣子,應該找了好幾天了,還以為珺王已經知道了此事。」

楚凌飛搖頭:「不但我不知道,父皇也不知道,而且賜婚之事父皇是剛剛告訴我的,顯然他是先找了司徒默。不過司徒默的膽子還真大,出了這么大的事居然隱瞞不報。難道他不知道這種事根本瞞不住嗎?」

「他大概是想碰碰運氣,」秦錚笑了笑,「畢竟逃婚可是大罪,如果被皇上知道,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才選擇暫時隱瞞,想要在皇上發現之前把司徒笑顏找回來。」

楚凌飛撓了撓眉心,哼了一聲說道:「我倒希望他永遠不要把司徒笑顏找回來,而且我可以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求情,讓父皇不要怪罪他就是了。」

想到如今的局勢,眾人都覺得有些好笑,真不知皇家這些事怎么就這么麻煩,而且總是難以盡如人意。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不想要的反而硬往懷里塞。

不過聽到楚凌飛的話,端木琉璃卻只是笑了笑:「你以為司徒笑顏找不回來,你的事便可以徹底解決了嗎?父皇既然決定為你賜婚,那么即使沒有了司徒笑顏,也可以有別人。」

楚凌飛一愣,不自覺地點頭:「有道理,也就是說,此事還得請三皇嫂費心幫我想想辦法。」

端木琉璃扭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而已。

略一沉吟,她暫時轉移了話題:「既然司徒笑顏失蹤之事連秦錚都知道了,父皇怎么可能一點消息都聽不到?大內密探的辦事能力不是那么差吧?」

楚凌飛搖頭:「三皇嫂,你可別小看了秦錚的本事,他打探消息的功夫雖然不敢說與通天閣並駕齊驅,至少大內密探是遠遠比不上的。再說父皇絕對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自然不會專門派人打探將軍府的動靜。」

端木琉璃點頭:「有道理,不過這事早晚會被父皇知道,將軍府的麻煩大了。將來即便把司徒笑顏找了回來,只要你以她逃婚為理由,相信父皇不會再強迫你娶她為妃,所以最麻煩的是如何讓父皇永遠打消這個念頭。」

楚凌飛點頭:「所以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三皇嫂費心了。」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氣:「給我點時間,這一時半刻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楚凌飛立刻答應一聲:「我知道,我只是來求助於三皇嫂,無論三皇嫂最終能不能幫上我的忙,我都一樣感激。如此,我就不打擾三皇嫂想辦法了。」

說著他起身欲走,楚凌雲已經開口:「司徒笑顏逃婚一事你先不要提起,在任何人面前都裝作還不知道。」

楚凌飛倒是有些不解:「為什么?我們不將此事稟告父皇么?就任由司徒默繼續隱瞞下去?萬一他要是在父皇發現之前把司徒笑顏找了回來,那我就無法以此為借口拒絕這門婚事了。」

楚凌雲笑笑:「沒那么簡單,司徒笑顏既然存心要逃,就絕不會輕易被司徒默找回來。而且最主要的問題是,只怕司徒默死都想不到司徒笑顏究竟去了哪里,當然更找不到她了。」

楚凌飛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三皇兄的意思是,你知道司徒笑顏去了哪里?」

楚凌雲又笑笑:「現在還不好說,而且這也不是你該打聽的事,你只需要照我說的話做就好。」

楚凌飛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秦錚的好奇心也快要爆棚,眼看大廳中只剩下了他們三人,他才迫不及待地問到道:「王爺,司徒笑顏究竟去了哪里?」

楚凌雲依然不曾打算回答:「現在一切還都只是我的猜測,等有了確切消息我再告訴你。你打聽得怎么樣了?」

秦錚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出門並不是為了打聽司徒笑顏的事,而是為了邢子涯。嘆了口氣,他搖搖頭說道:「到目前為止,琰王還不曾打算放他離開。同樣,太醫也沒有辦法治好他的病。王妃,我們還要繼續這樣等下去嗎?會不會來不及?」

