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鼎沸之爭(2 / 2)

「川兒你還真的吹啊?」師姐羞憤的放下裙擺,我也臉紅的點點頭,雖然只是余光瞥見了師姐的白腿一小眼。

「咦?」

山坳中的苗人傳來一陣陣匪夷所思的驚呼,因為他們不論怎么吹哨,這群鳥就好像我們上空有網一般無法逼近。

「川兒你真厲害,一個人就斗過了成千上萬的鳥,這應該就是你那個老母教你的吧。」師姐站在我身旁,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腦袋。

我那敢說話,止不住的點頭,心中卻在惋惜,老母只教我怎么保命,不然的話,我控制這些毒鳥反撲,就可以突破重圍了。

「狡猾的彈琴娃,本事倒是不淺嘛,就是不知道你師從何人所學。」說話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樹後,以聲辨別,是昨日殺我不成、懷恨在心的共工高手仡慷。

他一定是怕惹上教我毒織功的人,才如此一問。我忙於吹芯便懶得理他。

「哼,看來只有讓你屍骨無存,才能斬去後顧之憂。」他悶哼一聲後,便在榔樹後面,搖晃著他滿頭系著鈴鐺的發辮。

「咯咯咯。」

詭異的鈴聲響徹一片,本來熙熙攘攘的五毒頃刻間如潮水般魚貫而來,甚至還有大量未蛻皮的長蟲破蛹而出,從樹上垂下,或從地表中鑽出。

「這聲音貌似是金環大將軍蠱!」校場中,蒙卯正與一幫噴著毒煙歡兜人交手,對我們提醒道。

別聽大將軍蠱給人一種多么耀武揚威的感覺,只不過是一種食五毒成長的無翅蛐蛐,可號令天下百蟲。難怪我昨日說仡慷老大不小還玩蛐蛐他會很生氣,原來他真的滿頭鈴鐺里都裝著蛐蛐。

「爹爹這么多蟲就要過來了,我們怎么辦啊?」師姐即便是習武之人,但身為一個女孩子還是會對這些蠕來蠕去感覺毛骨悚然。

唐婉也一樣,看見這些東西便死死捂著眼睛,一個勁的問「恩公這些蟲子不會也是來跳舞的吧?」

見她總是一副無知無畏的樣子,我便想嚇唬嚇唬她,松開芯子張牙舞爪的對她做著怪臉「它們會先鑽進你的鼻孔,然後在你五章六腑里攪來攪去,最後麻死你。」

「我看你才是那只最大的蟲子。」唐婉倒也理智,看我這模樣就知道一定是開玩笑。

但她不知道,我心中真的沒底,只能看師父怎么做了,只見他使出和師兄類似的承影劍法,雙掌手心有著兩股無形的勁氣,就像有著無形的牽偶弦,在陽光下影透著兩道模糊卻狹長的影子,牽移常人難以久握的寒劍。

遠不止師兄那般只有一放一收,在地上沒有手臂限制肆意擺動,盪出森森寒氣將蟲群一片片的凍僵,甚至有的蟲水分過多,直接凝固成冰塊在地上打著卷兒。

師父剛才說什么透壁寒氣,果真透勁非常,陰風吹來我都感覺瑟瑟發抖,或許這樣的劍也只有承影劍法能用,尋常人握上一炷香時間,都只能敲斷凍成冰塊的手指才能取下。

「若在共工寨,蟲潮能將你們活埋了,這次算你們命好。」見無蟲可用,哨聲和鈴聲一同散去,鳥類四散之時,只留下漫天的羽毛,秀雪般的飄零而下。

大費周折卻還拿不下我們四個人,苗族人怎會善罷甘休,崖下材火之聲噼啪直響,似乎是要放火燒山,但著眼一看卻是一片滾滾青煙,緩重的蔓延向山頂。

老母說過,苗族人對抗中原人最好的方法,便是漫山遍野的放毒煙,可毒煙種類繁雜,我只好問師兄「卯三歲你快看看你們苗族在放什么臭氣?」

「兔崽子這名頭是你能叫的嗎?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師兄抓著一位俘虜上牆,刀駕在他脖子上逼問道「不想死就告訴我這些毒煙如何可解?」

