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 / 2)

賀驍眼光頂著眉頭看他,朝他膝蓋處掃一眼,漠然地打斷他:「看來你還沒長記性。」

而另一邊,齊廈試戲還算順利。

出來碰到一位早年跟他和沈老師合作過的老導演,兩個人去辦公室聊了一會兒。

老導演說:「昨晚上和老李一塊兒喝酒,《離亭宴》他可是很看好你演的,不講這些年你在外邊的資歷,當初沈老師帶著你上台那會兒,我們就說你天生是吃這碗飯的。」

他口中的老李就是《離亭宴》的導演,齊廈聽完馬上道謝,但謝得有有些心虛,畢竟眼下戲都試了,這事兒還沒跟他經紀人工作室敲定。

一個小時後,他從辦公室出來跟老導演告別。

對面正是試戲那間,門開了,齊廈余光瞟見魏央走出來,眼神立刻轉過去了,她怎么在這兒?

有人迎上去問魏央:「怎么樣,半夜都耗在醫院了,發揮還行?」

魏央趾高氣昂地說:「還湊合吧,別扯什么醫院,那位車禍腿骨折我還能不去?」

齊廈不可置信:「……!?」魏央去了?

接下來老導演說的什么從他耳膜自動消音,齊廈像是被喂了一壇子陳年老醋。

腦子里滿滿都是,有人出車禍骨折,魏央去了。

出車禍,誰?賀驍他媽。

魏央去了,竟然!

這女人怎么就那么陰魂不散?

但沒等他愣多久,一直在走廊等著的保鏢a過來了,戲試完接著得趕緊回家。

賀驍不在,齊廈這天帶出來的人,明里保鏢加司機三個,暗處還有。

他們車就停在院子里,從樓道出來就看見前面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人在吵架撕扯,保鏢a一下把齊廈攔住,「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咱們不過去。」

可是齊廈定睛一看,撕扯的那幾個人風暴中心的兩位他還真眼熟,一個是魏央,另外一個不正是沈邵捷?

沈邵捷身邊站著個女人,齊廈望過去的時候正瞧見魏央邊叫罵邊對著沈邵捷揮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這一聲齊廈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後魏央指著沈邵捷旁邊的女人開罵,沈邵捷把那戰戰兢兢的女人擋在身後伸手隔開魏央。

跟在魏央身邊的人上去一把將沈邵捷猛地推開,勸著魏央走了。

沈邵捷腳下幾個踉蹌剛好到了齊廈跟前,保鏢a頓時擋在他和齊廈之間。

那邊魏公主絕塵而去,沈邵捷一身狼狽,回頭看見齊廈,立刻把臉轉開,「你別管我。」

齊廈本來心情就不好,「……」他也沒說要管啊。

但真不管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人是沈老師的侄子,沈邵捷沒開車來,半邊臉都被魏央抽腫了,齊廈只好先把他載回家。

要說沈邵捷如今做金融,據說混得也還行,畢竟海龜青年才俊,齊廈前不久還見他上過一次財經雜志,實在想不明白他在魏央面前怎么會慫成這樣。

車在路上跑著,齊廈的兩個保鏢一個坐在副駕座,一個坐在他和沈邵捷之間。

可能是心里頭火積得太久,就這狀況沈邵捷在路上還把今天的事兒給齊廈扯清楚了。

沈邵捷說,幾個月前一次酒會見過後魏央就一直換著法子約他,他開始對她客氣,後來發現魏央對他是那個心思就挑明不可能了,奈何魏央一直纏著。

不止纏著他,凡是跟他走得近些的男男女女都開罪過,輕則嘲諷,重則威脅。

沈邵捷說到這的時候,齊廈深以為然,畢竟他就親身經歷過。

沈邵捷又凄涼地笑了聲,「我這輩子算是栽在姓魏的人手上了,魏央不讓人安生過日子,她爸爸魏憬銘那邊,明明是自己女兒糾纏不清,他還警告我再敢打他女兒的主意就要我的命。」

齊廈一愣,說:「威脅是犯法的,你可以報警。」

沈邵捷說:「魏憬銘是什么人,就這一句話捅出去能收拾他?只能讓他變本加厲地收拾我吧。」

齊廈想了想:「要不你寫個長微博,我給你轉發?輿論的力量很強大。」

沈邵捷注視他一會兒,「這法子不靠譜,秒刪。」

齊廈說:「那我只能請我姐幫你了,可她現在在保胎。」

沈邵捷認真看他片刻,擺擺手,「算了,我就是發個牢騷,我自己小心點過吧。」

回家路上,齊廈心情更加沉重了,就魏央這么一個驕奢淫逸不可一世的主兒都能登堂入室,大大方方地去見賀驍的媽媽,可是他不行。

齊廈默默望著被車窗膜暈染得愈加陰沉的天色,終於想明白一個問題,為什么不行,他是男人。

突然想到魏憬銘當時質問沈老師的話:「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以我現在的社會影響力,我怎么能跟男人堂而皇之在一起,娶個女人就是幌子,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就不能體諒我?」

齊廈倒沒把賀驍想得那么渣,他覺得八成是魏央自己上趕著過去的,畢竟前次在劇組魏央這女人就有些吃回頭草的意思。

賀驍最多是怕沒法跟他解釋,所以沒讓他去,這也是無奈。

可魏央那邊纏著一個這邊還惦記著一個,就這樣的女人也比他更能理直氣壯地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陰陽和合,才是天道。

事情說回來,就他自己跟男人在一塊兒,他爸爸估計得活活氣死。

一直蟄伏在齊廈心頭犄角旮旯里的那個陰影突然又漲大擴散出來,所以車停在院子里頭,他一腳跨下來的時候臉色蒼白。

賀驍也剛到不久,聽見聲音迎到門口,「回了。」

齊廈頂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從他旁邊走過去時步子也沒停下,「我還沒彎。」

賀驍不禁愕然,「……!?」要再加把勁兒?

齊廈那怔怔往樓上去的樣,儼然一具漂亮的行屍走肉,賀驍眼光朝保鏢a掃了一眼,但a、b兩個人都沒聽到魏央說去醫院那段,所以都是一臉懵。

賀驍只能回頭追著齊廈去,他走進房間,齊廈靠著椅背仰躺著,眼神沒有焦點,表情大寫的生無可戀。

賀驍瞧著心疼,這時候想的倒不是齊廈跟不跟他,純粹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不高興,這特么到底是撞了什么?

他踱步過去,在齊廈面前停下,俯下身子,兩手撐著兩邊扶手,對上齊廈的眼睛,「發生了什么事?」

齊廈眼珠動得相當緩慢,好一會兒視線才聚在他身上,里頭有濃重的哀傷,但就是不說話。

賀驍想到他進門前那句沒彎,身體又壓低了些,沉聲說:「不說我親你了。」

齊廈想都沒想,「那我就不說了。」

世道多艱難,真話說完連個吻都沒了,是吧?

賀驍哭笑不能:「你認真的?」

齊廈用手捂住額頭,「……」想死。

他剛才瞎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