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 / 2)

冬麥見了,便幫著收拾,等把那些下腳料都收拾妥當了,問了問沈烈,才知道這是他從路奎豪那里收了一些,從蒙古那里運來了一批,現在弄了三噸的貨,價格倒是便宜,一共花了一萬四,手頭還有幾千塊,留著給大家發工錢。

沈烈:「我們把這一批梳完,估計也得兩個月了,到時候我們再考慮弄點別的。」

冬麥:「那接下來呢,咱就開始梳絨了?」

沈烈:「對,我開始尋覓著,找人幫忙梳,開始的時候我肯定得盯著,不過幾天,看著梳絨工上手了,我也就能忙點別的。」

這個梳絨,最好是培養出一兩個熟練工,到時候一個帶著別的,管著,自己就可以省心了,去考慮新的原材料采購,再尋覓一下銷路,或者趁著這時間去幫人采買梳絨機來掙錢。

當然了,沈烈現在沒這心思,他看冬麥餃子館比較忙,想幫著冬麥把餃子館扶上正軌。

而江秋收和馮金月過來餃子館後,冬麥一下就輕松一些了。

調餡料和腌制醬瓜,都可以交給馮金月做,自家人沒什么好防備的,采買的一些事則是江秋收負責做,冬麥只需要出主意定菜譜當掌櫃收錢就行了。

說好了除了成本外,江秋收和馮金月得五,冬麥得五。

江秋收和馮金月自然是高興,等於平白得了一個店,而且自己沒啥風險,店里掙了錢就能有收成,這下子干勁特別足。

冬麥也挺高興的,她在這里忙幾天,等差不多看著能上正道沒什么問題,她就可以再找一個幫工,自己清閑下來了。

到時候,她這五成不是白得的嗎?

恰好這個時候劉金燕家里婆婆病了,需要人做飯,劉金燕是挺舍不得餃子館的工作,但是干這個得整天在外面,她覺得自己不管家里也不合適,冬麥便和她商量了下,讓她去幫著沈烈搞梳絨機的事。

「一天八小時,給開一塊三的工資,一個月干二十六天,休息四天的話,那就是大概三十四塊錢,雖然比餃子館掙得少,但是你守著家,一個月還能休息四天。」

劉金燕覺得這個活兒也不錯,不過又覺得自己可以一個月干三十天,不用休息,掙錢的事,哪里嫌累,然而冬麥卻堅持:「沈烈對這個挺有想法的,說不能疲勞上工,就只能一個月休四天,每天干八個小時。」

劉金燕連連點頭說行。

於是冬麥便讓劉金燕回去,幫著沈烈干,沈烈又招募了另外五個,都是村里做事還算利索的年輕人,大多是媳婦,年輕小伙子人家覺得這是紡織的活兒,怕自己干不了,再說沈烈這里也要細心的,大多小伙子沒那耐性。

招了人後,六個人輪班倒,每個班次兩個人,干八小時,梳絨機日夜不停地轉起來。

唯一讓人無奈的就是,村里有時候會停電,一旦停電,機器只能停著,而上工的工人也只能回家,這么一來,時間就耽誤了。

沈烈為了這個,跑了兩次供電局問人家,人家嘴上說著困難,答應著盡量解決,說了幾次,總是好一些了。

而冬麥這里,又讓江秋收從自己村里找了一個幫工,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叫富貴的,倒是個機靈的,也能干,跟著江秋收過去采買也能扛得動,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時候,胡翠兒也扭扭捏捏地提起來,意思是,也想回去村里,她覺得村里的梳絨機和這個餃子館,各有好處,不過又想著梳絨機距離家里近。

可這時候梳絨機上的六個人已經齊全了,哪還有空位,便讓胡翠兒等等,胡翠兒沒法,只能等著,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這邊不占著位置,可能人家就請別人了。

她這么干了差不多六七天,沈烈便從六個里淘汰了一個,倒不是他故意給胡翠兒騰位置,實在是那個媳婦做事有些毛躁,三次壞了他定下的規矩,事不過三,他就不讓人家干了。

那媳婦因為這個,著實哭了一場,這么好的機會,誰不願意呢?

