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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獨寵 女王不在家 3138 字 2022-11-14

阿宴的目光唰的一聲看過去,透過那層層樓閣,越過那回廊飛檐,遠處隱約看到有人走動。

定睛看過去,卻是那些皇族公主王妃並命婦們,這么大半日的功夫過去了,她們終於邁出了那個內殿。

因為天色已經大黑,又距離太遠,阿宴看不清楚她們的神情,不過她卻能猜到,那些人一定是猶如走出閻羅殿一般,拖著僵硬的身體,只恨不得早一些離開這里吧。

而宮門外呢,她們的家人也許在等待,等待得坐立不安。

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也許一個不小心,一個家族就會從此衰敗,一蹶不振。

正看著的時候,就見幾個人影往這邊走過來,待走近了,阿宴才認出這是容王身邊的侍衛。

那幾個侍衛走近了,為首的一個這才恭聲道:「回稟王妃,今日容王殿下和皇上有事商議,會晚些回來。殿下有令,命我等護送王妃前去舒敬宮歇息。」

阿宴聽到這話,擰眉問那侍衛:「殿下可曾說了,幾時回去?」

那侍衛低頭恭敬地道:「殿下是說今晚就不回去了,歇在舒敬宮。」

阿宴低頭,這有些不合規矩呢,按說容王這成年的親王,又是娶了王妃的,萬萬沒有歇在宮里的道理。

素雪聞言,上前恭聲道:「王妃,那舒敬宮是昔日容王和皇上在宮內的居所,素雪聽說,自容王和皇上離開後,那里一直空著,倒是無人居住。」

阿宴聽到這話,只好點頭:「既如此,那我們稍作收拾,前去舒敬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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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素雪的意思,這舒敬宮已經許多年沒有人住過了,阿宴原本以為這里會極其荒涼蕭瑟,可是走進來時,卻見仿佛一直有人住過一般,青石板路干凈整齊,回廊一旁種著花草,一看便是常有人前來修葺的。

步入正殿,卻見這里各種物事都有些年代了,可卻干凈整齊得很,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

一旁早有宮娥等候在此,見阿宴帶著兩個熟睡的小世子過來了,忙迎過去。

阿宴也不假手於人,只命奶嬤嬤和素雪幫著,將小世子安放到了榻上。

此時大家晾了這么久,也都有些餓了,於是阿宴便命素雪親自過去看著灶房,做一些膳食來。

素雪自去辦理了。

這邊素雪剛走,那邊就聽到外面有動靜,阿宴忙去看時,借著回廊里掛著的燈籠,便見朦朧的夜色中,容王依舊穿著那身紅色五爪雲龍的袍子,挺拔的身姿邁著大步過來了。

她忙迎過去,上前去握他的手。

容王見到阿宴,反握住她的手道:「阿宴,我有一些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阿宴忙點頭:「好。」

一時素雪那邊帶著宮娥呈上了膳食,這膳食雖則不如宴席上豐盛,可一看也是煞費苦心的。

阿宴微愣,知道這么短的時間內,是不可能做出這般精巧的飯菜的。

容王卻並不在意,淡道:「這舒敬宮的人,你大可放心。」

說著,便拿起銀箸,遞到了阿宴手中:「先用膳吧。」

阿宴聽到容王這么說,一顆心這才放心,此時她也確實餓了,當下和容王一起吃了飯。

待吃完飯後,阿宴終於忍不住問容王:「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容王聽到這個,抬眸看了下阿宴,淡道:「也沒什么,皇上命人問了問話,那些內外命婦都已經出宮去了。」

阿宴輕輕蹙眉。

容王默了下,還是解釋了一句:「這事兒你不必多想,左右和你我並無干系。」

阿宴這才點頭:「好。」

其實皇宮里的事兒,不是她能想明白的。

容王這么說了,她也就這么聽著。

容王凝視著阿宴,卻見阿宴睫毛輕輕顫著,知道她心里的不安,當下起身來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淡道:「阿宴,這里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左右無事兒,兩個小家伙都睡著,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阿宴聽到這個,也就點頭:「好。」

