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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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就在京城之中,兩人沒費多大功夫便潛入了皇宮,悄悄來到了楚天奇的寢宮。

透過窗縫,只見房中點著幾盞燭火,雖然不甚明亮,卻足夠他們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楚天奇依然毫無聲息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床前的凳子上坐著滿臉愁容的寧皇後,她一邊小心地照顧著楚天奇,一邊不停地抹著眼淚。兩名侍女站在她的身後,大氣不敢出,房中安靜得令人頭皮發麻。

又看了幾眼,段修羅湊過去低聲問道:「現在怎么辦?進去嗎?」

楚凌雲點頭:「你留在這里接應,我進去就好,一旦發現有什么不對,記得幫我一把。」

段修羅點頭:「放心,既然是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回去。」

楚凌雲笑笑,仔細地注意了一下周圍的動靜,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便手指一彈,幾縷指風嗤的射了進去,緊跟著便看到寧皇後和兩名侍女軟軟地倒了下去。

又等了片刻,房中依然寂然無聲,不曾驚動任何人,楚凌雲這才身形一展,嗖地從窗口竄了進去。

等他來到床前,才發現楚天奇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顯然是被三人倒下去的聲音驚動了。看到面前的黑衣人,他眼中露出了又是驚懼又是期盼的神色,顯然不知來人究竟是來救她還是來殺他的。

時間緊迫,楚凌雲根本來不及多說,立刻低聲問道:「父皇,是我!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誰做的?」

顯然聽出了他的聲音,楚天奇眼中立刻爆射出驚喜之極的光芒,然而就在此時,陡然聽到窗外的段修羅一聲驚叫:「不好!快退!」

楚凌雲一驚,來不及過多考慮,已經腳尖點地迅速後退,跟著穿窗而出!

然而已經遲了!就在此時,四周突然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抓刺客啊!有刺客!」

「快!是狼王!他是來行刺皇上的,不能讓他得逞!」

「拿下狼王!拿下狼王!」

伴隨著尖叫,只聽嘩啦啦一陣聲響,皇城禁軍如潮水一般蜂擁而來,瞬間將這座寢宮圍了個水泄不通,包括庭院正當中的楚凌雲和段修羅!

看著全副武裝的禁軍,楚凌雲不由咬牙:很好,又背了一個黑鍋!

「三皇兄,你到底想怎樣?」仿佛得到了號令,所有人突然住口,只余一個人的聲音緩緩響起,「父皇已經被你害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不肯放過他嗎?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來人居然是八皇子楚凌昭,他雖然滿臉沉痛和怒意,眼中卻分明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巴不得看到楚凌雲走投無路一般。

楚凌雲笑笑:「我這不是怕父皇出事,所以回來看看嗎?不過既然有八弟如此盡心盡力,父皇絕對不會有事的,否則豈不是你保護不力?」

楚凌昭的臉色瞬間一沉:「不必胡言亂語,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反賊的話!你……」

「不好了!救命啊!」尖叫聲中,一個小宮女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到楚凌昭面前,抖抖索索地說著,「八皇子,皇後娘娘她……她昏倒了!奴婢怎么都叫不醒她!」

「什么?」楚凌昭刷的轉頭瞪向楚凌雲,滿臉憤恨,「三皇兄,你居然連皇後娘娘都不放過?是不是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殺光你才甘心?那樣就沒有人阻止你登上皇位,這東越國就成為你的囊中之物了是不是?你果然好狠!」

楚凌雲扶額,段修羅已經滿是同情地嘆了口氣:「我看你不是好狠,是好可憐!人家根本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你來自投羅網了!」

「可不是?」楚凌雲嘆了口氣,「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憑我們的本事,這些皇城禁軍怎么可能知道我們來了?」

段修羅恍然:「你是說真正的高手還未曾現身?」

楚凌雲目光閃爍:「走!」

刷,兩人已瞬間化作兩道閃電飛上屋頂,眨眼間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眾人自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紛紛大叫起來:「刺客跑了!快追!」

「別追了!」楚凌昭一抬手阻止了他們,「小心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保護父皇要緊!」

眾人立刻頓住腳步,心下卻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追?開什么玩笑?蝸牛能追上獵豹?何況就算追上了,千軍萬馬也拿不下狼王!

