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重生之大唐 若花辭樹 1635 字 2022-11-12

裴行儉雖遺憾,也不是強人所難的,想一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的眼界還是窄了些,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總有一日,要去游歷一番,倒是釋然了,接著高陽的話道:「男兒丈夫,本就該定國安邦,惠及黎庶。」見高陽有贊同之色,又道:「我之專攻非在相術,不過是湊巧學了一些罷了,比起先生,實在淺薄的很,讓殿下見笑了。」

像裴行儉這樣的世家子弟,便是家族沒落,該有的教養禮儀也是一絲不少的,況且以她知曉的裴行儉的性子,以為應當是蘊秀於內,先行而後言,不想,竟也會有如此慷慨激昂之語。

今日的見面應當告一段落了,竹君暗示高陽天色不早,再不走,須趕不上回府用晚膳了。高陽便同二人告別,想了想,還是說了句:「蔽府將有一宴,邀了一些俊彥來賞顧愷之的畫,二位亦喜此道,不若移步一敘?」她總要留個引子再相見。

裴行儉同裴炎聞得高陽的邀請,便知道高陽是誰了,太子與高陽公主一同設宴賞畫的事,幾乎人盡皆知,人人都想求一請柬,往公主府一行,河東府的世子裴承先因其母臨海公主的顏面,得到了一張。

便是家族鼎盛也是有資源分配的,裴炎府上是他家大郎去,他未輪到,心中也很向往。不想今日這等好事竟將在他二人頭上。裴炎眼露喜意,裴行儉卻拒了:「七郎正可與大郎同行,我就不去了。明經考試在即,某下的功夫還淺,暫騰不出精神來。謝過殿下好意。」

前一句是與裴炎說的,後一句是同高陽,裴炎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向高陽拱手道:「得入門牆,不勝惶恐。」

高陽也沒說什么,樂意來就來,不樂意來,且你有本事,我屈就就是。來日方長。

公主一走,裴炎便板起臉,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少年偏生如此刻板嚴肅,難得的是還不顯違和:「公主相邀,你去就是,難得的機會,多識些人,你往後的路途也好平坦些。」

裴行儉心不在焉:「我本不夠入殿下門牆,何必強求。」

裴炎道:「如何妄自菲薄?」

裴行儉未再言語,轉身揚長而去,回家讀書去了。留的裴炎在後跳腳,也只得由他去。

裴行儉的話到底在高陽心中留下疑慮,也對前路有所迷惘。高陽走出店門,令人去召了她的車來,車在不遠處跟著,不多久便到了。

前方有酒樓,有一男一女臨窗而坐,男子面露不耐,女子滿是討好,正是房遺愛與杜子君。

房遺愛目光朝窗外一掠,恰見高陽登車,他頗覺此人面善,又為此人容顏所驚,心下頓生傾慕,杜子君說了半天無人答話,尷尬的很,見夫君看著窗外,一面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面問:「郎君在看什么,也讓我……」

看到那人,杜子君猛地住了口。伊人登車而去,房遺愛回過頭來,回味良久,見杜子君面色蒼白驚恐,便問:「你識得那人?」

杜子君掙扎了半天,在房遺愛威脅的目光中,咬著牙道:「那是李十七。」她而今過的很不好,想到是自己千方百計求來的姻緣,越發覺得難堪,見到高陽,連公主都不肯叫一聲。

李十七?房遺愛一怔,想了半天才想起,是高陽公主,差點兒便同他結縭的公主。想著公主適才彎腰登車的曼妙身姿,衣裙高雅飄逸,容貌昳麗脫俗,愈發覺得面前害了他前程的黃臉婆礙眼,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杜子君大驚,忙拉住他:「郎君何處去?」

房遺愛陰鷙的瞪了她一眼:「何處去?自然是家去,在這做什么?」

杜子君心酸難忍:「郎君日日空閑卻總在外胡混,便是騰出一日來陪陪我又怎么了?」

房遺愛冷笑:「想要人陪?我送你回娘家如何?你那娘家如今多的是閑人!」

杜荷卷進承乾謀逆中,合家受牽連,杜家目前已無出仕之人了,正在迅速的沒落下去,杜子君為此沒少在房家受白眼,聽得房遺愛如此威脅,不得不將手放來開去。房遺愛撣了撣她抓過的地方,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抬腳便走,他准備要尋個門路,設法弄一張高陽殿下那宴會的請柬來。

弄得到么?自然是弄不到的,高陽為這宴會花了不少心思,哪會容人破壞?聽聞房遺愛上躥下跳的要來,冷冷一笑,敢上門,腿打折了他!入宮跟陛下告了一狀,理由都懶得找,就說房遺愛不檢點,在外壞她名聲。皇帝令人上門訓斥,令其修身養性閉門讀書,無故不得外出。對於讓他,讓整個皇室丟臉的人,他老人家這些年對房遺愛的厭惡絲毫未少,若非顧忌著房相,他以為他還能在長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