端木琉璃微微一笑:「不相信我?」

「對天發誓,絕對沒有,」秦錚立刻搖頭,「我只是擔心子涯的病情會出現始料未及的變化,從而耽誤了大事。」

端木琉璃沉吟片刻,接著點頭:「你的顧慮也有道理,既如此,咱們就人為地加快一下行動速度。」

說著她轉頭看向了楚凌雲,楚凌雲卻只是笑了笑:「需要什么,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端木琉璃笑笑:「暫時來說什么也不需要,只不過如果我們的計劃敗露……」

「一切後果我來承擔,」楚凌雲點頭,「不管結果有多么糟糕,我幫你兜著。」

端木琉璃點頭:「好,我等的就是這句話,秦錚,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商議好了行動步驟,秦錚便轉身退了下去,楚凌雲才微笑開口:「琉璃,你是不是也猜到了司徒笑顏的去向?」

端木琉璃笑了笑:不過就是斯德哥爾摩效應罷了,也稱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即所謂的人質情結,別忘了當初是誰綁架了她。

這些超現代的詞匯她自然不會說出口,只是簡單地說道:「我雖然也有這方面的猜測,但並沒有任何證據,我想你掌握的證據應該更多一些。」

楚凌雲不置可否:「不管怎么樣,司徒笑顏應該的確去找她認為是救星的那個人了,只可惜,恐怕她會失望。」

「失望還是次要的,」端木琉璃搖了搖頭,「我只擔心會因此引出更嚴重的後果,不過事已至此,她只能自求多福。」

楚凌雲答應一聲:「說得對,所以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重點,如果你真的想要幫助五弟,必須得標本兼治,有沒有辦法?」

「有才見鬼了,」端木琉璃忍不住苦笑,「這件事先放一放吧,至少司徒笑顏逃婚一事暴露之前,父皇不會給他選別的女子。還有,現在最應該為自己擔心的是司徒默。」

楚天奇自然絕對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第二天早朝之上便當眾宣布要為楚凌飛和司徒笑顏賜婚,要兩人三個月後擇吉日完婚。

楚凌飛倒是面無表情,卻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司徒默,果然發現他眼中閃爍著明顯的惶急擔憂,心下也不禁覺得他十分可憐,居然攤上這樣的女兒。

連五皇兄都開始迫不及待地拉攏朝中的大臣了嗎?退朝之後,楚凌歡一邊走一邊滿臉陰沉地想著,居然一下手就是大將軍司徒默,他的眼光倒真不錯!真不知他是如何騙得父皇為他賜婚的,還真有兩下子!

要想登上皇位,能夠拉攏的朝中大臣都不能放過,尤其是手握兵權或者手握重權的人更是重點下手對象,比如司徒默。

所以之前,楚凌歡曾經不動聲色地在有限的幾次見面機會中試探過司徒笑顏的反應,只可惜他看得出司徒笑顏對他根本一點意思都沒有,正想著如何才能打動她的芳心,或者讓楚天奇為他賜婚,沒想到還不等他下手,這朵花就落到了楚凌飛的手中,他怎能不氣?

不過氣歸氣,楚天奇既然已經賜婚,就表示這件事只怕是不會再有什么改變了,楚凌歡只能咬著牙迅速離開,卻完全沒有看到楚凌雲眼中那抹令人發毛的笑意。

一路急匆匆地來到宮門口,他卻沒有看到邢子涯的影子,頓時眉頭一皺,忍不住暗中罵了一句:都快死了還到處亂跑,小心死在犄角旮旯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站定腳步四處張望了一番,視野可及的范圍之內仍然沒有看到他,楚凌歡不由更加惱怒:跑哪去了?這個時候居然不在這里等著護送本王回府,簡直就是失職!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一命嗚呼了,所以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這樣想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為邢子涯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他並不是不想在這里等著自己的主子,只不過是身不由己而已。

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秦錚還要盡職盡責。秦錚通常都是護送楚凌雲入宮之後便一個人到處瞎溜達,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才趕回來等候。而邢子涯則是從頭到尾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保證楚凌歡不管任何時候出來都能夠看到他。

今天也是這樣,看著楚凌歡入內,他便站在原地等候,秦錚立刻湊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子涯,你的身體怎樣了,現在還會昏倒嗎?」

邢子涯看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沒事。」

秦錚看著他,片刻後苦笑一聲:「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用自討沒趣,你歇著吧,我到處逛逛去。」

