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謇想了想，說：「有一個人，大總統你看合適嗎，他叫戴小侯，浙江仁和人，出身於制造武器的世家，祖上是康熙年間著名的機械、兵器制造家戴梓，曾造出『連珠火銃』和『子母炮』。戴小侯自幼聰穎不凡，少年時就喜歡上了機械制造，曾自己制造出多種火器，能擊中百步以外的目標，早年留學美國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學采礦冶金，後赴德國考察學習機械制造與爆破技術，回國後參與了江南制造局八百磅子後膛大炮和四十磅子的全鋼快炮的研制工作。」

李經述問道：「他多大了？」

張謇說：「三十歲。」

李經述一聽，這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道：「你馬上全排，我親自會見他。」

張謇說：「我馬上回天津安排。」

三天後，李經述在頤和園會見了張謇和戴小侯。三十歲的戴小侯又瘦又矮，臉色蒼白，頭發剪得很短，戴著眼鏡，看上去怪怪的，像一位沒發育好的學生，很難讓人相信他是一位軍械武器專家，而且他長期喜歡獨處，有點沉默寡言，直到李經述請他入座，開口問起機械和槍炮方面的知識，他才口若懸河。

李經述頓覺「人不可貌相」，便命司機把四輪車開過來，跟戴小侯大致說了一下新式武器的設想：利用四輪車為主體，但把外殼都換成裝甲，至少用兩缸蒸汽發動機，車里裝兩三門小口徑的火炮或四五挺機槍，李經述把這種火力、機動、防護三者結合的新式武器叫「坦克」。

戴小侯聽了之後，如獲至寶，很興奮地說：「總統先生，我在德國學習考察時，見過四輪汽車。德國一家汽車公司的戈特利布。戴姆勒，在五年前，就發明了這種四輪汽車，我還曾經研究過汽車，每一小時速度最高可達三十六里，令人窒息。把汽車和火炮結合起來，作為武器，真是天才的設想！但現在的重炮一般太重，加上裝甲，坦克的輪子恐怕承受不住這些重量，而且，這樣的坦克開到田野會很容易陷進泥土里去。」

李經述想起歷史上最初的坦克模樣，道：「四輪汽車承重不足，那就給坦克安上履帶。輪子在履帶里滾動，遇到沙地、雪地和泥地。寬履帶把坦克的重量分散，這樣車輪就像走在路上一樣方便。」

戴小侯摸了摸腦袋，道：「這主意太好了，我怎么沒想到呢。」

李經述心里偷著樂，道：「解決了承重問題。車體兩側履帶可以架突出的炮座，兩條履帶從頂上繞過車體，車後伸出一對轉向輪，這樣坦克的基本雛形就有了。」

戴小侯按照李經述的意思，畫了一張草圖，呈給李經述看。李經述一看頂置炮塔是固定的，道：「坦克頂部的炮塔最好是旋轉式，這樣可以三百六十度攻擊。能辦到嗎？」

戴小侯說：「沒問題，加一個旋轉軸承就可以了。」

李經述道：「好。坦克在作戰時，必須把門窗都關緊，但要考慮坦克一旦被擊中著火了怎么辦。里面的人要迅速撤出，如果從頂部爬出來，很容易被敵人的槍炮擊中，所以最好還要在坦克底部，設置一扇逃生門，一旦坦克被擊中著火。里面的駕駛員和炮手可以迅速從坦克底部逃生。」

戴小侯點點頭，道：「大總統真是心思縝密，我等自愧不如。」

李經述說：「我只是有這些想法。怎么做出實物來，還需要你們工程師去做。我給你們各種支持，你大概多久能給造出成品？」

戴小侯回答說：「除了汽車發動機，別的東西我們軍械局現在都能造，我估計整個研發需要半年的時間。」

李經述道：「我們發揮一下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勢，你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美國總統送給我的那輛福特車，你們拿去研究，怎么拆卸都行。我另給你們指派兩名天才級的工程師，特斯拉和馬克沁。三個月的時間，你們拿出樣品來。」

張謇道：「我這兩年在軍械局，最大的感受就是，中國的技術人員，並不比洋人笨！大總統既然這么信任我們，我今天就代表軍械局立下軍令狀，親自選最優秀的工程人員，督導研發坦克，保證三個月完成研發任務。」

「我不是不信任中國的技術人員，所以讓特斯拉和馬克沁協助你們。」李經述道：「只要你們研制成功了，我會交給你們五百輛汽車的發動機，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能看到一百輛國產坦克，這樣我就可以讓段祺瑞組建坦克軍團。」

張謇點點頭，說：「我們定將不辱使命，完成國家這個光榮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