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堂(2 / 2)

「族內長輩能定生死,老爺這話也真是聽的少了。」吳氏忍不住開口,覺得跪著氣勢不夠,干脆站起來:「老爺,我侄女雖沒歸宗,可也是我吳家女,吳家女兒出嫁,難道娘家長輩就說不得一句?」

知縣被問的無話可說,索性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都給我跪下,都沒有學過禮嗎?這樣刁民,就該重重打了。」

青娘和吳氏都跪下,衙門里瞧熱鬧的那些已經開始喧嘩,知縣又拍一下驚堂木:「都給我住口。來人,傳吳氏大伯子!」

衙役應是,張秀才早就等在那里,從人群中擠進來,張秀才因是秀才,見了知縣也沒跪,只往堂上打了一拱。

知縣對張秀才點頭:「張秀才,你說與本官,這婚事,是吳氏應的?」

張秀才恭敬地道:「是,老爺,當日是這樣的,朱老爺偶然見到守寡的弟婦,就想納之為妾。遣媒說合,弟婦已經應了,那日就送過去,誰知酒還沒吃完,就有人來報,說弟婦逃走。內人就跟了朱家的人,前去尋找。等尋到已是半夜。弟婦矢口否認,說並沒這件事,還罵內人和我胡說八道。老爺!」

張秀才恭敬地又往上打了一拱:「學生雖只是個秀才,可也從小讀了些書,並不是那樣不懂禮的。若是朱家強迫,學生自然要爭個是非曲直,可朱家是遣媒說合,也送了彩禮錢過來,自然是好姻緣!」

張秀才說一句,青娘冷笑一聲,等張秀才說完,吳氏已經道:「好伶俐的口齒,口口聲聲說是我侄女願意,我侄女若真願意,昨兒怎會尋死?」

「婦人家為了要挾別人,尋死上吊也是有的!」知縣只想著趕緊把案子斷了,讓朱老爺帶走青娘,別的事半點不去想,急急加了一句。

吳氏已經哎呀一聲:「我今年活了也差不多有四十歲,倒從沒聽過,要尋死要挾人的,再說了,這沒了命,可就什么都沒了。老爺你摸著自己良心想想,你對得起堂上懸著的這四個字嗎?」

知縣身不由己地往那明鏡高懸的匾額上看了看,眉頭就皺起來,想起朱老爺說的話,知縣咳嗽一聲:「既如此,張秀才,你們的媒人是……」

「老爺,他們的媒人定是已經被買通的,那些媒婆,見了銀子,什么話都肯說!」青娘已經在那嚷起來,知縣想抓簽子扔下去讓衙役打青娘,又想到朱老爺,只得把手收回來,對張秀才道:「這話也有些理,一個村子里住著,總有鄰舍來作證!」

「老爺英明!」張秀才小小地吹捧了一下,這才對知縣道:「的確有鄰舍來作證的!」

知縣點頭,衙役已經高喊:「傳證人!」

寧榴今日也沒去鎮上賣肉,張秀才早早就拉了他來縣城,方才在縣衙外頭,寧榴瞧見青娘,心里已經升起一股難過,在衙門面前踱步,默念著等會兒要上公堂說的話。

聽到縣衙里面傳出的聲音,寧榴整理一下衣衫,就跟著衙役走進。

寧榴低著頭,上到公堂給知縣跪下磕頭。知縣打量寧榴一眼,沉聲道:「此事我已盡知,你是何人?」

「小的是二嫂子的緊鄰!」寧榴的話讓知縣又點頭:「緊鄰,那也就是說,隔壁有些什么動靜,你都曉得?」

寧榴應是,張秀才已道:「寧小哥,你不要害怕老爺是英明的!」寧榴抬眼瞧了瞧張秀才,對張秀才點頭。

知縣了然一笑:「那么,你把所知的告訴本官!」

「是!」寧榴又答一個字,這才抬頭瞧著知縣:「老爺,小的和二嫂子緊鄰住著。二嫂子平日不愛出門,除了和村里幾個人來往,並沒別人上門,若有,也……」

寧榴故意沉吟,瞧向張秀才:「也只有秀才娘子前來。至於媒婆之類,我在那住了總有三個月,全沒瞧見!」

張秀才沒想到寧榴並不按當日說的話來說,愣在那里瞧著寧榴,一時不曉得該說什么。

知縣沒想到這證人不幫著張秀才,那眉也不自覺皺緊才對寧榴道:「你可曉得,在這公堂上,說的不對,是要打的!」

「老爺英明,自然不會屈打成招!」寧榴順著張秀才的話說了這么一句才又道:「倒是那日的事,小人也有眼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