看著轉身離開,邢子涯疲憊不堪地吐出了一口氣,什么也沒說。可是剛剛過了沒多久,他便突然感到腦中一陣暈眩,盡管及時扶住了旁邊的石獅子,卻依然緩緩地倒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緊跟著,不遠處秦錚的臉從大樹後露了出來,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師弟,若論用毒,你始終還是比我稍差一籌。我這樣做真的是為了你好,不要生我的氣。

宮門口有士兵把守,看到他突然昏倒,他們自然吃了一驚,其中一人立刻說道:「快看,那不是邢護衛嗎?他好像出事了!快,過去看看!」

旁邊的侍衛點頭答應,立刻跑了過來,輕輕晃了晃他:「邢護衛,你怎么樣?」

然而邢子涯毫無反應,另一人便接著說道:「我聽說邢護衛患了腦疾,估計一定是舊疾發作了,我看咱們立即將他送往太醫吧,否則萬一耽誤了病情怎么辦?」

另外幾人立刻點頭:「對對對!來,搭把手,咱們把邢護衛送過去。」

當邢子涯從昏迷中醒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既不在琰王府,也不在宮門口,這個地方分明就是太醫院。費力地翻身坐起,他眉頭緊皺:「我怎么會在這里?」

其中一名太醫上前說道:「邢護衛方才在宮門口昏倒,是把守城門的士兵把你送來的。我等已經為邢護衛做過檢查,是腦疾發作才會如此,暫時沒有大礙了。」

邢子涯原本想要立刻離開,然而暫時兩個字卻讓他心中一動,故意不解地問道暫時:「暫時是什么意思?敢問太醫,我這病還有救嗎?」

幾位太醫互相對視了一眼,方才那說話的人接著說道:「要說有救也有救,要說無救卻也無救。」

這不是廢話嗎?邢子涯眉頭皺得更緊:「還請太醫明示。」

那太醫微微一笑:「邢護衛這腦疾已經是葯石無效,唯有開顱術才醫得好。說無救是因為我等都沒有這個本事,說有救是因為唯一會開顱術的人是琅王妃,邢護衛只需要去找琅王妃便可。」

聽說有救,邢子涯原本還心中一喜,然而聽到這句話,他眼中的喜悅卻不自覺地落了下去:琅王妃?

從太醫院出來,他腦中還不停地盤旋著琅王妃這三個字。絕望了那么久,如今終於有機會撿回一條命,他當然很高興。只是不知道楚凌歡會不會允許他去求助於琅王府的人呢?

雖然彼此之間存在著利益沖突,可是畢竟關乎他的性命,楚凌歡應該不會反對吧?更重要的是秦錚之前說過,不管彼此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王妃都願意救他一命。

「子涯,終於找到你了!」耳邊突然傳來楚凌歡的聲音,「你想急死本王嗎?」

邢子涯回過神來,面前已經站著滿臉焦急的楚凌歡,便點頭說道:「多謝王爺掛念,屬下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楚凌歡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緊張,抓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眼,「本王聽宮門口的侍衛說你昏倒在地,被人送了到了太醫院,這才急忙趕過來找你,真的沒事了嗎?」

邢子涯點頭:「是,王爺放心。」

「那就好……」楚凌歡放開了手,看著他眼中有一抹不動聲色的研究,「那些太醫有沒有告訴你是怎么回事?」

邢子涯笑了笑:「就是舊疾復發,還能是怎么回事?他們還說屬下這腦疾已經是葯石無效了。」

「子涯,你別聽他們胡說!」楚凌歡立刻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不管用多好的葯,本王都會給你找來。」

邢子涯搖了搖頭,面上看不出異常,其實眼中也閃動著別樣的光芒:「王爺不必費心了,屬下已經問過太醫院所有的太醫,他們都說不管再吃多少葯都沒用,屬下要想活命,除非是開顱術。」

楚凌歡立刻心中一跳,跟著狠狠地咒罵了幾句:這群沒用的老東西!治病救人的時候沒那么大的本事,壞本王的事到是一個比一個積極!

