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1.11.08|,轉(2 / 2)

齊廈轉瞬就被質疑耍流氓,完全沒想到這句話老爺子應該問自己兒子,更忘了賀中將到賀驍出生都沒結婚。

他神色呆滯片刻後,誠實地回答:「想過,就是我國籍在國內,國內現在不支持同性婚姻。」

就比如楚繹結婚也是在國外注冊登記,齊廈對其中關節還不太清楚,前一陣有心問,但同時也知道自己活得朝不慮夕,說一點都不怕帶累賀驍是假的。

賀中將被他呆呆的樣子逗得心里一陣樂,表情更威嚴,「那你跟賀驍求過婚嗎?」

齊廈的神色立刻比木雞還木雞,接著慚愧地說:「沒有。」

賀中將忍俊不禁,原來賀驍喜歡這種漂亮可愛的小傻瓜。

他神色卻越發肅然,一副你們年輕人不像話的樣兒,從兜里掏出個精巧的盒子,放到茶幾上推到齊廈面前,「拿去求婚。」

漂亮可愛的小傻瓜一時沒回過神,「啊?」接著茫然地拿起盒子打開,看著里邊的一對古董式樣男戒,「……」

齊廈第一反應就是求婚戒指必須自己買,於是又把首飾盒合上,說:「這不好。」

賀中將哪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瞟一眼落地窗外的賀驍的背影:「len成天跟著你,你去買戒指還有驚喜可言?拿著,這是傳家的婚戒。」

齊廈順著他的眼光一看:「……」言之有理。

既然是家傳婚戒,齊廈就只有先收著回頭再告訴賀驍了,他這時候想通了,他可以先拿這個求婚給賀驍驚喜,然後自己再買一對。

於是齊廈把盒子收下,小心地放進口袋,對賀中將誠懇地說:「謝謝您。」這簡直是五好岳父啊,不過,好像有什么不對。

賀中將這輩子連著兩次吃過當出手時不出手的虧,怕兒子走他老路,戒指本來是備著讓賀驍求婚的。眼下把局面忽悠成了齊廈主動求婚,自然志得意滿。稍微有點可惜的是,看不到賀驍被求婚是什么表情。

他滿意地對齊廈說:「求婚態度必須誠懇,賀驍一定會高興。」

齊廈此時那叫一個豪情滿懷,雖然長輩跟他說這個有點讓人不好意思,但強行忽略掉那絲臊意說:「您放心,謝謝您。」但還是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

等賀中將離開,齊廈晚上收拾東西,背著賀驍把戒指放到行李箱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賀驍祖傳的婚戒會是一對……男戒。

齊廈回國這天一出機場就被記者圍住了,這是策略的一部分,如今事情宣揚得越廣,越沒人敢對他動手。

里外三層都是話筒和攝像機的場面他再熟悉不過,但也是暌違幾個月,此時被亂哄哄的人聲吵得有些恍惚。

幸虧賀驍和來接機的幾位護著他往車里去,旁邊有記者問:「聽說你和魏憬銘先生是舊識,你對他是什么看法?對你動手的是他嗎?」

齊廈按事先安排好的答案回答:「我只能說整件事我都問心無愧,我相信司法會給我公正。」

在場記者發問都差不多,但齊廈將要走到車門口的時候,卻出來一個不同的聲音,「之前性向事件,你指控了街拍擁吻是用假照片構陷,卻一直沒有向公眾回應你和身邊這位保鏢先生的關系,請問你們真是同性情侶嗎?」

齊廈步子頓了頓,跟賀驍短暫對視,沒有回答,但轉頭目光尋到那位記者,微微一笑。

他這一笑,眼底光芒璀璨,人群中有相機的快門咔嚓按下,畫面瞬間定格。

這張照片一直到很多年後都被粉絲津津樂道,結合後來與齊廈有關的無數傳聞,對於在數不清多少次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齊廈來說,當之無愧,這是他最美、最動人的一刻。

就著這份動人,賀驍直到坐進車里還有些神思不屬,把齊廈拉過來坐到自己腿上,從身後抱住他,好半天才說:「沒否認。」

齊廈那一番孤勇之後此時人也訥訥的,腦袋順勢朝後靠著賀驍的肩,說:「沒否認。」

賀驍手掌對著他的手掌,兩個人十指交握,「想清楚了?」

齊廈卻沒直接回答,「今年公司有個新人要去沖金鳳獎的新人獎,我姐他們一直在著手辦這個,據說贏面很大。」

他眼神帶著憧憬地望著車頂和隔板交接處,「等他們不再需要我了,我就不再當偶像,只做一個演員,那時候,我偶爾接個話劇或者電影,既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又能有更多時間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齊廈這一段話帶著一切回歸本心的安詳和釋然,他說得非常平靜,宛如塵埃落定。

可那平靜里頭又有他近乎執拗的奮不顧身,賀驍知道齊廈很早就奮不顧身了,在仍恐懼著同性關系的時候,在他們前途尚不明朗之前。

賀驍同樣知道,齊廈就是在最糾結的時候,也沒用同樣的糾結折磨他,只是自苦,直到自己慢慢一步步走出來。

賀驍環在齊廈腰上的手又收緊了些,下巴抵著他的肩,「好,依你。」

齊廈是在回國的第三天見到魏憬銘的。

這時候魏憬銘情況比他們回國前更加焦頭爛額,警方收到一份匿名寄來的照片,上邊是魏憬銘在他書房跟一個男人說話。

男人只拍到一個側臉,但當代的鑒定技術何等發達,調查人員引起重視後把會計師墜樓當晚,那棟舊樓門廳的監控翻出開又查找一遍,發現里頭有個管道工打扮的人即使蒙著臉,從身體和眼周的骨骼分析,跟照片上的男人極為吻合。

管道工是真的管道工,這些警察事先就排查過,但是這回再次上門,店主告知他們人已經走了。

這件事齊廈當然是從賀驍嘴里聽說的,當然他不完全明白賀驍從哪知道的調查進展內/幕。同樣不明白魏憬銘為什么會雇佣一個管道工。

賀驍耐心地跟他解釋,「能把墜落做得連屍檢都分不清是自殺還是他殺的,那是職業殺手,他們也是需要身份隱藏的。」

齊廈頓時覺得現實比電視劇更加令人嘆為觀止,魏憬銘比他想的更加窮凶極惡。

因此,這天錄完口供出來在走廊里遇見魏憬銘,齊廈眼神十足鄙夷。

魏憬銘此時對罪責仍能推搪,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從容神色,在將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深深看了齊廈一眼。

齊廈冷眼對著他。

這就是一次不期而遇,但齊廈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到電梯門口,剛才跟著魏憬銘的人其中一個追上來了。

齊廈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看清是誰便跟賀驍一起站在原地沒動,都想看這人有什么花招可耍。

結果男人瞟一眼賀驍,對齊廈意味深長地說:「魏先生說,雖然你已經不把他當長輩了,但他還是把你當成自己後輩看待,他讓我轉告你,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傷害才最致命,讓你小心,不要被身邊的人欺騙。」

這句話很顯然是針對賀驍,賀驍眼色都沒變一下,魏憬銘還是這么不入流。

但齊廈一聽怒不可遏,冷冰冰地對男人說:「你也替我轉告他,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起來還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么些年的,只有挑撥人家兩口子關系這點手段,這要是我,我就找塊豆腐撞一撞。我腦抽了嗎,不信自己人信他?」

男人蹭了一鼻子灰,轉頭就走。

齊廈對著他背影說:「一定把話給我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