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校場立威(1 / 2)

貞觀悍婿 叢林狼 3147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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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校場上。

隊伍井然有序地領取酒和葯膏,府衛幫忙發放,速度不慢。

秦懷道留意觀察著,一人雙馬,一馬托物資,一馬騎人,都釘了馬蹄鐵, 物資不少,突厥人手一張自備且熟悉的大弓,三大壺箭,還有一張連弩,每人配兩百支弩箭,一把腰刀,穿著幾層皮革重疊起來使用的新型皮甲。

禁軍刀盾手穿的是步兵甲, 身甲前後片在雙肩上用帶聯扣, 兩肩所覆披膊作獸皮紋,腰帶下垂有兩片很大的膝裙,上面疊綴著幾排方形的甲片,人手一把橫刀,這種刀的刀背厚,道人鋒利,破甲能力很強,也配了弩。

至於羽林衛,人手一把大弓,一把橫刀,備用馬匹上放著連弩和好幾袋箭矢,入羽林者,當人人勇猛,善騎射,就是能馬戰,也能步戰。

而國公之子們居然都穿著細鱗甲,這是鐵甲, 造價不菲。

秦懷道沒有甲,老爹倒是有一副柳葉綿竹鎧, 那玩意看著不怎么屆時,而且穿著行動不方便,就沒帶,李靖仿佛知道一般,招招手讓人送來一副鎖子甲,鄭重說道:「賢侄,老夫幫你著甲。」

「不用了吧。」秦懷道有些詫異地看著李靖。

李靖卻正色說道:「你是老夫子侄,秦兄弟不在,你母親也不在,無人幫你著甲,就由老夫來吧。」

秦懷道猛然反應過來,這個時代的人對出征前著甲非常看重,必須由父母穿上,意喻送兒上戰場,有祝福的意思,打仗回來後也只能由父母卸甲,意喻平安歸來,父母可以放心,也是長輩對戰斗歸來的認可,是一種禮儀,非常講究。

想到這兒,秦懷道感激地點頭,脫下貂皮披風,任憑李靖幫忙穿甲,心中滿是感激,有個人真心關愛是一種幸福。

甲是鎖子甲,非常珍貴,一種用鐵鏈銜接,互相密扣,綴合而成衣形的鎧甲,這種甲穿起來柔和便利,也不重,秦懷道發現上面有刀痕,頓時一驚,看向李靖,李靖笑道:「這身鎖子甲陪伴老夫一身,而今送給你,希望保你平安歸來。」

「可是世兄他」

「他還沒資格穿這身鎖子甲,別辜負了這身甲。」李靖鄭重說道。

這是鎖子甲,也是衣缽傳承。

秦懷道懂了,鄭重說道:「謝世伯,晚輩定不負所望。」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有些動容,就連李二也看向李靖,目光有些復雜:「葯師,你這是決定了?」

「聖上,是臣再三保舉懷道領兵,聖上信任,將大任委托給懷道,臣感激不盡,如戰敗,臣甘願受罰,至於決定談不上,臣雖是懷道長輩,但在兵法一道,臣與懷道平輩論交,臣之衣缽恐只能帶入黃土。」

所有人一片嘩然,大唐軍神居然給出如此高評價,這一刻,大家有些理解聖上為什么讓秦懷道領軍了。

秦懷道也明白過來,原來是李靖再三舉薦,心中滿是感動,雖然不想去,但這份信任比天高,比海深,目光落在尉遲恭身上,問道:「尉遲將軍,可有白色披風,白布也行,有的話能否給些。」

「要來何用?」尉遲恭好奇地問道。

「白色有隱藏行蹤之妙用,趴在雪地里不易暴露,另外就是」說到這兒,秦懷道停頓下來,看著眾人的神色有些黯淡,但還是一字一頓說道:「生時安睡,傷時弒血,死時裹屍。」

「好一句『生時安睡,傷時弒血,死時裹屍』。」李二贊道,看向尉遲恭:「給他,去辦吧!」

尉遲恭答應一聲,趕緊去安排。

所有人動容,都是戰火紛飛年代走出來的,自然明白背後之悲壯、無奈和為國而死的崇高榮譽。

李二看著秦懷道,眼中滿是欣慰:「生時安睡,傷時弒血,死時裹屍,這句話說的很好,說出了軍人的榮譽,辛酸和悲壯,朕喜歡。」

「謝聖上誇贊,不過是有感而發之語。」

「此語大善,卻少了些激昂和狂賣,與出征有些不利,可還有其他話激勵三軍?」李二欣慰地問道。

秦懷道有些懵,動員不應該是你這當皇帝的事嗎?你在其他人敢說什么?

