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著握住他的肩膀。
**
清晨的長安還帶著濃濃的霧氣,長安十二城門在清晨的露水中打開大門,城門才打開,就有飛騎快速奔入城中。
城中人見到了,紛紛交頭接耳:該不是匈奴又來了吧?
漢朝北方並不只有匈奴一方,在興興大嶺那里還有東胡,不過東胡老早就被匈奴一棍子抽到興興大嶺呆著,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匈奴時不時就要蹦躂一下,鬧得長安人老是擔心是不是匈奴又來了。
宣室殿內,劉偃看著手里的文書,再看了一眼面前的東越使者,東越離長安可不近,加上事出緊急,千里迢迢來到長安,哪怕做過一定的休整,但是劉偃還是能從這位使者眼底看到疲憊和焦急。
他再次看向手里的國書,南越丞相反漢,而且事情已經波及到東越,東越王派人到長安求援。
南越國乃是秦將趙佗所建立,當年中原六國反秦的時候,趙佗帶著他手下的那些秦軍就在南越扎根,等到高祖做了皇帝,光是對付那些異姓諸侯和匈奴就已經費盡了力氣,騰不出手來收拾趙佗,結果一直留到了現在。
見過東越使者之後,劉偃看向面前的臣子,「南越反漢,諸君有何見解?」
「臣認為,南越丞相反漢,應當出兵。」開口的是鄧不疑。
鄧不疑這些年來越來受劉偃的重視,他在丞相之前答話,原本是失禮,但是劉偃卻是一副很高興的模樣,劉偃的高興從來不是直接表露在臉上。
太皇太後任命的那個丞相,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也十分識時務,鄧不疑開口的時候,他也未曾有多異議。
「打仗……」劉偃說起這兩個字,眼里有一絲興奮。作為男子,天生就是喜歡這些打打殺殺,雄性天性,很難改變。
「南越反漢,若是不加懲戒,恐怕南面諸國,都難以再臣服大漢天威。」劉偃早就決定要打,只不過面上還要做做樣子,至少要給東宮那邊一個交代。
打仗勢必要調動軍隊,調動大軍需要用到虎符,一邊虎符在中尉那里,另外一邊在東宮。太皇太後不點頭,那么這件事就徹底沒戲。
事情交到太皇太後面前,原本劉偃還准備了一肚子的話來說服這位老祖母,畢竟長安沒人不知道太皇太後信奉黃老,黃老講究的那一套,要說打仗,那簡直沒提到多少。漢朝最大的一次打仗還是在七國反叛之時。
「那就打吧。」太皇太後聽完孫兒的話之後,直接給出這么一句,聽得劉偃都呆住了。
梁縈坐在那里看向太皇太後,然後含笑回首沖劉偃微微頷首。
從小劉偃就是個不安分的,調皮的只差沒上屋掀瓦了。那會太皇太後要訓他,梁縈總會在旁邊給這位一點提示。
劉偃看見梁縈頷首,知道這次太皇太後是真的答應了下來。
不過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太皇太後又開口,「可是兵乃利器,非不得已不能用,這次南越國反漢,所以要出兵的話,不能大動干戈,知道了嗎?」
太皇太後這話分明是不想在南越國投入太多的兵力。
頓時劉偃的興奮勁頭給消減一半下去。
梁縈見狀知道劉偃這會心情不太好,等到劉偃退出去,梁縈便起身,去和劉偃說幾句,雖然劉偃是皇帝,她得怕他。但是劉偃一直以來對她就和過去一樣,沒有多少變化,所以她也怕不起來。
進了宮室,梁縈就見著劉偃和個孩子一樣攤開四肢躺在席上,她看到劉偃和個孩子躺在那里。輕笑了一聲,席上的劉偃抬起腦袋一看是她,頓時又躺回去了。
「陛下可還是為方才的事郁悶?」梁縈走過去在離他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
「沒有。」劉偃的聲音悶悶的。
「南越之地處於野蠻之地,而且那里瘴氣很重,當年呂後派出大軍,最後因為疫情,大軍全軍覆沒。」
這件事說起來也很郁悶,還沒有和敵軍正面交鋒幾次,就輸給了當地的流行病。
南方這會還不是以後的繁榮之地,甚至說能不能適合人類生存都難說,這會的南方氣候有點類似熱帶雨林,叢林之中詭異之事層出不窮,秦軍在那里都不知道折掉了多少。漢軍也沒有在那種環境下討多少好處。
「朕知道。」劉偃當然知道太皇太後話里的意思,南越國一直以來對漢朝都不怎么恭謹,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他沉默一下,「我打算讓不疑這次領兵前去。」
梁縈原本還帶著笑的臉頓時僵住。
曹皇後和劉殊到長樂宮來拜見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劉殊嫁到了中牟侯家里,除非單敬被皇帝派出去,她就只能在長安生活了。之前想著在長安風流一把就可以回到江都國去,沒想到左右還是留在長安了。
幸好她之前對皇後,還有長樂宮的兩位都十分恭謹,討好這三個,之後在長安也好過許多。
曹皇後今日見到劉殊心情不錯,一直和她說話,當到了長信殿,就見到梁縈急匆匆走出來。
曹皇後見到梁縈面上十分焦急,腳下匆忙。頓時輕笑一聲,「還是頭一回見到她這樣。」
劉殊聞言抬頭看曹皇後,只見曹皇後笑的有幾分得意,眼里更是有絲絲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