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嬌姝 青木源 2377 字 2022-11-13

「鄧將軍來了。」不知道誰說了這么一聲,原本集聚在一起的人,頓時讓出一條道路來。

少年身著玄甲,意氣風發。

那老將眉頭微皺,心中冷哼一句,「小兒」。

鄧不疑看了在場眾人,揚聲道,「諸君都進去吧。」說罷,便率先走了進去,他一進去後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他進去了。

出征並不是東宮願意拿出虎符,到中尉那里調動兵馬就能了事的,其中還包括糧草的運送,糧草至關重要,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還有准備好累的葯材。

到了出征那一日,舉行了出征儀式。梁縈在長樂宮魂不守舍,曹皇後看到心里一個勁的直樂,她從進宮到現在,基本上就沒見過梁縈擔心的樣子,這位幾乎是一直是風淡雲輕的模樣,再加上劉偃的事,她幾乎見著梁縈心里就犯惡心。

若不是梁縈是昌陽大長公主的女兒,也是皇太後的侄媳婦,她恐怕會讓梁縈連宮門都摸不到。

如今大軍出征,梁縈也終於不是一副端著的模樣了,看著簡直痛快。哦,皇太後的那個親侄子這一次出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掙得功名回來。

曹皇後想著心里無比痛快,險些笑出聲。她連忙咳嗽一聲,將自己的這一抹笑音給遮掩出去。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曹皇後,「怎么了?受涼了么?」

「妾嗓子有點癢。」曹皇後輕聲解釋。

今日殿內並不僅僅只有太皇太後梁縈和曹皇後三個人,廣川王後張女瑩也回來了,這些年她在廣川國過得並不好,劉康對她只是面上過得去,但是除非必要,甚至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多說。

王宮里的庶出王子都有好幾個了,但是他也就實在每月的那么兩三天來她的寢殿,每次都是和完成任務一樣,鬧得張女瑩都不稀罕他的親近了。

張女瑩在和廣川太後的幾次交鋒中吃了好幾次虧,後來漸漸的也磨出眼色了,她看得出來皇後對梁縈也不喜歡。

她看了看曹皇後又看了看梁縈。

「阿縈,此事是難免的。」太皇太後對梁縈道,「他要有所作為,帶兵出征是最快捷的辦法了。」

若是在朝中熬資歷,恐怕要二三十年,但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可能一下就沖上去了。

「你未來的夫婿有功利之心,這是好事。」太皇太後道,「若是一味靠著先祖的庇佑,那又算是甚么事?」

太皇太後說這話,本是來勸慰梁縈。但梁黯和張家的兩個兄弟統統都被成了只靠先祖庇佑的人了,或許稍微好一點,至少梁黯和張安兄弟都是靠著大長公主的母親,在長安有一席之地。

天子對不惹事的親戚還是不錯的,只不過這話聽起來有些不是滋味。

梁縈點了點頭。

張女瑩面色就有些尷尬,她瞪了一眼梁縈,這話說的還要應下?誰知道梁縈根本就沒有抬頭看她。活似她這人根本就不在一樣,讓張女瑩一口氣憋在胸口。

「眼下我最擔心的是女瑩。」太皇太後嘆口氣,「你和阿康都成昏幾年了,怎么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個也是太皇太後的心結之一,王後沒有自己的子嗣,到時候無人可立為王太子,天子倒是可以對自己的兄長開方便之門,立庶出王子為王,但那時張女瑩要如何自處?

「大母~」張女瑩開口便是撒嬌。

曹皇後聽到張女瑩開口撒嬌,差點沒有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母你下令,讓他對我好!」張女瑩道。

「……」太皇太後皺眉不語。

曹皇後見了只是想笑,以往她聽說蔡陽大長公主如何得太皇太後的喜歡,沒想到其女倒是一個草包。太皇太後疼愛女兒疼愛外孫女沒錯,但是這個哪里比得上兒子和親孫子?

廣川王的母親不得太皇太後喜歡,但是廣川王是太皇太後的孫子。其中親疏一目了然,難道太皇太後還真的會聽話,去斥責廣川王?

曹皇後人在椒房殿,聽到這位王後的消息卻有不少,在王宮之中追著廣川王怒罵喊打已經不算是新鮮了,還和那些妾侍擼起袖子對掐。

「夠了。」太皇太後閉上眼睛,「這種事你怎么還來求大母?」

「大母,就答應我嘛。」張女瑩繼續求。

夫妻之間的事,除非是長輩不慈才指手畫腳,尤其這件事說出去還是廣川王後理虧,若是還來個太皇太後,簡直要亂套了。

梁縈見狀,出聲笑道,「王後從廣川國而來,太皇太後准備下許多物什,不如去看看吧?」這話說出來也是給張女瑩別繼續說下去,畢竟太皇太後臉色已經變了。

張女瑩看到太皇太後已經蹙眉,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不得太皇太後的喜歡,囁嚅一下,閉上了嘴。

太皇太後看向梁縈,「你去送送他,這會應該還來得及。」

梁縈聞言,立刻告退,急匆匆走出去。

「這么著急那位鄧將軍啊。」張女瑩在太皇太後這里隨意慣了,在廣川國被壓抑久了,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會,說起話來也格外的肆意。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張女瑩,曹皇後抬起袖子來,垂下的廣袖遮去她半張臉。

張女瑩頓時不吱聲了。

梁縈拿著太皇太後的手令,坐了車一路狂奔,上了城門的時候正好趕在大軍出城的時候。

她站在女牆之後,看著大軍的纛旗在風中颯颯作響,馬上的玄甲少年意氣風發,梁縈看著,放在牆垛上的手不自覺收緊,粗糲的觸感立即在指尖上傳來。

鄧不疑在馬上察覺到有人注視他,他回過頭來對著高大城牆眯起眼來。

他似乎看到了甚么,咧嘴一笑,拉過馬韁,雙腿一夾馬腹。

這離別,不過是暫時的,很快他就能回來。

中牟侯府內,劉殊對著銅鏡,這一次出征單敬也在隨軍之列,少說兩三個月都不會回來,這一次若是得了功名,單家那些人也要對單敬格外高看。但是劉殊心里沒有半點妻子擔心夫婿的心情,甚至她心里覺得單敬就算折在了戰場上,也和她半點關系都沒有。

單敬的確對她不錯,但是他和她都是天子床榻上的玩物。劉偃連玩物都是要最好的,還讓他們結為夫妻,連劉殊都想不通他的用意到底是怎么樣的,但都這樣了,怎么還能心平氣和的做夫妻,難道要一起想自己怎么在皇帝的寢台上婉轉承歡么?

想想單敬和劉偃做過那種事,都說不出的惡心。若是單敬這次折在戰場上,她倒是能夠松一口氣了。

過了半晌,她叫過身邊的侍女來,讓侍女去江都邸上送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