「卯少爺饒命,我都告訴你還請你別殺我。」歡兜人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見蒙卯點點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這煙叫螯餐霧,飄起來既重又輕,可以貼著山壁往上升,一遇見平地就會橫著走。」

楊怡善心一起,用指尖拈開蒙卯的刀,白他一眼後,問俘虜「那人吸進去會怎么樣。」

「起初會全身無力。頂多讓人上吐下瀉,不會死人的請小姐放心。」

「放心個屁,枯毒丸呢。」蒙卯知道這毒的厲害性,沒好氣的在他腦門上一拍,攤出手要解葯。

「枯毒丸只有一顆,能堅持兩個時辰不受毒氣侵害。」歡兜人縮著腦袋,捏著蝴蝶袋底,抖了半晌才從中掉出小小的一粒。

師兄拿著青黑色的葯丸在鼻下嗅了嗅,然後遞給師姐「的確是枯毒丸,師妹你服了它。」

「我不服,給爹爹服吧,至少他還能保護我們。」楊怡周全的考慮道。

我也下意識的摸摸袖袋,老母煉制的山淚丸還有一大把,索性抓出幾十顆捧在手心「師姐,老母給我了一些山淚可解百毒,你們都帶一些吧。」

師兄拿著在鼻子下嗅了嗅,又在舌頭上舔了舔,棄掉說「什么鬼玩意,無色無味能解百毒?」

「你愛吃不吃,不吃我給師姐,你就躺一邊上吐下瀉去吧。」我捧著手對向師姐,剮他一眼道。

師姐倒是笑呵呵的抓了一小撮,含一顆在嘴里「師兄你就吃吧,川兒難道還會害我們不成?」

「他自然不會害你,但我怕他會害我。」師兄一說我們都笑,原來他是這個心思。

將解葯給了師父,師姐分給俘虜幾顆山淚笑道「你也吃吧。」

「謝謝小姐,你可真是個好人。」俘虜的年紀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面對端庄的師姐時,多少有些含羞,不敢看她,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的說「山淚這種東西應該不是普通人能煉制的吧。」

歡兜人善於制蠱,我便問他「那應該是什么人煉制?」

「山淚乃是陰暗山穴中的奇藻,遇光則枯,遇陽則萎,唯有體質至陰至柔的人才能碰觸。」對於我手中的一大把,俘虜點點頭似乎覺得理所當然「煉制此丸,毒材雖要得多,卻也不麻煩。」

進老母的含元洞時便以此丸避毒,聽他這么一說,霎時覺得這玩意兒根本就是盛產品,還虧我給她彈了這么多年的琴,想方設法輸了她這么多局棋,居然一點好貨都不給我,真是氣死我了。

「那這東西對螯餐霧有效果嗎?」蒙卯先塞一撮在嘴里後,問道。

「應該是有奇效吧。」俘虜指尖頂著葯丸,細細端詳片刻才舍得吃「山淚能避毒瘴,遠比普通的解葯更具效力。」

既然無懼螯餐霧,我便是心有一計。重回地面後,無病呻吟「啊師父師姐師兄我要死了...」說完便癱趴在地。

「你小子又在裝什么蒜?」師兄在我屁股上踩了踩想把我搖醒。

「川兒是在耍滑頭呢,想裝死騙他們上鉤,可現在裝死還早了些。」師姐善解人意的說。

師父點點頭「別無他法了。」說完便抱著寒劍靠在石階上,師兄拽著俘虜橫七豎八的躺在一起,唐婉環顧了我們一圈後,也跌趴在我一旁悄聲問「恩公,你們這是在干嘛?」

「噓,我們在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