李二看出秦懷道心思,鄭重說道:「你現在是主將,理當由你來!」

秦懷道說幾句動員話還行,對著幾千人說激勵的話沒干過,心中沒底,轉念一想,左右不過廝殺,激勵大家殺敵便是,忽然想到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改一下,正好應景,當即騎馬上前。

大家跟著上來,准備看看秦懷道會說些什么,權當最後的考驗。

寒風呼呼,戰旗獵獵作響。

將士們紛紛看過來,眼中有些好奇。

秦懷道看著將士們,熱血沸騰,高聲喝道:「將士們,征程在即,戰功在望,本將帶你等去建功立業,此時此刻,胸有激雷,當歌一曲,與諸位共勉。」

所有人好奇地豎起來耳朵,就連李二和大臣們也好整以暇地等著。

沒人知道秦懷道會說什么,但與眾不同的開場白讓大家耳目一新。

下一刻,秦懷道一字一頓,大吼起來——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大唐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男兒行,當鐵血。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敵,殺敵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敵中。」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草原浪,屍枕萬里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聲音高亢,嘹亮,震盪校場。

「好——」

李二激動地喊道:「好一個千秋不朽業,盡在殺敵中,好一個『以一敵百人不怯』,好一個『看我大唐男兒血』,懷道,可有歌名。」

「殺敵歌!」

「哈哈哈,好一個殺敵歌,壯哉,王德,快快記錄下來。」李二興奮地喊道。

大臣們看著秦懷道有些懵,這不像詩,但聽起來為什么如此提氣?

這一刻,大家想到了當年征戰天下的時光,想起了無數次九死一生,創建大唐的壯舉,一個個壯懷激烈,激動不已。

「壯哉!」房玄齡激動地說道:「區區幾語,確道盡男兒本色,大唐將士該當如此,聖上,臣為大唐賀,有此一歌,軍心可用。」

李靖也激動地說道:「『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道出大唐將士出征時母親的無奈和將士的英勇、果敢,草原上青草隨風如浪,山脈起伏萬里,好一個『血流草原浪,屍枕萬里山』,好一個『倦枕敵屍眠』,此歌大善,道盡將士們的無畏,無懼!」

秦懷道有些懵,有這么好嗎?

好吧,你們喜歡就好。

李二滿意地笑了,說道:「這孩子,居然出口成章,出乎意料,朕心甚慰,當浮一大白,走,回宮,朕請大家喝酒。」

「聖上,如此激動人心,臣都恨不能再上沙場,當喝貞觀醉!」徐世績笑道。

「對,喝貞觀醉,聖上,別以為臣不知道,剛才那一竹筒還有不少。」房玄齡也興奮地笑道。

「走!朕今天高興,咱們喝酒暢談,遙想當年豪情,豈不快哉?!」李二開心地大笑起來,文武全才,這樣的女婿哪兒找去?

寒風烈烈,戰馬打著響鼻。

將士們卻鴉雀無聲,品味著秦懷道的話,簡單,明了,卻意味悠長,仿佛看到了家中慈母的擔憂,看到戰場沖殺的壯烈,看到封侯拜將的榮光,一個個熱血沸騰,激動不已,對秦懷道多了些認可。

秦懷道見李二等人離開,押送物資的府衛也推著車走了,看向執失思力:「安國公,行軍路線可有確定。」

「聖上已經確定,沿途補給點也早派人安排好。」

「連弩可有訓練?」秦懷道追問道。

執失思力趕緊說道:「練了三天,基本操作沒問題,准頭差些。」

秦懷道點頭,看向遠處的房遺愛,對方居然沒有過來,果然不是將門之後,一點規矩都不懂,只好喊道:「房校尉,過來!」

房遺愛頭都沒回,好像沒聽道,程處默暴脾氣上來了,說道:「這王八蛋估計還不適應自己是校尉的身份,我去叫他。」說著打馬上前,來到房遺愛跟前喝道:「房校尉,將軍叫你,耳朵塞驢毛啦?」

「吼那么大聲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揍你。」

房遺愛原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出身文官家庭卻習武,而且實力不弱,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一點就炸,絲毫不怵,罵道:「來,咱倆打一場,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算起來,一個是將門之後,一個是文勛之子,本就不怎么往來,加上房遺愛和李承乾走的近,對武勛哪里會有好臉色。

程處默脾氣更火爆,哪里肯服軟,就要動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住手!」

「今天誰來也別想攔我。」程處默回頭看去,見是秦懷道,頓時啞火,趕緊拉馬退開,上了戰場,頂撞主將可是死罪。

「怎么,不敢了?老子瞧不起你這慫貨。」房遺愛不屑地喊道。

程處默氣得臉色鐵青,但看到秦懷道如刀一般目光,將怒火壓下去。

「你不該來。」秦懷道盯著房遺愛冷冷地說道。

「當老子願意來?還讓老子保護你,你算個什么東西?」房遺愛也冷著臉說道,絲毫不懼。

「軍中規矩,頂撞主將,死罪!」

「就頂撞你了,有種弄死我,老子是梁國公之子,文官之首,你動一個試試,要不是家父逼迫,以為老子願意來?」房遺愛不屑地說道。

秦懷道看出對方有些倔,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沒腦子,還自以為是,缺乏社會毒打,看在房玄齡的份上忍住怒火,問道:「知道房相公為何逼你來嗎?」

「關你屁事。」房遺愛懟了一句,心中也有些好奇,雖然性格莽了點,但不蠢,想到昨晚的叮囑,多了幾分疑惑。

秦懷道當然不能點破,打量起對方來,身材魁梧,健壯有力,一看就是個莽夫,難怪不懂風情,最後成了綠帽王,還跟著李承乾造反,這種人一旦收復,倒是一大助力,來了興趣,跳下馬。

「下來,打一場,輸了,給本將鞍前馬後,贏了回去,本將不追究,並向房相公說明情況,如何?」秦懷道發出挑戰。

「這可是你說的?」房遺愛也跳下馬,躍躍欲試。

「軍中無戲言!」