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 2)

都說父子吵架沒有隔夜仇,但齊廈爸爸這天見到兒子還是一副用鼻孔看他的樣子,只是在齊廈被他媽媽拖到一邊說話的時候,叫住了賀驍。

齊廈父親說:「小賀,我看得出來你人品不錯,我這個兒子,可能是我以前在家太少管得太少,沒教好他。外邊太亂,他沒多少分辨力,我把他交給你了,請你幫我看好他,讓他別無意中做出些對不起本心的事,千萬不要隨波逐流。」

賀驍心想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威脅齊廈性命的人給揪出來,果斷地回答:「您放心。」

至於其他事,真到公之於眾的那天他來扛,賀驍眯眼望著房間里頭正低頭跟母親說話的人,總之他是想不出誰比他更適合照顧齊廈一輩子。

這一天行程過去,到機場暗中跟著他們的兩個保鏢也出來了,賀驍安排他們其中一個到前邊探路,自己帶著一個護著全副武裝的齊廈往貴賓通道里頭去。

還沒到安檢,這一路雖然人不多,但賀驍一點也沒敢大意,鷹隼般的目光一直在通道往大廳的路上掃視。

齊廈從側面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和神色冷硬的臉,跟昨天晚上那個抱著他軟語求愛的男人一點也對不上。

像是察覺他的眼神,賀驍眼光從安檢廳掠過,但臉立刻湊過來,「想要什么?」

眼色和語氣比他表情一下暖和了許多,齊廈搖一下頭,「沒。」臉一下燥熱起來,幸虧帶著墨鏡和口罩才不至於讓其他人看見。

齊廈回s城後第一件事,話劇《離亭宴》選角開始了,主角的扮演者雖然劇團的人早就屬意齊廈,但過場還要走,最可怕的是這件事齊廈還沒通過他的經紀人工作室。

齊廈不習慣幾部戲一塊接著串場,前幾天他上部戲的戲份殺青,女助理就是這天晚上把新劇本給帶回來的。

這次是一個大ip改編的古裝劇,女助理笑著等他看完人物簡介,用手指對他比劃一下:「我今天探了探制作方的口風,這次片酬談到這個位數都有可能。」

齊廈猛地一怔,心想他得扒層皮才能心安理得地拿這個位數,但這些事向來不是他操作,他話語權實在有限,要說的話瞬間咽回了肚子里。

看著拍攝檔期,齊廈自己算了算話劇從排練到巡演的時間,很好,正好沖突上。

於是他問:「這部戲我可以不接嗎?」

女助理頓時笑了:「亂開玩笑。」

齊廈還要再說,但女助理電話突然響了,看她拿著手機到一邊,齊廈嘆一口氣,轉身自己走了。

這件事一直拖到深夜,齊廈心里頭像是壓著一塊石頭,洗完澡從鏡子里看到自己鎖骨上清晰的草莓,石頭更沉了。

家里還擺著一個被他拖上荊棘遍布的不歸路的男人,齊廈心里頭瞬間浮出四個大字:罪孽深重。

但他沒急著出去,就在浴室里頭把睡衣穿上,照了下鏡子,幸虧他睡衣都是家居服的款式,穿出去散散步也不失禮。

伸手把頭發扒拉得一絲不亂,對著自己打量一番,覺得上上下下看著都是大寫加粗的美男,這才滿意地開門往卧室去。

剛走進房間,就聽見露台上傳來撲通一聲,齊廈問,「是誰?」

其實他知道是誰,有這個人在,在沒誰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在那里,果然門外傳來的聲音很熟悉,「是我。」

齊廈腳步頓了頓,撲騰了幾十分鍾的心臟總算落到實處,伸手把門拉開,撲面而來的晚風沁涼舒爽又無端讓他覺得熏人欲醉,里頭還夾著淡淡的煙草氣味,而賀驍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門口。

賀驍兩條濃黑的眉毛不羈地揚著,深邃的眼神專注地看向他里頭還透著一絲笑,「還沒睡?」

齊廈臉又熱了,「是啊。」說點什么好呢?

但沒等他出聲,賀驍就轉身對著花園就地落座,兩手掌住他的腰把他拉到懷里,把他安置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齊廈大驚大窘:「……!!」

但賀驍的勁頭就是把自己當成人肉沙發,他兩條腿盤伸著,讓齊廈坐在自己大腿根,還給他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兩條結實的長臂從身後環抱住齊廈的肩,頭貼在他耳側。

齊廈幾乎整個人都被他裹住了,渾身僵硬,賀驍在他耳邊沉沉笑了聲,說話時灼燙的呼吸吹拂進他耳朵里:「有心事?」

齊廈身體瞬間綿軟下來,「沒有。」

賀驍一只手放下去,似乎在兜里掏了下,隨後手指頭捏著一個物件放到他眼前,「給你的。」

齊廈順手接過來一看,是塊拇指大的晶石,大小深紅色細碎的透明晶體堆積成一團,邊沿處還連著嶙峋的黃褐石塊,有點像變色的紫水晶原礦。

「這是什么?」他問。

賀驍從側面望著他清亮如水的眼睛,「不知道,以前山里撿的。」

賀驍說不知道,其實也只是懶得記名字,這種寶石比鑽石昂貴稀有很多,以前跟某些小國的生意,人家支付給他的不止是錢,偶爾會抵押某處礦產的開發權,所以鑽石那東西賀驍是真不稀罕了。

就算他惡趣味,別人重金難求甚至供在博物館里的稀罕物,給他家可愛漂亮的傻瓜渾不在意地拿著玩兒,偶爾還隨手丟三落四一下,他瞧著就喜歡。

沒打磨過的寶石看著不打眼,齊廈還真沒這個眼力,東西在手里觀摩半天,「我去找個盒子收好。」

他的想法,賀驍沒什么貴重的東西可送他,一塊礦石,自己撿的,雖然商品價值不如何,但這是賀驍朴實的心意啊。心意是無價的,他得好好收起來。

賀驍哪舍得放開他,一手抓過礦石揣進齊廈褲兜,「先放這,話劇的事不用擔心,明天我送你過去。」

齊廈全然忘了自己已經彎成一盤蚊香,情緒又低落下去,他有罪,這么質朴的一個男人就這么為他彎了,這可是掉下去連骨頭都找不著的萬丈深淵。

賀驍本來抱住他看向遠方天幕的點點繁星,這會兒低頭就見齊廈睫毛垂下,憂郁得讓人心疼,但這憂郁勁兒又勾得人魂都沒了。

賀驍登時就硬了,一手托住他下巴,下頜處胡渣貼著他臉頰用力摩挲,「齊廈。」這可真要磨死他了。

他這明顯情潮涌動,就坐他懷里的人怎么會感覺不到,齊廈自己身子也熱起來,倏忽間脊背僵硬。

賀驍胳膊把他箍得更緊,聲音也更加沙啞,「不怕,等你願意。」

這天半夜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凌晨四點,賀驍電話響了,聽完電話,他猛地翻身從床上起來。

所以第二天起床,來敲齊廈門的是保鏢a。

保鏢a壓低聲音對他說:「賀驍讓我們今天陪你過去試戲。」事實上因為他自己不在,就為這一趟,賀驍還另外找賀崢嶸要了幾個人把齊廈周圍布置得猶如鐵桶。

齊廈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自己呢?」

保鏢a說:「他母親昨晚出了意外,在醫院手術。」

齊廈大驚:「要緊嗎?」

保鏢a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管怎么樣,他最遲中午回來。」

齊廈點頭,「哦。」

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賀驍的媽媽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