「開顱術?」他故意滿臉驚喜,「既然有辦法,那就太好了!走,跟本王去問問他們,何時能夠給你做開顱術,讓你快點好起來!」

邢子涯搖頭:「沒用的,屬下已經問過了,他們說至少在整個京城會開顱術的人只有一個。」

楚凌歡心中又是一跳,故意滿臉不解:「只有一個?誰?」

邢子涯靜靜地回答:「琅王妃。」

楚凌歡垂在身側的雙手突然緊握成拳,接著又慢慢放開:很好,連這個也不是秘密了!雖然知道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但原本也是期盼著能夠瞞到他病重而死的那一天就好,誰知現在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了嗎?

咬了咬牙,他不經意間一轉頭,才發現邢子涯正在看著他,頓時有些微的慌亂:「啊?啊!琅王妃?可以肯定嗎?她真的會開顱術嗎?」

「是。」邢子涯點了點頭,「王爺不要忘了,當初琅王妃的母親記憶喪失,就是琅王妃給她做的開顱術。」

此事盡人皆知,要是搖頭就顯得太假了,楚凌歡便立刻點了點頭:「對對對,確實有那么回事,這么說來琅王妃真的能夠救你了?可是你也知道三皇兄為人陰險狡詐,一直視本王為最強勁的對手,他怎么會救你?不過誰說只有她一個人會開顱術,宮中那些太醫不會,不代表咱們府中的太醫也不會。走,回去問問他們!」

邢子涯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往琰王府而去。雖然看得出他滿腹心事,楚凌歡卻故作不知,將方才楚天奇為司徒默和司徒笑顏賜婚一事說了出來。

邢子涯跟在他的後面,卻不便說什么,保持著一貫的沉默。回頭看他一眼,楚凌歡接著說道:「五皇兄還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不久之前剛剛說過此生只要彤兒一人,這才過了幾天,居然就勾搭上了將軍的女兒,他就不怕被世人笑話嗎?」

邢子涯勉強答道:「或許他只是沒有拒絕的機會。王爺也聽到了,這是皇上為他二人賜婚,即便珺王心中不願,只怕也不敢拒絕。」

楚凌歡一聲冷笑:「你也太善良了,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嗎?依我看五皇兄巴不得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司徒默這個強助,他不願意才怪。別忘了,司徒默可是大將軍,也是個手握兵權的。」

邢子涯點頭:「既然如此,那說不定珺王就是拼著被人笑話也要得到這個強助了,再說就算有人笑話,他也可以以這是皇上賜婚為借口,旁人也就說不出什么了。」

「所以說五皇兄也是個萬分狡猾的……」楚凌歡又氣又恨地說著,「我就是不懂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騙得父皇為他賜婚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邢子涯自然不可能知道,只好重新保持著沉默,楚凌歡原本也並不指望他回答,只是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看如今朝中的局勢,大皇兄已經被押入天牢,永無翻身之日,二皇兄身在方外,從來無心皇位,四皇兄自從被廢了一身的功夫,就算對皇位有興趣也是有心無力。

五皇兄原本看著也是個淡泊名利的,後來才知道他也在暗中培植著自己的勢力,顯然也是想一飛沖天。六皇兄則胸無大志,更非帝王這才,八弟和九弟有都還年幼,就算他們也覬覦皇位,卻沒有足夠的本事。

也就是說,如今有本事成為下一任帝王的就是三皇兄,五皇兄,還有他本人。

比較起來當然是三皇兄的機會最大,原本自己跟五皇兄是基本持平的,可是如今五皇兄居然得到了司徒默這個強助,這對他而言絕對不是個好消息。若是繼續發展下去,恐怕他也會跟其他人一樣,離皇位越來越遠了。

經過這樣一番仔細的分析,楚凌歡才突然發現就像當日西門紫照所說的那樣,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就算他再怎么不願意承認都好,其實他真的不是楚凌雲的對手。

可難道僅僅是因為這樣就干脆放手算了嗎?那么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算什么?

不,絕不!就算最後真的登不上那個金光燦燦的寶座,也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爭取一番!再說雖然現在八弟和九弟尚且年幼,但用不了幾年他們就會長大成人,肯定也會加入到皇位的爭奪之中。

父皇正當盛年,後宮又有幾位嬪妃懷了龍胎,誰敢保證將來不會有比三皇兄更出色的皇子出生?父皇身康體健,再撐個二十年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誰說這天下一定就是三皇兄的了?

