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嬌姝 青木源 2794 字 2022-11-13

等到新婦已經離開,立刻圍上來。

到了此事,昏禮雖然是照著古禮,但等同喪儀這一點已經開始變化了。貴族昏禮大操大辦,抓著新郎灌酒,然後再看著醉酒的新郎打著擺子跳舞甚么的,簡直是樂此不疲。

圍上來的人先是恭喜一番,然後就開始灌酒,鄧不疑瞪著眼被單敬幾個灌了幾鍾,去凈房回來一次之後,自己拿著漆觴和來客一個個的敬酒。一路過去,哪怕人都認得,心里也恨不得這些家伙趕緊走人了。

梁縈提前回到房內,鄧不疑這里她之前就來過,但是今日再看,會覺得有些不一樣,那些帷帳地衣都已經換了贊新的,只不過榻邊氤氳繚繞的博山爐,看著還是有一些年頭了。

她坐在那里吩咐侍女打水來,她要洗漱。

「夫人,主君還在招待賓客,沒有回來呢。」侍女滿臉的為難。

梁縈伸手摸了摸臉,再看手的時候,指尖上帶著那么一點點的鉛粉。她這模樣會不會把鄧不疑嚇得不能人道?

她心中冒出這個想法,差點笑出聲。

鄧不疑陪著客人又喝酒又跳舞,貴族男子跳舞是必須會的,宴會之上都用得著。他前段日子才立了軍功,有心巴結的人很多,酒才喝完,頓時就有好幾個人來請他一同跳舞。

幾圈轉下來,饒是鄧不疑都覺得頭腦發昏,這起舞相屬倒是比打仗還要辛苦一些,江都太子也在來的賓客中,他坐在那里自己喝悶酒,面色不好。這一次他也要回江都國去了。王太子在長安呆太久了,宗正就要注意他了。他才不想要被宗正給抓住甚么把柄,現在皇帝就想要抓這些諸侯王室的錯處,要是他被抓住了甚么,估計父王抽他的心都有。

他瞧著鄧不疑起舞,袀玄的廣袖隨著動作揚起來,鄧不疑原先就生的俊美,膚白如玉,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妹夫好似也是這樣的美男子,而那位妹夫可是和天子不明不白的,曖昧的很啊。宮里已經傳出幾次兩人同起卧的傳聞來了。

他一笑,低頭和身邊的客人說道,「這模樣和單將軍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話里是贊嘆鄧不疑長得好,卻大有深意。

前來的那些客人,除了鄧家的族人和那些和鄧不疑在軍中同事的年輕人,哪一個又真的喜歡他,聽見江都太子這話,立刻就會意笑起來,「可不是?而且還是一同長大的,說起來還真是像呢。」

話里一個人名都沒有,附近的人聽到了,面上浮起曖昧的笑。

天子的葷素不忌,整個長安都知道。不僅僅是後宮的那些妖嬈嬌媚的美人,就連那些英俊的出身良好的少年郎,說不定都會被天子品嘗過。天子的眼光很高,若只是以色侍人,那么就讓後宮的美人遞上,可是那些男子就喜歡像單敬這樣的,才貌雙全的了。

賓客笑聲傳到鄧不疑耳朵里,他只是瞥了一眼,之後再未回顧。一直到月上樹梢,那些客人才盡興而返,鄧不疑也終於騰出手來可以去見自己的新婚妻子了。

他幾乎是連腳上的絲履都沒有穿好就一路奔去新房,看的身後的鄧驁一陣眼熱。

回到寢室內,鄧不疑就聞到了一股蘭草的香氣。進去一看,朦朧的紗帳里一抹倩影正在鏡台前。

鄧不疑掀開帷帳,就見到梁縈已經卸妝沐浴,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內里只有一抹長裙系到胸上,只露出一抹雪白的起伏。