楚凌昭冷哼一聲,吩咐眾人加強巡邏,一刻也不得放松警惕。眾人領命而去,他才轉身進了房。

楚凌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房中,他趕忙上前行了一禮:「二皇兄,果然被你說中了,三皇兄剛剛退走。」

楚凌霄不答,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接著手指輕彈,解開了寧皇後及侍女的穴道。片刻後,寧皇後悠悠醒轉,卻不由一身呻吟:「嗯……」

「母後!」楚凌昭立刻上前攙扶,關切地詢問著,「母後,您沒事吧?」

寧皇後掙扎著起身,看到兩人不由眉頭一皺:「這是……怎么了?」

「是三皇兄!」楚凌昭恨恨地說著,「他不但要殺父皇,連您都不放過!若不是二皇兄料得先機,暗中保護,只怕您也遭了三皇兄的毒手了!」

寧皇後吃了一驚,瞬間滿臉難以置信:「如果之前的一切果真是琅王所為,他的陰謀已經敗露,再殺皇上還有什么意義?」

楚凌昭皺了皺眉:「或許……他是想逼父皇寫下一紙聲明,證明之前的事都不是他做的,然後再殺父皇滅口呢?」

寧皇後越發吃驚:「那皇上不是很危險?這可怎么辦?這里……這里哪有人是琅王的對手?」

「母後,您放心吧,兒臣等會拼死保護父皇的!」楚凌昭忙安慰了一句,「還有,兒臣等已將所有大內密探都調了過來,以確保父皇萬無一失!」

大內密探不是都被神秘黑衣人吸走內力了嗎?把他們調來還有什么用?還是……此密探非彼密探?

盡管如此,寧皇後依然萬分擔心,不由眉頭緊皺默然不語。楚凌昭略一沉吟,突然滿臉不甘:「二皇兄,就這么讓三皇兄跑了嗎?」

「我已請師父前來幫忙。」楚凌霄沉吟著,「此刻他正在半路截擊三弟,希望有所收獲。」

楚凌昭聞言大喜:「法華大師功力高深,一定可以拿下三皇兄的!」

然而楚凌霄卻明顯沒有他那么樂觀,接著便搖了搖頭:「不行!方才你也看到了,三皇兄帶了幫手,我怕師父會應付不了!你留在此處保護父皇,我去助師父一臂之力!」

楚凌昭忙點了點頭,他便迅速離開了。此時的楚天奇依然動彈不得,但眼中的驚喜已經迅速熄滅,片刻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角頃刻間流下了兩行清淚。

離開皇宮的兩人自然不敢直接回雲來客棧,先撿著僻靜無人的地方多轉幾圈再說。看到他的速度並不算太快,段修羅很沒同情心地笑了起來:「難怪你跑不快,鶴雙飛再厲害,也比不上這一個又一個的黑鍋吧?都快把你壓趴下了!」

楚凌雲冷笑:「幸災樂禍是吧?小心我把這滿頭的黑鍋送你一個!」

段修羅忍不住失笑,緊跟著卻笑容一凝:「有人!」

兩人幾乎同時停住腳步,才發現他們面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黑衣人,正靜靜地看著他們:「狼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這個聲音很陌生,而且對方同樣蒙著面,一時之間楚凌雲還真看不出他究竟是誰,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我問你是誰,你願意告訴我嗎?」

黑衣人一聲冷笑:「我願意,等你死了之後。」

楚凌雲立刻撇了撇嘴:「既然你如此沒有誠意,那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說著,他一把抓住段修羅飛身疾退。黑衣人又是一聲冷笑:「走?沒那么容易!等了你一晚上,怎么也得留下來陪陪我!」