可沈烈這個人平時好說話,這個時候原則性卻很強,說不讓干就是不讓干,那媳婦沒辦法,只好不干了。

冬麥見此,趕緊把胡翠兒塞過去了,江秋收這里又招了一個小姑娘叫二英的幫忙頂著,四個人忙得團團轉,把生意干得紅紅火火。

冬麥在餃子館盯了這段日子,覺得差不多了,自己可以撤了,便回村里去,不再住餃子館了。

回去後才知道,沈烈可真夠嚴厲的,他拿來一張八開的白紙,上面用炭筆工工整整地抄寫了梳絨工行為規范,貼在了牆上,並要求所有的人背下來,不背下來是不能上工的。

至於上工時候,也有嚴格的要求,口罩怎么戴,手怎么上毛,道夫軸粘了毛應該怎么捅,停機開機需要哪些過程,甚至有些操作連姿勢都規定好了。

其實那個被沈烈趕走的媳婦,也不能說多毛糙的人,只是有幾次動作沒做好,結果沈烈就不讓人家干了。

大家都覺得沈烈這個時候簡直是翻臉不認人。

甚至於才回來的胡翠兒,也有些感慨:「在他手底下干活,管得真嚴,平時可真看不出來。」

冬麥卻是明白的;「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在機器面前,我們人類是弱小的,如果操作不規范,真出什么事,那可能就成殘疾了,甚至要了人命,所以他嚴格管理,他這管理辦法,也是參考了軍中的管理,這樣能更大地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

其實冬麥根本不知道什么軍中的管理辦法,她就是胡謅的。

她偶爾也聽沈烈說一些,最近沒事聽聽收音機,聽了一些詞,現在就這么用起來,竟然覺得還挺順溜的。

她這番話,卻把胡翠兒給鎮住了,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人家沈烈有見識才管得嚴呢!」

冬麥笑:「無規矩不成方圓,就是這個意思啦。」

這邊沈烈領導著六個村里媳婦,終於把她們給訓出來了,工作都是標准的,操作規范全都遵守,而且對這一批下腳料的梳絨次數心里有了數,沈烈終於可以清閑一些了。

不用時不時盯著,就每天過去看一次兩次就行了。

於是這兩口子都松了口氣,這天冬麥躺在炕上,滿足地嘆了口氣,突然想到:「我們這叫資本家嗎,咱們自己不干活,讓別人替我們干,我們就能掙錢,這不叫資本家嗎?」

沈烈挑眉輕笑,攬著她道:「我們也付出了啊,你租門面的關系人情金錢,我幫你裝修的錢,這些都是你的投入,我們先期投入了這么多,擔了這么大風險,後面坐享其成,也是對我們的回報,至於別人,就說你二哥二嫂,他們什么都沒做,直接接管一個眼看著能掙錢的餃子館,而且還有一半的分成,可是比給人家打工干活掙得多,他們挺高興的,至於店里的那兩個小工,我們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哪能掙到錢?」

冬麥想想也是:「你之前貸款買梳棉機改造,擔的風險更大,那時候村里大家說啥難聽話的都有,而且你改裝梳絨機,一般人沒這本事。」

沈烈側躺著,輕輕拍了下冬麥的臉:「對,現在想明白了吧?」

冬麥:「還是不明白,不過我也不想想明白,想那么明白干嘛,有錢掙得了!」

沈烈笑嘆了聲,之後道:「所以不要管什么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努力掙到錢,我們掙到錢,回頭擴大規模,也可以給村里人提供掙錢的機會,或者帶著村里人一起干,回頭大家就一起致富了。」

他這么一說,冬麥來精神了,猛點頭:「對對對,有道理!」

兩個人正著話,就聽到後面院子傳來了吵嚷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隔著牆,隱約聽到一個女人喊:「我的孩子沒了,王秀菊,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