一時想著,容王好似四歲的時候便離開這皇宮了,不知道他對四歲前的事兒還記得多少。

阿宴自己努力回想了一番四歲前的事兒,卻是絲毫不記得了。

容王牽著阿宴走出了殿門,穿過回廊,最後來到了一處琉璃瓦綠磚的一排房舍前。

容王指著這里道:「阿宴,你看,這是昔日皇兄的書房,那時候我閑來無事,便聽皇兄在這里讀書。」

當下兩個人走進去,點亮了蠟燭,卻見里面的筆墨紙硯並書架等全都是一應俱全的,看起來這里也是一直有人打掃。

容王眸光掃過這一切,笑了下,道:「阿宴,我皇兄其實是個念舊情的人,你看,他一直命人打掃著這里,盡管他不會再回來住了。」

說著,他領了阿宴來到書桌前,卻見那里有一個幾乎磨得發光的紅木椅,紅木椅旁,還有一個矮凳子,看起來古朴而久遠。

容王當下試探著坐在那個矮凳子上,不過那小凳子並不大,他這么一個成年男子坐在那里,便覺得有些滑稽。

阿宴走過去,蹲在那里,打量著那矮凳子:「該不會這是你小時候坐的吧?」

實在看著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呢。

容王此時終於不再試圖坐那凳子了,他起身點頭:「是,這是皇兄以前特意命人為我做的。那時候我總是會坐在那個矮凳子上,聽著皇兄讀書。」

他眸中泛起回憶的色彩:「據皇兄說,我那時候並不喜歡說話,也不愛哭鬧,一坐便能坐一整天。」

阿宴抬手,握住容王的胳膊:「永湛……」

昏暗搖曳的燭光中,容王清冷的臉龐上透出一絲暖意,他垂眸輕笑,修長的睫毛在俊美的臉龐上投下一點暗影:「有一次,皇兄看一本史書,他一邊看一邊批注,從晌午看到晚上,廢寢忘食,直到看完了那本書,他一起身,才想起來我。結果低頭一看,我坐在那個凳子上睡著了。」

阿宴聽到這個,忍不住從後面將他抱住。

她記不清自己的童年是怎么度過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就在哥哥的腳底下坐著睡著。

一時心里有些發酸,今日她為盛寵之容王妃,在皇宮中不過一天而已,她就已經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此時竟無法想象,當幼小沉默的容王陪著他的皇兄長在這深宮之中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孩童,心里在想著什么。

阿宴將臉埋首在他堅實的脊背上,輕輕地磨蹭,柔聲呢喃道:「永湛,我忽然覺得,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好可憐啊。」

曾經的自己,總是以為當時的九皇子永湛是那么的冷漠和奇怪,如今想來,卻是滿滿的辛酸。

彼時的寧王妃,招待賓客,盡享繁華,可是他一個六歲的孩童,卻孤零零地坐在桃花樹下,沉默地看著那平靜的碧波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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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宴抱著懷中那個高大沉默的少年,心中洋溢出類似於母愛的一種心疼時,仁德帝正坐在皇後的寢殿之中,臉色冷沉得可怕。

他那懷了三個月身子的皇後,跪在那里,低著頭,一聲不吭。

寢殿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太監和宮娥們早已經退下。

殿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澤,可是卻依然無法消弭寢殿內那股濃濃的蕭殺之氣。

許久後,仁德帝終於開口,不喜不怒,語氣中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皇後,朕聽到了太多說法,可是現在,朕要聽你說。」

皇後仰起頸子,無畏地直視著仁德帝。

作為一個妻子,她從開始對這個男人的嫌棄與敬而遠之,到後來的敬畏和接近,最後是服從和柔順。

無論是那一種,她都從來沒有這么平靜而坦然地望著過仁德帝——這個她的夫君。

皇後咬著唇,望著仁德帝那看不出心思的雙眸,終於說出自己的猜測:「皇上,臣妾以為,此事和容王妃難逃干系。」

仁德帝垂眸,不言語。

皇後見此,鼓起勇氣,繼續道:「容王妃絕非皇上以為的那么簡單,此女長永湛三歲,卻在容王年幼之時與永湛有私。皇上可曾記得,永湛十三歲時,曾有夢中事,就在那一晚之前,那時還未和永湛定下婚事的容王妃,就曾和永湛私下授予。」

夜明珠淡淡的光輝中,仁德帝神色難辯。

皇後眯眸,跪著上前,一狠心,繼續道:「容王妃,她自小行徑怪異。九歲之時,她生了一場大病,生病之前,她性情囂張跋扈,可是生病之後,整個人性情都變了,開始變得心思詭異,行事奇特。當時寧王府中臣妾恰好宴請了眾位命婦前來,那時候一班小姑娘心中想得無非是賞花踏草,可是她呢,她卻一心去找了永湛,就那么牽著永湛的手,陪著他說話。」

沉默了許久的仁德帝終於挑眉,淡淡地道:「皇後的意思,竟然是這容王妃年幼之時便懷揣不軌之心,可以勾引了永湛,使得永湛為她神魂顛倒。後成功嫁給永湛,野心勃勃,竟然意圖謀害皇嗣」

皇後深吸一口氣,終於咬牙道:「不錯。而且不但如此,此人行事詭異,怕是有邪物附體,望皇上明察。」

仁德帝閉眸,並無言語。

皇後見此,又道:「皇上,縱然永湛他少年早熟,身經百戰,在那沙場之上,他用兵遣將確實出神入化,可是再怎么樣,他也只有十七歲啊!他又是自小沉默寡言冷心冷情的一個孩子,怎么可能十三歲上就那么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呢?皇上難道就沒想過,這容王妃到底施了什么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