嘴里雖然說著話,腳下的動作卻絲毫不停,而且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追到了近前!楚凌雲見狀難得地吃了一驚,不由失聲說道:「好快!」

段修羅一聲冷哼:「知道快還廢話?趕緊跑啊!」

黑衣人緊追不舍,居然漸漸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估摸著已經差不多,段修羅重新開口:「行了沒?打吧?」

地獄門主與狼王聯手,普天之下恐怕還沒有人能讓他們一招都不出便落荒而逃。他們不過是想試一試對方的深淺,順便試試對方究竟有沒有練成日月神功。

不過很明顯,來人的輕功實在不弱,雖然兩人未曾使出全力,他卻能越追越近,足見絕對是個高手。

也已摸得差不多,楚凌雲點頭,二人便突然停步轉身。來人倒是不曾防備,一個收勢不及,沖到兩人面前不遠處才停住腳步,一聲冷哼:「終於想通了?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楚凌雲笑笑:「朋友,身手不錯啊!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是誰?」

黑衣人緩緩抬手,指縫間已有一團白霧緩緩流轉:「想知道我是誰,問我這只手!」

看到他指縫間流轉的白光,二人都是一驚,黑衣人已陡然一聲厲斥,跟著一掌劈了過來!

段修羅目光一凝,立刻就要出手,楚凌雲卻一把拉住了他:「讓開,我來!」

眨眼之間,兩人已斗在了一起。這黑衣人顯然是想一舉將楚凌雲拿下,因此出手毫不留情,攻勢狠辣而凌厲。相比之下,楚凌雲則謹慎得多,他小心地護住全身要害,一雙銳利的眼眸在黑衣人周身掃來掃去,盡可能地想要發現一些痕跡。

而交手數招之後他便發現,這黑衣人的功力雖然並不比他遜色多少,卻仍然試不出他是否是幕後主謀。畢竟雖然幕後主謀練成了日月神功,但從別人體內吸來的內力又不曾寫著名字,他若是已經全部融會貫通,收為己用,如何瞧得出?何況,倘若他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而根本不曾盡全力呢?

一念及此,楚凌雲當然不願戀戰,瞬間猛攻出十幾招將對方逼退,跟著一聲大喊:「小心暗器!」

狼王的暗器功夫天下聞名,尤其是他的獨門絕技「無邊絲雨細如愁」更是令人聞風喪膽。眼看著他的手猛然揮起,黑衣人自然不敢怠慢,雙手立刻一圈一劃,已經用渾厚的內力在自己面前築起了一道氣牆。

趁著這個瞬間,楚凌雲一把抓住段修羅:「快跑!」

段修羅忍不住翻個白眼:又跑?我還沒跟他過幾招呢!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多么厲害,何必如此懼怕?

黑衣人已經追了那么久,自然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他們,腳步一動就要追趕。早已料到這一招,正向前飛馳的楚凌雲突然猛一揚手,陡然聽到爆炸聲連續不斷地響起,黑衣人面前已經升起了濃烈的白煙,瞬間隔斷了他的視線!

一股濃烈的甜香跟著傳入鼻端,黑衣人暗道一聲糟糕,整個人已凌空飛起,迅速後退!秦錚乃是用毒的大行家,很明顯,這煙中含有劇毒。當然,話又說回來,楚凌雲既然敢孤身犯險,自然是因為做好了萬全的准備,就算達不到目的,至少也能保證全身而退。

確定煙霧中的劇毒已經傷不到他,黑衣人站定身形,突然一聲冷笑:「有我在,你們就不會認為還有其他高手了吧?所以,別讓我失望,接下來的戲就交給你了!」

又在城中轉了幾圈,確定身後無人跟蹤,兩人才悄悄回到了雲來客棧。雖然天都已經快亮了,眾人卻依然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候。看到兩人平安歸來,他們終於松了口氣,立刻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