長發豐美落在長袍上,鄧不疑走過去,揮退那些侍女,自己拿起一把篦子給她梳頭。

「怎么就沐浴了?」鄧不疑坐在她身後,手指挑起她一縷長發放在鼻下輕嗅。

「都這么晚了,我還得頂著一臉的粉英啊?」梁縈輕笑,她從身旁的漆奩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漆盒,打開盒蓋,里頭是滑膩的香脂。她才要伸手去挖,一只手就握住她的手腕。

「別抹了,待會吃到肚子里頭難受。」鄧不疑湊到她的耳邊,笑聲低沉。

「你還說,一身的酒味。」梁縈嫌惡的裝過頭去,身後將耳邊的腦袋給拍開,「說,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鄧不疑被她拍開,又貼了上去,他一雙手貼在她的腰上,抓住時機就往下滑。「也就是好幾鍾而已。」

「幾鍾?」梁縈聞言不由自主的拔高聲音,她知道貴族所用的酒鍾有多大,有些酒量不好的,喝一鍾下去就能立刻一頭栽倒。

「你怎么喝那么多?」梁縈捧住鄧不疑的臉,仔細看了看鄧不疑的臉,發現他沒有半點醉酒的痕跡。

「嘿……」手下那張臉露出一絲得意,還不得梁縈反應過來,抱起她就朝那邊的床榻跑去。

梁縈嚇得抓住他的肩膀,「你身上的禮服都還沒有換呢!」

「不換了!有你在還換甚么,反正要脫掉的!」鄧不疑將她放在榻上,俯身下來,噴涌而出的熱氣燙的她不由得縮。

「這話說出來,你也不知道害羞!」梁縈雙手被他按在身側,掙扎了兩下,他不但不放開,反而還越發來勁頭了。

「你也不是喜歡看我穿玄色的衣裳么?」他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嗓音嘶啞,已經忍耐到了極點。

梁縈被他這話憋的說不出話來,她的確是喜歡看他穿玄色或者是皂色的衣裳,尤其他膚色白,穿著更是讓人覺得狼血沸騰。

他湊近了,她看清楚他的面容,發現他的肌膚已經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蜜色。想來應該是在閔越的時候被曬的。

「那你呢,你喜歡我哪里?」他糾纏著她吻了好一會,吻上脖頸的時候,梁縈喘息不定,勉強撐住一絲清明。

「哪里都喜歡。」鄧不疑話語里帶著無盡的笑音,他手掌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揉上她的柔軟敏感的地方,「眼下這模樣,最喜歡。」

他埋首在她的胸口,扯去最後一抹遮擋,室內燈火通明,梁縈抬手想要遮掩胸脯,卻被他擋住了。

「別擋,我想看。」鄧不疑撥開她的腿,抬頭一笑,「好久沒看了,我要好好的看個夠。」

梁縈咬牙切齒,一頓亂抓,將他身上的袀玄給扯的亂七八糟,頭上的冠也被丟到一邊去了。

鄧不疑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握住纖腰,凌亂著衣襟,扯開下裳用力一頂,她所有的話最終都化為喉嚨里的低吟。

**

鄭夫人宮室內,今夜里迎來了天子。

鄭夫人產女才三月有余,勉勉強強恢復過來,天子前來,驚喜不已。劉偃逗弄了一會襁褓內的女兒之後,讓人把皇女抱下去。

劉偃這會還不知道怎么做一個父親,瞧著襁褓里頭那么一個小小的孩子,總有幾分對著小貓小狗的感覺。

「你眼下身體可還好?」劉偃坐在席上看著那邊的鄭夫人。

鄭夫人面有桃色,垂頭更顯溫婉,「回稟陛下,妾好多了。」

「嗯,那就好。」劉偃點頭,「你唱一首吧。」

「……」鄭夫人聞言一時默然,但很快點頭,「陛下想要聽甚么?」

鄭夫人原本就是陽邑公主府上的家姬,歌舞都會的。

「漢有游女這一首吧。」劉偃靠在憑幾上閉目道。

「唯唯。」

劉偃不讓樂府前來奏樂助興,那么只能清唱,清唱才顯現出功力,「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悠揚的女聲在宮室之內回盪,宮人輕聲走來,在銅連枝燈里加了燈油。

今日的夜一樣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