再說將來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比如當初三皇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時候,不是也有不少人都在私下議論,說他是最具有帝王之像的人嗎?可是後來怎么樣?還不是被人整得那么慘,險些一命嗚呼?如果不是端木琉璃多事,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這樣的事既然能發生第一次,就能發生第二次,誰知道下一次他再攤上什么災難的時候,端木琉璃是不是一定救得了他?

所以不能放棄,堅決不能放棄!如今必須在盡力擴大自己勢力的同時耐心等待機會,有時候實力並不是一切,機會也是非常重要的!

這樣想著的時候,剛才還有些垂頭喪氣的楚凌歡突然覺得信心萬丈,不由用力攥了攥雙拳,算是為自己打氣。

為了顯示對邢子涯的重視,回到府中楚凌歡便立刻將所有的太醫都召集過來,滿臉嚴肅地將方才的事重復了一遍,最後問道:「宮中的太醫都不會開顱術,你們幾個呢?本王不是聽說你們都對這方面頗有研究嗎?」

幾人對視一眼,其中醫術最高明的太醫嚴金明上前說道:「王爺,咱們是都曾經研究過開顱術,不過開顱術畢竟凶險極大,不到萬不得已,臣等還是希望能夠保守治療。」

楚凌歡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但是如今子涯已經吃了那么久的葯,卻仍不見好轉,是不是只能進行開顱術了?」

嚴金明嘆了口氣:「王爺有所不知,咱們幾人正在商討這個問題,邢護衛的病只靠葯物已經是無法治愈了,臣等正在考慮是不是用開顱術。」

楚凌歡忍不住皺起了眉:「既然葯物已經無用,當然要用開顱術了,還考慮什么?」

嚴金明搖頭:「自然是因為開顱術畢竟存在一定的風險,臣等不敢貿然動手,必須慎之又慎。」

楚凌歡眉頭皺得更緊:「這樣吧,你老老實實告訴本王,做開顱術和保守治療,究竟哪一個更可取?」

嚴金明頓時滿臉為難:「這……王爺,是這樣的,若是保守治療,一段時間之內邢護衛仍會頭暈昏倒,但不至於有性命之憂。若是做開顱術,一旦成功,邢護衛可以恢復正常,但一旦失敗,邢護衛這條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何去何從,邢護衛不妨自己選擇。」

楚凌歡早已把目光轉到了邢子涯的臉上,嘆了口氣說道:「子涯,你怎么說?本王倒是覺得能夠用葯物暫時維持現狀也不錯,至少本王可以抓緊時間命人去搜集一些名貴葯材,說不定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邢子涯卻沉默了下去,而且垂下了眼瞼,許久不曾做聲。直到眾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他才突然說道:「我要做開顱術。」

眾人都愣了一下,楚凌歡更是下意識地反問:「你說什么?做開顱術?子涯,你要慎重考慮啊,你沒聽到嗎?做開顱術風險極大,一旦失敗你可就……」

「一命嗚呼,我知道。」邢子涯淡淡地笑了笑,「可是王爺,我寧願那樣,也好過如此半死不活。」

雖然表面沒有異常,楚凌歡的眼底深處卻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甚至頗有些惱怒之意,皺著眉頭說道:「子涯,你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無論如何本王真的不想失去,想盡一切辦法也要保住你。」

邢子涯點了點頭:「王爺的心意屬下十分感激,可是王爺方才也說過了,葯物對屬下的病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屬下這般動不動就昏倒,跟廢物有什么兩樣?何況這樣的狀況也不可能一直維持下去,屬下的病只會越來越重,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冒險做開顱術,一旦成功,屬下還可以繼續為王爺效力。就算失敗了,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個死,屬下也算是徹底解脫了。」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這些話都當有道理,可是楚凌歡卻依然試圖勸說:「但是……」

「王爺您不用說了!」邢子涯一抬手打斷了他,「屬下已經決定了,就做開顱術,即便失敗了也不怨任何人。到時就請王爺念在屬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賜屬下一張草席裹屍,隨便挖個坑埋了也就是了。」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楚凌歡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勉強點了點頭:「既然你心意已決,本王就不勉強你了,那你先下去歇息,本王會即刻命他們准備好所需的物品。」

「是,多謝王爺。」

邢子涯答應一聲,轉身退了下去。楚凌歡的臉色早已陰沉得不能再陰沉,忍不住咬牙說道:「倒真是個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