楚凌雲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方才的經過簡述一遍,末了揉了揉眉心:「我本來想著,若是有機會就把父皇救出來的,不過很明顯,幕後主謀早就防著我這一招了。」

那是自然,如今兩方人馬都很清楚,事情的關鍵就在楚天奇身上。他就是因為受到幕後主謀的脅迫才不得不親口指認楚凌雲是弒君篡位的反賊的,如果能把他救出來,在他生命安全得到保障的前提下,或許他就會說出真相,還楚凌雲以清白。

端木琉璃皺了皺眉:「這黑衣人是不是楚天辰?或者說是不是幕後主謀?」

楚凌雲搖了搖頭:「不確定,我更不知道他是誰。但我覺得,他似乎並沒有練成日月神功,否則他的功力不可能只是如此。」

端木琉璃眼眸微閃:「那應該是怎樣?」

「我不知道。」楚凌雲忍不住苦笑,「關於日月神功,我只聞其名,從不曾見過練成之後究竟是什么樣子。」

端木琉璃不由挑了挑眉:「哦?這世上居然還有連你都不知道的事?」

楚凌雲瞅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若非如此,我怎么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也就是說,今晚這一趟算是白跑了,根本沒有任何收獲。

撓了撓頭,端木琉璃突然覺得前方一片黑暗:「對方既然早有准備,豈不就是說以後你根本不可能從父皇口中問出真相?」

楚凌雲笑笑,反倒顯得十分樂觀:「那倒未必。對方再厲害,總不能每時每刻都盯在父皇身邊吧?一旦他稍有疏忽,或許我就能抓住機會了。」

端木琉璃點頭:「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對方還會容許父皇活多久?萬一他認為父皇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

楚凌雲沉吟著,慢慢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應該不會那么快。別忘了我畢竟還活著,百萬楚家軍還在我的手中。他怎么也得以父皇的名義把我徹底鏟除。」

端木琉璃不置可否,再開口時已經轉移了話題:「朝中的局勢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如果幕後主謀是楚天辰,他肯定是做不成皇帝的。那么,東越國的江山會落在誰的手上?」

楚凌雲笑笑:「楚天辰本身就是亂臣賊子,自然不得人心,但他若以武力脅迫,結果就很難說了。所以除非證明一切都是他所為,才能還我清白。」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氣:「還沒有聯系上你師父嗎?他若說出日月神功的破解之法,說不定我們就可以主動出擊。因為我始終覺得,有解法就是有解法,不可能有等於沒有。」

楚凌雲搖了搖頭:「放心,我會加派人手,爭取盡快將他找到。如今,他算得上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既然暫時無計可施,楚凌雲便讓眾人先去休息,並叮囑他們務必小心謹慎。眾人點頭答應,各自離開。

楚天奇雖然病勢嚴重,仍然無法開口說話,但卻畢竟還有一口氣在,所以第二天早朝之時,楚凌霄便命人將他抬到了大殿上,群臣立刻跪拜見禮:「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凌霄面色沉靜,抬手示意:「父皇有旨,各位大人請起。」

群臣謝恩起身,分立兩旁,楚凌昭便上前兩步躬身問道:「二皇兄,不知昨夜可曾抓住三皇兄?」

昨夜帝王又遇反賊襲擊一事眾人都已聽說,自然十分關心結果。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楚凌霄接著便搖了搖頭:「雖然師父在半路截擊,但可惜三皇兄還帶了一個極為厲害的幫手,否則他絕對沒那么容易逃脫。」

楚凌昭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三皇兄真是太過分了,父皇都這個樣子了,他居然還下的去手。」

群臣中已有不少人義憤填膺,議論紛紛。楚凌霄眉頭微皺,輕輕咳嗽了一聲,等眾人重新安靜下來才接著說道:「各位大人,昨夜三弟前來行刺,其實是意圖毀滅他謀反的罪證,幸虧父皇英明,提前做好了防范之策,這些重要證據才未曾落入三弟手中。」

看著他擺在桌子上的那個木匣,群臣均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樣的證據,值得楚凌雲冒險回來搶奪?

幸好楚凌霄也並未打算賣關子,接著便打開木匣,取出了一封書信:「父皇說,之前他就接到了邊關送來的八百里加急密報,說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崔律章截獲了一封密信。那封密信是南幽國鎮守邊關的將軍寫給三弟的,原來三弟與其余三國的守關大將軍均有約定,讓他們助其奪位,並許給他們許多好處。正是因為這封密信,父皇才緊急召本王回來商議,因為他實在不相信三弟居然會做出這種事,生怕是有人想用反間計破壞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

眾人聞言不由連連點頭,皇上若一下子就相信了,那才是怪事。狼王的驚世之才其余三國都曾經領教過,只要有他在,他們根本不能有任何痴心妄想,當然是欲除之而後快,而反間計無疑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再說皇上若真的信了,早就派人去捉拿楚凌雲了,還請二皇子回來商議什么?

楚凌霄環視一周,接著取出了另一封書信:「各位大人都知道,為了確保各地平安,父皇在全國各州縣都安排有大內密探,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父皇也好及時采取措施。而這封密信就是駐守在淵州的大內密探秘密送來的,信中說,他們剛剛打探到端木世家居然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而且最近突然有些異動,不知所為何事。父皇這才懷疑三弟真的是有不軌之心。」

群臣聞言先是一驚,轉念一想卻又了然,端木世家要支持,當然是支持楚凌雲,若非皇上想要立五皇子為太子,恐怕他們也不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

楚凌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即便如此,父皇仍然希望一切都是一場誤會,畢竟凝貴妃等人還在宮中,他們怎會如此不顧這些至親的死活?因此父皇暫時將這些密信壓下,想等徹底查清之後再做定奪。誰知卻被三弟聽到了風聲,他竟搶先動了手。而就在他動手的同時,凝貴妃等人也莫名其妙地人間蒸發了!」

那還用問,自然是楚凌雲早有安排,及時將他們接走了。眾人恍然之余,越發替楚凌雲感到惋惜,那么風華絕代,氣質高雅不俗的一個人,居然也未能經受住皇位的誘惑,終於走上了這條萬劫不復的道路。

不過話又說回來,真不知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楚凌雲戰功赫赫,文武雙全,誠如楚天奇在聖旨中所寫,可謂文能安邦,武能定國,這樣的人不能做太子,反而要便宜各方面都遜色許多的五皇子,換成是誰只怕都會心理不平衡吧?楚凌雲有這樣的舉動也就不難理解了。不過弒君篡位畢竟天理難容,只能多替他嘆息一聲罷了。

為了讓眾人再沒有絲毫懷疑,楚凌霄將那些密信交給他們傳閱了一番。楚凌昭冷哼一聲,上前一步說道:「父皇,端木世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實在令人發指!請父皇下令將將三皇兄與端木世家一同拿下問罪!」

楚凌霄皺了皺眉,蹲下身語聲溫和地問到:「父皇意向如何?雖然已經有大內密探寫回來的親筆密信,但暫時還沒有其他證據,是否先派人過去徹查一番再做定奪?」

楚天奇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才接過他遞過來的筆抖抖索索地寫道:「好,先徹查清楚,倘若端木世家果真圖謀不軌,便將其拿下問罪,但他們若是肯繳械投降,則從輕處罰。」

楚凌霄點頭:「是,謹遵父皇旨意。父皇,您既然已經決定立五弟為太子,是否先讓他放棄尋找彤兒,回來主持大局?」

楚天奇似乎疲憊不堪,早已輕輕閉上了眼睛,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楚凌霄說了聲尊旨,這才直起身一一安排下去。一方面派出司徒默率領大軍趕赴淵州徹查此事,並且特別交代,如果他們肯繳械投降,便將其押赴京城,請楚天奇作出最終裁決,若是負隅頑抗,格殺勿論。另一方面則傳信給楚凌飛,緊急召他回京。

一切安排妥當,群臣又稟奏了一些必須立即處理的事情。雖然楚天奇口不能言,但好在神志清醒,便一一作出了批示。

退朝之後,群臣各自散去,楚凌霄才命人將楚天奇送回了寢宮。在楚凌昭的勸說下,他暫時回去休息,楚凌昭和他的母妃庄德妃留下照顧。

看著半死不活的楚天奇,庄德妃不由嘆了口氣:「昭兒,你父皇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

楚凌昭皺了皺眉:「兒臣聽二皇兄說過,若是以內力維持,或許還能撐些時候,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三皇兄給父皇下了什么毒,無法對症下葯。」

庄德妃吃了一驚:「什么?原來皇上是被人下毒?」

「二皇兄猜測著應該是這樣。」楚凌昭回答,「秦錚是用毒高手,他配出來的劇毒,說不定只有他自己才能解。」

庄德妃愣愣地看著床上的楚天奇,片刻之後突然眼睛一亮:「對了!血寒玉不是能解百毒嗎?那玩意兒現在在藍月白手中,何不借來一用?」

楚凌昭搖了搖頭,跟著一聲冷笑:「你以為三皇兄想不到這一點嗎?我看血寒玉未必有效。不過這總算是一線希望,明日我提醒一下二皇兄,讓他派人去找藍月白借血寒玉來試試。」

庄德妃點了點頭,片刻後不由嘆了口氣:「希望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能夠化險為夷渡過這一劫,否則……」

否則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楚天奇倘若真的駕崩,他們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狼王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啊!

楚凌昭沉默,一直望著噗噗跳動的燭火,什么也不曾說,許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氣:「果然是天威難測,兒臣怎么也想不到父皇居然會立五皇兄為為太子,還以為一定是三皇兄呢!」

庄德妃看了楚天奇一眼,依然只能深深地嘆息:「皇位?唉……」

楚凌霄退回自己的住處,一個黑衣人已經在此等候。為了掩人耳目,盡管此處並沒有旁人,他仍然不曾把蒙面巾取下,只是淡淡地問道:「情況如何了?」

楚凌霄點頭:「放心,已經安排妥當。」

黑衣人略一沉吟:「來得及嗎?」

楚凌霄淡淡地笑了笑:「讓五弟回來主持大局的命令,幾天前我已以父皇的名義派大內密探秘密送了出去,三弟今天才接到消息,已經太遲了!就算他想得到這里面有問題,也來不及阻止。」

黑衣人終於點頭:「那就好。我先回去了,你萬事小心!」

說完,他展動身形,瞬間消失。大白天的,居然穿一身夜行衣,並且以黑巾蒙面,就這樣招搖過市,倒也不怕露了行藏,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端木世家居然同琅王一起謀反之事再度在京城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百姓茶余飯後又多了一個津津有味的談資。畢竟端木世家雖然同樣威名赫赫,卻極少與朝廷扯上關系。

而且從他們的舉動之中便可看出,端木世家果然有眼光。之前眾人都以為楚凌躍才是凝貴妃的兒子,他們從來不曾有過任何支持的舉動,因為他們看得出,楚凌躍根本就不是帝王之才。

反之,如今知道楚凌雲才是凝貴妃的兒子,他們便毫不猶豫地傾整個端木世家之力來相助,自然是因為楚凌雲絕對有資格問鼎皇位,只可惜卻不曾入了楚天奇的眼,便只好如此劍走偏鋒、鋌而走險了。

不願整天窩在客棧之中,一大早邢子涯便自告奮勇地和秦錚一起易容改扮,出去打探消息。然而當他們回來的時候卻是各自滿臉怒容,一副恨不得殺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